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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作者:月黑杀人夜-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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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会,怎么会不喜欢他,可是要是他死了,我还为什么要活下去,阿姆达,你若死了我怎么活,怎么活啊——”那女子哭泣道。
  
  铁尔罕放在金刀上的手,闻言放了下来,眼神有些黯然,对周围的士兵道:“放了他们,传令下去,这两个人不得伤害。”
  
  一对情人挣脱了束缚,自然是紧紧拥抱了在一起,互相抚慰。
  可是他呢,有谁能来抚慰一下他比玉拢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更寒冷的心?
  
  铁尔罕转身离开,离去的背影里,莫名的带了一丝萧索的气息。
  明明是那么强壮的背影,那么令人折服的威势,为什么转身的一瞬间会让人有难过的感觉……
  
  不过此后,当地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有了一个这样的美丽传说:有一位汗王,抓了一位美丽可爱的女子,后来这名女子的情人出现,两人至死不渝的爱情感动了这名汗王,于是便释放了他们,他们以后一直幸福忠贞的过了一辈子。
  
  可是八百年之后,这个美丽动人的传说变成了这个样子:有个残暴好色的汗王,抓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欲行不轨,后来有一位英俊的年轻人路过,路见不平,与那位汗王大战三百回合,打败了那位汗王和他的侍从,救走了美丽的姑娘,姑娘感动万分,以身相许,两人结为伉俪,恩爱百年。
  
  ——此事告诉我们,草原人民是浪漫的;草原人民喜欢英雄救美的动人传说;草原人民对救美的英雄有两个要求:一是英俊,二是年轻……
  当然,值得铁尔罕庆幸的是,那名残暴好色的汗王,具体是哪一任,那时已经不可考了。
  
  …
  
  秦斐弟弟很郁闷。
  
  秦桑收养的弟弟里面,惟有秦斐和她亲近一些,其余三人跟秦柳感情深一些,对她则是怀着感激和敬意(敬畏?)。
  
  现在已经到了六月,再过三个月秦桑便满了二十岁,若是放在前世,她还只能算是个小女孩,可眼下这世道,二十岁的女人,只怕孩子都已经两三岁了。
  
  秦桑还带些前世的心态,倒不觉的自己年纪大了,而且自我意识也很强,她本身没有做过母亲,对孩子实在亲近不起来,她只在大处关心她的“弟弟们”,生活上的细微之处交给秦柳照顾她也放心,至于学习方面,也请了文、武两位师傅教授,务必将他们培养成文武兼备才好。
  
  说来,秦斐这个三弟之下,还有三个“弟弟”,老四名叫秦翊,如今大概十二岁左右,本是在人伢子那里买的,骨瘦如柴,但是食量惊人,也因此原因受了许多打骂,看到他,秦桑不知怎么想起以前读的一片文章,就是说伯乐识千里马的那一段:
  
  “马之千里者,一食或尽粟一石……虽有千里之能,食不饱,力不足,才美不外见,且欲与常马等不可得,安求其能千里也? ”
  
  于是她心中一动,砍了一半价钱将之买回来,结果发现,他吃得多是因为肚子里面闹虫,并没有什么特异的地方,非“千里马”也 ……
  
  虽然后来吃了药,把虫子打下来了,可是因为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次吃饭的时候,他都成了“菜霸”,左手护自己碗里的饭,右手握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刷刷刷,将附近的菜全都扫到自己的碗里,要不是堆不下了,估计放得远一点的菜也得卷进他的碗里,最后的结果则是,自己快撑死,旁人快饿死。
  
  还有老五,叫秦朔,如今已经过了十岁,一年半之前,父母双亡,原本投靠舅家,谁知被舅妈赶出来,这小子心狠,小小年纪就知道放火烧房,一把火烧毁了他舅舅的房子,事后无人想到这会是一个小孩子干的,所以也逃避了罪责,但是放火过程中被秦桑撞见……于是弄清内情之后,秦桑搞了点桐油给他,然后一个点火,一个望风……
  
  再后来,当秦桑看到这孩子手腕上的一颗红痣的时候,一把抱住他哇哇大哭起来——“五弟啊,我可算找到你啦……你的养父养母对你好吗?难怪你叔叔不待见你,原来你是我们秦家的种啊……”
  
  “我,我不是……”
  “如果不是就把油钱还我,还不出来一样要跟我走。”
  “……”
  
  至于六弟秦司,今年九岁,出生书香世家,是季总管半年前领来的,说是故人之后,家道败落,想要养在身边,希望秦桑允准了,结果秦桑允准了,但是却要求由她来抚养。
  这孩子已经知事,也没那么好哄,季总管吩咐他一番,也不再说什么了,接受了秦司这个名字。
  只是……匪夷所思——斐、翊、朔、司,这名字还真恶趣味啊,他心想。
  别看司弟弟年纪小,人家是文化人。
  
  不得不说,这种书香世家的孩子和野生野养的就是不一样,举手投足都是斯文有礼,懂事的叫人心疼,所以通常秦家的饭桌上,几个孩子抢的风生水起,唯有他只是抱着一碗白饭低头默默的吃。
  
  每次都是有哥哥风范的秦斐,将自己抢到的菜分给他,所以他总是跟着秦斐。但是与其说他是追随秦斐,还不如说他是利用秦斐这个实力最强的大哥来保护自己,因为秦桑亲耳听到这孩子威胁秦翊,要是不将他跟前那盘菜留下来,就让秦斐把他捆起来丢进井里。
  
  秦桑很欣慰,什么叫家风,这就叫家风……
  
  前话说完,再说眼前的事。
  
  秦斐最近很不高兴,那个什么不人不鬼的苏爷老是出现在他大姐身边,无事殷勤,非奸即盗,偏偏大姐还不排斥。
  
  他作为弟弟,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姐姐们,于是想教训一下这个苏爷,可是……
  
  当他摸进厨房,想给对方下点巴豆败败火的时候,一阵风吹过,眼前一黑,他晕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柴房,怎么回事?他二丈摸不着头脑。
  
  当他溜进马棚,在对方的马车轮子上动点手脚的时候,一阵风吹过,眼前一黑,他又晕了,再次醒来,怎么又在柴房??!
  
  当他在苏爷上茅房的时候偷偷跟随,手上的木棒正准备朝他挥下的瞬间,一阵风吹过,这次眼前没有黑,只见那名叫小唐的男子擒住自己,又好气又好笑的道:“你有完没完啊。”
  自上次看到这孩子鬼鬼祟祟溜进厨房下药,搞得他每次来这里都得特意的关注他的动向。
  
  他还未回答,只听苏爷冷哼一声,问:“秦桑呢?”
  原来他不是要上茅房,而是在找人。
  
  秦斐把头一扭,假装没看见,就只觉被小唐擒住的手腕一阵剧痛,小唐笑着对他道:“我若是你就会马上回答,否则……你也不需多担心,主子卖你大姐的面子,不至于将你弄残就是了。”
  
  “我才不怕呢,哼。”
  “那么下次你醒来,就不会是柴房了,茅厕如何?那里蛆很多,在你身上扭来扭去一定很有趣。”苏爷道。
  
  恶……秦斐脸青了。
  “送……送鄢二少去了。”
  
  苏爷一听,有些懊恼,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抬脚准备走,突然回身看了秦斐一眼,对小唐道:“把他带上。”
  
  苏爷叫人解了马车,把两匹马分出来,于是秦斐就这样不甘不愿的被小唐抓上了马。
  ……
  
  
  这天,秦斐回到家,就见到秦司在院子里等他,脸上隐隐有不快的神色。
  
  “咋啦,谁欺负你啦?”秦斐摸摸秦司的脑袋道。
  
  “不是我,是二姐。”秦司皱着眉道:“二姐哭了,大姐在安慰她。”
  
  “什么!为什么?”秦斐忙道。
  
  “不知道,好像和张管事有关。”
  
  这张管事是哪个?
  上回泰宁楼开张之前,倒霉的黄老爷派人袭击了秦桑请来的主厨余师傅,当时有一人护住了余师傅而遭到了毒打,那人便是张管事。
  
  张管事姓张单名一个寄,是读书人出身,因为两次科举未中,人又称张不中,他不忍靠年迈的母亲替人缝补贴补生活,所以弃了文,经季总管介绍,到泰宁楼当了管事,一来二往认识了秦柳。
  
  张管事二十八岁,当初因一心考取功名,故而至今还未娶妻,他对秦柳逐生爱慕之情,但因为家境悬殊一直不敢表白。秦柳因为没有读过书,所以对读书人特别敬重,暗地里对张管事也很有好感。
  
  对于他们的事,秦桑早有觉察,她也非要秦柳嫁入富贵之家,甚至有些怕富贵之家规矩多,人复杂,秦柳会被欺负,对她而言只要秦柳自己能够过得幸福就好,所以她一直未动声色,任其发展。
  
  她也在暗中观察张管事,觉得他人的确不错,长相斯文,性子忠厚勤恳,为人孝顺,无不良嗜好,虽然偶尔有些冒酸气还有些固执,但也正说明了他秉性正直良善,一丝不苟,老实说,他除了家境差一些,倒也是个好人选,不用担心秦柳嫁过去受他欺负。
  
  再一打听,张管事的老母也是出了名的老实巴交好说话的人,那就更不用担心婆媳问题。
  
  至于家境,秦桑早有打算,她名下还有一家小怡楼,因为和泰宁楼各处城里东西两面,生意互不影响,进账也很可观,如果秦柳真的嫁人,那么小怡楼便是她的嫁妆,若是她自己不想经营,她带着帮她管理,每年的进账自然是给秦柳的。 
  
  所以如此一来,只看秦柳她自己了。
  
  可是问题便出现在她自己身上,今天秦桑一回来,经过秦柳的房前,就看到秦柳在流泪。
  
  进来相问,秦柳也不说话。
  秦桑,一想也许问题出在张管事上,便起身要走,道:“看我收拾他去。”
  
  秦柳忙把她拦住道:“他今日个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
  
  “终于说了?这个榆木脑袋总算是开窍了。”秦桑一听,笑了出来。
  
  “但是……”秦柳哭得更厉害了。
  
  听完秦柳的诉说,秦桑只觉两脚无力,木然然的扶着椅子坐下,半晌才道:“他真是个畜生,你是他……身边人,居然还让你来伺候我,这人的心是怎么做的!”
  
  当初,是……那个人派了当时还叫纳姆的秦柳过来伺候她,她只知道她是他身边的侍女,未曾想到竟然是他的身边人,叫自己的一个女人去伺候另一个女人,这人难道就真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吗?
  
  “能够伺候您是我的福分,以前虽说是……那样,但是在大域我们奴婢当中这是很正常的,不足以因此而有什么不同,我……我也没有什么想法,您千万别介意……”
  
  “该介意的不是我,是你啊,他怎么能——”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日子过得就如在梦里一般,本来我想这辈子再不嫁人了,可是遇到了张……”说道张管事,秦柳是一脸矛盾,道:“我听闻这里的人将女人的贞操看得很重,我怕他……”
  
  确然,身为一个失节的女子,面对心爱人的求亲,她又是欢喜又是悲伤,其中的这些事她也不敢跟秦桑讲,怕也让她想起以前的事伤怀,只好闷在心里,也不知此事折磨了她多久。
  
  “他娶你已是高攀,你勿太过担忧。”秦桑想了一下,话虽如此说,可是那人却是有股迂腐气,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从中阻扰,可是眼下秦柳又遇见陷了进去,如何是好?
  
  若非秦柳失身,其实这段姻缘也很让人看好——
  
  “别担心,我有办法。”秦桑皱眉道:“其实落红这东西,也是可以有办法伪造或者掩饰的,我一定会帮你的,没事的。”
  ……
  
  秦桑一身疲惫的出来,就见到秦斐和秦司两人在嘀咕什么,而他们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秦柳的窗户,不过秦柳窗下是一块花圃,他们脚下无泥,说明只是窥视,未必听到她们说话,但他们一向与秦柳亲厚,而这秦司鬼主意甚多,秦斐又有些莽撞,不能让他们越搅越乱。
  
  便喊了过来,吩咐他们不可多事,想了想怕他们一意孤行,又道:“二姐的心事,只有二姐自己才懂,她心里怎么想的,你们又哪里知道的清楚,你们还未搞清状况,就凭着猜测自以为帮她,可是结果未必对她真的是好,说不定好心办坏事,所以就算是为了你们二姐,也不可多事,懂不。”
  
  两小子这才打消了主意。
  
  可是事情也非如秦桑预想的那样,秦柳这人若是动了真心也是一片赤诚,她一夜难眠,心里反复想,难道我就哄他一辈子?一直让两人生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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