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倾城录-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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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动,我和嫂子的吟唱被打断,就在此时,布尔克身上的冰层炸开。
“砰!”
大殿颤动,脚下的大地也在晃动。夜晚似乎降临,我眼前一片漆黑,耳中嗡嗡的乱响,炸开的冰块硬挤进身上的肌肉,一股气浪狠狠地拍上身来,将我向后抛开。
我努力睁开眼,大哥的剑,让我想起了试图游上瀑布的鱼,它们拼尽全力,但却从未成功。
嫂子受伤的惨叫声,让我回过神来,我身体飞在半空中,心却掉到了地上。她沿着地面滑动,身上被几个矛尖粗细的冰柱穿透,鲜血涂红了滑过的地面,重重的撞在台阶上的护栏。
“阿莲!”大哥吼声中带着难以诉说的愤怒,左手推上剑把。
我跌落在台阶下,滑到了火墙边,全身都似乎散了架。我摇晃着撑着地面站起,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衰弱,连走上台阶,都必须拉着旁边有些变形了的黄金护栏。
在我脚下一滑,往旁边跌倒时,一柄双头剑贴着我的面颊飞了过去,扎进石阶,碎石飞溅,整个石阶都露出龟状的裂纹。
我吟唱出镜影术,光线晃动间,七八个人影出现。
手中的栏杆突然往外一偏,我低头看去,一柄双头剑从旁边幻影身上扎入,深深陷入手下的石阶中。
石阶碎裂,栏杆在石中的固定支架被我的体重带得露出了大半。我滑落,手一撑,这次,是站不起来了。
我往上爬,暗夜脉脉的凝视,带着淡淡的笑容,浮起在眼前,在我猜对卡洛的问题时,与我的击掌庆贺,那是多么美好的时光;梨子的声音,响起在耳边,不准倒下哦,人家要和你永远在一起;芸儿的吻,似乎还在嘴唇上留着香味;思琳也出现了:“这不是你的极限,你知道。”
我舔舔嘴唇,一股精力流回了体内。我站起来,往上走。
大地在我眼中摇晃,宫殿也摇摇欲倒,腾起的火墙早已将屋顶烧着。一截截烧断的木梁,包裹在火中,从我身边呼啸着落下,砰砰地撞上地面,溅开一蓬蓬火星。
红红的,亮亮的火星从屋顶纷纷扬扬,舞着圈撒落,半空中失去了温度,变为一种细小的白灰。一切看来竟然很美,就像在下雪,着火的雪。
台上,布尔克只是默然地坐在椅背都被炸飞的黄金王位上,与他走入大殿时一样的风度翩翩;他旁边的宫女,衣服碎裂,发髻往外歪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左边的宫女伸出一只雪白娇小的手握在剑身上。
剑依旧雪亮,缓缓地向前滑动。手掌握剑处浸出的鲜血,被火光一照,竟有一种妖艳的嫣红,沿着雪亮的剑身下缘流淌,从剑尖一滴滴地滴落。在剑尖开始触到布尔克的胸衣时,另一个宫女也伸出了手,握在剑身上,剑身往前滑了半寸,停下,开始颤动发出一阵嗡嗡,似乎在哭泣的声响,剑被推得往后移动。
两旁宫女从毫无表情地看着大哥,变为了不屑,两人同时伸出另一只手横着一推。
大哥平着飞速的后退,无声无息地撞上栏杆,但雕花描金的金属护栏,随大哥的身体后退,变成了装鱼的竹篓般,深深的凹了进去。大哥的身体已经在台阶之外的半空中,就这样被挂在护栏上。
几缕鲜血从他嘴边,眼中快速的流出。他眼眶中,只有两个黑洞,是在布尔克炸开身上的冰层时就瞎了。但依旧舞动着剑,似乎敌人就在眼前。
嫂子只剩下最后一丝生气,目光迷离,停留在了大哥身上,一眨不眨。恍如天地间就只剩下了他们,痴痴地望着,口里道:“阿猛,你别太累了,早点歇息。娅儿还在摇篮里哭,我把她摇睡着了再睡。”
大哥血迹斑斑的脸上,露出笑容,这是妻子刚生了娅儿的那个晚上,自己兴奋得睡不着觉,妻子对自己说的话,当下用嘶哑声音柔声说:“孩子现在大了,不需要咱们再给她摇摇篮了。阿莲,我们一起睡吧。”话落,手中紧握着的剑跌落。
大殿突然变得很静,静得那一声剑跌在坑坑洼洼的台阶地面上发出响声,听在我耳中,就像对着我耳朵敲响的钟声。
火墙燃烧着,火圈外,金色鳞甲的护卫低头,眼中闪过难明的神色。带着黄金细链护臂的手摸上了腰边的箭囊,一支箭被抽了出来。
另一个金鳞甲护卫徒劳的用剑劈砍在火墙上,巴托早已停下了敲打火墙,只是呆呆地站着,脸色变化。
“大哥,嫂子,好好休息吧。”我回过身,捡起大哥的剑,慢慢地,摇摇晃晃地走向布尔克。
布尔克看着我,眼睛深邃,好像无穷尽的星空,带着无边的黑色。
魔法刺激带给我的疼痛突然加剧,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千百把刀子同时扎入体内,也不可能比现在更难受。时光在我身上似乎回溯,又向前跃飞。
曾经得过的病,头疼、着凉……突然之间在我身上全冒了出来。
“躺下吧,任何地方,就是污水沟也是舒适的床,躺在地上,让我好好的休息。”这个念头突然间冒出,对我提出几乎无法抗拒的诱惑。
“不要再努力了,一切全是枉然。”另一个念头在嘲笑。
我膝盖不由自主的弯曲。
我不能,我在心中大声地默念道,我不能!我不能就这样躺在大哥和嫂子鲜血洒满的地方,我不能放弃与暗夜重逢的希望,我还要与她们度过很久很久温馨的时光,我不能让内心对自己失望。
我颤抖着将膝盖挺直。
一声布匹撕开的声音传遍了大殿,火墙已经被他们破开,是巴托挡在拉着了拉满的弓前,用斧头劈开了进来的路。
布尔克的目光再次投在我的身上,曾经受过的伤,就在布尔克眼光的一扫之下,重新出现在身上。
我清楚的感受到,曾碎裂过的骨头在一种无形的力量下先咯吱着响,后劈劈啪啪地断裂开。肌肤上有过的豁口裂开,鲜血浸透了青衣。
背心一疼,体内的精力在从胸前随一团红雾喷出,我低头看去,一柄长剑刺穿过身体,从胸前冒了出来,一股斗气还在不停的侵入我的体内,让血液在它的压迫下从裂口中喷洒着。
身后响起得意的笑声:“陛下,臣除去了这个强悍的刺客。”
我被剑身拉得向后退了一步,透气的胸腔,使我的吟唱很难完成,在我一口气念完传电术,握着剑身,透过自己和长剑将身后那人击晕后,我禁不住疯狂的咳嗽起来。
我聚集最后的一丝体力从口中念出环形闪电的咒语,但体内的魔力一片混乱,四周的电元素精灵毫无反应,咒语也时断时续。
布尔克眼中闪过落寂的神色,道:“乌猛强奸少女兼杀人行凶在前,行刺本王在后,其罪当诛。但人死不记过,按军人之礼葬他。此人先让神官治疗,带上禁魔法锁,关进地牢,待本王回来后审理。明日按时出发,不得延误。叶元老,布元老,各位受惊了……”
第二十五章 牢中脱险
王宫狮子堡,地牢前厅,审讯室中央的桌面摆满食物,丰盛得连再加一张餐盘都没有地方。六个侍卫坐在高靠背椅子上大吃大喝。
酒喝多了,侍卫们话题也多了起来,大谈个人最得意的艳事:谁的情妇皮肤雪白丰腴,身材高佻,哪家新到的妓女功夫高强。
靠近门的那人用刀插起一只黄灿灿、淌着油的乳鸽,撕下两条腿,把剩下的随手往后一扔,道:“只是可惜那么美丽的女子了。乌猛也太不长眼了,抱着那么漂亮的老婆不去睡觉,还要去行刺陛下,简直疯了。”
紧挨着他的接过话题道:“看你不出,竟然对黑不溜秋的人感兴趣,难怪去玩的时候,看谁都不满意。”
“嘿,嘿,你们就不懂了。徘徊精灵的皮肤是最细腻的,我摸过一次,真让人受不了。哎,可惜死了。”
另一个面露惧色的道:“昨天早上大殿都倾塌了,最后活下的刺客,就是那天让我们难堪的家伙。”
他对面的人喝了一大口葡萄酒,打个嗝,含混地说:“那个家伙晕了之后,流出的血在他脚下聚成一滩,他居然都站得很直。”突地怔怔地看着桌面玻璃瓶中的葡萄酒,用叉子指着,“血真红,与这酒一样红。”
正在喝酒的那个打个冷战,手一抖,酒撒了出来,不高兴地重重顿下酒杯,怒道:“你个笨蛋!让我没法吃饭了。”
“好了,好了,别谈那个。”坐在当中的小头目心神不定地说:“神官说的时间到了,你们谁去看一下,那刺客应该醒了,说实话,就是他昏迷的时候我都心虚。不亲眼看着他,我放不下心。”
“谁去?”
侍卫们面面相觑,无人应是。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前,道:“你们都随我去。”
六人起立应道:“是,队长!”
硬木板床上只铺着薄比几层纸的棉絮,乌黑散发着恶臭。我躺在床上,神智恍惚,手上套着以锻造武器的精钢打造的镣铐,一只非金非木的圈子紧紧地勒在脖子上,使得呼吸不畅。
神官在授意下只治疗了我的致命的腹部伤口,其他的伤口的疼痛让我不时地摇得床咯吱的响。我努力的呼吸,让生命快要停止的旋律继续下去。
厚重的铁门发出令人头发倒立的刺耳尖叫。
在被浇落一盆冷水后,我清醒过来,甩甩头,甩去脸上的污水后,看着面前的高个子,回忆了一下,是那个带孔雀羽毛的。
他见我醒来,先施了一个贵族的问候礼:“请允许我有这个荣幸,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陛下的近卫长,艾因斯的伯爵,海德尔森。”
我点点头,道:“知道了,有什么事吗?”
海德尔森见我的反应不是意料中的惊惶,阴森地说:“把这位先生带到刑房。由我亲自来帮助他认清他目前的处境。”
我被架着到了一间昏暗的圆顶屋,这是由一个巨大的山洞简单改建成的。里面的空气含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肉的味道,又有一种肉烤焦了的臭味,与地底久不流动的空气而产生的浓郁得让人不能久呆的泥土的味道,通通混合在一起。
侍卫们走进刑房,就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情妇相赠的洒过香水的手帕,捂住口鼻,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喉咙中滚出干呕的声音。
板栗大的煤炭在火炉中发出幽暗的蓝色火苗,就是这山洞唯一的照亮,几把铁器插在炉子中,半截通红。
远处几排人在半空中静静地挂着。我眯眯眼,看清那些人被吊着脖子,划开的皮肉中白森森的骨头扭曲着,内脏流出了体外,肠子垂落在脚边。
靠近洞壁的地方,一个钢铁转轮,离地五尺高的尖齿轮上,穿着腐朽的人体。半兽人、精灵,嗝呀嗝呀地转动,那一张张惨白的,缺眼掉鼻的脸就在轮子转动中换来换去。
长桌子上摆着黑黝黝的铁器。非常的详尽,钩子有大小不同的几十把,其他的刀、锤、钳、钻、镊子、锯子,还有些奇形怪状叫不出名字。益隆最大的铁匠铺也没这里的装置齐全。
海德尔森眼里的兴奋,任何人都能看出。侍卫们打着冷战,恨不得马上离开,只是不好措辞。
“你们想观摩一下吗?”
众侍卫挺直腰,齐道:“大人,我们得执勤。”
这些侍卫是男爵,平时对海德尔森只是礼貌上的服从,现在叫大人,海德尔森听了非常的受用。
凶狠残暴的拷打,虽然让海德尔森有时也有些泛恶心,但时间久了,听囚徒们的凄厉的惨叫,居然比床上听女人的呻吟还过瘾。而且,毫无疑问,这工作让陛下异常赏识,也让自己越来越获得侍卫们的由畏惧产生的敬重。当下点头:“那也是公务,你们放下一根链子,就去执勤吧。”
众人前脚踩后跟地跑出,海德尔森握着放下那根布满一寸长的尖刺的儿臂粗细的铁链,温柔的如同抚摸少女的脸颊,道:“你对这里的感觉怎么样?”
我努力地咽下腹中不停冒起的酸水:“印象非常深刻。你带我到这里,就是为了展示你凶残的暴行?”
海德尔森咆哮道:“罗宾,你让我三番四次的在众人眼里出丑。陛下这次出访都没有要我这个近卫长去。我请你品尝你做梦都想不到的酷刑。”
“非常感激你的热情。”我懒洋洋地打个哈欠,“但我要提醒你,布尔克既然不杀我,就是有话要问我。你想怎么对他说我死了?”
海德尔森从怀里摸出一套六个合装的魔法治疗水瓶,将它们一瓶瓶地摆上桌子,食指敲敲桌面,偏偏头,伸手一比,道:“你可以相信我,陛下不会看出你在这里的经历。”阴阴一笑说:“为了感谢你,我还在神庙里定购了五十天的持续供应。啊,我有义务告诉你,他们给我打了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