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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译林-2006年第2期-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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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安姆,发生了塔蒂安娜那件事后,你不能再和我们一道了。冷静下来是需要时间的。”萨莎自己都还没有和她说上话。塔蒂安娜依然拒绝接她的电话或回她的电话,萨莎后来又派人给她送去了便条希望可以与她和解。但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她的信息。就萨莎所知,战争依然在进行。塞维尔也知道这些事。萨莎与他谈了好几次。他仍然认为塔蒂安娜会冷静下来,但是她还没有。他说她孩子气而且固执,指责她是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因此她现在也在生他的气。 
  “或许你应该面对她,把事态告诉她,”利安姆恼怒地说。他对萨莎的女儿十分生气,她并没有为此指责他。但是,她不想为了他而冒与女儿永远决裂的危险。 
  “在把事情向她解释之前,我得先和她谈谈。” 
  “你会那样做吗?你愿意站在我这边,还是去拍她马屁,让她把我踢得团团转?” 
  “利安姆,这不公平,”萨莎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是我女儿。我不能因为这件事失去她,为你也不行。我需要首先和她讲和。而且,我们也需要看看事态会发展到哪一步。如果可行的话,我会应对她的。但是现在什么也没定数呢。”他自己也明白,但就是不愿意在她面前承认。 
  “你希望把我晾多久呢?”他站起身低头看着她说,她仰头望着他。 
  “我没有把你晾在一边。我们在尽力看看能否行得通。我们之间的差异太多了。不是天生合适的一对。” 
  “我认为是的,”他说,接着就走出了厨房。他收拾起自己在客房的东西,她也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了。她曾担心当晚他是否会与自己同床,待他上床后她安下心来。他们没有做爱,只是搂着对方。萨莎睡着了,利安姆几乎一夜无眠,悲哀地盯着天花板出神。她不愿意站在他这边,在塔蒂安娜面前替他辩护,这让他伤透了心。四月份的时候,他答应过她要将两人的关系保密,但只是一段时间。他这样做了,却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伤害。晚上躺在床上思前想后,他感到痛得揪心。 
   
  第十六章 
   
  萨莎与利安姆各自飞回了欧洲,她回到巴黎,他回到伦敦。两人大约是在同一时间到达的,当晚萨莎与他通了电话。他显得很疏远。聊了一会儿,他答应周末再到巴黎。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听起来他现在对她心怀不满了。塔蒂安娜严重地伤害了他,伤害了他们的关系,还伤害到了她的母亲。但是,萨莎不愿意为了利安姆而对她宣战,塔蒂安娜是她的女儿,生来就享有得到他想从她这里得到的无条件的爱的权利。利安姆没有。 
  在这一星期,他与塞维尔共进晚餐时说起了这事,但塞维尔的童年与少年时代要比他的轻松许多。他拥有了不起的父母,并知道他们爱他。利安姆没有,而且伤痕累累。这些伤痕正让萨莎为之付出代价,正如她年轻时期的经历也必然让他付出代价一样。年龄与生活方式的差异对此也于事无补。萨莎又开始怀疑他们的恋情是否行得通了。她希望行得通,但不能因为与他的联盟而惹恼自己的女儿。对于她来说,为了爱他而付出这样的代价过高了。 
  他在星期五开车来到巴黎,两人小心翼翼地在一起度过了周末。他一直呆到七月十四日,与她一起观看了香榭丽舍大街游行。他觉得挺有趣却说自己想念棒球赛。他也想念自己的孩子。他原先打算在离开美国前再去看看他们,但他们和贝思出去旅行了,他答应九月份再去看望他们。 
  七月份的画廊一向安静,她期盼着与孩子们一起去度假。她尽可能不对利安姆提起这事,不想再去刺激他未获邀请的伤口。塔蒂安娜终于又与她说话了,只是话不多。萨莎和塞维尔谈过,塞维尔也同意她的看法,认为利安姆不加入他们的旅行也许更好,否则非常有可能会把塔蒂安娜再逼到边缘,导致冲突的发生。塞维尔告诉母亲说,自己和利安姆也谈过很多。塔蒂安娜现在蛮不讲理,只好靠时间来改善关系了。她坚决认为利安姆出现在母亲的生活中是对父亲的不尊重。 
  在旅行之前的最后一个周末,带着小狗走在布伦街上,利安姆转身看看萨莎。 
  “假期你有什么打算?”这个问题让她吓了一跳。她认为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尽管没人喜欢将要为之做出的牺牲。她想让他一起去,但现在肯定不行。事实表明,他一直在等她或塔蒂安娜回心转意。萨莎没有改变主意这个现实,依照他的理解,或者说他的感觉,就是萨莎彻底背叛了自己。她没有能为他辩护站在他这一边。她认为那是孩子气、不可理喻的行为,但对于他来说却是断绝关系的表示。 
  “你什么意思?我该做什么?我想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今年是不行的。”倘若他们能在一起,她也希望如此,还会有其他假期的。这个假期不行。她需要时间和塔蒂安娜理顺关系。 
  “你不会去面对她的,是不是?”萨莎叹口气抬头看着他。他的脸像大理石。 
  “现在不会。以后会的,在必要的时候。我希望不需要那样做。她到时候会习惯我们在一起的。有时候,让成年人习惯父母和别人约会甚至都不是件容易事。”萨莎把原因归咎于此,而不提南汉普敦房子里那恐怖的一幕。以那样的方式将利安姆介绍给她女儿自然不会令人愉快。 
  “如果你不让她的话,她永远都不会接受我的。”他显得很固执。 
  “她上个星期才又和我说话的,”萨莎难过地说。他们当中有一方必然要输掉。她不希望是他们俩。“我不能硬压着她接受啊,利安姆。她需要时间。” 
  “她的行为像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他说得没错,但语气并不和善。萨莎也知道。但塔蒂安娜怎么说也是她的女儿。他说话时厌恶的腔调惹恼了她。 
  “你也是的,”她轻声说。他接着就从她身边走开,径自逗起小狗来。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一声没吭,一副使性子生气的模样,就像个和母亲斗气的小孩。一个被自己爱人背叛的男人。 
  她在做晚餐时,他将背包拎在手中下楼来到厨房。 
  “你干吗?”她问,恐惧感嗖嗖地涌上了脊梁。不用他做声她就猜到了。 
  “我要走了。不想再被你当作一个肮脏的小秘密来对待,遭受你女儿的侮辱。” 
  “利安姆,求求你……”她说,声音里含着痛苦。“给我们一次机会。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你并不是秘密。”问题在于,塔蒂安娜知道了。 
  “是的,我让你丢脸。你以我为耻。”他说这话之时,两个人都想起了七月四日的烧烤会,萨莎没有回应。 
  “我没有以你为耻。我爱你。但是你要我在你和孩子之间做出选择,这是不公平的。不要让我那样做。”说着,她的眼里涌出了泪水。他在让她做不可能的事,而她不做就等于宣判关系的完结。 
  “有时候就得那样。我需要你爱我而且尊重我。你没有。” 
  “如果你爱我尊重我,就不会让我在你和我女儿之间选择。”他站起身看着她一个字也没说。在拎起背包时,他才终于又开了口。 
  “结束了,萨莎。我完了。我们把所有的底牌都用光了。你一开始就是对的,我们是不可能的。一直都是不可能的。我以为是可以的。我错了,你是对的。”可她不想是对的这方。她宁愿自己是错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想是错的这方。这次他们的关系好像已经变得非常亲密了。直到他让她面对这个可怕的选择。 
  她向他走过去,他举手制止了她。“不要。我爱你。我要回伦敦了。不用给我打电话。结束了。”接着就是残忍的终结语:“向塔蒂安娜问好。对她说她赢了。”没有再说一个字,他走出了房间。这一次,他是轻轻地把门带上的。不一会儿她就听见外面的大铜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留她一个人矗立在厨房里,她的目光追随着他,停留在他刚刚站立的地方,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落下。自从失去亚瑟之后,她再也没有为任何事或任何人感觉到如此的恐惧。 
  她挨着小狗坐在厨房的地板上,一边抽泣一边抚摸着它。袜子是他留给她的一切了。他走了,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她知道他这次是当真的。 
  在黑漆漆的厨房里,她坐着哭了很久。灯没有打开。她只是坐在那里哭泣,在黑暗中念叨着一个词。“不可能。”那个时刻,利安姆在返回伦敦的途中,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第十七章 
   
  要不是因为心痛,她在圣特洛匹兹的时光本来应该是很快乐的。塞维尔抵达他们下榻的比布鲁斯宾馆与她碰头时,一眼就看出她的情况欠佳。自从二十二个月前他父亲去世那可怕的日子之后,他一直未见过她像这样了。在动身之前的晚上,他在酒吧里撞见利安姆和一个漂亮女孩在一起时,就猜到了八九不离十。利安姆对那个女孩又亲又吻的,喝得酩酊大醉。塞维尔当时觉得自己的心沉到底了。他当时就明白利安姆和他母亲之间想必结束了。除了导致他离婚的那仅有的一次差错,利安姆并不是个骗子。如果他和其他女人出去,而且是公然的,那与萨莎的关系就结束了。 
  “你们俩闹起来了吗?”和萨莎在阳台上喝彼诺酒时,塞维尔平静地问她。 
  “他要我和塔蒂安娜摊牌,我告诉他为时过早。他想一起来度假。也许他是对的。但是我不愿意危害到和塔蒂安娜的关系。他要求得太多太急了。我做不到。塔蒂也没有准备好。我觉得这和他的家庭有关。他们一直对他说他不够好,排斥他。他认为我说的话和他们说的一样。不是的。我只是想给塔蒂一些时间在南汉普敦事件之后平静下来。而且,这次度假间隔太近了。”有时候他表现得像个孩子,这点他们俩都知道。在某些方面,他就是个孩子。一个有才华有天分的、在觉得遭到拒绝时就发泄出来的孩子。最糟的是她明白自己爱着他。但她更爱自己的女儿。 
  “他真蠢,”塞维尔说,看上去很恼怒。他虽然只有二十六岁,但比利安姆要成熟得多。“我对他说的和你跟他说的一样。他要做的就是放开手,等一段时间。” 
  “我想他等不及。”过去留给他的烙印依然深刻,可能永远消除不掉了。到了一定的年纪,相爱的两个人需要分担彼此的包袱,如果做不到,就行不通。利安姆还做不到。 
  想也没想,塞维尔瞟了母亲一眼就说:“离开伦敦前一天晚上我看见他了。在酒吧里,喝得人事不省的。在当时向他打听情况并不合适,但我知道出事了。”他说话的样子泄露出了他并不想说的东西。她盯着儿子的眼睛,问了一个可以让自己明白一切的问题。 
  “他一个人吗?”她几乎问不出口,感觉好像有一把老虎钳在拧着自己的胸口,塞维尔沉吟了半天没有回答,然后摇了摇头。 
  “和一个傻女孩在一起。可能是在酒吧里遇上的吧。这说明不了什么,妈妈。他喝醉了。我肯定他不认识她。”塞维尔没有告诉她,当时利安姆在亲那个女孩,而且那个女孩只有二十二岁左右。然而,这些话已经让她觉得像有一把刀径直刺过心脏。真的结束了。此番谈话之后,剩下的旅途对于她来说只有痛苦。本来也会如此的。这不是塞维尔的错。利安姆走了。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 
  他们在圣特洛匹兹度过了两周,拜会了一些朋友,到海滩上游玩,晚上在饭店里用餐。俱乐部是他们吃午餐的地方。他们在猩猩酒吧喝茶,塔蒂安娜一来,就陪着萨莎一起去逛商店。萨莎从早到晚都显得闷闷不乐的,但塔蒂安娜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们俩都没有提及利安姆。塞维尔也不敢再说起他。从母亲的眼神里,他看得出她有多么痛苦,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尽量令人愉悦,要不就装着快乐的样子。晚上回到房间后,她都是哭着入睡的。她对他的思念令人难以置信。她明白任凭自己做什么也不能让他回头了。现在只有接受这个事实。她不能打电话邀他到圣特洛匹兹来。塔蒂安娜会拔腿离开的。萨莎不愿冒这个险。 
  他们常常收到朋友出游的邀请,萨莎只接受那些孩子和她孩子年纪相仿的朋友或客户的邀请。然而坐在那儿聊天让她难受得要灵魂出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自从亚瑟去世后,她有好几个月都是独来独往。如今回到社交界还要佯装不错的样子,几乎让她无法忍受。她日以继夜地为利安姆而心痛,心痛自己不能与他在一起。她没有给他打电话,他也从未给她打过电话。一个又一个夜晚,她想像着他在酒吧里追逐年轻姑娘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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