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作者:月黑杀人夜-第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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鄢荣拂袖而去后,城主夫人差点晕了过去,脸上尽是泪痕的望着大儿子道:“光华,这如何是好,你爹只怕是真的要杰儿的命,要是杰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光华公子面冠如玉的脸上,一双峰眉也是紧锁,他扶住母亲,劝慰道:“娘勿太过担忧,父亲如今是在气头上,毕竟是亲父子,不至于……”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但面上却装作很肯定一样。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那家人,不能让他们生事,以免火上浇油,哎,事已至此,若是能够消除那家人的怨恨,孩儿就算是粉身碎骨也甘愿,孩儿现在就去看看能如何善后,只望二弟能够逃过此劫,改过自新。”
“可是你父亲……”所谓一身儿女债,城主夫人听光华公子如此说,心中燃起希望,但又怕他惹怒了他父亲。
“无妨。”光华公子摇摇头,道:“娘,就交给我吧,你身体不好,哭了这么久,该回房歇息了,否则若是身子熬不住,如何是好?二弟若是知道了,必会自责,父亲也会因此更加生二弟的气。”
“好好,我回房。”城主夫人一听,连忙收住眼泪,道:“你不用送我回房,你先去办事吧,有什么消息,定要通知我。”
光华公子微微一笑,安抚道:“娘放心,一切交给孩儿。”
城主夫人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回了房,待到她离去,光华公子脸上便退去了笑意,担忧之情爬上了他俊美的容颜,二弟啊,往日即便你再胡闹,也不至于闹得这样严重,何况那家人在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能善罢甘休,这回你怎么如此冲动——
他们兄弟虽然不和睦,但每每却是鄢二少故意找茬,光华公子反倒待鄢二少很亲和,而且他心里一直将二弟当做是自己的责任,所以就算鄢二少对他态度再怎么恶劣,他也无法放着他不管。
以前他们还小的时候,并不是如此焦灼的状态,因为父亲忙碌,母亲体弱,教养二弟的责任多半是落在光华公子身上,虽然他比弟弟大不了几岁,但是早慧并且性格坚韧,为了能给弟弟做出榜样,他总是严格要求自己。
他们兄弟也有过一段相互扶持的童年,那时他以二弟为自己的责任,时时牢记不敢忘怠。二弟也曾崇拜过他,对他言听计从,只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二弟变了,变得叛逆又不可理喻,他不再了解他这个二弟,也再走不进他的心里。
光华公子其实很重视家人,他钦佩自己的父亲,虽然他总是很忙碌,不能陪伴在他们左右,但将缅罗城治理的井井有条,受人尊敬和爱戴,所以他从小就以自己的父亲为榜样,希望能成为他的臂膀,为他分忧。
对于他的母亲,他深知她软弱的个性,既然自己身为儿子,那么保护母亲便是他的职责,所以身边的人常常产生错觉,年幼的大公子才像是成熟的大人,而城主夫人却是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虽然很少见,但确实有一些人天生就很优秀,他们天生便如冬日里的太阳一般,受人瞩目,散发着让人向往的温暖。
无疑,光华公子便是这种人,只是他永远也不知道,太阳的光芒也许能照亮月亮,却永远无法给月亮也带去同样的温暖。
太阳的温暖,只会衬托出月亮的阴寒。
很不幸的,这个月亮,便是他疼爱的二弟。
因为城主说,对寻常犯人怎么对待,对鄢二少便怎么对待,所以鄢二少没有住那种“贵宾房”,但是牢头变通了一下,清空了一间稍微干净一点的普通牢房,铺上新被子,换了干净的碗筷杯子,并且将周围牢房里的人犯也迁走关进了别处。
这牢头对鄢二少好,自然还是有考虑的,到底是城主的儿子啊,现在是在气头上,可保不住万一他哪天又认了他呢,还是别得罪的好。
秦桑跑去牢房里看鄢二少的时候,鄢二少浑身是伤,趴在那里,牢头亲自给他换药包扎。
虽说这人当时给打的几乎快半死,不过救回来之后,以他的性子只要有一点精神头儿都是难以消停的
鄢二少数落那牢头:“你猪啊……有你这么绑的吗?哎哟……你不会轻点啊——啊!你确定你不是跟我有仇?……城主啊,你还是直接打死我得了……”
他如今,连爹也不叫了。
那牢头脸涨得通红,看着被自己包成像煮破皮的饺子一样的鄢二少,很不好意思的说: “咱……咱……咱只会拷打犯人,还真不会……”
牢头也很为难,但是城主又不让去请大夫……话说他给鄢二少上药都是偷偷的。
叫一个只会拷打犯人的牢头来做这些事,说起来还真不能期望太高。
秦桑进来,鄢二少听到脚步声,吃力的抬起头一看,见秦桑似笑非笑的站在面前,脸色微微僵了僵,突然不说话了。
秦桑接过牢头手里的伤药和绑带,坐到了鄢二少身边,解开方才的包扎,重新给他绑了起来。
“话说,这个牢房坐北朝南,冬暖夏凉,二少啊,你可真走运摊上这么好的户型。”秦桑讽刺道。
“你若喜欢,我叫他们把隔壁的牢门打开,咱们做一对邻居可好。”鄢二少趴着道。
“哼——”秦桑冷哼一声,故意把手压重了一点,可是这回,鄢二少忍着不做声。
“你还真好意思说,闹出这么大的事,看你如何收场。”她说着又重重的压了一下。
鄢二少趴着将脸埋在手臂上,眉角抽着,却依旧不喊疼。秦桑见他如此,动作更加粗鲁了起来。
那牢头觉得气氛奇怪,这女人虽然包扎的比他好,可这力道……
鄢二少终于爆发了,皱着眉吼道:“你这死女人想疼死我啊,轻点会死啊!”
“你也知道疼?!早干嘛去了!活该疼死你!”秦桑也怒了,不甘示弱道。
“关你什么事啊,你来做什么,小爷又没请你来,你走,小爷不想看到你!”鄢二少被她的语气惹得更是火大。
“我就是来看你笑话的!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那人的家人天天在外面闹,城主已经准备将你严办了,我看你要怎么收场!”秦桑冷冷横了一眼,将绷带一甩,白色的绷带被她甩开,都散开了。
“你管我怎么收场!”
“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你二少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打人就打人,做什么下这么重的手,真出了事,难道你还跑得脱不成!蠢得跟猪一样!”
鄢二少听了这话默不作声的扭过头去。
秦桑站在那里半晌。牢头觉得气氛诡异极了,他早听说这两人关系不一般,虽然这女人恶声恶气,却是让人感到话里掩不住的关切之情,正想做了和事佬,就只见秦桑冷哼了一声,摔门而出。
鄢二少不做声不做气的趴在榻上,仿佛没有听到摔门声似得。
“……我说二少啊,别怪咱多嘴,这个秦……秦……”秦了半天,牢头也没想好怎么称呼,与别人提起,自然是随口黑寡妇、秦寡妇的称呼,但是当着鄢二少,这样称呼好像不怎么好,于是秦了半天,改口道:
“她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咱觉得她好像很关心你似的,你看这伤口包的多好啊,摔绷带之前都不忘了把包好的地方先打个结。”
“废话!”鄢二少坐了起来道:“本少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她关心我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他心里想的确是,包扎的时候虽然她很用力,却从未直接用她的手指触碰过他,还不行么?
其实他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她如果不关心他,也不会如此在意他的事情,只是他突然觉得仅仅是这样,并不能让他满足,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了她。
她的过往,虽然没有明说,隐约也猜得出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既然一开始他就清楚这些,还能发展到现在这样,就已经不会再去计较什么贞操之类的事情了,而且老实说,那些过往让他对她很心疼。
反正他鄢二少是个浪荡子,他无所谓,她是寡妇也好,抛头露面也好,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只是这是他的感觉,却不是她的,这便是让他沮丧的地方,所以那天才会心情郁结,又听了那人的胡言乱语,心中恼怒无处发泄,才下了狠手。
这事已经让他很烦躁了,却还有另一件事情让他更为压抑,愤怒,便是事后他的父亲的态度。他的父亲,一直是压在他心里的巨石……呃……之一,另一个则是他的哥哥。
鄢二少只是很反叛他的父兄,但是他似乎从未从心底去探讨这种感觉的根源。也许他的骄傲,是不愿意承认那些压抑多年的心情的。
他很小的时候,对父亲的崇敬之情并不下于他的大哥,只是父亲的眼里似乎只有他的大哥,每当夸赞大哥的时候,只会附带的提一句“杰儿也做得不错”“杰儿要向大哥学习。”
知道那种拼命想要得到一个人的认可,可是不管多努力,那人的目光都不会望向你的那种感觉吗?那人以自豪的目光凝视大哥的时候,他心里在说,看看我,父亲,求求你看看我,我也很优秀。
鄢荣并非不爱这个二儿子,不过他是个不善于表达的严父,他的教育模式适合大儿子,却不适合这个倔强敏感的二儿子。
鄢二少的叛逆,来自于对父亲的崇拜和对父爱的渴望,他深深的嫉妒自己优秀的大哥。就算明知道大哥很疼爱自己,也无法去坦然面对。
光华公子并不知道,自己的二弟活在自己的阴影之下,并且与他渐行渐远。
一个小雪球滚下去会成大雪球,一个心结埋藏多年,最后就变成了死结,于是,鄢二少就成了如今带着狐朋狗友到处惹是生非的叛逆公子。
…
秦桑虽然对鄢二少生气,走的时候却还是对牢里的牢役上下打点了一番,日后鄢二少的三餐饮食,都是由泰宁楼供应。
她气鄢二少太鲁莽,以致将自己陷入苦境,可是到底舍不得不管他,便把主意打到了苏爷身上。
“我能有什么办法。”苏爷皱眉,有些不快道:“关键有两点,第一、是他父亲城主鄢荣不肯放过他;第二、受害者的家人也不肯放过他,你找我有什么用,快走,我还忙着呢。”
“他父亲恨铁不成钢,我去找他只会火上浇油;而受害者……的家人,哎,好好一人变成白痴,他家里人恨死他了,去说项也是自取其辱。”秦桑叹道。
“你知道他们都说不通,所以来找我?你当我是神仙吗?”苏爷瞥了一眼,道。
“苏爷您的面子,谁不卖呢;要是您去跟城主说几句,兴许有用,再不成跟通判说也行,城主终究不会亲判自己的儿子,定是交给通判审理,鄢二少这事儿麻烦一点,但终究没有死人,抓着这一点,或者能够判轻一些。”
“人是没死,却是比死了还惨!再说我为什么要帮他?”苏爷嗤笑一声:“上回我们已经两讫了,我不欠你什么,这种事休要找我。”
秦桑找苏爷也不过姑且一试,毕竟对苏爷她也没有把握,正在愁眉苦脸之际,听到苏爷问道:“你啊,怎么这么维护这人?我倒不觉得你是热心热肠的人。”
秦桑愣了一下,才道:“……这人其实心思不坏,只不过是太冲动罢了,说起来这种纨绔子弟……我以前也认识几个……”何止是认识,她的二哥王翰,便是当中首屈一指的。
这鄢二少身上,确实有一些自己熟悉的影子。
她说的含含糊糊,苏爷却听的明明白白,她的事,又有何人比他更加清楚呢,所以看她的神情不免带了些复杂之色。
正在这时,秦桑突然被外头传来议论的声吸引。
此时苏爷和秦桑在泰宁楼的包厢,自上次他吃上了这里的素食之后,每隔几天就会过来一次,他名下的产业又多,底下那些人见他时常这里往来,所以也跟着将吃饭应酬的地方定在了这里,无形之中,又给秦桑带来不少财运。
且说苏爷和秦桑在里面说话时,突然听到外有人说话的声音,酒楼里人来人往,这也不稀奇,真正吸引她的是那一句:“方才在府衙门口见到的那个人便是光华公子么,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秦桑闻言“腾”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苏爷也感到奇怪。
“我有点事,先走了。”秦桑面色有些急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