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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无双剑法-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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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羽晔仔细观瞧,四个蓝衣人似是布着一个严密的剑阵,中路进攻者颇耗精力,其余三人却是轻松潇洒挥舞自如;少年人剑招出手凌厉,却极耗真力。这样斗得一个时辰,美少年已经面上冒出汗来,似乎有些儿沉不住气,几次猛下杀着,意欲冲破剑阵,却被四人合力迫了过去。
  谢羽晔想,这样下去再斗两个时辰,美少年也不至落败,只是要精力耗尽,累也得把他累死。他应该援手吗?帮助谁?善恶何分!师父之言犹在耳边:“小心谨慎,明辩是非。”看老者英气勃勃的神气不是坏人。美少年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美好的印象,他的每一个动作,谢羽晔却非常喜欢看的,他的声音悦耳动听,谢羽晔内心无意各起一股暖融融的亲切感,仿佛这美少年是他的亲弟弟。他可没有弟弟,怎么有这种感觉,恐怕他自己也说不上。此时,美少年轻喘之声清晰可辩。听到这声音,谢羽晔毫不犹豫地从树权中纵起,真力发功,如箭离弦。
  老者只觉一缕轻烟从眼前闪过,眼睛眨了眨再看斗场中,似乎轻烟是一个人影,在四个蓝衣人身旁飘过,方才还在闪闪舞动的长剑,霎时没了踪迹。一个人站在他面前,右手握着四柄长剑“当啷啷”长剑落地铿锵有声,再看那四个蓝衣汉子,已经身首异处。前后不过一瞬间。老人看得瞠目结舌,谢羽晔转身愣了愣神,随即双手抱胸,右手握一空拳,左手在右手上一搭,微微躬身施礼,面露微笑道:“小兄弟好身手!”也不问人家年纪大小,居然称起大来了。他不知道今天犯了武林大忌,要知道武林高手多是傲然不化,自视极高,宁可战死也不求人援手,除非出口求助,断不能轻易出手,否则,无端惹出许多是非,说不定反要与援手之人约斗,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美少年显然也是初出道的雏儿,全无芥蒂之心拱手一笑道:“惭愧!多谢兄台援手,兄台方手‘凌空摄物’的手法高明之极!”
  话说得诚恳而暖心,至少谢羽晔是这样想。从第一眼见到他,谢羽晔就心存好感。他在天盆峰从稚拙的顽童至长大成人,除了师父,就是和猿猴打交道,从未接触过同龄朋友,今日一见这位举止侠义,言辞爽朗的少年,自是欣喜异常。只见他眉目清秀,黑白分明的双眸炯炯有神,面色如玉,俊美异常。谢羽晔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直看得美少年粉面怯怯泛红。
  耳听老者发话道:“多谢二位小侠救命之恩,小老儿没齿不忘,在下这厢有礼!”
  二人转身,老者欲行大礼,少年笑嘻嘻地侧过身去。谢羽晔右手一拂,老头儿只觉一股大力把他的身手托住,只得连连拱手。
  “在下司徒棣,‘四海镖局’的总镖头。敢问二位恩公高姓大名?”
  “老前辈敢莫是江湖人称‘神刀’的司徒英雄么?我叫凌无灵……”
  “晚辈姓谢,草字羽晔。”
  “小老儿汗颜,若不得二位搭救,这回是栽到家了!”司徒棣满面羞愧地道。
  “前辈说哪里话来,又道是强中必有强中手,敌人武功高强,又是以一对四,稍有闪失在所难免,前辈休要介意。”谢羽晔连忙劝慰老人。“只是不知前辈如何与他们结下了梁子?”唉……”。老人正要往下说,大车边有一红脸汉子,走上前来,向司徒棣躬身说道:
  “请总镖头和二位小侠上车,天色不早,恐怕赶不上宿头。”司徒棣急忙仰头一看,日头业已偏西。这一阵杀伐耽误了不少路程,遂匆匆朝马车走去。车旁众人已牵马迎待他们。司徒棣请二人上车,其余众人骑马随侍左右,前面有一个趟子手在开路。车子转出树林,谢羽晔望了望司徒棣,示意老人接上话头。
  司徒棣连忙说道:“这趟镖是押往京城的,有二十万里白银,镖银数目太大,只好亲自走一道,原指望走完这趟镖,即闭门封刀,从此关闭镖局。谁知,唉!不是二位恩公援手,小老儿一世浮名尽付东流!”
  “前辈的‘四海镖局’名头不小!”无灵道。
  “二位恩公容禀,小老儿主持,‘江湖镖局’历数三十余年,从无半分差错。足迹踏迹北六南七十三省,想不到今天在这‘黑石岭’地面遇到了煞星!”轻轻吁了一口气,复又道:
  “本来,保镖就是刀头舔血的行当,出不得半点差错。所幸小老儿交接甚广,黑道上的朋友闻‘四海镖局’的名头,都要给小老儿一点薄面。岂料今日遇上了“巨灵教”的魔头,那是半点面子也不给的。”
  “什么‘巨灵教’?”谢羽晔好奇地问道。
  “唉,小侠还不知道!‘巨灵教’是近一二十年兴起来的一大魔教,千刀万剐的巨灵教!”
  凌无灵听说到此处,俊面生寒,柳眉倒竖,牙齿咬得“格格”响。
  谢羽晔倒是有些儿疑惑不解,说起这“巨灵教”,凌无灵何以如此咬牙切齿。难怪的名字叫“无灵”,即有消失“巨灵教”之意。他与“巨灵教”不知有什么深仇大恨?只听司徒棣道:“谢小侠敢情不知道,‘巨灵教’的情况,容小老儿告诉你。”
  “‘巨灵教’崛起已有数十年之久,以前只是秘密的帮会,偶尔干些黑道上的营生,不大引人注目。它的兴起还是近二十年的事情,教主姜铁庵,绰号‘巨灵魔刀’江湖上人称‘吸血僵魔’。一百零八式金刚刀法中出鬼没,举世无敌。他所练的‘万血煞功’内功更是厉害,一经发动,灼热异常,对手不战自毙,听说已有七八成火候。这些只是传闻,无人与之交过手。他手下有春、夏、秋、冬四大护法,下设八堂,势力很大。”
  他们一方面企图火并各大门派,称雄武林,梦想做‘武林盟主’,据传‘丐帮’、‘冷云帮’、‘邛莱派’,‘长山派’已在‘巨灵教’掌握之中。此外,‘巨灵教’也干黑道上的买卖,主要是巨商大贾、庄院。金陵‘集茂钱庄’,豫南‘燕淬山庄’晋西‘松石寨,等数处遭其杀劫。作案并不多,都是大案,一击成功,不留活口,手段残酷无比都是将现场烧得干干净净,无迹可寻。还未听说打劫镖银。‘四海镖局’这趟镖银,想是他们红了眼。二位小侠与他们结了梁子,千万小心!”
  “江湖上黑白两道说起‘巨灵教’均是谈虎色变!这伙人极难缠,一旦沾上非斩尽杀绝不可。好在二位恩公武功卓绝,‘巨灵教’一时难逞,不过,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得着小老儿的地方,当惟马首是瞻!”司徒总镖头恭恭敬敬的望着他们说。
  谢羽晔想了想说:“嗯,前辈如何知道在‘黑石岭’遇到的这四个贼人,就是‘巨灵教’的人呢?”
  “唷!谢兄真个是书生气十足。你没有见到他们衣领上有—块红布条,手上有朱砂印记么?”凌无灵大刺刺地说。比之前面说话的神情大是不同。谢羽晔望了他一眼,心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嫉恶如仇,看他杀那四个人,下手决不留情。说话也是强词夺理,我怎能看到他手上的什么朱砂印记呢!”又听司徒棣说道:“谢老弟,他们与人交手,一上来就痛下杀手,势在必得。江湖上这种手段唯有‘巨灵教’才用。以前均道听途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他们四人,似乎是摆一个什么剑阵,颇有点邪门。”谢羽晔道。
  “他们摆的是‘四象剑阵’,好像蟒龙蜕皮一样,只留一个生门。稀奇古怪的剑阵,一时难破。倒是小侠的凌空摄物,堪称武林一绝,恰恰破了这个剑阵。今日让小老儿大开眼界,哈哈!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武林后辈有你们这些豪侠,就不怕他‘巨灵教’横行无忌,他们恐怕迟早是在劫难逃!”
  “哼,‘巨灵教’这些龟孙子,我是见一个杀—个,欲斩尽杀绝方消心头之恨!”凌无灵又激动起来。
  “小侠与‘巨灵教’敢莫有甚仇隙么?连你的名字都叫‘无灵’,必有深意!”司徒棣道。
  “岂止仇隙!”凌无灵冷冷地说道:“实乃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在下愿闻其详。”谢羽晔—本正经地对无灵道。
  “谢兄哪有那么多酸溜词儿!”凌无灵望着微微—笑道。
  “我父凌成鼎,乃‘邛莱派’掌门大弟子。‘巨灵教’欲挟持‘邛莱派’,先派人贿赂我父,其后武功相胁,扬言若不归顺‘巨灵教’,要斩灭‘邛莱派’,杀我全家,并杀害了本派长老‘三箭绝户’归海平,以此要挟。父亲乃血性男儿,决不容允,就是软硬不吃。
  “正是三日清明,‘邛莱派’祭奠历代祖师,我母亲也在其中,巨灵贼子并不放过她,将她包围,群殴中,母亲单打独斗寡不敌众,当场被擒。巨灵贼子对母亲欲行非礼,母亲何等刚烈,咬断舌根自断经脉而亡。可怜我的母亲死得好凄惨!”凌无灵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
  谢羽晔本是宽厚仁慈的少年,听到这里,自不免心酸落泪。欲抱无灵安慰他一番。不料无灵猛力推了他一掌,力道冷锐,事先毫无征兆,使人防不胜防。换了别人,非从车上被推出来不可。羽晔只觉全身酸麻,如针刺肌肤,一凌凌真气,直向血脉中冲击。羽晔机伶伶一颤,立即运‘昊阳神气’与之相抗。谢羽晔内功已达收发自如的境界,一待这股真力消失,迅急收功。若收功稍缓,凌无灵必受重伤。
  实是无灵悲愤至极,失神运功,竟然旁若无人施了师承‘九幽阴气’,一觉真力受阻,猛然省悟,急急收功。心中一惊,要知这‘九幽阴气’乃是师父寒月神尼所练之绝世神功,常人一经着体,非死即伤,饶是他收功迅急,对方也不免受伤。岂料谢羽晔若无其事地坐着,动也不动。他惊,羽晔更是诧异,这是什么功夫,力道如此猛锐,以他的身手,居然防不胜防,险些着了道儿。两人眼光接触,同生惊异。
  凌无灵面现愧色地道:“谢兄,请恕小弟失手,实是悲愤已极,乱了神志?”
  “贤弟不必自责,父母大仇,轮到谁都把持不住心志的!”司徒棣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一刻两位小侠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仅仅是轻飘飘地推了一下,何言失手!
  老镖头毕竟是老江湖,见过风浪。推想他们可能是内力相交,无灵小侠一时心乱发功,乃情理之中的事,不便多言。只是一双眼睛盯着凌无灵,急待下文。江湖上走镖的剑客,最是关心门派剧变一类事情的。凌无灵心知司徒总镖头急欲知道事件真相,便继续说下去。
  “其时,慌乱中我被母亲托起身子,抛在园中一棵大树权的树洞中,任那些巨灵贼子寻遍,也找不到我的踪迹。晚上,巨灵贼子焚火烧屋,大树烧焦,我被烟火薰得昏晕过去。一觉醒来已躺在‘寒月庵’中。母亲是‘寒月庵’寒月神尼的小师妹。她本是来家中探望母亲,眼见一片火海,情知不妙。急跃入屋中,其是巨灵贼子已退。只见遍地死尸,母亲已死,只是寻不到我的影踪。偶一抬头,火光照着大树,也照见了树上的洞口,师太纵身树上,发现了昏厥的我。”
  “巨灵贼子何以这般歹毒,罪不容诛!”谢羽晔双眼喷火,实是平生第一次大动肝火,清秀的脸庞略略紫涨。
  司徒老镖头一见之下,心中一凛。看这人肝火旺盛,眼见得涉世不深,听到这些事情激愤难禁。殊不知,江湖上这类事情时有发生,司空见惯,他只好轻轻摇头叹息。
  过了盏茶时光,谢羽晔才慢慢平静下来。心中感慨,端的是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地把‘巨灵教’加害自己一家的心酸往事,一古脑儿吐了出来。纵然大部分是师父转述,未曾目睹,因此不及凌无灵说得详尽生情,但平时深埋心中,今日一旦有暇倾吐,不知不觉也肝脏寸断,潸然泪下。两个小兄弟,顿时成了泪人。 司徒总镖头不便插言相劝,只得让他们自顾自地伤心落泪,渲泄心中的积愤。
  良久,谢羽晔道:“我们与‘巨灵教’众贼誓不两立。那赤面高大的邬恩敬,尤是历历在目。日后撞到我的手上,管叫他有死无生。贤弟,那桑延齐,你可曾识得?”
  凌无灵拭去面上泪痕,对谢羽晔说道:“哼!烧成灰我也认得他。你也会认得的,他耳根上有一颗黑痣,大如蚕豆,上生痣毛。日后若碰到他,非得要把他碎尸万断,方解心头之恨!”
  这样时悲时怒的一路畅述,天色早已不知不觉地黑下来。总不见宿头,两边马上的镖头俱不敢插言,只是沉闷地随车而行,时时警惕周围的风吹草动,手不离刀。待见到灯火时,天已近更好。是一个大镇子,司徒棣熟悉此地,它叫“玉田镇”。
  众人立刻找客店住下。客店倒也宽敞,且住客不多,谢羽晔和凌无灵一人各占了一个房间。起初,凌无灵要和司徒老英雄同住一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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