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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帝台春-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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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洙一怔,有些心虚地躲闪了一下他的眼神,「魏聿平此举实在令人气愤,难怪夫子生气,不过朕已经斥责过他了,太河水源幸好也无事。」
「是,托陛下洪福,应该是没有事的。」应崇优冷冷道。
「又不是朕让他做这种事的,干嘛对朕摆脸色啊?」阳洙自知有些理亏,怕被责怪,反而先发起脾气来,将手中的奏本朝桌案上用力一扔,发出重重的声响。
「臣不敢。」
「看你绷着脸的样子,还说不敢,」阳洙气呼呼地道,「没错,朕是有意纵容了魏少侯,但朕也是在确保无事的前提下才这么做的,他自己想出这条毒计,难道不许朕顺水推舟给他一个教训?」
「陛下的圣意,臣虽不能全窥,但也可以理解一二。只是希望陛下日后在做此类决定时,不要再拿百姓的安康为赌注。」
「你什么意思?朕什么时候拿百姓的安康为赌注了?」阳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三师兄不是通晓医术吗?他说数量少,只丢下去一会儿就捞上来不会有事的,所以朕才决定……」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应崇优冷静地道,「但事关水源,不容疏忽。陛下如此强势,即使不借助少侯此事,也未必不能达到目的。可是陛下的子民们要孱弱得多,一旦稍有差池,他们将遭受的是灭顶之灾,孰轻孰重,请陛下深思。」
阳洙毕竟是少年心性,本来一团高兴,被当头一瓢冷水泼下来,心绪全无,怒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要向朕兴师问罪了?」
「臣不敢。」
「不敢不敢,你都教训朕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没错,朕就是故意的,朕就是没把那几万子民放在心上,你能怎么样?」
应崇优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寒意渐生,站起身来行了个礼,木然道:「臣无话可说。臣告退了……」
「想走就走好了,朕也不想看见你!」阳洙一赌气,将面前堆着的折本用力一推,摆在案边的青花瓷茶盅被碰跌在地,摔成几片,侍立的太监们哆哆嗦嗦过来捡拾,被他一脚踢开。
应崇优叹一口气,脸色苍白,慢慢退了出去。
阳洙胸口一起一伏,气呼呼地坐了良久,这才红着眼睛瞪了高成一眼。
高成最是机灵,立即跑到门外张望了一会儿,这才回身叩头道:「陛下……应学士真的走了……都出了宫门了……」
「朕什么时候问你这个了!?」阳洙嘴硬地喝骂一句,「他爱走不走,朕才没有功夫听他唠叨,去,把郑嶙、应霖几个二品将军……还有杨晨……统统都叫来,朕要商讨军务!」
高成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个「是」字,蜷着身子出去了。
不到一盅茶的功夫,几个臣子都奉诏前来,一看见方才还满面春风的皇帝此时怒冲冲的样子,大家都有些吃惊。不过也只有杨晨,能够大略猜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跟一个正在生气的皇帝商讨军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他还没有到蛮不讲理的程度,但诸多找碴挑剔是在所难免的,还不到一个时辰,几个臣子就已经被折腾得冒起冷汗来。
「好了,就这几个地方,你们先好好合计一下。」发泄了一阵子之后,阳洙稍稍冷静了点,也觉得自己有些苛刻,放缓了音调道,「总之还有时间,要考虑周全一些。」
「是,」郑嶙面有愧色地道,「这些都是臣的疏漏,多谢陛下指正。」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阳洙略有些过意不去,刚安慰了一句,眼角一瞟,看到旁边的坐椅上,有块环形玉佩落在上面,不由一怔。
众人顺着他的眼神也看了过去,距离最近的应霖一伸手,将玉佩拿了起来,仔细瞧了瞧,「这是谁的?玉色不算很好啊……」
阳洙定定地盯着他手中的玉佩看了一阵,低声道:「是崇优的……」
那曾是一块粗糙的原石,应崇优在宫中时为了训练小皇帝的耐心,故意拿来让他一点一点琢磨出来,因为玉色不好,他琢好之后就顺手丢了,没想到崇优竟然会捡回来,穿上穗子当作随身的饰物。
「呃……」应霖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皇帝奇怪的表情,道,「那臣拿去还给他好了。」
「给朕,朕自己还他。」阳洙一把将玉佩夺过来,在手心里攥着,发了一阵呆,突然又跳起身,竟顾不得还有一群臣属围着自己,径自迈步出了殿门,便向行宫外走去。
被皇帝这突然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满头雾水,几个臣子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面面相觑。
「皇上这是去哪里?」应霖指着外面,吃吃地问,「那玉佩很要紧吗,这么急着还?」
郑嶙咳嗽了一声,手指若有所思地在下巴上摩挲了几下,没有搭话。
「要等皇上回来吗?」
「我看皇上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回来了。」杨晨虽然应了一句,但因为在场中品级最高的人是郑嶙,所以他还是征求意见似的看了这位大将军一眼。
「回营,继续操练!」沉吟了片刻后,身为主将的郑嶙无奈地作了决定。

「当待从传报「皇上驾到」时,应崇优正躺在自己居处的床上,心情很糟地胡思乱想。
在去见阳洙之前,他原本是决定听从师兄的建议,不再提水源之事的。但最后不知怎么的,明知小皇帝不爱听,还是忍不住劝谏了一番,最后弄得两个人不欢而散。
现在静下心来细想,如今不是在宫中,身份也不再是帝师,阳洙早已有他自己行事的法则,并非当初那个一言一行都要靠他教导的少年,再多发生几次这样的事件,自己多半也是无可奈何。
心念刚刚转到此处,门外传报声便响起,应崇优吃了一惊,立即翻身而起,迎出门外。
阳洙绷着脸站在廊下,单从表情上来看,判断不出他亲自跑过来,是打算和解呢,还是越想越忍不过,要追着再出一口气才行。
「臣参见陛下。」
阳洙嗯了一声,将侍卫们都留在外面,自己独自走进屋内,回头瞪了应崇优一眼,让正在发呆的他回过神来,急忙跟了进去。
「你丢了东西,朕拿来还你。」沉着脸在客厅中央站了一会儿,阳洙闷声闷气地道。
应崇优有些讶异地看看阳洙手中递过来的玉佩,再检查一下自己腰间,果然不知何时丢失了,忙道一声谢,伸手去拿。
手指刚刚触到玉面,阳洙突然就势一握,抓住他的手腕向怀中一带,随即紧紧抱住,箍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陛下……」
「那件事是朕不对,朕考虑得不周到,」阳洙的声音听起来瓮瓮的,有些不清不楚,「你不要生气了……」
「臣没有生气……」
「你有……」
「真的没有……」
「你有!」
应崇优闭上眼睛,心头软绵绵的,不由自主地抬臂回抱住了阳洙,轻声道:「臣劝谏陛下,不是因为臣生气,而是因为那些话,如果臣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说了……」
阳洙微微放松了怀抱的力度,将头向后一仰,确认似地看着应崇优的眼睛:「真的?」
「是,臣如果觉得陛下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一定会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不过那不是生气。」
「那以后不许丢下朕,自己转头就走。」
「臣明明告退过的,哪有转头就走?」应崇优忍不住一笑。
因为相立而拥的姿势,两人的脸离得很近,似乎话语之间,彼此的吐息就在唇边,阳洙凝视着应崇优的脸,心头莫名地一荡,眸色陡然加深,绕在他腰间的一只手,也慢慢顺着背脊向上,扶住了他的脑后。
「呃……」应崇优立即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慌慌张张侧过脸去,「陛下口渴吗?臣去给您端杯茶来。」
被他一打岔,阳洙的神智也清明了不少,想想刚才的心神飘荡,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就放松了手,看着他匆匆出去,又匆匆捧着茶碗进来。
「陛下,请用茶。」
「嗯。」阳洙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一笑,「崇优,你拿纸笔来,朕写个东西给你看。」
应崇优被这孩子跳跃的思维弄得有些糊涂,不明所以地收拾了一下书桌,濡好笔墨,道:「陛下,过来这边写好吗?」
阳洙依言过去,笔转龙蛇,很快就写满了一张纸,递到应崇优眼前,道:「今天叫你来西配殿,本来是想商量这件事的,结果被你教训了一顿,反而没说成。」
应崇优接过纸张,只看了几行字。便吃惊地抬起了头:「这是焰翔军各级的人事配置?」
「是,朕权衡了很久,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
应崇优看着按品级分列出来的那一系列姓名,低声道,「这么要紧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召集大家……」
「不,」阳洙断然道,「焰翎军是朕一手造出来的王牌,对于它的训练、出战和管理,朕可以博采众家之长,但对于它的人事,朕却必须要自己独立决定,不受外人干扰,」话到这里,他向应祟优展眉一笑,「只跟你一个人商量就行了。」
应崇优抿住嘴唇,想起平城朝廷各方之间复杂的人际关系,心知阳洙此举在目前也并非没有必要,便不再多说,将那名单拿着仔细推敲。
「怎么样?」等了一阵,阳洙凑过去问道。
「嗯,陛下真是思虑周全。不过这两个人,」应祟优用指尖在纸上点动着,「还是先把品级压一下为宜,另外臣以为,这个人,应该派去青益军,而他嘛,去济州军不会更适合吗?」
阳洙的手指在桌案上敲击着,沉思不语。
「陛下,虽说焰翎军才是您的王牌,但其他三军,毕竟也是王师,您也应该一样重视才对。」
「说得好!」阳洙双掌一合,赞道,「虽说要缓着一步步来,但如果能从一开始,就埋下第一步当然最好。」
「而且整编王师,您的目的本就是要破除原有的派系门户,若是一味地把自己欣赏的心腹爱将全放在皇属禁军里,只怕又会形成新的派系。」
「还是夫子的眼光宽远,朕小家子气了些。」阳洙甜言蜜语地夸赞道,「朕就知道,无论何时也还是离不开你啊。」
应崇优挑了挑眉,瞟他一眼,慢慢地道:「听您这么一说,倒觉得有些不对了……这一阵子您一直都在斟酌新编王师的事情,怎么会在安排人事上考虑得如此浅见?陛下是故意留些漏洞出来考验为臣的吧?」
「怎么会想到考验这两个字上面去?」阳洙立即笑着否认,「朕是因为知道有你把关,断不容朕思虑有失,所以才偷懒没想太多的。」
应崇优心知他此话半真半假,虽不至于是个考验,但有意讨夫子高兴却是真的,当下心中甜软,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嗔怪的话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朕要全力投入战前准备中。朝政上的其他事情,就要麻烦你多费心了。」
「是,臣一定尽力。」应崇优淡淡应了一声,并无其他豪语。但听在耳中却让人觉得无比的安稳妥贴,使得阳洙禁不住再次握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前。
「崇优……」
「嗯?」
「朕想再说一遍,认认真真地,一点儿都不开玩笑地,再说一遍……」
「什么?」
「朕真的离不开你……」
应崇优眉睫一颤,本是与他对视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旁边一滑,眸色瞬间变得幽黑。
「你就没有一点儿回应?」英武的青年高高大大地站在面前,俯视着他,抱怨的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在撒娇。
应崇优艰难地咽下了已涌到喉间的一声叹息,喃喃地应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阳洙再有帝王城府,到底还只是个刚满了二十岁的年轻人,跟夫子一和好,心情便立即转晴,拉起应崇优的手,高高兴兴地道,「走,我们去看郑大将军练兵!」
虽然很熟悉阳洙这种一会儿冒一个想法出来的性格,应崇优还是不得不苦笑:「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个了?要知道陛下圣驾亲临,兵士们会紧张的,反而影响郑嶙的进度。」
「那你给朕易个容,咱们偷偷去看。」阳洙想到这个主意,顿时兴奋起来,「这样既不打扰郑嶙,又能看到最真实的情况,快,快点!」
「这怎么行?要是被人识破是陛下易装出巡,只怕将来就会人人自危,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会以什么样子出现,这样一来,平城上下还有正常的日子可以过吗?……」
「你的易容术那么精妙,怎么会被人识破?来嘛,就这一次,真的只有一次,让朕扮你的侍从,绝不乱说一句话!」
应崇优被他缠得没办法,只得拿出易容的箱具,随随便便在他脸上画了几笔,扮成了自己一个心腹侍从的模样,又找来衣裳给他更换,边忙碌着边严厉警告道:「任何情形下,都不许乱说乱动!」
「知道了!」阳洙不耐烦地推着他的肩膀,「应大人,快走吧。」
应崇优将自己里间床上的帐帏放下,让阳洙从后窗悄悄出去,然后自己到院中假称要奉旨出门公干,但皇帝劳累,要在这里安歇一会儿,让随驾而来的待卫在院内守护。他是最受皇帝宠信的驾前近臣,自然不会有人起疑,全都恭敬领命在原地守候。应崇优出了院门后,在侧墙边与阳洙会合,两人绕去马厩牵出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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