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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绝对权力-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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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过一次,沙利文先生。以色列人,有时他们好像非常人可比。” 
  “请不要有第二次,谢谢。” 
  塞恩·弗兰克在沙利文家的大厅里踱着步。黄色的警戒线还扯在外面,在渐强的微风中抖动着;与此同时,不断堆积的团团乌云预示着倾盆大雨将要来临。沙利文正呆在市区里水门大厦顶层的公寓里,他家的所有用人都在佛罗里达州费希尔岛雇主的府邸照料沙利文的家人。弗兰克亲自与他们分别面谈过。他们很快就要由飞机送回家以便更详细地查问。 
  他花了片刻时间欣赏周围的环境,就像在游览博物馆。那么多的钱,这地方满是铜臭,从那些最好的古董到那些到处随便挂着的粗笔油画,画底部有签名真迹。天哪,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真品。 
  他进了厨房,然后转到餐厅,餐桌就像一座桥横跨在铺着淡蓝色地毯的抛光镶木地板上。他的双脚仿佛要被那厚实的纤维吸进去似的。他在桌子的上首坐下,双目不停地在巡视,据他的观察这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时间在悄悄地流逝,案子却进展艰难。 
  屋外的阳光一瞬间穿透了厚实的云层,就在这一瞬间弗兰克取得了此案的第一项进展。他若不是在欣赏天花板上的装饰线脚就不会注意到;他的父亲曾做过木匠,装饰的线脚就像婴儿的腮帮一样平滑。 
  当时他正在观察彩虹舞过天花板时的情景。在欣赏这并列纷呈的色彩时,他开始寻思它的源头,正如传说中所说寻找那斑驳幻影末端的金坛子一样。他放眼环顾房间,只花了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发现了那东西。他迅速在餐桌边跪下,朝桌子的一条腿下面仔细查看。这张桌子是18世纪谢拉顿①的作品,也就是说它的重量抵得上一辆半拖车。他试着拉了两次,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有一大滴滚进了他的右眼,搞得他一时间泪流不止。但他终于微微移动了桌子,把那东西抽了出来。 
   
  ①英国家具设计师和制作者。 

  他回到椅子上坐下,端详这刚到手的东西,或许就是他的一小坛金子吧。这一小块银色的材料是用来垫家具的,可以防止湿地毯损坏木头或垫子,还可以阻止滴落下来的水弄湿地毯纤维。在阳光照射下,其弯曲的表面构成一条优美的彩虹。他自己家里也有这种类似的东西,当时他妻子因她的亲戚要来做客而异常紧张,决定将房间认认真真地收拾一下。 
  他掏出记事本,用人将于次日上午10点钟到达杜勒斯国际机场。弗兰克怀疑在这间房间里他手里捏着的箔片是否可以长时间地留在原地。它可能什么都不是,也可能意味着一切。这是测量地面位置的极佳方法。要是他运气好的话,箔片能得到某种结论的。 
  他又敲了敲地板,嗅了嗅地毯,将手指插进地毯的纤维中。他们现在用的材料,你是永远无法知道的。这种材料没有气味,在几个小时内就可以干。他想马上就知道这地毯使用多久了,这或许能告诉他什么。他可以传唤沙利文,但鉴于某些原因,他想问问别人,而不是去问房子的主人。那老头不是重点嫌疑人物,但弗兰克非常清楚沙利文还列于嫌疑犯之列。他在嫌疑犯名单上的位置靠前或靠后要取决于弗兰克今明两天或下个礼拜的调查结果。如果名单上的人减少了,疑犯就很容易找到了。那当然不错,因为到目前为止克里斯婷·沙利文的死因并不简单。他踱步出了房间,心里在想着雨后彩虹令人捉摸不透的本质以及警方调查的总体情况。 
  伯顿扫视了一下人群,科林站在他旁边,艾伦·里士满走向米德尔顿法庭台阶上的临时长椅。这是用和着灰泥的砖块砌成的宽大建筑,上有裸露的齿状花纹,水泥台阶已饱经风霜,随处可见的美国国旗和弗吉尼亚州州旗在晨风中上下飞舞。9点35分总统准时开始讲话,在他身后站着满脸皱纹、表情凝滞的沃尔特·沙利文,一脸严肃的赫伯特·桑德森·洛德就站在他身边。 
  科林趋步走近站在法庭台阶尽头的那群记者,他们神情紧张,站立的姿势就好像是一群篮球运动员摆好架势,等着对方的罚球擦到或弹出篮圈。他早晨3点钟离开白宫办公厅主任的家,那一夜过得多开心,那一周过得真惬意。格洛丽亚·拉塞尔在公共场合显得无情、冷酷,但科林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另一面,他深深地被这一面打动了。这仍然犹如一个无忧无虑的白日梦。他曾和总统的白宫办公厅主任一起睡过,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儿,特工蒂姆·科林却真有此艳福。他们已经约好今晚再次会面,但必须要小心行事,不过两人都生性谨慎。事情最终会怎么样,科林无从知晓。 
  科林出生于堪萨斯州的劳伦斯城并在那里长大,他身上有中西部人的良好品德。在那个地方,人们约会,坠入爱河,结婚,生育四五个孩子,而且会严格遵照这一顺序。那些风尚他在这儿是看不到的,他只知道自己就想和她再次呆在一起。他放眼望去,看见她就站在总统身后不远的地方,头上戴着太阳镜,头发被风微微撩起,看上去对周围的一切都驾驭得轻松自如。 
  伯顿两眼注视着人群,然后瞥了一眼他的伙伴,正好看见他向白宫办公厅主任凝视片刻。科林是个出色的特工,工作干得很不错,可能有点过于热情,但他并不是第一个有这种弱点的特工,这也不是他们这一行业的缺点。但你会双眼盯着人群和那里发生的一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伯顿斜眼看了一下拉塞尔,但她径直盯着前面,好像没看见派去保护她的人。伯顿又看了一眼科林,这小子正扫视着人群,一会儿从左往右看,一会儿从有往左看,有时举目往上看,有时也径直往前看,但没有看见有任何隐藏的袭击者。但伯顿忘不了他看白宫办公厅主任时的样子,从太阳镜后面,伯顿看到了一些他不喜欢的东西。 
  艾伦·里士满已结束了讲话,双眼木然地望着晴朗的天空。晨风掠过他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他好像是在请求上帝帮助他,可事实上,他在考虑下午两三点钟时是否要会晤日本大使。他那恍惚又近似失神的眼光会在晚报的显要位置刊出。 
  这时,他已回过神来,转向沃尔特·沙利文,和这位丧妻的鳏夫拥抱,这对像他这样身份的人是恰如其分的。 
  “天哪,我很抱歉,沃尔特。我向你致以最为深切的慰问。你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话,请尽管跟我说,你是知道的。” 
  沙利文伸手握住向他伸过来的那只手,双腿开始颤抖。他的两个随从迅速伸出有力的双臂暗暗将他扶住。 
  “谢谢你,总统先生。” 
  “请叫我艾伦,沃尔特,现在是朋友间的事了。” 
  “谢谢你,艾伦,你不知道我多么感激你花费时间做这一切,克里斯婷听了你今天所说的话会十分感动的。” 
  格洛丽亚·拉塞尔密切注视着这两个人。只有她看到她上司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然后一下子就消失了。 
  “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安抚你现在的心情,沃尔特。好像这个世界上的一些事情莫名其妙地会发生,似乎她突然病倒了,其实她从来没病倒过。我无法解释为何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其他人也无法解释。但我要让你知道我是为你才来这里的。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无论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只管告诉我好了。我们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当然你帮助我度过了一些极其困难的日子。” 
  “你的友谊一直对我非常重要,艾伦,我不会忘记这一点的。” 
  里士满轻轻地将一只手臂搭在老人的肩上。在他们的身后,无数的麦克风高高地悬挂在支杆上,就像巨大的钓竿和卷轴,将两人围了起来,对各自随从的集体力量熟视无睹。 
  “沃尔特,我准备插手这件事。我知道一些人会说这不是我分内的事,以我这一职位,我不能私自插手任何事。但是见他妈的鬼,沃尔特,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让这件事就这样了结的,对此事有罪责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人又一次拥抱,摄影师们纷纷散去,各新闻转播车上伸出的20英尺高的天线尽心尽职地将这一微妙时刻向全世界广播。艾伦·里士满的另一面是他不仅仅是一位总统,这使得白宫新闻官员在想到预选前的初步选票时很头痛。 
  电视频道从音乐电视转到格兰德·奥利·奥普利主持的节目,又转到卡通节目、有线新闻网、职业摔跤比赛,而后又转到有线新闻网。这个人坐在床上,将香烟掐灭,然后放下遥控器。总统正在举行新闻发布会,他看上去很严肃,对克里斯婷·沙利文的恶性谋杀案有些震惊。她是总统最亲密的友人之一亿万富翁沃尔特·沙利文的妻子,这起谋杀表明了这个国家中国无法纪的现象正在滋长。如果受害者是一位贫穷的黑人、拉美人或亚洲人,其喉管在华盛顿东南的小巷中被割断,总统是不是还会说这样的话,电视中只字未提。总统的讲话语气坚定、有力,完全让人感到他的愤怒和坚决。暴力必须得到遏制,必须使人们感到呆在家里或处在他们的居住区是安全的。这一节目给人印象很深,他是一位关心人民疾苦的总统。 
  众记者对此极感兴趣,提着一切合适的问题。 
  电视上出现了白宫办公厅主任格洛丽亚·拉塞尔的画面。她身穿黑衣。当总统的讲话触及到犯罪与惩治的问题时,她赞同地点点头。警察兄弟会和美国退休人员协会的选票将封存到下次选举的时候。总共4000万张选票,这趟早晨开车出去是非常值得的。 
  要是她知道有谁在这一时刻注视着他们的话,她是不会那么开心的。这人的眼睛要钻到她和总统面部的每一寸肉里,那晚的回忆一下子涌上脑海,像发热的油火和其潜在的朝各个方向爆发的摧毁力。 
  到巴巴多斯的飞行非常顺利。空中客车是一驾巨型飞机,巨大的引擎毫不费力地使飞机从波多黎各的圣胡安机场升空,几分钟后已升到36000英尺。飞机上装得满满的,圣胡安机场为那些到加勒比度假区群岛去旅游的人提供补给。从俄勒冈和纽约及其中间地区来的乘客看着黑压压的云层。飞机略微向左倾斜,避开那次早临的热带风暴的余部。 
  他们下飞机时迎接他们的是一架金属扶梯,一辆按美国标准显得很小的轿车在他们离开机场时从反道搭载他们中的五人驶向布里奇敦,那是前英国殖民地的首府,当地的话音、衣着和礼仪一直保留着长期殖民主义的深深印记。司机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告诉他们小岛上的许多奇事,谈到了海盗船的航行,悬挂骷髅和交叉骨头的船只在汹涌的海上搏浪前进。甲板上,游客因喝朗姆酒脸上显得白里透红,那天下午当这些游客回到码头时他们可能都会喝得酩酊大醉,或会大病一场。 
  后座上来自德梅因的两对夫妻叽叽喳喳地谈论激动人心的计划。坐在前座的那位年纪稍大一点的人眼睛盯着挡风玻璃外,他的思绪已飞到了2000英里外的北方。他查看了一两次他们到了什么地方,本能地关注着地形。主要的路标相对很少,小岛只不过21英里长,最宽处只有14英里。近85度的持续高温在微风的不断吹拂下有所缓解,风声最终消失了,成了人们潜意识里的东西,但是一直索绕在周围,就像一个消退但还有印象的梦境。 
  旅馆是标准的美国希尔顿饭店,建造在人造海滩上,向外延伸至小岛的一边。饭店的职员训练有素、彬彬有礼,如果你需要,他们会非常乐意让你独自呆着。大多数房客在尽情地欢闹,而有一位房客却不愿与人交往,他离开房间到白色海滩的僻静处或小岛靠大西洋一边的山区去漫步。其他时候他就呆在房间,里面灯光很暗,电视机开着,送餐到房间时用的托盘在地毯和柳条家具上随处可见。 
  卢瑟住店的第一天就在饭店前面截住一辆出租车向北驶去,一直来到大洋边上。岛上山丘众多,中间的一座上矗立着沙利文别墅。卢瑟选择来巴巴多斯并不是随意的。 
  “你认识沙利文先生?他不在这里,他回美国去了。”司机热情的语调使卢瑟从沉思中醒来。杂草丛生的山丘脚下,巨大的铁门掩住了一条通向别墅的蜿蜒长路。别墅的橙红色水泥墙和18英尺高的汉白玉柱子,在郁郁葱葱的绿树丛中显得异常和谐,就像灌木丛中突起的一朵硕大的粉红玫瑰。 
  “我到过他家,”卢瑟答道,“那是在美国。” 
  司机对他更有几分敬重。 
  “有人在家吗?有没有用人在家?” 
  司机摇摇头道:“都走了,就在今天早上。” 
  卢瑟坐回到了座位上,原因已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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