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那么短,遗忘那么长 作者:羽欣嫣(晋江vip2013-02-22完结,怅然若失)-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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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解释显然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可事实上是,他真的没有点过这首歌,在这之前,他甚至都没有听过它,但毋庸置疑,这首歌的歌词恰到好处地诠释了他此刻的心情,他说不出来的话,有人帮他唱了出来。
也许写这首歌歌词的人曾经和他有过同样的心境,也许在这家店里为数不多的几对男男女女之间也在正在发生着和他同样难舍的离别。
他不想再解释下去了,随便安宁会怎么想。
已经是最坏了,还能坏成什么样子?
安宁用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她忽地笑了笑,像是终于放弃了自己的想法,或许在她的印象里,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懂得情调懂得挽留的人。
这样的猜测让他很是懊恼,刚才如果不解释,是不是会更好。
安宁擦了擦嘴,把目光转向窗外,呆呆地看了一会,在转过来目光的时候,她脸上换上了一张嫣然的笑容,声音却是很轻,轻到有些无力:“我……想到楼下超市去买点小东西,你不用跟着去了,在这里帮我把这个吃完,要不就浪费了。”
她把她吃了一半的冰激凌连同剩下的那一杯一起推了过来,唇角还故意扬起一个顽皮的笑意,意图让她相信她真的只是去买东西。
店里的钟表已经指向十一点钟的方向,他明白了,良久,还是点了点头,平静地说:“好,那你快去快回。”
她磨蹭了一会,站起来,从另外一个门走了出去。
推门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与他相接的那一刻,他很想起身去拉住她,告诉她不要走,可最终他只是冲她笑了笑,有些纵容的味道。
她终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低下头开始吃她那些剩下的冰激凌,就像小时候她总是把吃剩下的东西推到他面前,扁着嘴心满意足地告诉他她吃不下去了让他帮忙吃完;就像她真的只是去买东西马上就会回来一样。
广播里开始循环播放另外一首歌,这首歌是他听过的:……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如果没有你,我在哪里,又有什么可惜,反正一切来不及,反正没有了自己……
莫文蔚独特的声线很适合表达这首歌,以后他还听过很多版本的,但都没有此刻听到的如此能拨动心弦的。
是的,如果没有你,没有过去,我不会有伤心,但是有如果,还是要爱你。
他的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从甜品店出来,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夕阳把天边染成一片血红,一架飞机从天空上飞过,留下一道整齐的印迹,他虽看不清楚,可是很希望是安宁乘坐的那架,他想让她知道他在看着她,他会在心里默默给她祝福,只要她能过得幸福,他愿意选择放弃。
然而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两个月后,他在飞往香港的航班上偶遇艾琳娜,他和她仅有过一面之缘,如果不是她和他打招呼,又自我介绍的话,他几乎想不起来那年他和安宁曾经在她的酒店里入住过,冯一鸣曾经为他们介绍过她。
客气的问候之后,他礼貌地问她:“艾总到北京工作还是观光?”
艾琳娜笑笑,用带着浓重粤语味的普通话回答他说:“我到北京既不系来观光也不系来工作的,一鸣的爹地病了,他没有时间回去,我就代他回去了一遭,在北京转机回香港。”
他没有听明白,为什么一鸣的父亲生病需要艾琳娜去探望?
艾莉娜很聪明,她像是看出了他的狐疑,用手做着手势解释说:“sorry,按照内地的规矩,我应该称呼一鸣的爹地妈咪为公公婆婆的,我……还有些不习惯。”
“公公婆婆?”他越发的糊涂了:“一鸣他……”
“是的,我和一鸣几个月前已经注册结婚了,你应该称呼我冯太太才对哦。”艾琳娜微笑着说:“我们的婚礼是在美国办的,一鸣说不想太张扬,因而除了我们美国的几个朋友,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连我们双方的家长也系事后才通知的……”
“那安宁……”他冲口而出,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一切都是他的想象而已,安宁并没有告诉过她和冯一鸣之间的关系。
“安宁当时系我的伴娘……”艾琳娜看着他慌张的样子,不解地问:“这个有什么问题吗?许先生,许先生……”
他一下子就虚脱了,根本听不清楚艾琳娜在说些什么,飞机上空调的温度打得很低,可他的手心里和脑门上却满满的都是汗。
曾几何时,安宁对他说过,她说冯一鸣和艾琳娜很有夫妻相,他当时还笑她来着,如今什么时候竟成了事实的,
那安宁呢,安宁她怎么办?她的幸福又有谁来给?
他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揪得他生生的疼,恐慌与困惑同时袭来。
冯一鸣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找他,他在他旧金山的家里接待了他,一栋独门独院的建筑,维多利亚的风格,穿过一片花圃之后才是门庭。
在书房里,他见到了冯一鸣。
书房的光线有些昏暗,冯一鸣背对着他枯坐在一把老式的藤椅之中,他的面前是一方露台,从露台处可以看到满院的芬芳,只是他的身影在明暗不一的光线里颇显孤单,像是从一场老电影里剪出来的镜头,人生就是在演戏吗?那么,冯一鸣的落寞是在怀念抑或是在留恋?
他看不懂,也不想懂。
“一鸣,沐泽来了。”艾琳娜把他带过来之后她就出去了。
冯一鸣转过脸来,在迷蒙了一会之后,起身去拿酒,并问他:“要不要来一杯?”
他不置可否。
“坐呀,和我这个老朋友还要客气。”冯一鸣端着两杯酒过来,顺便递过来一杯给他。
他接过来放下了,开门见山地问他:“为什么不是安宁?”
“为什么?”冯一鸣重复着他的话,与其说他是在重复,不如说他更像是在询问自己,并且百思都不得其解,最后他的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来,说:“这个,我也想知道。”
他无法听明白他莫名其妙地回答,至于他和安宁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他已不想去探究,如今他只想知道安宁到底在哪儿。
然而冯一鸣异常平静地告诉他:“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安宁的意思。”
“如果你是来看望我这个老朋友的,我很欢迎,我会让艾琳娜为你安排房间,你可以在我这儿住几天,顺便再看看旧金山,这儿想必你也不陌生,就不用我为你做导游了。”
冯一鸣的态度很坚决,以后的几天里,他只能以权宜之计暂时在冯家住了下来,冯一鸣好像一直很忙,他在外面的时间远远多于回家的时候,他住下来的这几天里,他几乎很少能够看见他,倒是艾琳娜,他每天早餐晚餐的时候总能看到她,不知道是冯一鸣特意交代她留下来陪他的还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生活规律。
艾琳娜一直对他很好,但也很客气,客气的有些疏远,每次他想从她嘴里问出一些有关安宁的事情,她都微笑着并不作答,但别的事情,她还是很愿意与他交谈,譬如说牵扯到冯一鸣的,冯一鸣从小到大的事情,她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的,听得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很享受这个听的过程一般。
他很奇怪,问她:“一鸣都不会和你讲这些事情吗?”
艾琳娜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落落寡
欢的笑来,说:“他不是很喜欢我问起他的过去,也很少会和我说这些,所以……有些时候我其实很羡慕你们,你,一鸣,还有安宁,你们三个有很多共同的回忆,每次他和安宁聊天,总能聊得很开心,而且他们好像总有些说不完的话一样……”
“这些……,你都不生气吗?”他小心翼翼的问。
艾琳娜含笑地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说:“我为什么要生气,安宁不喜欢一鸣,这个我很清楚,……说起来,我和一鸣结婚还系安宁一手撮合的,我对安宁,很感激……,没有她,就没有我和一鸣的这个家……”
☆、4747那些年我们爱过的人
讲到此处;艾琳娜顿住了,她没有再讲下去,许沐泽也没有再问,因为明白问了艾琳娜也不会说。
艾琳娜对冯一鸣很忠诚,这点他看得出来;同时他也看得出艾琳娜其实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一个很精明的女人愿意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这份看起来有些倾斜的感情里来,想必她是很明白有一天冯一鸣的心会完全属于她。
几天之后的晚上,他终于知道艾琳娜的筹码;原来她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孩子的父亲毋庸置疑是冯一鸣。
那天晚上;艾琳娜破例没有出来吃晚餐;没过多久;冯一鸣就匆匆回来了,他听到他一进来就问帮佣:“太太怎么样了?”
那个帮佣是艾琳娜从香港带过来的,说的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叽里咕噜地一大堆许沐泽一个字也没有听懂,然后冯一鸣很快地就进卧室去了。
不一会儿,有医生上门。
许沐泽在花园的台阶边坐着抽烟,冯一鸣送走医生回来的时候经过他,他喊住了冯一鸣:问他:“艾莉娜怎么样了?”
冯一鸣停了下来,有些疲惫地笑了笑,说:“还好……,医生说只要卧床休息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你就是因为艾琳娜有了你的孩子才会娶她的?”许沐泽突然问。
冯一鸣缓缓地转过脸,静静地审视了他一会,干脆也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摸了半天口袋之后,可能是因为没有找到烟,就碰了他的胳膊一下,像是很累的样子,说:“给我一支烟。”
他这样的语气一下子就让许沐泽像是回到了他们的高中时代,两个人躲在厕所里抽烟,他也曾经很多次地这样伸手向冯一鸣要过烟。
就像冯一鸣所说的,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以前他不懂和冯一鸣客气,冯一鸣也从不和他客气,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着两个好兄弟开始疏远了起来。
一阵喷云吐雾之后,冯一鸣打开了话匣。
“你会这么想,我也不奇怪,可事实上是艾琳娜是在我们结了婚之后才有的孩子……”冯一鸣停顿了一下,凝眉望向远处深蓝色的夜幕,然后略有些怅惘地说:“以前……也曾经有过,只是当时的我还很执迷……”
时至今日,冯一鸣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自己那段看起来混沌不明的日子,因为所作所为并不清楚意义,所以感觉混沌。
三年前的五月十二日,在成都的一家婚纱设计工作室里,白花花的太阳从巨大的玻璃窗里穿进来,打在橱窗里那一件件带着年代质感的婚纱旗袍裙褂之上,颇有些老照片的感觉。
冯一鸣走过的时候感觉有些奇怪,明明是上午九点多钟,明明窗外的阳光还很耀眼,为什么他经过那些展品的时候会有一种昏黄的感觉,像王家卫电影里的镜头,唯美却伤感。
很快,有个女子闯进镜头,阳光似乎摇曳了一下。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看着她和工作人员在交谈,看到她脸上惊喜之后随之而来的失落,看着她随着工作人员上楼。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款婚纱?”
他把那款蜀绣的婚纱拿出来推到安宁面前,她眼睛里的痴呆半天都没有散去。
这些年来,他告诉自己,他所做这些事,只是喜欢做而已,并没有理由,包括临时收购这家婚纱设计工作室。
“你没看错,我是冯一鸣,如假包换!”他把婚纱推了开来,像一个顽劣的少年一样跳起来在办公桌上坐了下来,并准备用一种玩世不恭的微笑随时面对她突如其来的爆发。
她会骂他神经病,或是犯贱,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也不是没有被她骂过,骂过之后,她会不会……开心一点?自从许沐泽当着他们的面向苏洛求婚之后,她心里一直都不好受,还有婚纱,鬼知道她会是怎样的心情。
有些事情窝在心里会闷出病来,发泄出来应该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那么,就让他来做这个催化剂,虽然始终找不到理由。
她并没有在乎过他,这个他知道。
这个世上如果还有一个人让她动容的话,那也是许沐泽,而他冯一鸣,在她心目中一文不值,什么也不是。
这样更好,那就更用不着患得患失,反正结果都一样。
然而他想错了,她在呆了一阵之后叹气,而后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他,说:“一鸣,不要再这么做了,不值得的。”
他的心头像是
被某种尖锐的东西划过一般疼了一下,但疼痛随即消失,他笑,说:“谁告诉你我是为你才……这么做的,说实话吧,艾琳娜一直想有家婚纱店,我买下来送给她的,行不行?”
安宁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再和他做太多的纠缠,而是在道了声谢之后将那件婚纱往盒子里装……
这些都不在他的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