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权力-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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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车已经成了祸水。警方经过极审慎的调查已经追踪到它,一直到了他妈的华盛顿特区警署的停车场。那太危险了,不能再追查下去。拉塞尔已吓得屁滚尿流,不过还是由她去,她说过已经搞定此事了。去他妈的。
他折起了报纸,然后将它整齐地放在一边,等着下一班的特工来。
他妈的拉塞尔。伯顿想到这事儿就越想越来气。但现在回头也太晚了点儿。他摸了摸上衣的左边。他的0。357口径手枪被灌满了水泥,连同科林的9毫米口径手枪全被扔到了塞文河的底部,那是他们所能找到的最偏僻之处。这对大多数人来说,也许是过于警惕了,但对伯顿来说,任何预防措施都很必要。警方找到了一颗无用的子弹,但决不会发现另一颗的。即便他们能找到,他的新手枪的枪管也将是一干二净。伯顿并不担心弗吉尼亚地方警察局的弹道学测试部门会把他拉下马来。
伯顿的大脑中迅速闪现着那天晚上的种种事情,他垂下了脑袋。这个通奸的美国总统自己把那天晚上的好事搅得一团糟,以至于那个女人都想要杀死他,而特工伯顿和科林只好将她打死。
然后,他们又把现场全部掩饰好,这就是为什么伯顿每次照镜子都心惊肉跳的缘故。掩人耳目。他们撒了谎。他们闭口不谈,隐瞒了真相。可他难道不是一直在撒谎,在替总统隐瞒所有那些幽会的事儿吗?当他每天早晨向总统夫人请安的时候,他在后草坪同总统的两个孩子玩耍时,他并没有告诉他们真相,那就是,她的丈夫和孩子们的父亲可能并非他们认为的那么好,那么善良可亲。全国所有的人也一样是这么被蒙蔽了。
特工处。伯顿做了个鬼脸。就某种可恶的原因而言,这个名称倒是名副其实。这些年来他一直看着他们在骗人,但他装作看不见。每个特工都曾这么干过。私下里,他们全都会取笑或抱怨那些事情,但仅此而已。虽然这样做不好,但那是他们的特殊职责。权力会使人失去理智,权力也使他们觉得不可抗拒。如果出了什么不妙的事情,那就该由特工处那帮家伙出面收拾烂摊子了。
伯顿几次拿起电话想打给特工处的处长,他想把全部真相告诉他,也好使自己尽早得到解脱。但每次他都拿起电话又放下,无法启齿说出那些将会葬送其前程,甚至实质上是埋葬其一生的话来。每过一天,伯顿的希望就变多一分。这件事或许有一天会全部烟消云散的,尽管他的经验告诉他那是不可能的。他觉得现在说出实情已经太晚了。事发后的一两天打电话讲明真相或许还能说清楚,但现在不行了。
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克里斯婷·沙利文之死的调查工作上。伯顿已饶有兴趣地看了有关验尸的发现,这是总统责令当地警方协助进行的,总统对这一悲剧感到非常非常地忧虑。也操他妈的。
打碎的下巴和勒纹的痕迹。他和科林的子弹并未造成这些创伤。看来她是完全有足够理由要杀死他的。但伯顿不会让那种事发生,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世上几乎不再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了,但要想干掉美国总统却完全可以肯定是个例外。
我做得没错,伯顿这样对自己说了不下千遍。他那差不多是用全部生命去训练出的每一个行动都没错。普通人是无法理解的,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明白那些特工在眼看着要出乱子时的所思所想。
很久以前,他曾和肯尼迪的一个特工谈过话。那个人永远也忘不了达拉斯的事件,当时他就走在总统专车的旁边,但却无能为力。总统死了,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总统的脑袋被打开了花。他没有办法,可总应该能做点事的。你应该能预先想到另一个防范措施。应该向左而不是往右看,然后尽可能更加仔细地注视那幢楼房。扫视人群的时候应该更审慎一点。可肯尼迪的卫士们绝不可能都是像他一样的。他离开了特工处,离了婚,然后隐姓埋名地躲在密西西比州某个简陋的棚屋里度日,但他在这人生的最后20年里仍旧摆脱不了达拉斯事件的阴影。
那种事绝不会发生在比尔·伯顿的身上,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在六年前猛扑在艾伦·里士满的前任前面替他挡住了两颗0。38口径的钢弹。当时尽管他穿了防弹背心,还是有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一侧肩膀,另一颗子弹击中了其前臂。然而,很神奇的是,两颗子弹都没有击中任何要害部位或是动脉血管,只是在伯顿身上留下了不少疤痕。举国上下都为他的壮举而感到由衷的感激,更重要的是他赢得了他的特工同事们的极大推崇。
那也是他为什么要枪击克里斯婷·沙利文的原因。即便是今天,他也会同样这么做的。他会杀死她,尽可能快地干掉她。他扣动扳机,眼看着那颗重160格令①的子弹以每秒1200多英尺的速度猛地射入了那颗脑袋的一侧,于是那个年轻的生命就结束了。她死了,是她自找的,不能怨他。
①英美制最小重量单位,等于0。0648克。
他回去干活了,乘现在还可以干。
白宫办公厅主任拉塞尔风风火火地穿过走廊。她刚刚向总统的新闻秘书就如何巧妙周旋于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的冲突这一问题简要地布置完任务。这件事的公开政治策略毫无疑问应该是支持俄罗斯,但在里士满当局中,公开的政治策略却很少能左右决策的过程。俄罗斯现在已经拥有全部的洲际核军事力量,而乌克兰则处于一个有利得多的地位,有望成为西方国家主要的贸易伙伴。让乌克兰占了优势的原因是沃尔特·沙利文,这位美国总统的好友,目前很伤心的密友,正集中全力在和该国做着一笔大买卖。沙利文和他的朋友们曾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为里士满竞选总统提供了约1200万美金的经济援助,而且还为他入主白宫提供了几乎所有的重要支持。他不能不对那样的支持给予相应的回报。于是,美国就会支持乌克兰。
拉塞尔看看手表,心里不停地祷告,但愿会有支持基辅而不是莫斯科的站得住脚的理由,尽管她可以肯定里士满无论怎样都会弄出同样的结果来。他没有忘记对朋友的忠诚,要感思戴德。总统这样一个职位正好可以让他大规模地还清人情。一个大问题解决之后,她在桌前坐定下来,开始将精力集中到就要面临的一连串危机上来。
15分钟后,拉塞尔考虑好了她的政治策略。她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走到窗前。华盛顿的生活仍在继续,就像它过去的200年历史一样。各种政治派别林立,他们不惜金钱四处游说,很多英才还有知名的大人物都涉足政坛,这一切就意味着你得先发制人才行。对这种游戏,拉塞尔要比大多数人懂得多。她也喜欢而且精于此道。这很显然是她的本性,她也长年乐在其中。然而,这种孑然一身而且没有孩子的现状已经开始让她忧心忡忡了。成堆职业上的溢美之词变得那么单调乏味而且空洞无比。后来,艾伦·里士满闯进了她的生活,让她看到了进一步高升的可能。她或许可以上升到任何其他女人前所未及的层次。那种想法在她脑海中非常强烈,有时候她会在期待中激动地发抖。
可就在这时,却有颗该死的炸弹在她眼前爆炸了。他在哪儿?他为什么还没出现?他肯定知道,也应该知道自己手里掌握着什么。如果他要钱,她可以给他。供她支配的行贿基金远远足以应付任何索求,哪怕是最无理的索求。拉塞尔已经作了最坏的打算。行贿基金是白宫的妙处之一。没人确切地了解维持白宫的日常开支实际要花费多少,因为很多机构都捐出他们的部分预算并提供人力来帮助白宫行使职能。虽然财政方面一片混乱,但行政管理部门还是很少要担心筹款的事情,哪怕是应付最毫无节制的支出。不,拉塞尔心想,钱是最不用她担心的问题。她却有很多其他事要亲自过问。
那人是否知道总统对当时的情形完全一无所知呢?这才是让拉塞尔最揪心裂肺的事儿。如果他想直接跟总统联系而不是找她呢?她开始发抖,一屁股坐到了窗户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面。里士满会立刻意识到拉塞尔的种种意图,那是毫无疑问的。虽然他很傲慢,但决不傻。然后他就会毁了她,就像杀死克里斯婷那样,而她将孤立无助。但是揭穿他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因为她无法证明任何一件事情,她的话和他的相互矛盾。她将被撤职,被抛入政治的有害垃圾箱,遭到谴责,而且,最糟糕的是,被彻底遗忘。
她得找到他,想办法带个口信给他,告诉他一切必须通过她操作。只有一个人能帮她办这件事。她重又回到办公桌旁坐下,振作精神,继续工作。现在不能惊慌失措。此时此刻,她要比一生任何时候都要坚强些。她仍能做得到,仍能控制局面,只要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充分运用上帝赐予她的一流智慧。她能从这堆乱麻中理出个头绪来,她知道从哪儿下手。
格洛丽亚·拉塞尔所选用的方法会使任何认识她的人都觉得特别奇怪。这位白宫办公厅主任还有另一面会让那少数几个自认为很了解她的人也大吃一惊的。她的职业生涯总是首当其冲地受到她生活中所有其他侧面的损害,包括从生活中的那些方面大量滋生出的那种私人的、两性关系方面的事情。可格洛丽亚·拉塞尔觉得自己还是个相当有魅力的女人。的确,她所拥有的女人味和她披上官僚面纱时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随着岁月的飞逝,她才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已开始在意这种生活中的不平衡了。她并非要刻意安排点什么,尤其是在她将要面对那场潜在的灾祸的时候,但她相信自己知道完成这个任务的最佳途径,而且还能在这个过程中证明自己的个人魅力。她无法逃避自己的情感,就像她不能摆脱自己的影子一样。那干嘛不试试呢?不管怎么说,她都觉得其中的微妙之处是那个她选中的人所无法体验得到的。
几个小时以后,她啪的一声关掉了桌上的台灯,然后叫了她的车。接着,她查看了一下特工处当天值勤人员的名单,拿起了电话。三分钟后,特工科林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两手紧握在胸前,这是所有特工的一种标准姿势。她叫他等一会儿。她看看自己的化妆,然后把嘴咧成一个标准的椭圆形并重新搽了口红。她用眼角的余光仔细打量着站在她桌旁的这个又瘦又高的小伙子。他那可以上杂志封面的英俊容貌是任何女人想不看都很难做到的。他的职业也决定了他会时刻处于危险的边缘,当然他自己本身也是个危险人物。然而,这种职业特点只会给他整个人更增添几分魅力,就像高中的那些坏小子一样,只要能逃避一下现实生活的单调乏味,女孩们似乎总是很迷他们的。她完全有理由猜测,蒂姆·科林在他那相对来说还不算太长的人生中已经让很多姑娘为他动过心了。
她今晚的打算很明确,而且非同寻常。她把椅子往后一推,穿上高跟鞋。当特工科林把目光转向她的大腿时,她并没在意,然后她又很快地直视着前方。如果刚才她发现科林在看她的话,她肯定会心花怒放的,尤其是为了那个明确的目的。
“总统将于下周在米德尔顿的法院大楼举行新闻发布会,蒂姆。”
“是的,夫人,上午9点35分。我们目前就在进行先期准备工作。”他两眼直视前方。
“你不觉得有些异常吗?”
科林看着她。“怎么有些异常,夫人?”
“现在是下班时间了,你可以叫我格洛丽亚。”
科林站在那儿,他的两只脚很不自在地换来换去。她看着他那显而易见的窘迫神情笑了笑。
“你难道不知道新闻发布会是为什么举行的吗?”
“总统要讲关于……”——科林有所察觉地把话咽了回去——“沙利文夫人被害的事儿。”
“没错儿。总统专门为一个公民个人的遇害案举行新闻发布会。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怪吗?我想这是总统执政历史上前所未有的,蒂姆。”
“那我不太清楚,夫……格洛丽亚。”
“近来你常常和他在一起。你发现总统有什么异常吗?”
“比如说什么?”
“比如说他是不是过于紧张或不安?比平常要严重得多?”
科林慢慢地摇了摇头,他弄不懂他们的谈话目的是什么。
“我想我们可能是遇上点小麻烦了,蒂姆。我觉得总统可能需要我们的帮助。你愿意帮助他,对吗?”
“他是总统,夫人。保护他,那是我的职责。”
她一边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一边说:“今晚有事儿吗,蒂姆?按常规你今晚歇班儿,对吗?我知道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