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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绝对权力-第3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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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极了。” 
  “这意味着什么?”西蒙看着他,眉头紧皱。 
  “这意味着两件事。第一,我们已明确地知道了谁是知情人。第二,我们的案犯极其狡诈。” 
  弗兰克坐在小小的审讯室里,决定不抽下一支烟了。他看看煤渣砖墙、低廉的金属桌子和破旧的椅子,心想在这样一个地方受审定会十分沮丧。不过这对他来说很好。沮丧的人是脆弱的,而脆弱的人适当受到刺激,会说话的。弗兰克想听,而且想要听一天时间。 
  整个案子仍然扑朔迷离,但有些方面已渐渐清晰。 
  巴迪·布迪辛斯基仍住在阿灵顿,现在福尔斯彻奇的一个洗车站干活。他承认曾到过沙利文的房子,读过关于谋杀的事,但除此之处,他一无所知。弗兰克倾向于相信他。此人并不是特别聪明,而且没有犯罪前科。他长大成人后,为了谋生,做过一些低贱的事情。但这毫无疑问是因为他只念完五年级。他住的公寓十分简陋,几乎到了赤贫的地步。布迪辛斯基这条线索已经是查不出东西了。 
  而罗杰斯则提供了有用的资料。他招工申请书上的社会保险号是完全真实的,只是这个号码属于一位在前两年中被派驻泰国的国务院女雇员。他肯定知道地毯清洁公司是不会去核查的,他们在乎什么呢?申请书上的地址是马里兰州贝尔茨维尔的一家汽车旅馆,去年没有人用那个名字在汽车旅馆登记过,也没有人见过和罗杰斯的外貌特征一致的人,堪萨斯没有他的档案。此外,他从来没有将清洁公司给他的工资支票兑成现金,这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一位画师正根据佩蒂斯的回忆在走廊里画一幅草图,然后散发到整个地区。 
  罗杰斯就是凶手,弗兰克可以感觉到。罗杰斯去过那幢房子,留下一连串假资料后悄然适去。西蒙此时正仔细地查看佩蒂斯的汽车,希望在里边的某个地方能隐藏着罗杰斯的指纹。他们没有获得与犯罪现场一致的指纹,但如果能确定指纹是罗杰斯的话,就完全可以断定他有前科,弗兰克接手的案子将最终可以初见端倪。如果他所等的人决定合作,那将是向前迈了一大步。 
  沃尔特·沙利文肯定他卧室中那把老式拆信刀真的不见了,弗兰克迫切希望能够找到那个能提供强有力证据的宝贵东西。弗兰克已将他的看法告诉了沙利文,即他妻子用那把刀刺伤了攻击者。老人似乎不太在意,弗兰克有一会儿想沙利文是不是将此事忘掉了。 
  探长把沙利文住宅里的用人名单又看了一遍。尽管到目前为止他已对所有人烂熟于胸,但中间只有一个人真正使他感兴趣。 
  保安公司代表的陈述一直在他的脑际出现。从15个数字中获得一个五位数密码并按正确的顺序排列而形成的不同数组,一台手提式计算机不可能在允许的极短时间内就能破译,尤其是当你要在眨眼间的工夫就从保安系统的计算机中破解出来。为了要破译密码,你必须要排除其中一些可能的数字组合。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检查过控制键盘后发现,每个数字键上都涂上了一种化学药剂,这种药剂只有在荧光灯下才能看得见。尽管西蒙已经辨认了出来,但弗兰克还是记不清这种药剂的确切名称。 
  弗兰克向后仰过身子,想象着沃尔特·沙利文或者管家或任何一个设置警报器的人下楼输入密码。手指击到正确的按键,共有五个,警报器就设置好了。那人就走开了,完全不知道他或她的手指上已沾有少量的化学药剂,那是肉眼无法看见的,而且没有气味。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可能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已泄露了组成密码的各个数字。在荧光灯下,案犯就能知道哪几个数字已被输入,因为那些按键上的化学药剂会被抹去。有了这一信息,就该由计算机提供正确的排列顺序了。那位保安公司的代表肯定,一旦其他99。9%可能出现的组合排除后,这在规定的时间内是可以完成的。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是谁在按键上涂了化学药剂?弗兰克起初想到可能是罗杰斯在清洁房子时涂的,不管他的真名叫什么,但是事实却令这一结论难以成立。首先,房子里一直人流如潮,即使对于一个最不善于观察的人来说,隐身于警报系统控制板附近的一个陌生人都会引起他的怀疑。其次,大门口的门厅很大而且是敞开的,那是房子最不隐蔽的地方。最后一点,涂化学药剂需要时间而且要小心从事。罗杰斯不具备那种优越的条件,即使引起别人一下点儿的怀疑和瞬间的扫视,他的整个计划就会彻底毁灭。想出这一办法的人不会甘冒此类风险。罗杰斯没有在按键上涂化学药剂,弗兰克深信他知道是谁干的。 
  初看起来,那女人显得很瘦,给人一种可能患癌症后身体消瘦的印象。细看起来,她脸颊红润,骨架瘦小,挪步时仪态优雅大方,这些使人断定她身体瘦弱但是非常健康。 
  “请坐,布鲁姆女士,非常感谢你能来。” 
  那女人点点头,然后慢慢地坐到了一个座位上。她身穿齐腿肚的花裙,脖上挂着一整串人造大珍珠,头发整齐地盘成一个大圆髻,前额上方有几缕头发开始变成银灰色,那色泽由深入浅的变化就像墨水渗到纸上一样。看着她皮肤光滑而且没有一丝皱纹,弗兰克猜测她可能有39岁,其实她还要大几岁。 
  “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再拉扯到我了,弗兰克先生。” 
  “请叫我塞思,你抽烟吗?” 
  她摇摇头。 
  “我只是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例行公事而已。你不是唯一被问的人,我听说你要从沙利文这里辞职?” 
  她深深地咽了咽口水,低头看着下面,然后又抬起了头。“可以这么说,我和沙利文太太关系密切,现在真难忍受,这你是知道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明白,我懂,这很可怕、很糟糕。”弗兰克停了一会儿。“到现在为止你和沙利文夫妇一起共事多久了?” 
  “一年多一点。” 
  “你清洁房子并……” 
  “我帮忙清洁房子。我们共有四个人,萨莉、丽贝卡和我,还有卡伦·泰勒,她负责做饭。我也帮沙利文太太照管她的物品。她的衣服和一些小玩意儿,我似乎成了她的助手,我想你可以这样说。沙利文先生也有自己的人,名叫理查德。” 
  “想喝咖啡吗?” 
  弗兰克没等她答话就站起身,把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喂,莫利,给我拿两杯爪哇咖啡,好吗?”他转向布鲁姆女士,问道:“纯咖啡,还是要加奶油?” 
  “纯咖啡。” 
  “来两杯纯咖啡,莫利,谢谢。” 
  他关上门,又坐了下来。 
  “天真是冷极了,我身上好像都没有什么热乎气似的。”他敲敲粗糙的墙壁。“这煤渣砖墙不太保暖。嗯,再谈谈沙利文太太吧。” 
  “她对我确实不错。我是说她会和我谈一些事情。她不是……不是那个社会阶层的人,我想你可以说那是上层社会。她就在米德尔顿这里上的中学,也就是我就读过的那所中学。” 
  “我想这中间相隔没几年吧?” 
  他的话使得万达·布鲁姆嘴上露出一丝笑容,一只手不经意地把一缕不易看到的头发向后捋捋整齐。 
  “比我知道的要长一些。” 
  门开了,他们的咖啡送了进来。咖啡滚烫、清新,让人感到很惬意。弗兰克对外面的寒冷没有说错。 
  “我不认为她和那些人真的处得融洽,但她似乎有些固执己见。我是说,她对任何人都不一味顺从。” 
  弗兰克有理由相信这是真实的。从众人的陈述中可以知道,已故的沙利文太太在许多方面都会惹是生非。 
  “你认为沙利文夫妇间的关系是和睦、不和睦还是介于两者之间?” 
  她毫不迟疑地答道:“非常和睦,嗅。我知道人们对年龄差异都会说些什么,但是她对他很忠诚,他对她也很忠诚,这一点我确实是很相信的。他爱她,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或许甚于父亲爱他的女儿,但这还是爱情。” 
  “她对他也是一样吗?” 
  现在可以看到她迟疑了。“你应该知道克里斯婷是个非常年轻的女人,或许在许多方面比她同年纪的其他女人看上去更年轻。沙利文先生为她开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且……”她突然停了下来,很显然,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弗兰克改变了话题,说道:“卧室里的保险库是怎么回事?有谁知道呢?” 
  “我不知道,我当然不知道。我想沙利文先生和他夫人是知道的,沙利文先生的男仆理查德可能会知道,不过我不能肯定。” 
  “照此说来,克里斯婷·沙利文和她丈夫从来没有向你暗示过镜子后面有个保险库?” 
  “绝对没有。我虽算得上是她的朋友,但我仍然是名用人,和他们一起只呆了一年。沙利文先生从没有真正和我说过话。我是说,那种事情不是跟我这样的人说的,对吗?” 
  “是的,我想是这样。”弗兰克断定她在说谎,但他没能找出反驳的证据。克里斯婷·沙利文是那种喜欢炫耀财富的人,她要展示她在这个世界上突然爬得有多高。 
  “因此你不知道那镜子是单向朝向卧室的?” 
  这次这女人脸上明显流露出惊讶的神色,弗兰克注意到了她淡妆下面的脸红红的。 
  “万达,我可以叫你万达吗?万达,你知不知道房子的警报系统被那个闯进来的人解除了?那是用正确输入的密码解除的。现在,我想问问晚上谁来设置警报?” 
  “理查德,”她立即答道,“有时是沙利文先生亲自设置。” 
  “因此房子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密码?” 
  “噢,不是的,当然不是。理查德是知道的,他跟了沙利文先生近40年了。据我所知,他是除沙利文夫妇外唯一知道密码的人。” 
  “你曾见过他设置警报吗?” 
  “警报设置时,我通常是早已上床睡觉了。” 
  弗兰克盯着她。我敢打赌你见过,万达,我打赌。 
  万达·布鲁姆瞪大了眼睛。“你不是、不是怀疑理查德与此事有牵连吧?” 
  “嗯,万达,有一点,没有人可以解除那个警报系统,很自然,每个接触密码的人都会受到怀疑。” 
  万达·布鲁姆看起来要哭,而后又镇定了下来。“理查德已快70岁了。” 
  “所以他可能需要一笔数目不小的退休金。你当然知道我跟你说的一切都应该严格保密,对吗?” 
  她点点头,擦了擦鼻子。咖啡她起初碰都没碰,现在她却连续一小口接一小口地很快把它喝掉了。 
  弗兰克接着说:“直到有人能够向我说明是如何进入那个保安系统的,然后我才寻找我认为最合理的解决途径。” 
  他继续望着她。昨天他竭力对万达·布鲁姆进行了调查。她的经历很普通,中间只有一个波折。她年届44岁,离过两次婚,有两个成年的孩子。她和房子里的其他用人一起住在用人住的厢房里。她81岁的老母亲住在离此约四英里以外一个简陋且有些破落的家里,舒舒服服地靠着社会保障金和她丈夫的铁路退休金过日子。据布鲁姆自己说,她受雇于沙利文约一年时间,这从一开始就吸引了弗兰克的注意力:她是这幢房子里的用人中工作时间最短的。那本身并不能说明许多,但据大家讲,沙利文待他的帮手很好,那些拿高薪的老用人对主人也极为忠诚。万达·布鲁姆看起来也很忠诚,问题在于她对谁忠诚? 
  其中有个插曲。那是20年前,当布鲁姆在匹兹堡当一位医生的簿记员时,曾因贪污而入狱一段时间。其他用人则十分干净。因此,布鲁姆有犯罪的可能,况且,她在监狱呆过一阵子。她以前叫万达·杰克逊,出狱时已和杰克逊离了婚,也可能是他把她抛弃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被捕入狱的记录。由于改了名字且那次犯罪已过了很长时间,如果沙利文查阅她的背景资料,他们可能不会发现什么,也可能他们根本不在意。各种资料表明,万达·布鲁姆在过去20年里一直是位诚实、勤奋的公民。弗兰克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这一切。 
  “你能记得或者想起对我有帮助的东西吗,万达?”弗兰克尽可能显得坦率。他翻开笔记本,装着要记录一些东西。如果她是内线人物,他所不希望的就是万达回到罗杰斯那里,这会使他隐藏得更深。此外,如果弗兰克把她揭露出来的话,她会溜之大吉的。 
  他想象着她清扫前厅。把化学药剂涂在布上,然后漫不经心地抹到安全系统控制板上,真是易如反掌。一切看上去都很自然,即使在她干活的时候紧盯着她,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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