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歌-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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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未曾听闻什么喜讯……”
她们顿时议论纷纷,我也不开口。看着正在慢腾腾喝着茶的宛玉。宛玉朝我露出淡笑,轻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而向其中的一个妃子,笑道:“我倒是听到了些喜事。”
众人在瞬间安静了下来,皆望向她,等她继续开口。宛玉也不负众人所望,慢悠悠说道:“前阵子皇上不是无意中临幸了金蟾宫的玉贵人么?前两天不是经太医诊断说有喜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向了做在一边不怎么引人注意地玉贵人。玉贵人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下,抖着手喝下了整杯花茶,才露出羞怯的笑容。只见她起身,走到我面前盈盈下拜,道:“前两日因怕太医误诊,故不敢来向娘娘禀报,望娘娘恕罪。”
我使了颜色,琉璃上前一步扶起了玉贵人。我笑道:“自然不能怪罪。你今日可非比平常,快快回位上坐好。无论是走动什么都得让宫女们好生照顾着。若宫里没什么伶俐地宫女。只管说一声,本宫让人拨几个过去。”
玉贵人欲跪谢,琉璃则快速扶住了她。我道:“今非昔比。就免礼了吧!”
四周的妃子们无比以又妒又羡地眼神看着玉贵人,宛玉似乎没什么大的举动。我也便不再说些什么。任由那些妃子们冷声热讽玉贵人。
想来这玉贵人也不是软柿子,在这宫里懂得深藏的。定是不会被人欺负的小角色。不过,宛玉是如何知道这事的?自打她上次意外失去了孩子后,就没能再怀上龙种,这次又得知了玉贵人有身孕之事还能如此平静自若,为何?
“啊……”玉贵人忽然脸色惨白扭曲,一手摁住肚子,“我……我地肚子好疼众人看向她,有眼尖的妃子看到她的裙摆下渐渐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朵朵艳丽的花。我脸色顿变,忙朝琉璃叫道:“快喧太医。”
琉璃忙匆忙的跑了出去,我则起身走向了玉贵人。玉贵人脸色扭曲的望着我,哭道:“娘娘,臣妾素来不争圣宠,为何你还是不愿放过臣妾?为什么?”
“玉贵人,你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我当她是糊涂了,也没去在意她的话。
旁边有妃子帮腔道:“玉贵人你可别诬陷娘娘,她可是方才才知道你有了身子一事。”
又有妃子落井下石:“莫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有这番情景。”
四周越发的嘈杂起来,我被那群人闹得心烦不已,忽然很后悔举办这茶会了。反观宛玉,从方才到现在,说地话不多,淡若的坐在一边看好戏。
玉贵人额头上冒出无数的冷汗,身下也聚集了一摊子地血,我看得心惊肉跳。她撑了一小会儿,竟昏睡了过去。当下又不敢移动她的身子,只好任由她昏睡在椅子上。去请太医地琉璃也出去了一小会儿了,却依旧没见回来,我有些焦急。不知为何,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忽然觉得事情不太简单。转身对上宛玉地视线,正欲说话,琉璃就带着太医匆忙的赶了进来。
让那些妃子们给太医让了位置,太医给玉贵人细细把了脉象,脸色也大变。再转而向我之时,无奈地摇了摇头,跪立在地,道:“臣无能,还请娘娘恕罪。玉贵人她……她小产了……”
“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又问那太医:“可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太医只说是吃了堕胎之类的药物,却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在我的允许下,他四下查看了方才玉贵人碰过的东西。太医看了看四周,低头拿起了方才玉贵人喝过的那壶花茶,将那遗留在杯中的残渣拿到鼻下轻嗅了嗅,脸色大变,放下茶杯后对上我,道:“娘娘,这花茶中被人下了可以使人堕胎的玉母草。”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我,而我的视线则转向了琉璃,琉璃的脸色更是惨白。我问道:“琉璃,这花茶,可是你亲手泡的?除了你,可还有第二个人碰过?”
“不曾有第二个人碰过。”琉璃颤抖着嘴唇回答。
其中一个妃子小声道:“原来……原来真的是娘娘……”
琉璃听到这话很是愤怒,道:“不是娘娘,娘娘根本就不知玉贵人有了身孕。”
“那就是你了?”宛玉忽然开口,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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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茶是她亲手泡的,不假他人之手。而如今这茶被指说放了玉母草,她是百口莫辩了。
“琉璃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出声为她辩解。“她一个宫女,又怎么会早知道玉贵人有了身子?”
“娘娘可想清楚了,这事是发生在你这未央宫的。事实如何,大家心里自知道。”宛玉冷哼道:“这事若不能有个清楚明白的交代,娘娘该如何向皇上交差?莫非这事真的是娘娘所做?”
琉璃跪在的上,哭道:“娘娘,奴婢愿承担一切,请娘娘将奴婢下天牢,等事情真相大白,还娘娘和奴婢抑或是未央宫一个清白……”
宛玉笑出声来,朝门外喊道:“来人啊,将这个十恶不赦的奴婢给杀了。进来的那些人都不是原来未央宫中的侍卫,这些人很听宛玉的话,上前几步就想动琉璃。
“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谁也不能动她。”我有些动怒。宛玉是越来越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娘娘,请容许臣妾说句不中听的话,您莫不是想包庇这个奴婢?抑或是,这事根本就是您一手策划的?”宛玉冷笑望我,“也是,您与皇上成婚如此之久却一直没能怀上……”
“贵妃娘娘您这是诬陷皇后娘娘。”琉璃有些激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想冲上前去,却被一边的侍卫拉住。
“琉璃,在这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就委屈你先去天牢呆几天吧!只要你是清白的,本宫一定让你毫发无伤的走出天牢。”我朝琉璃一字一句说得真切。琉璃哭着点头,我招来未央宫的侍卫,他们带着琉璃离开。
宛玉见琉璃被带走。竟不再说什么。她冷冷得看了玉贵人一眼,在其他妃子们地注视下离开了未央宫。
我让人将玉贵人送回金蟾宫。余下的那些妃子们怕我迁怒于她们,纷纷告退。未央宫瞬间变得死气沉沉。那些宫人们见我脸色难看,皆不敢靠近我。
原本是想借着今日这茶会好好的探探宛玉,不想今日反倒被她给将了一军。我不自觉握紧了拳,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脑子也是一团乱,根本就理不出个头绪。
原本在休息地琳琅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看到我如此担忧道:“娘娘,您没事吧?”
见到琳琅,竟觉得有些心安,我抓紧了琳琅的手,道:“琳琅,琉璃那边就交给你了。”
“娘娘放心便是,就是今日这下毒地人。奴婢也会将他们给抓出来的。”琳琅面无表情,我却感觉到她的手微微颤抖。
过了好长一阵子,琳琅颤动着双唇:“娘娘。奴婢有不详的预感……可以去看看琉璃吗?”我点头,叹了口气。带着琳琅去了天牢。
到了天牢。门口的侍卫见是我,自然不敢多家阻拦。很轻易便放我们进去。
自我掌后宫以来,来这天牢地次数一只手便可数出来,天牢似乎还是和我记忆中那样森冷。走在天牢的走道上,凉意森森,让我不由为琉璃担忧了起来。她虽是宫女,可自打她跟在我身边以来,过得日子也比得上小家碧玉了,如今到了这地方,还惯吗?
守牢的侍卫打开了关押琉璃那间天牢的锁,琉璃正缩在窄小的木板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一见到我和琳琅,委屈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见到她完好无缺的模样,我和琳琅才松了口气。琳琅着手去茶那下毒之人,大理寺也介入在内。奇怪的是,他们似乎不针对于我。若按常理,我身边的贴身宫女犯了如此大地事,应该会往我这方向查,可无论是哪帮人马,都是先避开我——就连不知打什么主意的宛玉都不曾针对我。殷翟皓更是不闻不问。
莫非……
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随即我便笑自己过于天真。
“娘娘,事情似乎很棘手。”琳琅面色有些苍白,她的病还没痊愈就遇上了琉璃地事,这一拖,她的身体似乎变得孱弱。“除了琉璃,没有第二个人在当天接触过那壶花茶。奴婢原想,是不是有人将玉母草地汁抹于杯缘之中,可那玉母草地确是被下于那花茶中……所有的证据都对琉璃不利……我跌坐在椅子上,方才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地念头越发的清晰起来。我语带颤抖,面向琳琅:“琳琅……你说,玉贵人的孩子会不会是当初宛玉的孩子一样……”
琳琅的面色一变,揪紧了绣帕:“难道娘娘您怀疑……”
她不敢再往下说,我知她意,轻点头。
“不会的,皇上不会那么做的。”琳琅后退了两步。
我闭上了眼,语气万分苦涩:“本宫也不相信……当初宛玉那件事,谁曾想到他那边去?若不是轩梧私下给了证据,谁会相信他会不想要那个孩子……玉贵人这事来得太突然了……就连轩梧他又不想插手此事……这事定是不简单了……”
当日宛玉说是我害死了她的孩子,连证据都拿了出来,可是殷翟皓却能眉头不皱得说他信我,不过是因为他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我的心揪紧了疼,也不知道是为琉璃为宛玉还是为那无缘的孩子,抑或是为了殷翟皓。
“娘娘……您……”琳琅也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
我面色难看,也没什么心思再听她说话,道:“你下去歇息吧!”
而后起身回了寝宫。此时的我,需要好好的静不静,无论事情是不是我想的那般。
夜里殷翟皓竟然来了未央宫。
我没什么心思应对他,他似乎也习惯了我的冷淡,也不说话,径自在我的床上歇息去了。我坐在床头望着他的睡脸有很多话想问,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夜渐深,寝宫里的灯火也渐弱,宫女们早在我的吩咐下歇息去了,那灯火自然也便没人顾着。
殷翟皓忽然睁开了眼,我吓了一跳。
“想什么这么入神?”他问。
我别开眼不再看他,他似乎有些恼怒,坐起身来扳正了我的肩膀强迫我直视他。再次开口之时语气有些愠怒:“未央,你到底怎么了?”
我抬眼,直视他的眼:“我要你告诉我,玉贵人和当时的宛玉可有区别?”
殷翟皓一愣,随即明白我在问些什么,却又装起傻来:“朕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我轻笑出口,“宛玉的孩子没了,对于登基好几年却没有子嗣的你来说理应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可你却毫不在意。当然,那是你自己下的手,自然不会在乎。现在的玉贵人呢?她的孩子又没了……是你做的吧?否则,轩梧又为何不肯帮我查出事情的真相?你为什么要那么做……那都是你的骨肉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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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变冷,贴身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提醒我该加衣裳。我回头看了怯懦的她一眼,居然想起了原先那个欣染。
欣染跟在我身边十几年,从来不会像她那样连看着我都觉得害怕。可惜,我不得不牺牲她。可是她也开心啊,我给了她父母身份地位,让她的弟妹不再受欺褥。
她为什么怕我呢?我不知。我没有回头,也不让她给我披上披风,站在身后的她似乎急得连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我有些烦躁,头也不回,道:“你想下去吧。”
小宫女似乎松了一口气,赶忙离开。
我回头,看到她急匆匆的背影,轻笑。现在连宫女都开始怕我了。从前在自家,我虽不是一个好亲近的主子,却也没到让家中奴仆们惧怕我的地步。
原来这深宫真的可以让人如豺狼一般可怕。
也不知一个人在外边站了多久,又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宫女上前来催促我回寝宫休息。我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寝宫。
今夜他也不会来了吧!
忽然抬眼看了那晕红的宫灯一眼,冷声道:“让人把上边的宫灯熄了吧。“可是娘娘……”宫女惊讶的看着我,我举步朝前没有一丝的犹豫。
在这宫中生存的女人,又有谁会不知道夜里不能熄灭宫前的两盏宫灯这条宫规?可那又如何?在这个地方能让我在乎的只有一个人,什么宫规,么高贵的身份,我全都不在乎。
一个人闭着眼却睡不着。辗转反侧多时,却觉得寝宫越来越森冷。
忽然察觉到寝宫里有人靠近我的床。迅速从床上起身,喝道:“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