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 作者:心音意(潇湘vip2014-07-25完结)-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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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箭插在了他喉咙上，结束了他的生命。箭杆上握着一只手，那手骨骼有些扭曲，肤色暗黄，大拇指上带着玉扳指，而手的主人，可不正是他所担心的大帅本人！
血飞溅在史光臣的手背上，只见史光臣冷漠地将手在士兵脸上抹了抹，然后冷冷出声道：“既然你不帮本帅拔，本帅也只好亲自动手了。不遵命令之人，留着何用？”说第二句的时候，他冷厉阴狠的目光扫向了众人。
众人将头埋得愈发低，不发一言。他们是史光臣的亲卫，自然知晓自家主子的脾气。无人能够忤逆他的权威，无人能够质疑他的决定，若不然，只会——死路一条。
“包扎。”他冷冷命令道。
迅速有士兵跑上前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史光臣冷硬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唇角微微勾起，幽幽叹道：“本帅向来喜欢听从命令的人，你做得不错，赏金……五十两。”
包扎的士兵手哆嗦了一下，心中骇然，生怕自己这一哆嗦就没了命，然而史光臣却没有说话，他的心这才算是落到了实地，随之而来的足以淹没神智的欣喜。
赏罚分明，向来是史光臣的准则。
其他人的眼睛不由得一亮，这就是他们愿意追随史光臣的原因，只要遵照执行，他们便会获得大帅的奖赏，而这些奖赏，足够他们以及他们的家人脱离贫贱，享受富贵荣华！
这头，苏珉与彦昌担忧史光臣追上来，只得一路狂奔。
直到跑到了先前那熊熊燃烧的火海前，苏珉才勒马急停，然后转向彦昌，说道：“看样子这火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咱们只能绕道了。”
彦昌望向苏珉，眼神复杂。若今日不是苏珉突然出现，恐怕他早已中了史光臣的攻心计，然后抛尸荒野了。而且苏珉一人单枪匹马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将众人安排好了才穿越火海跟上来。这么大的火，若是一个不小心有个什么闪失，他……
心中滋味繁杂，他既是惭愧，又是感激，自己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将，今日竟然弃大军于不顾，犯了这样低级的错误，在这之后，竟然还要小辈来弥补，还真是没有老脸见人了。
点头，算作回答。垂眸，凝望着自己斑白的胡须，羞愧难当。
苏珉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关心和宽慰的打算，只是掉头就朝山的那头去了。彦昌见他行动，也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两马不断朝山上攀爬，只有越过这匹山，迂回绕过山坡，他们才能抵达大营。
大概行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穿过山岭，抵达凌冲水库一旁的山顶上。
山顶上的风异常的大，吹得二人衣袍凌乱，发丝乱舞。
苏珉观察了一番火势走向，随即才将目光投向半山腰的营地。此时营地中已经点起了一堆堆篝火，火把也尽数燃起，一片通明。只见营地中的众人来来去去，似乎正在收拾东西，要启程了。
心中不由得感叹宁有意真是果断迅速，在他和彦昌都还没有归来的情况下，却已经做出了判断，这就准备好大军开拔的事宜了。
感慨归感慨，他更多的却是觉得心安，有宁有意在，他省了不少事，也再不用操心，只要专心领兵抗敌便是。不得不说，宁有意这资质，做大帅都绰绰有余。
彦昌跟在苏珉身后，也不由得朝顺着他的视线朝下方望去。看到大营的变动，心中更是暗骂：彦昌呀，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竟然不及宁军师与苏将军决断冷静！
抬眸，望着苏珉的侧脸。
山谷中的那把火已经蔓延到对面山头，火光之盛，映照得苏珉的脸上的汗毛都纤毫毕现。
“苏将军？”他不由得喊道。他并不确定苏珉今日究竟听到了多少自己与史光臣的谈话，那是他的隐秘，如果可以，他希望苏将军替他保密，所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先同他商量一番。
然而苏珉却闻所未闻，反而偏转头，目光朝更远的地方看了过去。
“苏将军？”彦昌不由得再次出声，然而这一次苏珉却还是没有反应。彦昌不由得疑惑，尽管风声很大，然而他喊话的声音并不小，可是他为何没听见？
正当他疑惑想要开口时，他却在苏珉的眼中望见了极其温柔的颜色。那样的眼神，仿佛在看最心爱的人一般。作为过来人，他当然知道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心中惊疑，苏将军这一刻究竟在想着谁？
他不由得也极目看过去。
远处山谷里火光蜿蜒，应该是紫琉国撤离的军队。然而苏珉的视线却并未落在那支队伍身上分毫，而是投向了更远的东方。
东方？
再往东，那便是——沁阳。
难道！
他脑海中突然投射出那个女子坚韧不屈的神色。
难道苏将军喜欢的，竟然是她！竟然是元帅！
他竟然在这座最高的山脉上极目远眺，妄图看清一百里外的城池！而那样温柔的目光，只给予那个远在百里外的阮儿。
心中突然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老者，他突然对苏珉充满了同情与怜惜。只怕，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呐！
阮儿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这么些年他一直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孩子，然而她那脾性他却还算是知道一些的。苏珉是她义兄，她虽然口口声声喊他猴子，看似毫无敬意，然而她心中的的确确是将他奉为兄长，至亲之人。所以苏珉这份心思，恐怕她是不能接受的。
虽然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连这义兄妹的关系都来自苏晚的联系，有些勉强，但对于阮儿来说，认定了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既然把他看作兄长，就一定不会颠覆这种维系。
唉……又是一个伤心人。
军中众人常常说李朗，侃苏珉，逗司马庆，戏司马俊……调侃他们这一帮青年才俊，打趣他们，看见城中少女就起哄，让他们去追逐，猜测他们何时才会春心萌动，却不想，这一动心，却是这样一个结果——一个没有结果的结果，甚至可以说是苦果的结果。
“苏将军？”他再次出声道。这一次，他几乎算得上吼了！虽然他不愿打断他的遐思，然而情势却也再也容不得他们多加逗留。
哪知苏珉却还是没有听见！
彦昌神色突然凝重，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这么大的声音，他怎会听不见，除非——
“苏珉！”他大吼道！
心砰砰地跳，他难以置信！
苏珉，竟然还是一动不动……
“这，这……”他喃喃出声，被自己发现的事实吓坏了。苏珉是不是一直无法听见，那么他是怎么同自己交谈的？
正在这时，苏珉却回过头来。
而他回头看到的，恰巧就是彦昌来不及掩饰的惊愕。
－－－－－－题外话－－－－－－
等着，猴子马上就去救我们的阮儿了！不过，其实我最心疼的就是猴子。
是谁说过，男主是给女主爱的，男配是给大家爱的。我是真心的男配控怎么办？要不要让咱们的猴子逆袭一个！
第49章 强买强卖
“彦老将军，您怎么了？”他出声试探道，心里却已经涌起了不好的预感。从彦昌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痛惜、惊诧……
“你发现了？”他问道。
彦昌定定地看着他，随即才沉痛出声问道：“你的耳朵，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爆炸发生后就这样了，是回帝京时埋下的病根。”苏珉坦然承认，并简略解释道。
彦昌沉默，竟是这般！耳朵对于常人尚且重要，何况是习武的苏珉！一军主将的苏珉！不过，他更惊愕的苏珉现在与自己交谈竟然如正常人一般，毫无阻碍！若非先前自己几次三番叫他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而现在他也确实承认了，否则自己真的难以想象，这个男子是真的失聪了！
“还希望彦老将军替苏珉保密。与此同时，我也希望彦老将军对我坦白，今日史光臣究竟对您说了什么，那马上的那个……那个男子又与您是何关系？”
苏珉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却能看见二人的神色。当时彦昌看见那个男子的时候神情十分激动，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更像是看见了故人！
彦昌垂眸，这句话似乎触及到了他内心隐痛。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声音悠悠的，仿佛带着无尽沧桑，道：“今日你所看见的那个在马背上的男子，是老夫的孩子。”
孩子？
苏珉乍然没有明白过来“孩子”这个词意味着什么？待过了好一会儿，才诧然问道：“你是说，那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是你的，儿子？”最后的“儿子”两字的发音，充满了匪夷所思的意味。
威远侯的一众部下，与他本人一般，都是出了名的老鳏夫，而彦昌，很显然是这其中最著名的一位。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异国人士，铸就了所谓的传奇人生，更是因为他是出了名的情种。自从发妻亡后，他再未对其他女子多看一眼。想当年，他投靠赤焰决意效忠侯爷正是意气风发之时，竟然心如磐石，不移情，不忘情，这样的痴心男儿，世间何处去寻？
然而现在这位独身多年的老鳏夫竟然告诉自己，他有一个同自己一般大的儿子？这不是惊天秘闻吗！
对面的彦昌点了点头。这一瞬间，这位老将军似乎苍老了不少，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似的。
苏珉疑惑，莫非自己想岔了？并不是什么私生子？
“想必苏将军也知道，老夫本是紫琉国人士，当年被奸人所害，重伤坠入护城河，多亏侯爷救命才活了下来。自此，彦昌发誓此生只忠于侯爷一人。只是老夫的家室还在紫琉国，当年也曾派人去寻找过，却带来了内子溺水身亡的噩耗。然而老夫今日方知，内子当年竟然没有死，是史光臣，是这个奸人！他不仅带走了内子，还将我的孩子养成了……养成了你看到了的这般痴傻模样！”
说话间，他的目光透过苏珉的肩膀看向了更远的山那头。斜对面山头上的熊熊火光映照在他眼瞳中，如两簇不灭的火把，幽幽闪烁！那是怒与恨燃烧成的火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平复胸臆间的滔天恨意，收回目光对苏珉说道：“老夫今日因私人私事弃大军于不顾，犯了军令，之后自会去向元帅一一汇报，自主领罚，只是这件事……”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不已，盯着苏珉说道：“这件事还是希望苏将军替老夫保密。”
“不行！”他的理由还没有说出来，苏珉就断然拒绝了他的恳求，“这已不是你的私事，你身为征东大军的参将，身居高位，地位举足轻重，你可知你的情绪波动，牵动的可是千千万万将士的性命！正如今日一般！你已经犯过错，本将军如何能够相信你？”
苏珉如实分析，他并不是不通人情，而是事关重大，容不得半分心软。
看着苏珉冷硬的神色，彦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今日他的确太过冲动，这是他的一个心结，所以乍然听到蕙娘的消息，他当即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然而事后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苏将军，老夫本是紫琉国的人，也许你也会觉得老夫极有可能投奔故国，背叛赤焰。可是一个被背叛了两次的人，你可知道他最憎恶的是什么吗？那就是背叛！侯爷当年不仅救了我的性命，更是救了我的意志，若非侯爷，恐怕彦昌如今就是活着，也不过是个庸碌无为、自暴自弃的人罢了。我彦昌这一生发过誓，这一辈子，只效忠侯爷一人，而阮儿是侯爷的女儿，所以彦昌会一直守护她！”
他目光坦荡而坚定，令苏珉心中一震。
“傻儿是老夫的孩子，骨肉相连、血浓于水，作为一个父亲，老夫无法看着他在贼人的魔爪下苟活，命悬一线。作为一个丈夫，那是发妻历经千辛万苦诞下的孩儿，老夫如何能置之不理？而作为一个将士，老夫更有自己的骄傲，如何能接受贼人用自己的孩子来要挟我？所以这一次，老夫再也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中了史光臣的奸计！这仇，老夫一定会报！老夫不祈求苏将军相信我，只是想告诉苏将军，老夫此生绝不会做出对赤焰不利的事，更不会背叛元帅！”
苏珉被他的气势震住了。于他而言，“父亲”这个词并没有什么深刻含义，只不过是一种称谓罢了。作为战争孤儿的他，自记事以来，生命里就没有父亲、母亲。当年蒙侯爷不弃，将他带在身边教养，他才有出人头地不受欺凌的这么一日。虽然他视侯爷为父亲，然而那种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所以什么父子情义，血脉亲情，他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