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来了个女流氓(爱情短篇集)-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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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白金钻戒?”他自嘲地笑了笑,“你把我卖了看能不能买下这个?”
“那你的意思是经不起爱情的考验了?”她说着拉下了脸。
“不是我不想给你买,也不是我经不起爱情的考验,只是……”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她早已扭着屁股“哒哒哒”地走远了。
“早上太阳红通通,我的爱情一场空;中午太阳红似火,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晚上太阳慢慢落,没有你的日子怎么过?”他给她发短信。
“开机是为了等你,关机是了躲你,停机是为了忘记你,号码过期是为了让忘记坚持到底!”她回复道。
她一连一个星期没有理他。
一星期后,他约她出来看电影。
她来了,并答应再给他一次接受爱情考验的机会。
这回他们一起看的电影是《泰坦尼克号》。
电影散场后,他一直默默无语。
“你爱我吗?”在经过一座天桥的时候,她忽然停下脚步问他。
“爱!当然爱呀!”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说,“你这回该不是要考验我愿不愿为你去死吧!”
“你说对了,”她呵呵一笑,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车辆说,“如果你爱我,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考验,那你就从这桥上跳下去!”
“跳下去?”他苦笑道,“那样不死也成残疾了!”
“死了我给你送花圈,残了我以后养活你!”她信誓旦旦地对他说。
“为什么非要用非死即残来考验爱情的纯度呢?”他疑惑地问她。
“那你的意思是经不起爱情的考验了?”她提醒道,“这可是我最后一次考验你了,如果你经不起我的考验,那你以后就少来找我!”
他默默无语。
她见状扭着屁股“哒哒哒”地走了。
她的脚下尘土乱飞。
他的心里也跟着尘土乱飞。
“为什么我总是经不起她的考验呢?”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自问。
“谁说你没有经得起她的考验呢?”一个深沉的声音忽然深沉地传来。
他四处张望,发现天桥旁盘腿坐着的一个乞丐正冲他点头微笑。
“你刚才说什么?”他上前疑惑地问。
“我说,谁说你没有经得起她的考验呢?”乞丐不卑不亢地说。
“此话怎讲?”他愈加疑惑了。
“你已经经过了她的一次次考验,”乞丐语重心长地说,“如果没有经过她的考验,她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考验你吗?”
“可她要求的我都没有做到啊!”他伤感地说。
“曾经有一个女人也考验过我,”乞丐用一种陷入沉思后的语气忧伤地说,“她让我去吃屎,否则将永远不理我了。我很爱她,我怕失去她,所以我吃了,可我因此而失去了她!她说我没有经得起她的考验,因为她要找的是一个情‘人’而非一条情‘狗’!”
“情‘人’?情‘狗’?”他喃喃自语。
“爱情是情与智的结合,”乞丐一本正经地说,“爱情中,情和智相辅相成。情是根本,智是工具,情感需要通过智慧来发生作用。有情者未必有智,有智者却一定有情。有情无智者是动物,有智无情者是机器,有情有智者才能算是人。爱情则是智与情的最高结合。从整个人类历史长河看,情是智的原动力。情之中包括希望、理想、追求、欲望等等。一方面,人之情越来越被人之智所掩盖,另外一方面,人之情和人之智又相辅相成。有情人若多智则更多情,有智人若多情则更大智,那些欲望最多最强的人,则是多情而又多智之人。情先于智而存在,智又反过来促进情的产生和进化。男人和女人,巧妙地将情与智结合起来,从而萌发了爱情。现实中,一般人把敢为爱情盲目牺牲一切的人称为‘情圣’或‘情王’什么的,但从真正意义上讲,这些人只能被称为‘情狗’罢了!”
“你不像一个乞丐!”他难以置信地说。
“现在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当然不像了,”乞丐不紧不慢地说,“以前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时候才真正像一个乞丐,穷得连爱情也要去乞讨!”
“宁可讨饭也不可讨情!”他喃喃自语。
“对!”乞丐点点头后,铿锵有力地说,“因为情是讨不来的,尤其是爱情。男女之间,获得爱易,获得敬难。情侣之间仅仅有爱而无敬,那种爱再浓也没有用,总有变淡变无的一天。崇拜和轻视只隔一层薄纸,一旦瞧不起,便也爱不起来。对待爱情,要忠贞,但不要愚忠;要奉献,但不要失去自我。”
“那我到底应该听你的还是听她的?”他疑惑不解地问。
“听你心底最真实的声音吧!”乞丐耐人寻味地说。
“对!听从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他说着拔腿就走。
“喂!喂!喂!”乞丐不满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讲了这么多,你也不给两钱打发打发?”
“不好意思,我忘了!”他说着急忙从身上掏出一枚硬币,“铛”地一声扔到了乞丐面前的破碗里,“谢谢你给我指点迷津!”
“听听,这才是最真实的声音!”乞丐摇着破碗里的硬币高兴地说。
他找到了她。
她正在屋子里做饭。
“没死呀?”她似笑非笑地说,“原来你这么怕死!”
“不是我怕死,我是怕我死后没人像我这样爱着你!”他含情脉脉地说。
“烂了,烂了,”她呵呵一笑,“这话都让人给说烂了!”
“烂了我也要说,”他一本正经地说,“因为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那你内心还有什么真实的声音?”她笑着问。
“还有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他深情地唱了起来。
“臭了,臭了,”她依旧呵呵一笑,“这歌都臭大街了!”
“臭了我也要唱,”他依旧一本正经地说,“因为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熟了,熟了!”她忙不迭地说。
“什么熟了?”他问。
“饭熟了,”她呵呵一笑,“还有,还有我们的爱也熟了!因为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经得起爱情考验的人!”
024 伤
麦熟时节,画家从都市来到了麦田……
麦熟时节,画家从都市来到了麦田。
麦田在城市的尽头。
迎面而来的麦香味热情地清洗了鼻腔内残留的废气油烟。
鸟鸣声枪决了高跟鞋声。
稻草人身上褴褛的服装阻止不了它守望的执著。
麦田的上空看不到生存的硝烟。
只有鸟翅不断掠过。
画家开始在麦田里像条游荡的野狗一样穿行。
点一根烟。
想起一个女人。
麦田里开始有风吹过。
麦浪开始翻滚,麦穗开始摇滚,麦杆开始呻吟。
稻草人也开始舞蹈起来。
画家的记忆被呻吟声唤醒,微醉的感觉开始在心头弥漫。
画家用指尖拂过麦芒,用微痛验证醉意。
画家又点起一根烟,用焦油和烟碱否定痛感。
焦油和烟碱真的可以否定痛感吗?
画家问稻草人。
稻草人表情丰富。
画家在抽完身上最后一支烟后,他停下脚步,发现天已经黑了。
鸟儿也早早地入巢为安了。
麦浪停止了翻滚。
稻草人也停止了舞蹈。
画家在寂静中穿过麦田。
麦田的尽头是一片废墟。
画家在黑暗中穿过废墟。
废墟的尽头是一个小店。
店内空无一人。
一个女人坐在门前,用手指抚摩戒痕。
我想要点啤酒和烟。画家看着女人眼角的鱼尾纹说。
女人进屋从柜台里取过两瓶啤酒和一包烟,放在画家面前。
吃点什么?她问画家。脸上陈年未卸的妆开始剥落。
我已习惯了用烟酒喂养自己。画家说着撕开一包烟,开始制造烟雾。
你也会习惯用食物喂养自己的胃。女人说着开始挽衣敛袖,朝厨房走去。
画家的脑海又出现了一片麦田,有风吹过,有鸟飞过,有稻草人在执著地伫立。
有锅碗瓢盆声响起。
画家的思维重新被切割。他抬起头,不再去想麦田,只是看着女人开始喝酒。
舒畅的线条开始起伏,漫漫延伸过丘陵。
银色的月光倾泻下来,半空中有透明的翅膀在闪光。
画家看见甜美的井水从古朴的陶瓦中洒出,一点一点洇湿心底。
画家抬起头,大口喝酒。
画家低下头,大口抽烟。
酒精和烟雾开始让画家的思想旋转,眩晕中他再一次飞翔在麦田之上。
愿不愿意做我的模特,麦田里的模特?画家在女人端上饭菜的时候问。
我是一个残缺的人。女人说着从画家面前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隔着烟雾对画家说。
我是一个残缺的人。女人又说了一遍。
完整的是稻草人。画家这时看到了女人手腕上那一道整齐的疤痕,他隔着烟雾说。
女人不再说话,开始喝酒。
画家吃了些饭,继续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
有扑棱棱的鸟翅声掠过耳膜。
画家感觉自己开始飞翔。
忽高忽低,曲线飞行。
他在银色的月光下打量麦田,饱满的麦粒让他不时产生俯冲的欲望。
稻草人以一种看透阴谋的表情斜觑着他。
有玩世不恭的语调在耳边响起。
一支利箭划过夜空。
痛楚的感觉传来。
眩晕。
下坠。
画家在下坠的眩晕中醒来。
天已大亮。
一夜的酒精就这样埋葬了他的一夜。
画家带上女人来到麦田。
他开始支起画架。
她开始解衣。
麦田里有风开始吹过。
麦浪开始起伏。
稻草人开始舞蹈。
画家抬起头,目光定格在女人赤裸的胸前。
他看见一条蜿蜒的伤口像蜈蚣一样盘踞在女人的左胸前,那里平坦如砥。
我说过,我是一个残缺的人。女人静静地看着画家说。
我说过,完整的是稻草人。画家说着走到女人面前,捧起她苍白的脸颊,吻她失血的唇。
女人的手开始在画家的身上耕耘起来。
画家和女人倒在了麦田里。
女人犁铧般翻动的手在画家的腹部停了下来。
她低下头,一滴泪重重地落了下来。
那里像蛇一样延伸着一条长长的疤。
麦田边开始有人走动。
麦田里开始有鸟飞起。
稻草人开始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
女人从地上拉起画家,和他一起默默地穿过麦田。
穿过废墟。
她取下门口悬挂的店牌,关上门,和画家坐在了一起。
画家起身把画架放在了墙角,开始抽烟。
女人打开一瓶酒,为画家斟了满满一杯。
画家抬起手,擦了擦女人镶嵌在眼角皱纹里的泪水。
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画家在喝了很多很多酒后,开始捧起女人的脸颊,吻她的唇。
女人的眼中开始有雾。
鸟翅声扑棱棱地响起。
金属的箭羽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画家开始在麦田的上空飞翔。
忽高忽低,曲线飞行。
麦田的呻吟声开始响起。
大片大片的麦子在锋利的镰刀前倒下,粗糙的手将它们捆绑着摞起,像重叠的肉体。
失去依靠的麦茬开始燃烧,在熊熊的火中,一片一片地化为灰烬。
麦田一角,功成名就的稻草人安静地走进火堆。
它用一种看透世事的表情回望了一眼麦田的上空。
没有呻吟。
没有哭泣。
麦田的童话已经消失。
画家的梦在瞬间醒来。
画家拉开窗帘,外面人声沸腾。
画家来到麦田边,坐在田埂,点燃一根烟。
看麦田被一点点分割和践踏。
看鸟儿飞起又落下。
看稻草人历经沧桑的脸。
麦田被化为灰烬的那一刻,画家离开了小村庄。
这个麦熟时节,画家没有带走一副画。
他只带走了那个女人。
不为别的,只因为——伤!
025 路过的爱
有些爱是路过的。从一开始你心里清楚,她迟早是要离开的。她来了,只是避雨的。雨歇了,天晴了,她也就走了……
跟燕的相识实在有些邪乎。
那个夏天的深夜,月黑风高,鸡不鸣犬不吠。在电脑前坐了整整十几个小时的我很想出去透透气,于是就顺手从墙角提了一瓶啤酒,蹑手蹑脚地像个幽灵似地蹿到了楼顶。楼顶极为宽敞。就当我正准备吐故纳新的时候,忽然惊讶地发现在楼边的栏杆旁有一个黑影在晃!我以为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又晃了晃脑袋,发现那果然是个黑影,而且还在晃!
“什么人?”我悄声问道。
黑影没有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