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心冷画屏 作者:谷草(晋江原创网vip12-6-2完结)-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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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郑人求亲并未在大王预料之中,即便预料到了,我也绝不会答应。”
绝不会……说得倒是义正严词,最后还不是答应了。
“可你还是答应了……”也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我不知道她会出现,文姬的出现是我始料未及的。”
文姬……怎么又扯到文姬了?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身子坐得直挺,背对着我,接着说:“她在你身上做了手脚,若是没有解药,这一辈子都可能无法受孕。”
无法受孕……做手脚……解药……难道……
“不可能,七叔当年并未在我身上诊断出什么异样,若是下毒,七叔不会看不出!”不知道为什么,当得知自己被人下毒,心里竟是不已,即便我明白这可能是他的一面之词。
“七叔之所以诊断不出只因这世上有比他医术更高明的人存在,毒分很多种,她给你下的是慢性毒,没有十年是不会看出来的。”
十年……究竟是什么毒药会如此残忍,能留在人体内折磨他十年……
“她为何要对我下毒?是何时下的毒?”
“是阿英,在你我都不知觉的情况下。”
阿英……她对我的仇恨,我可想而知,何况还是为文姬卖命,可是动机呢?
“原以为宠着你便能给你幸福,到头来还是害了你,也害了我自己……”
他的意思是,文姬因爱生妒,因妒生恨,所以才会下毒报复我?
思及此,不禁浑身颤栗。
“可你如何断定只要我离开了你,她便会放过我?”有时候我的脑筋可能转不过弯,可我不是低智商,他把话说到这份上,想必不只是为了给自己开脱。
蓦然,他转过身紧盯着我,顿时,我的续跟着漏了一拍。
“因为中过此毒的不止你一人。”
不止我一人,原来这世上还有与我一样不幸的人存在,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此毒分阴阳,男子中毒后起初五年不会有任何征兆,然而五年一过便会病发,从气血不足到咳血再到鼻腔流血,一点点虚弱,直到生命结束,查不出任何病因,而女子,则会在前五年难以受孕,而后五年同样病发身亡。”
他说得很详细,仿佛亲身体验,让我险些以为这毒是他所制,而不是什么文姬。
咳血……病发需要十年……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我多心,这一切好像已经在我面前发生过似的。
“那个人……是小弘对不对?”
我对上他的眸子,过了半晌,他终于缓缓点头。
我无力地垂下双手,原来与我一样不幸的人,竟是——姜弘!
“为什么?若她害我是因为你,那么小弘呢?她为何要害小弘?”说着说着,声音竟已哽咽住了。
“她父亲本是申国宫内的一名医师,因煎错了药,治死了当朝夫人,受满门诛杀,听闻当时世子在药房玩耍,弄乱了药材。”
弄乱了药材……难道是因为小弘弄乱了药材才酿成了这场惨剧?可就算如此,也是小孩子无心之失……
“文姬为此嫉恨小弘,所以才……可她家不是满门诛杀,那她……”
“她父亲于我父亲有恩,父亲生前托我关照好他们一家,我无法救所有人,便按照她父亲的遗愿将她带回了楚国。”
“她虽跟我来了楚国,却仍是一心想着报仇,所以我培养她,最后又把她送了回去,我一直以为她的报仇对象是当时的申伯,不想却是申国世子……”
原来我所认为的真相并不是真正的真相,文姬嫁往申国联姻的背后竟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可她出嫁前一天,我分明看到她在哭,直觉告诉我她是不想离开的,而那一夜她出现在伯卿的房内,字字句句无不透露着深情和不甘……还是说,是我的出现将这一切都打乱了?
“既然你知道小弘中了毒,为何没有去救他?他一直把你当成朋友啊!”我激动地拉住他,他看着我,说:“我知道,可我知道得太迟,若我救了他,又如何救你?”
他这话……“你什么意思?”内心的恐惧无以复加。
“解药独一无二,你与他,我只能选择一个。”
闻言,我无力地松手,一时难以思考。
只能选择一个……但他,为何选择了我……
第87章 85、真情
“夫人,院子里风大,您应该多穿些。”说话的人是徐娘,几乎与我寸步不离,府里的熟人走的走,去的去,如今能靠得住的、说说话的也就徐娘她一人了。
早几日已过了白露,天气转了凉,一到起风,便会觉得全身冷飕飕的。这几日我闲来无事,时常坐在院子里赏花,虽说秋日里花卉枯败,可能看看那些常青树木也是好的,总比憋在屋子里强。
也许是鞋变了,看到有希望的东西精神也会好些。
那天他把这几年来萦绕在我心头的种种迷惘、怨恨以及不知名的情愫几乎全都解了开来。小弘得的不是怪病,而是中了文姬下的毒,与我身上一样的毒,只是他没有这般幸运,可以得到解药。
伯卿为了救我,答应文姬将我送出府,只不过不是一般的离开,而是与她一样,远嫁他国。
知道真相之后,除却震惊,便是感叹,原来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如此可怕,可怕到不止要获得自己的爱情,还要玩弄政权,挑唆楚郑两国的邦交。
一条珍珠链子,十座城池,一支庞大军队,如此贵重之礼,越国能上贡给楚国,并不是表面上俯首称臣、缔结友好那般简单。
如今楚国在群雄间独占鳌头,越国国力尚不如楚,拉拢楚国的同时,也是在挑唆各国与楚国之间的关系。楚王重兵在手,谋士在侧,并不忌惮,只是这时候杀出个不识好歹的郑国,派使者求亲,并扬言珍珠链子作为陪嫁之物。
伯卿本可谏书一封于楚王推了这门亲事,不料文姬出现,让他不得不做出后来那些事情。
他说他是为了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再相信他,我迷茫,我无措,直到他说出与姜彛浣灰椎某锫胧保矣植坏貌幌嘈帕恕
那条链子不是我不小心遗失了,而是真的有人拿走了它,弥儿没有骗我,拿走的人真的是鸢儿。鸢儿不辱使命,将链子交到了伯卿手中,伯卿以此与姜彛锍尚ǎ换亓宋颐侨恕
那时我只当他逼我,只当他以弥儿来要挟我,我恨透了他,恨透了他的谎言,却不知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可如今,即便他告诉了我实情,我仍是在怨他,怨他为何没有早点告诉我,怨他为何要让我恨他!
“夫人,您还是早些回屋吧,若让寒风入了体,婢子不好向大人交代。”
徐娘即便成了令尹府的老人,对待他还是如此诚惶诚恐,不对,应该是比她地位高的人。就拿阿英来说吧,同为令尹府府中侍婢,阿英资历不及徐娘,甚至要礼让三分,可如今摇身一变成为柱国大人的姬妾,也学会了仗势欺人,徐娘对她不得不毕恭毕敬。
都说人要随遇而安,可过了这么多年,险些以为自己也要变成一个古人,这些压迫人身的规矩制度仍是入不了我的眼,表面迎合,心底深处却是抗拒着的。
“大娘,你可知他当年为何要将我带回这里?”虽然又嫁给了他,我却仍旧不改对徐娘的称呼。
“大人的事我们做婢子的又岂能过问?婢子只知当年大人从权国归来,带了夫人进府,婢子遵照大人的指示,教夫人府中礼仪、习字以及舞艺。”
是呀,徐娘即便辈分再高,也只是府中一名年长的侍婢而已,她又怎会知晓伯卿心里在想些什么。
“婢子虽不能过问大人的事,可有些还是能够看在眼里的,婢子看着大人长大,从不见大人与女子接近,却对当时的夫人极为上心。”
上心,那时候他对我是上心,就是严苛过了头。
“大人带回府中的女子必然都是身世坎坷之人,阿英卖身葬父,小嫚被父母遗弃,还有文姬,她是最先进的府,刚进府时,她从不与人交流,倒是极听大人的话,学起舞来也是相当卖力,文姬很是出色,又是与大人唯一亲近之人,府里的人只当是文姬受宠,极有可能成为这府中的女主人,不过婢子知道,大人对她好只因她是故人之女,并无其他。”
徐娘站在我边上,我看着前方,却能感到她的视线正落在我身上,她又说:“可大人对夫人不同,夫人练舞扭伤了脚,大人亲自抱您回屋,又为您上药,在婢子的印象中,大人从未如此对待过一个女子。”
记忆渐渐浮现,仿佛当年他罚我、骂我、凶我,最后又假装关怀我的场景重新回到了眼前。
他是抱我回屋上药了,可也总是处处针对我,我不明白他为何总是要针对我。
“你说他对我不一般,可他为何总逼着我学那些我不愿学的东西?”
“请恕婢子说句不中听的话。”
“你说。”
“夫人初进府时,无论是装扮或是仪态,皆令人叹为观止,大人对这些甚是讲究,既然带夫人进了府,必然要让夫人改头换面的。”
叹为观止……忽然想起刚穿越过来时,身上仍穿着送货时的T恤,太华夫人竟说我衣不蔽体,我言行又与他们古人大相径庭,他们不奇怪就怪了。
可即便他想让我整理仪态,好好和我说就是了,干嘛非要那般逼迫我。
“也许大人是不懂得表达自己,即便他做了一些伤害夫人的事,想必也是无心的。”徐娘已是不止一回这样对我说,那时候我只以为她是在维护他们家大人,可是对我这么说的,不只有她一人而已,还有七叔,还有小弘。
“这些话您也曾问过我,只是婢子来不及作答,您已拒绝了我。”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曾经是有那么一次我问她伯卿把我带回府中的目的,那时候我还在为他把我拱手让人而气愤,根本不听徐娘把话说完。说到底,是我一厢情愿误会了他。
一瞬间,我觉得很多东西都不再是我当初想的那样了。
“夫人可还记得当年大人送您的那块玉?”
我回忆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记得,那是他送我的及笄之礼,我不明白徐娘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想必夫人也知大人从不轻易送人玉石。”
知道,初入府那会儿,阿英特地警告过我,可是,他还不是送了我画的玉簪给文姬么?
“除非是及笄破例……”
“嗯,那是他在我及笄那年送我的。”
“是大人送的,夫人没去讨要,对么?”
“嗯。”
“那就对了。”
对了,什么对了?我不解地看向徐娘,只见她笑眼弯弯,夹着皱纹,说:“那玉是伯家传家之宝,历来只交于令尹府的女主人保管。”
女主人……
“虽说后来大人娶了周天子的王姬为正室,可在大人的心里,早已将夫人视为他的发妻!”
发妻……
“婢子不敢大胆揣测夫人此刻的心境,婢子只愿夫人别让自己的心被蒙蔽了,夫人连日来未曾真心笑过,多多少少能看出些什么,就算夫人说婢子有心做说客,婢子还是希望您能和大人之间不要再有误会了才好。”
“大娘,我累了。”此刻的心情唯有用“难以言喻”来形容,我站了起来,绕过她的身边,朝屋里走去,而她没有跟上来,我却能感觉到她正在看着我。
回到屋里,我只是发呆,握着那块玉发呆。原以为当年我特地留下那块玉没有带走,今后与他没任何瓜葛,可没想到我还会回到这里,新婚那一晚,他没碰我,却把玉佩重新留给了我,当时不明白他意欲何为,此刻,我想我是有些明白了。
不知呆坐了多久,直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才醒悟过来。
抬起脸,与他四目相撞,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心也跟着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三天了,他每晚来我房里,我都对他不冷不热,我以为今日还能如往常一样,可当他走近时,我发现自己似乎做不到了。
“这几日有人在酒坊看到他和一个姑娘在一起,似乎喝得不省人事,看来你是真的伤到了他。”
原本飞快的续好似漏了一拍,我托他打听弥儿现在情况如何,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弥儿他……竟是去喝酒了……
“是否需要我派人把他拉回来?”
“不必了,让他去吧。”
“屏屏真是好狠的心,弟弟借酒浇愁,不怕他在外头喝死过去?”
怕,我当然怕,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弥儿罢了。
“他身边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