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强人-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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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侧眼瞧着小雨,那小男孩面色苍白,却站得很直很稳。
严温问道:“他象不象?”
哑女人连连点头。严温又道:“顾师爷说的话你都听见?”
哑女人又点头,她顺便把小雨带走。院子里太阳光强烈,但哑女人和小雨在阳光之下竟没有影子。
不是没有影子,而是日正当中,阴影都践踏于自己脚下,正如芸芸世人只将光明好看的一面露出来,却都把阴影踏在脚下。
古老繁华而又宁恬美丽的杭州静静屹立着,不管凡人发生什么事,悲欢离合究富得失都与它无关,但凡俗的人都没有办法忘记它,只要曾经住过到过,任何时间听到“杭州”之名,那颗心必定会抽搐榨紧,梦一样的往事霎时都会到跟前来。
沈神通不但回到杭州,而且一晃眼就过了两年,马府的案子两年来亦无人提起,甚至连马二老爷都绝口不提。
时间可心冲淡一切记忆治疗一切心灵创伤。但马二老爷岂能忘记他最钟爱的孙女?她的生死如何?如果还活着日子能过得快乐么?那个强奸她的万恶淫贼呢?会不会得到报应抑是比别人活得还舒服快活?
马二老爷居然一个字也不问沈神通,每年他的生日沈神通一定会来拜寿,瞅着无人这时沈神通会暗中塞一小包礼物给他,总是一件老人保暧的肚兜,绣着象征富贵的牡丹,象征平安的竹和象征长寿的松柏。
深夜无人寂静之时,马二老爷拿出礼物不禁老泪纵横,人呢?美丽温柔的小孙女你在何处?过着怎样的日子?难为你还记得老祖父的生日,更不忘记替老祖父亲手绣个肝兜。但你在那里,为何祖父不能庇护你?为何不能让你在安全温暖的深闺?然后风风光光出阁过那正常充满欢笑的生活?
沈神通的确有不便启齿之处,马玉仪住在南京,当然这是极秘密之事,但不便启齿的是她替沈神通生了一个儿子。
马玉仪心愿已偿,她等闲虚度辜负灿烂青春花样年华,却已不是因为被强奸之故,而是为了值得尊祟爱慕的男人--沈神通--的儿子,亦是她自己的骨血。
当然这是很悲惨的故事。很寂寞很可怜而又悠长的岁月。但命运如斯,谁能反抗,谁能改变?
男人尤其是修习过武功的一双手,极少纤长柔滑如严温,特别他的指甲湿润光泽,宛如涂油。
严温常以这双手自豪,这次检视良久竟没有丝毫老化变形(其实他离年老尚早),于是欣然把眼光转到哑女人面上身。她滑到他身边已有一阵工夫,嘴角加深的纹显示她内心紧张不安,不过她仍然很好看,尤其身材丰满,曲线起伏充满诱惑热力。
她纵是焦急也不会出声打扰,这正是哑的绝顶好处,严温故作不知她紧张焦急,反而用优美好看的手轻巧伸入她衣裳内,温暖滑嫩的肉体使他手掌和内心都觉得舒服。
哑女人身子忽然轻轻颤抖起来!正好碰触她肉体的手简直含蕴无穷魔力,她好想好想扯掉身上一切衣物赤裸着跪倒他脚下,任他践踏,任他蹂躏。
她已扯开上衣露出雪白高耸的丰满的乳房,并且立刻被魔手揉捏……但且慢!渴望受到蹂躏凌虐之情欲此刻绝对不能爆发。
因为严温必须立刻到沁心院。血剑严北说的任何一个字甚至连暴虐桀惊的严温亦不敢哼一声。
所以严温只好一脚把她踢翻,并且用跑步姿势奔出书房,哑女人却象云雾滑跟后面。她挨严温一脚身上着实疼痛,可是不但全无怨怼,反而有那么一阵满足感。
严温冲到沁红院月洞门前,先停步深深吸一口气。自知外表比平时更冷静沉着,才迈步入内。
院子里花树盆栽以及好些盛开美丽的花朵,还有一个二十岁侍婢装束漂亮少女,严温居然视而不见,穿过客厅终于站在一道房门外。房门虚掩但严温仍然敲了两下才推开。
房间大得不成比例,比之外面的客厅至少大三四倍,四壁漆以棕色浮却冷漠黯淡气氛。
房内唯一的家私就是一块一丈见方的厚木板,放置房间中央,一个黑衣人盘膝坐在地板上,就象在房间中央这中央的一枚黑色大钉。
黑色大钉正是天下武林高手无不闻之畏惧忌惮的血剑严北。二十年来他被誉为有史以来最伟大杀手,能够死于他血剑下绝对是有真才实学的一流高手,稍差一点的严北根本不屑出手。所以说起来能让严北光顾反而是最高评价和荣幸。
严北躯体高瘦,体貌相当清秀,虽然已达五旬,但看来只有三十岁左右,同时外表看来一点不凶,若是加一点笑容,必可当得起潇洒等评语。
不过你最好别太靠近木板,否则你会全身寒冷极不舒服,会起鸡皮疙瘩,这便是杀气,可能从严北身上透出,亦可从横放膝前的血剑透出。
血剑的剑鞘虽是以百年鲨鱼皮镶金制成,但既不名贵亦不惹眼。不过如果剑刃出鞘就完全不同了,剑身镌镂鱼鳞片纹泛起血红光彩,好象永远都在滴血。任何武林高手见到此剑当真连心脏都马上滴出血来。
现在血剑旁边还有一卷四尺长的卷轴。
严温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最恨慢吞吞,但严北半天不说话他却从不讨厌憎恨,所以严温有时会觉得自己很“势利”。对卑下的人完全不能容忍,但对高过自己的人丝毫没有厌烦的反应。
严北终于说话,声音冷静有力清晰。说道:“我的朋友终于把画像送来,刚刚收到。”
严温道:“海龙王雷傲候亲自送来的么?”
严北道:“他应该亲自送来。如此大事他也应该陪我喝三十大杯。”
严温笑一下,道:“侄儿此生还是第一次听您提起‘喝酒’,普天之下可还有别人够资格奉陪你么?”
严北道:“当然有,北方的‘刀王’蒲公望。全国第一甚至有史以来,最佳的捕头‘中流砥柱’神探孟知秋。还有跨日无影踏月凌虚轻功天下第一的巫山神女宫宫主‘凤鬟雨鬓’南飞燕这个女人。”
“她不但轻功好,人也漂亮,而且九种暗器竟是用九种不同手法,古今无双,我随便一提,已经有三个人了,但我还是宁愿跟老雷喝,因为他是我此生唯一的朋友。”
严温轻轻道:“伯父,侄儿常常感到奇怪。海龙王雷傲候虽然是天下知名,连朝迁大内也要请他鉴定古物珍宝,但他到底不过是一名商人,就算他南京‘龙藏大押’奇珍异宝冠甲全国,是典押业之王,但仍然仅是一名商人而已,他本身武功虽然不错,可是比起您或刀王蒲公望却又想去甚远了,您和他怎会成为好朋友?他请你出马杀人,险是你冒钱是他赚,唉,你们怎会是好朋友,而且做了几十年之久?”
严北沉默片刻,才道:“天下只有他那对眼睛有资格鉴赏我的剑法。此外,表面上我收大价钱杀人,但其实我和他都不是为钱杀人。他替我找到合适的对象,磨砺我的剑保持巅峰状态,而他则可以在场鉴赏。”
严温摇头道:“侄儿仍然不懂。”
哑女人象一朵彩云滑入来,衣袂飘飞,使得全身曲线毕露,泛射着情欲热力。
严北道:“杜鹃那丫头可曾把雷家使者尸体埋好?”
哑女人用手势回答,严温也帮忙解释道:“已经埋好也替她自己挖好坑洞,就在那丛玫瑰花底下。”
严北道:“杜鹃既漂亮又能干,但可惜她不会说话,明年那丛玫瑰一定开得又多又漂亮,可能比她更美,却不知到时我是否能欣赏得到?”
严温骇道:“伯父这话什么意思?”
严北缓缓道:“我们严家有很多秘密,已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他目光转到哑女人面上,她立刻躬身行礼要出走。严北目光移到她胸部,上衣因弯身而垂敞露出高挺雪白乳房。
他道:“哑女留下,你反正不会说话。”
严温哀求道:“伯父,让她出去!”
严北道:“别怕,她听我我们严家的秘密,我也不会杀她。”
哑女以跪蹲姿势坐下,恭谨地微俯上身。这样,上有内由乳房直到腹部都等于敞露着。
一片雪白,眩目的雪白。
甚至是严温都发现伯父眼睛盯视哑女人敞裸的肉体。但他反而暗暗感到莫名的兴奋。
严北道:“严家第一个秘密,大江流剑法。亦即是血剑十八式,你和你父亲都学不会学不全。便我已用巧妙方法留传下来,严家子孙如有天聪特异出众的便能练成,你无须担心。”
严温对于剑法兴趣有限,唯唯应了。
严北又道:“第二个秘密,沁红院在严家百余间屋子中可能最不舒服最难看。但却是我知道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一住就二十年。”
严温大为惊讶,道:“最安全?伯父您怕谁呢?”
严北道:“这是第三个秘密,我怕一个女人名叫夕姬。”
他慢慢闭起眼睛,似是回忆又似是暂时躲避哑女人丰挺雪白热力四射的肉体。他又道:
“你父亲好色如命,姬妾无数。我浸淫剑道其他一切都不要,连女人都不多。夕姬只不过是你父亲群妾之一,但美丽得能把人烧死,聪明得近科疯狂。我平生第一个女人是她,二十八年后的今天仍未过第二个女人的身体。”
他声音忽然使人感到温柔得多年轻得多,而最重要的是“杀气”完全消散。因此哑女人可以爬上木板拉他的手碰触她前面洞开裸露的肉体。
严北已睁开的眼睛泄露奇异的热情巡梭于她肉体上说道:“温儿的女人我都看过,只有你的身体最完美最有魅力,象夕姬一样。”
哑女人忽然站起,但薄薄外衣却委坠脚下。现在她已全身赤裸并且让头发散垂肩后,宛如最完美无瑕的塑像。严北的眼光果然不错。哑女人的身材曲线肌肉弹性以及皮肤之白嫩的确远超过所有美女,她面貌不算最美,但配合无懈可击的肉体却放射强大奇异的诱惑热力。
哑女人又忽然躺下,仰卧于严北膝前。于是在两个男人之间一共横列三件物事。一把血剑,一卷画轴,一个玉体晶莹横陈的美女。
极巨大暗淡的静室内,浮动着奇异气氛。
严北轻轻叹口气道:“二十八年前那一天夕姬亦是如此横陈我们面前,只不过我对面坐的不是你而是你父亲。我长话短说,那时你父亲身边只剩下一个女人就是夕姬。他本来共有六十名姬妾,但自从收了夕姬不到一年全部死光,因为夕姬学会用一种蛊毒,据说是毒教至高无上秘艺。死了的五十九名美女都中了她的蛊毒,我和你父亲都知道。那天夕姬为何赤裸裸在我们之间?你绝对猜不出,要不要猜猜看?”
严温唯恐这个充满很大刺激的故事中断,忙道:“侄儿不猜,猜也猜不出。”
严北道:“因为你父亲把她献给我,你父亲一来不喜欢永远孤零零对着一个女人,二来怕有一天被她毒死。所以要我救他。”
严温摇头道:“换了是我一定不敢收下这件礼物。”
严北道:“但你父亲是我嫡亲同骨同血的弟弟,我不帮他谁会帮他?况且在第二天我有一个约会,死生未卜。我当然趁此最后机会拯救你父亲。”
严温震惊地问道:“那约会的对手是谁?”
严北道:“他是全江南武林道公认的剑道第一名家‘天孙织锦,金刚无敌’易东风……”
他忽然不说下去并非卖关子吊胃口,而是锐利小心又极有兴趣地注视哑女人滑嫩晶莹的肉体。
片刻之后才又道:“易东风那时正值四十壮年,剑术如神,精妙细巧处宛如天孙织绵不见针缝剪裁痕迹。威猛刚厉处则似金刚力士无坚不摧。我很担心因为我血剑第十八招春回大地还未炼成。”
提起血剑,那森寒杀气忽然恢复,哑女人赤裸娇躯一震,全身皮肤布满鸡皮疙瘩。
严北接着又继续说下去,情形这才迅即改变。他道:“我要夕姬向她的蛊神立下重誓,永远不得加害居住沁红院之人,更不许她加害你父亲。她答应照做,所以沁红字变成我们严家最安全的地方。”
严温呐呐道:“但你对付强敌前夕还要为一个女人消耗精力?夕姬又何以肯向蛊神发誓?”
严北道:“夕姬根本为我而入严家,因为我是她杀父仇人。”
严温恍然地道:“更怪不得她同意那一晚,她当然希望削弱你力量希望你败阵身亡。”
严北道:“现在情况似乎跟二十八年前一样,哑女人想报仇的对象也是我。”
哑女人严温一齐震动吃惊。严北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又道:“她已有报仇的机会。我决定留下她。”
此一想法做法在当时的社会观念之中简直离了大谱,伯父怎可占取侄儿的女人?但既然哑女蓄意复仇而入严家,情况便已微妙不同,何况哑女人与严温关系特殊奇异。不过严温最感意外是哑女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