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 作者:羽欣嫣(晋江vip2013-02-22完结,怅然若失)-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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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不懂,我这样的想法能和上帝有什么关系,但埃利亚斯的好意我明白。
埃利亚斯说他会在巴黎住上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他的话他很愿意随时为我效劳,我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有一个能够说得上话的人,因为埃利亚斯有些像沐泽,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不会嫌我话多,即便我有时候会用中文来表达我内心的想法,埃利亚斯还是会很耐心地听下去,事后再去找出这些中文的译意来,然后第二天再来找我求证。
埃利亚斯真的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很庆幸能有一个像埃利亚斯这样的朋友,否则我想念沐泽到无法入睡的时候真的就不知道做些什么了。”
安宁的叙述断断续续的,沐泽看着看着就渐渐地发现,虽然文件是用他的名字缩写做为命名的,但实际上在安宁的叙述中越来越多的提到了那个叫做埃利亚斯的人,后来甚至比他的名字出现的比率都要高。
“今天和埃利亚斯一起到了法国南部的一个小镇annecy,埃利亚斯说这个小镇和我同名,这么念了几遍,果然和我的中文名字有些许的相似。
说也奇怪,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爸妈为什么要给我取下‘安宁’这个名字,我生□动,从来就没有真正安安静静地呆过五分钟的时间,沐泽曾取笑我名不符实,有一段时间还在手机里用‘猴子’两个字来蘀代我的名字,后来被我发现了,他好一番的赔礼道歉,又买了很多的冰激凌回来,我才勉强原谅了他。
其实沐泽那么喊我,无非是因为爱我,我并不是真的生气,反而高兴。我想不通的是爸妈当初是怎么想的,直到今天,看着眼前这个安谧宁静的小镇,我像是渐渐体会到了父母的苦心,父母大概希望我能拥有一个安宁的未来,生活能够不要像现在这般的颠沛流离,只是我好像已经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小镇宁静而又美丽,一条运河穿过小镇,河水清澈明亮,花香四处溢动,我想生活在这里人们一定很少有烦恼,即便是我,虽只是在这里走了一遭,就已经觉得神清气明,心头唯一遗憾的是,陪在我身边的不是沐泽。
我和沐泽分开已经有两年多了吧,不知道沐泽现在过得怎么样,这两年多来,我已经尽量不去探听有关他的消息,甚至不和家里联系,就是为了断绝可能与他有关的一切消息,但,心头的挂念似乎并未因此而停止。
遇到沐泽,是命中注定,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也许将是一盘乱棋,正是因为有了沐泽,我才会选择跟随他的脚步,先是香港,后来到了旧金山,还有法兰克福,我一点点追踪着沐泽的踪迹,以为可以藉此留住一份情感,如今却发现,原来只是自欺欺人。
可是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即便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我依然会选择遇到沐泽,他是那么一个温良宽厚的人,谦逊包容,对安宁曾经忠心耿耿,不过是因为命运的捉弄,才会令我和他错失交臂。
这些年,想念沐泽到深夜难寐的时候,我也未尝没有想过如果我不是我父母女儿,如果我父亲没有早逝,如果我妈妈没有改嫁,如果阿姨和叔叔没有离婚,那么,我和沐泽是不是就可以相守到老?只是转念之间,又觉得自己可笑,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和沐泽又怎么能从认识到相知相爱?
原来一切都是命运的产物,相遇如此,相爱如此,分离也是命运的安排,谁也逃不过强大的命运。
以前,我不信,那是因为我正值青春年华,手上紧握着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如今,我信,则是因为不得不信。
人生不过是窗外的落花流水一场。”
看到这里,许沐泽的眼眶有些湿,安宁似乎是想通了,但这想通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很明白。
夜色渐渐浓重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望窗外看,窗外并没有看到安宁所说的落花流水一场,只有风摇曳着树枝,映在玻璃窗上影影绰绰,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对着电脑的屏幕,忘记了去打开房间的灯。
灯打开了,屋子里瞬间明亮了起来,他的眼睛暂时有些不适应,他闭了一下眼睛,有一颗露珠般的水滴从他的眼角滚落了下来。
旧金山的夜晚果然雾气肆虐。
他呆呆地坐着,面对着打开的电脑屏幕,甚至再没有了要看下去的勇气。
第二天,和艾莉娜打了招呼,他带着安宁留下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去了长岛,□月份的长岛还是艳阳高照,海滩上游人如织,那个他曾经和安宁一起入住过的旅馆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掩映在鸀树丛之中的宫殿般的别墅。
再也找不到从前的痕迹,找不回那年他们在雪地上拥吻时那般濒死的感觉。
人生不过是落花流水一场,他又想起了安宁日记里的那句话。
他在海边坐了一夜,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海风卷着浪花不停地迭起又落下,风带着沙子打在他的脸上沙沙地疼,可他并未能感觉得到。
那么多他和安宁一起幸福度过的日子,那么多的欢笑,那么多的甜蜜,就要这样被这海浪无情地带走了吗?他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是人年轻时候一个错误的决定,上天就要安排他用一生来承担吗?
他追悔莫及,只是此刻,再多的追悔又有什么用,他的安宁,也许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了,这个想法,让他心碎。
☆、5656还一段日子
天亮的时候;许沐泽回到了酒店,坐着站着躺着都不舒服;干脆打开了电脑,继续看了下去:
“再次回到旧金山;感觉这里比第一次来的时候漂亮了很多;天很蓝,树很鸀,花很艳,坡路也没有那么的难走;想想大概还是和心情有关;第一次到旧金山,我和一鸣一起,下了飞机就觉得天空是灰色的;城市上空一片阴霾,路边花坛里的花艳丽有余,淡雅不足,莫说是清香了,闻到我便会觉得胸口发闷,只因为那个时候沐泽还是我心头不能提及的伤口,只要想起他,我的眼泪便会不停地涌出眼眶;而这次回来,我已不再那么执迷,至少对于感情,我开始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去看待,至于得到和失去,想想其实并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曾陪你走过举世无双的好时光,这样已然不错。
回旧金山,原是有两件事情要办的,第一件是关于一鸣和艾琳娜的,另外一件却是关于我自己的。
艾琳娜是我在法国遇到的,彼时我和埃利亚斯正在一家餐厅用餐,法国餐厅大多情调之上,烛光在舒缓的音乐中摇曳,玫瑰的香气若有若无的飘荡在鼻息之间,我原本是一个在任何环境下都不会不自在的人,只是那日的气氛太过怪异,连我都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了,本想尽快结束饭局回去,哪知道刚吃到一半,埃利亚斯忽然就抓住了我的手,用中文说了很长的一段话,因为过于突兀,我反而记得很清楚。
他说安宁,这一年多来,我看着你一步步地走过来,你高兴的时候我会为你欢笑,你难过的时候我也为你难过,我分享着你的快乐和忧伤,心事与烦恼,如今我有个非分之想,想参与你剩余的人生,想用我有生之年尽我最大的努力来保护你,安宁,答应做我的妻子好吗?
我很少能听到埃利亚斯说中文,更是从来没有听到过他连续地说出这么一长串来,一开始我甚至怀疑这是某部电影里的桥段,直到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目光和一脸的真诚,我才惊觉埃利亚斯不是一个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他这是在很郑重地向我表白,要知道埃利亚斯这样的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必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我一时竟想不好该怎么回答,脑子里一片空白,还好是艾琳娜及时过来和我打招呼,这才化解了我的尴尬。
那天晚上,我和艾琳娜抵足而眠,我们聊了很长时间,她还讲了一些她和冯一鸣之间的事给我听,我知她对冯一鸣一片情深意重,又感激一鸣在我生病的时候不遗余力的照顾,所以决定回旧金山一趟,看看能不能帮助一鸣和艾琳娜促成好事。
对于一鸣,我也算得上了解,在感情上,他就像一个和别人抢糖果吃的孩子,这么多年来的执迷不过是因为始终都无法得到那块糖果,他所求的和我所求的并不相同,我要一份属于俗世的感情,而他要的无非是为了证明自己。
说起来,他不是爱我,而是爱着爱我的那个自己。
一鸣是一个聪明的人,只要令他明白这一点,相信他很快就能看清自己的心,因而此次回来我很有信心让他和艾琳娜终成眷属。
埃利亚斯听说我要走,以为我是因为那天的事生气了,连忙赶过来道歉,我告诉他说我之所以要离开,并不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惹恼了我想躲开,而是因为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解释了半天,埃利亚斯终于肯信了,只是他还没有忘记表白的事情,思忖再三之后还是转回头来询问我的意见,他说我并不需要你现在马上就回答,你可以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希望是经过你慎重考虑做出来的。
我知道埃利亚斯的意思,他是怕我一贯冲动的个性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决定来,我很感激他,答应他会仔细的考虑清楚之后再回答他。
到旧金山的第一夜,我睡不着,打开电脑,才发现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到这里来了,以前有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我都会在这里说给沐泽听,就好像他还在我身边一样,如今,他虽不再是看不得碰不得的伤口,却也是心头结痂的疤,每每忆起,难免还会有很多往事涌上心头。
他第一次吻我,含着冰激凌的味道;我们第一次在一起,他抱着我说要永远对我好;我睡不着,他隔着电话线讲一个一个的笑话给我听;有一段时间,我喜欢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睡,他就算胳膊再酸都不会惊动我;我经常欺负他,喜欢把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走路,喜欢他做家务的时候也要把我背在肩上,喜欢我肚子痛的时候他把我抱在膝盖上为我揉肚子……
我们曾经那么好,那么的甜蜜,以为全世界的情侣也不过如此,我们全身心的投入,无非是想要一份天长地久,可怎么走到最后,我们却要走散了呢?
我头痛起来,无法再想下去。”
“到长岛是回旧金山之前就决定了的事,原是想找回一些失去的记忆,只是走了一圈之后才发现我其实是来还一段日子,那段日子,是我和沐泽共同度过的。
长岛今年还没有下雪,或许是我来得早了的缘故,但是天气还是很冷的,中午我到海边去走了一圈,往回走的路上,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年我和沐泽一起看过那部千与千寻的动漫。
故事结局,琥珀川送千寻离开,他交待千寻,你去吧,记得别回头!
我问过沐泽,如果回头,那么会发生什么?
沐泽并没有回答我,他一直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他不会说,必是明白我会懂得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已经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再回头,这是上天留给我的偈语。
命运如同一条璀璨的星河,我和沐泽不过是两颗轨道上行星,相遇时彼此用生命碰撞出光华万丈,以为这就是永恒,可其实到最后我们还是要回归到各自的轨道,然后渐离渐远。
所以不必回头,这样已经足够,至少我们知道我们曾经拥有过彼此最好的年华。
这么想着,我忽然就有了勇气,相信沐泽一定会懂我,了解我,为我祝福。”
三天之后,许沐泽返回旧金山,向冯一鸣和艾琳娜告别,艾琳娜有些意外,极力地挽留,倒是冯一鸣好像早已经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巴不得他赶快离开似的,他笑笑问他:“机票订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这个儿时的伙伴倒是对他越来越客气了,许沐泽回答,说:“已经订好了,后天上午走,明天我会去见见几个在这里工作的老同学。”
“后天我恰好有时间,到时候就由我送你到机场吧。”冯一鸣说。
艾琳娜还想说些什么,被冯一鸣示意阻止了。
晚上,艾琳娜没有出来吃饭,他和冯一鸣都喝了几杯酒,扯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之后,冯一鸣忽然说:“你能想通了,我也很为你高兴,毕竟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听到好朋友这几个字,许沐泽有句话差点要冲口而出,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咽了回去,笑笑说:“我不想通又能怎么样,当初是我先选择放手的,现在就算是再后悔,也不能重来一次了不是吗?”
冯一鸣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你也别丧气,你的条件不差,以后找个又年轻又漂亮又有学历的好老婆应该不成问题。”
“到时候再说吧。”他勉强地敷衍着,毫无心情。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