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宁 作者:意迟迟(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1-13正文完结)-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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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了。所以她才会急巴巴寻了林姨娘出手。一招不成,还有第二招!哪怕第二招也不成,她照样能想出第三招来!
时间平静又匆匆地流逝,陈氏挪出了玉茗院,转而住进了靠近内书房的海棠院。
而宋氏,也带着两个孩子搬到了玉茗院。
开宗祠,入谱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所有人都安分极了。
唯有林姨娘,食难下咽,夜不能寐。
那只银球香囊已经被她打开,囊内钵状香盂里的香炭已经无味了。可是她身上的气味却依旧盘旋不散,且一日浓过一日。她拼命地洗,拼命地擦,拼命地往身上喷洒素日舍不得用的昂贵花露,可是那股子臭,却依旧不肯离去。
只在身上佩戴了六个时辰,香囊便不再发出香气,而她则被恶臭缠身!
正文、第068章 古怪
直至这时,林姨娘才觉察出不对劲来。
她吩咐身边的两个丫鬟烧了滚烫的水,掺了凉水送进屋子里来。两个丫鬟面色凝重,一声也不敢吭,抬着水桶进来,便急巴巴地退了下去。林姨娘恼恨,可这会自个儿身上的气味,便是她自己闻到了,也几欲作呕,更不必提旁人。
浴盆中,水汽萦萦而上。
她不管不顾抓起一旁桌上备好的花瓣,一筐筐往里头倒。然而不够,这香气仍是不够,根本一丝也消不掉她身上的气味。花露、香膏,皆没有用处!且热气一熏,她身上的气味便愈加浓郁了。又因为怕人知道,门窗紧闭,屋子里气体沉闷。她忽的趴在浴桶边上干呕起来。
眼角余光死死落在不远处圆桌上搁着的香囊上。
她不知道,这香原就是不该用的。
三老太太素来喜欢鼓捣这些东西,论精,可算是十足精通。
这丸香,她多年前便已经配出来了,一直封在银盒里,从未取出来用过。然而这一回,她寻了林姨娘来使,却不直接将东西交给陈氏,其缘由便是这个。催。情香只能配在妇人身上,配合女子体香,被男。人嗅入鼻中,才会产生效果。其见效极快,应算是极妙的一味合香。可是,等到香囊失去气味,用了这香的妇人,就会浑身腥臭,且无法褪去。
所以,她怎能让陈氏用?
三老太太可从来都不做不利己的事。
但林姨娘太想要出头之日了,因而她才会想也不想,便应下了三老太太的话。可谁知,才过了几日,事态便超出了她所知的范畴。延陵来的宋氏已经入住玉茗院,而陈氏却搬到了海棠院。玉茗院由谁住,几乎便能证明,何人才是大。
她又惊又骇,往身上撒了大片香粉,急急往寿安堂赶。
一路人。人见人躲,众人皆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几乎要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到了寿安堂门口,她却被春平掩着鼻子给拦住了,“林姨娘这是上哪去?可是碰了鱼,身上这股子味道,可万不能叫老太太闻见了呀。”
林姨娘咬着唇,求饶道:“求春平姑娘帮我通传一声。”
“姨娘还是回去吧,老太太身子不爽利,早就歇下了。”春平摇摇头。不肯放行。
林姨娘无法。“扑通”一声跪在了寿安堂门口。哭了起来:“求老太太救救婢妾呀……”已经数日了,她想尽了法子,可身上的气味非但未消,反倒是越来越重了。再这般下去。莫说老太太允不允她生儿子,谢元茂哪里还愿靠近她?
可是春平却只是静静立着,纤细白净的手掩着口鼻,冷笑道:“姨娘莫要在这哭了,扰了老太太,您心中清楚后果。”
后果?
她当然知道后果,可这会不求,她何时再求?
她哭得愈发大声了些。
陈氏这事到底不光彩,她帮着做了大事。三老太太可别想只用一对赤金手镯便打发了她。
可三老太太早早就发了话,春平心中早有定夺,此刻见她冥顽不灵,当下唤了两个粗实的婆子来,厉声吩咐:“将林姨娘送回去!”
林姨娘自是不肯走。挣扎着尖叫起来。
率先擒住她的婆子便一把扯下了腰上的汗巾子,倏忽堵住了她的嘴,叫她再喊不声来。只一会的工夫,林姨娘便被两人给拖了下去。没过两日,林姨娘身边的婆子丫鬟便受不住了,巴巴地求道寿安堂门口。
三老太太这一回却像心慈得很,怜惜下人,摆摆手便让他们不必服侍林姨娘了。
而后又说林姨娘不知上哪儿染上了怪病,浑身发臭,轻易不能近人,遂将她谴去了宅子里最角落的地方住。
谢元茂则因了先前的事,去寻了一次林姨娘,可才一见着人,他便呕吐起来,慌忙逃了出来。自此,那地方便几乎成了三房的禁地,无人去了。
等到春日将逝,早些通州的疫疠才算是彻底没了。皇帝欣喜,便说要带人去祭祖庙,也算是去一去晦气。众大臣自是忙不迭地赞好,飞快地择了个黄道吉日。随后便有人提议,择几名学子带着一道去。
消息一放出来,众人几乎挤破了头。
然而谢元茂不必挤,这一回端王点了他的名,要他一道去。
长房老太太知道后,虽精神恹恹,但仍寻了谢二爷来,笑着同他道:“我便知道那宋氏同侧妃关系匪浅,若不然,端王爷岂会点老六的名?”
谢二爷也觉得心惊,又想着借这个机会让老六同端王交好,今后的路只会越走越顺,对他有益,对谢家亦有助益。老六虽过继给了三房,可三房无人,谢家更是拧成了一股绳,老六又是他嫡亲的胞弟,若能叫端王看中,来日定大有大用。故而到了祭庙的这一日,他亲自上门,邀了谢元茂一道出行。
京中众人皆知,端王爷对侧妃白氏极看重,极欢喜。可恨白氏也是个极会打太极的人,对各家内眷皆一视同仁,不交好,也不交恶,极难走她的路子。这一回,却被宋氏给走上了。谁能不在意?
便连谢姝宁,也不由得惊诧不已。
母亲那一日在端王府,只是同白氏偶然间提了一句,竟就能使端王爷开京口。她惶惶惊觉,原来白氏竟是比她原来所知的更要厉害的人物。她不禁对母亲另眼相看起来。
可宋氏却不知,自打住进了玉茗院,她的精神便一直都不大好。
桂妈妈私下里同谢姝宁念叨,会不会是玉茗院的风水不佳,若不然,怎地一搬过来便没了精神气。
谢姝宁却觉得母亲这是父亲的事,心中郁郁而引起的。
便是换了她,也难以泰然处之。
昔日林远致要纳温雪萝为妾,她可也好生膈应了许久。
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可一旦落到自己身上,便像是刺。多一个女人,便多一根刺。次次都会疼,只是那疼。久了惯了,便麻木起来。
她拉着哥哥,一道在宋氏面前嬉闹,宋氏面上才会偶尔露出个疲倦的笑意。她心累,只能靠时间来缓。即便陈氏成了陈姨娘,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高兴的事。这桩官司,从头至尾,便是伤人伤己的事。
谢姝宁闹得累了,便停下来静静的望一会她。
彩衣娱亲,可真真是不容易。
她虽是孩子身体。可到底不小了。
这般过了几日。她便隐约察觉到了其中的怪异。
母亲。似乎病了。
她闹着要去请大夫来看,宋氏却心不在焉的。谢姝宁放心不下,转身便让桂妈妈去长房请杭太医来。虽然她不喜杭太医,可杭太医医术尚佳。且先叫他看一看便是。
可老头子把了大半天的脉,却说无碍。
谢姝宁便恼了,“娘亲面色不好,身上无力,连饭也不愿吃,怎会无碍?”
杭太医也跟着恼了,捋着胡子皱眉:“八小姐可学过医术?”
“不曾!”谢姝宁咬牙。
杭太医摇摇头,打量着她的小身板,“老夫看八小姐年纪虽小。倒是十足的聪明伶俐,若是习医的,定能流芳百世。”
这老匹夫!
谢姝宁闻言,勃然大怒,在心底暗暗将他骂了一通。自己如今不过黄口小儿。他这么大的人,竟冷嘲热讽,实在是无状。她忍着怒气,不再搭理他,又央着桂妈妈去外头请了个大夫回来。可大夫的话,说得同杭太医几乎一般无二。
她无法,只得死了心。
其实她明白,母亲这恐怕是心病。
心病还须心药医,她却并不愿意去寻那味药。不过她不去,不代表药不来。
祭典上,谢元茂好生出了一番风头。皇帝突然间起了性子出了个上联要人对,谢元茂对得最好最得他心意,当场便得了他的青眼。又知道他便是端王举荐的学子,更是谢二爷的兄弟,当下愈加看重。
虽然西越朝一直都是武将为重,但如今风调雨顺,文官们便渐渐也都冒头了。
皇帝更是自言惜才,赞他为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谢元茂这几日,可谓是春风得意。
而且陈氏自从搬去了海棠苑,也一直静悄悄的,似乎极为认命,倒叫自那日后便再不曾去见过她的谢元茂多了几分歉意。他想了想,便觉得自己该去瞧一瞧才是,可谁知还未去,便听说了宋氏病了的事。
他遂换了方向去了玉茗院。
见了宋氏,果真是病恹恹的,面上没有血色。
他不由心疼,扭头便让人去将东西搬了来,住进了玉茗院。
宋氏却对他的殷勤并不看重,始终神色淡淡。
谢姝宁悄悄观察了几日,终于开始头疼,母亲这究竟是怎么了。
可不论让哪个大夫来看,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日,内室中只有她跟宋氏两人。她闭目小憩,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惊醒。面上泪流满面,她疾呼:“娘亲,娘亲——”
边上的宋氏被惊醒,忙将她搂紧怀中。
谢姝宁紧张地攥紧了她的袖,嘴唇哆嗦,喃喃道:“娘亲,不要不吃饭……不要……”
宋氏见她满面是泪,顿时心如刀绞。
她近日胃口不佳,进食甚少,原来阿蛮都看在了眼中。
她便努力绽开笑颜,安慰道:“阿蛮别担心,娘亲吃饭,吃多多的饭。”
正文、第069章 紧急
从梦魇中挣脱出来,谢姝宁的意识其实还未全部清醒,可听宋氏的话,她仍哭着又笑了起来。
母女二人相拥着,复又沉沉睡去。
直至申时一刻左右,谢姝宁才揉着眼睛醒过来。宋氏仍睡着,双目紧闭,微微抿着唇,瞧着竟似是睡梦中也不得安生。谢姝宁轻声叹口气,轻手轻脚地从牀里侧翻了出来。
脚尖才着地,她便看到桂妈妈猫似地踮着脚进来,见她便忙取了衣裳来给她换上,随后领着她去耳房里洗漱。
谢姝宁任由她服侍着自己净面,听她放低了声音道:“太太梦里可曾说话?”
“不曾。”谢姝宁蹙眉,不解地仰头看她,问道:“娘亲往常会梦呓?”
桂妈妈摇摇头,解释起来:“奴婢悄悄问了杭太医,他说太太精神不济,怕是多梦。奴婢便想着,太太这兴许是心病,若知道太太都梦到了什么,指不定便能寻到症结。”
也是憋得狠了,换了往常时候,她怎会将这些话说给谢姝宁一个小儿听。
谢姝宁却下意识咬着了唇瓣,将嘴里几乎喷薄而出的话重新咽了下去。人人都觉得母亲是心病,可这症结究竟是不是因为父亲?若是父亲,那母亲想必真的已经对他失去了念想。不然,为何父亲近日伏低做小,殷切不已,母亲也丝毫不为所动。生气、欢喜,皆似没有。她神色愈发寡淡漠然,似乎根本便不在乎父亲。
她忧心着,突然失去了走下去的方向。
“给娘亲做些延陵菜吧。”她想了想,央起桂妈妈来。
府里的厨子虽擅长南北两地的菜肴,可府上皆是北地人,所以平日里做的菜色也都是北菜。谢姝宁吃得惯,宋氏却吃不惯。
如今搬来了玉茗院,院子里僻了小厨房,正是方便。
桂妈妈听了立刻点点头,下去准备起来。
谢姝宁则回了内室。等着宋氏醒来。
她静静坐在椅上,盯着床上年轻妇人的睡颜,心中柔软得似乎要化成水。她前世活到了二十几岁,如今的母亲也不过才二十几。母亲自小被娇宠着长大,而她却一路坎坷。所以论心境,恐怕她比母亲还要沧桑要几分。这般看着,她便莫名怜惜起了母亲。
这世上的事,永没有定论可言。
母亲以为自己寻到了良人,却不知对方另有来头。她信了他的话,又爱极了他。将前程往事一笔抹去。委身谢家。却发觉对方眼中,自己根本没有重要到不能动的地步。
谢姝宁想着,忆起了舅舅来。
舅舅上回的信中声色俱厉地要他们离开京都,真的只是因为他不愿意母亲受委屈吗?
她不信。
虽然同舅舅在一道的日子屈指可数。可是她却知道,她的舅舅不是个普通人。若真无能,宋家的财富,他如何累积?钱财权势,没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