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箫 作者:丑小姐(晋江2014.08.17正文完结)-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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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然这么说,似乎想要向我证明此事真的与他无关,我除了相信他也别无选择,他曾经救过我,所以他应当没有理由欺骗我,我只能这样想。
看着他脸上还残留着炭黑的印记,我指着他的脸,“炭黑兄,把你的俊脸洗洗,我吩咐玉娘去给你炖鸡汤了,待会儿就会给你端来。”
他一听脸皱在一起,“我都负伤了,你还让我自己洗脸,真是没有人性,丧尽天良,我怕她给我下毒,不要她炖,你去给我炖。”
我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真是得寸进尺,但是看着他眉毛一挑带着邪笑却还略显苍白的脸,我沉默着起身,拿毛巾给他擦脸。
我擦的很用力,听见他在毛巾里叽里咕噜的说着,“这么用力,你是想把我的脸擦成砖头吗?”
我停顿了一下,撇了撇嘴,对着他温柔地说道,“是,恩公,奴家遵命。”继而轻柔的帮他擦去脸上的炭黑。
我已经被他打败,索性习惯了他与我对话的方式,其实这样也不错,我从内心是愿意同他相处的,因为他总是让我感到非常轻松。
谁知他突然温柔地看着我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素颜的时候很美?”
我的动作停滞,淡淡的说道,“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浓妆艳抹的妖媚女子吗?”
以素颜示人,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这五年来,我未曾有一天不曾用厚厚的妆容掩盖起我原本的容貌,大概是玉娘在我昏迷的时候帮我洗净了脸庞,我也没有多加注意,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我原本的模样。
他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们女人不懂,男人即使妖媚的女人也只是想跟她们玩玩,逢场作戏罢了。”
是吗?
我又何尝不知,这就是身为舞女的悲哀,刻意装作的妖娆却不能轻易得到人以真心相待,我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谁知他竟然抬手攥住了我的手。
我一愣,没有说话,他对我说,“我知道真实的你并不是你所表现的样子,为什么一定要隐藏起你真实的自己,刻意的装作另一副模样?”
我将手抽走,起身淡淡的说,“那是你看错了,我本来就是如此,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他又抬手将我拉了回来,认真的说,“绝对不会看错,你忘了,我曾经说过,我将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我盯着他,他一反往日里的痞气,注视着我的眼神深邃清澈,我仿佛被人看穿内心般窘迫,正巧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忙回头看。
原来是玉娘端了鸡汤进来,我霎时觉得她是我的救星,回头吩咐她说,“他身上有伤,行动不便,玉娘你多费心照顾他吧。”
玉娘听到我说的话,盯着玮庭一脸嫌弃,手上却没有停滞,舀了一碗鸡汤走到我旁边对他说道,“你要是不怕我把你呛死,你就自己起来喝了它。”转头看见玮庭攥着我的手,目光停滞了一下,随后将碗递到他面前。
我起身对玉娘吩咐道,“你还是好好照顾他吧,我出去一下,不用为我留饭了。”
“你现在别回去!”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没有停滞脚步,继续往前走,我也知道现在回去可能会有危险,但是我一定要回去看看,也许,还能找到其他线索,时间一长,可能线索就消失了。
玮庭看着我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气,忍着疼痛起身下床。
这个女人,真不让人省心。
玉娘见状也想随他一起,玮庭冲她说道,“你就不要去了,我一个人能搞定,你留在这里做好饭等着我们回来吧。”
说完一边嘀咕着,“女人就是麻烦。”一边却硬撑着缓缓走出了房间。
玉娘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端着手里渐凉的鸡汤,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神情落寞的将手中的碗放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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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
我一个人默默地走在街道上,看着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竟然有些莫名的慌张。
我似乎,很久很久都没有到外面和人交流过了。
我一直只是局限在小小的坊子里面,更是将我自己封闭在过去的一段记忆中无法自拔,反反复复的追忆着过去的事情,纠结于过去的一切。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我见到破败的废墟时,我还是不禁脑中轰隆隆作响。
门口围了一群人,对着里面指指点点,我踉跄着走了过去,听到一个大娘唏嘘不已的感叹。
“唉,这家主人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了,一夜之间就被人家烧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了……”
我听着这话,假装不知,转头询问大娘,“大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大娘冲我感叹,“唉,昨天晚上突然就起了大火,早上官府派人过来一看,哎呦,死了好多人啊,从里面抬出好多烧焦的尸体,可真是吓死我了。”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我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神问道,“除了,除了那些烧焦的尸体,没有其它的事情发生吗?”
那些昨天被玮庭打倒的黑衣人呢?
“哎呦,姑娘,你可是真不怕事情闹大,你还想要看到什么事情发生啊,这家主人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要不就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沦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真是,唉……”这大娘摇了摇头,见我面色阴沉便没有再说些什么,自觉无趣就走开了,坊前围着的一群人指指点点了一会儿也就散开了。
这些,都只是自认为幸福安乐而看着别人的遭遇幸灾乐祸的人,无知愚蠢的百姓。
我盯着他们散开的背影,目光涣散的走进废墟。
四处都是烧焦了的木头,曾经热闹华丽的云香坊,如今只残留一片烧焦了的废墟,什么都不剩了。
忽然想到那支玉箫,我凭着记忆在废墟中摸索着,翻找着,却一无所获。
我仍旧不死心,继续找着,我趴在地上不停地翻着,明明知道已经找不到了却还是强迫自己继续找下去。
因为那是我最后的记忆了……
终于,我失望了,我知道我连最后仅存的记忆都失去了,我的理性和强装的镇定荡然无存,我瘫倒在地上,像个疯子一样嚎啕大哭。
我压抑了那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十年,我喜欢了他十年,十年已经让我将喜欢他变成我生活的习惯,思念他变成我每日的必修,我不怕想念,但是,他将我最后的记忆也夺走了,我不知道我的心还剩下什么。
那里好像缺了一个很大的洞,不停地在滴血,我平日里漠视它,不去管它,我想着,疼着疼着也就习惯了。
可是它不仅没有让我习惯,反而在原先的伤口上进一步的撕裂开,我的心,真的好痛。
我哭着哭着嗓子就哑了,再也发不出声音,泪水不停地从我的眼眶中溢出,我从未发现我体内竟然蕴藏着这么多的水,我仿佛要将我这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忽然感到有人从背后拥抱住了我,玮庭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他心疼的情绪说道,“别哭了好不好,我发誓,我以后会还你一个更大更好的云香坊。”
我听到他这么说,猛地一把将他推开,大声嘶吼,“你冷血!你无情!她们都曾经和你一同生活过,她们原本都是鲜活的生命,她们死了,你根本就无动于衷!”
我不停地捶打着他,继续嘶吼,“你说你懂我,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你根本不懂我心里在想什么,你根本不懂……”
他不懂,他不懂我的悲伤,他不懂我的压抑,我的隐忍,我的痛苦,他什么都不懂……
我知道自己有些过分,看着他苍白的脸,我的力道渐渐轻了下来,无力的瘫倒在一旁,趴在地上哭着。
他将我扶起,语气有些虚弱,断断续续的说道,“她们被害了,我也很伤心,假如让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一定会为她们报仇,”说着他眉头紧紧皱着,脸上的表情痛苦,但是却对着我笑着说,“没错,我现在是不能完全懂你,但是我愿意用……”
他还没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我惊得收住了眼泪,定睛一看,他背后的伤口已经崩开,不停地往外溢出鲜血。
我非常自责,刚才情绪失控,完全忘记了他身上还有伤,慌忙起身四处寻找着我的药箱。
我的药箱并不是用普通的材料制成,也许还没有被大火侵蚀。
果不其然,我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我的药箱,用力的将它从废墟中挖出来,拉着它跪到玮庭身前。
本来已经包扎好的纱布上已经完全被鲜血浸湿,我将它扯下,撒上金疮药,又娴熟的用绷带包扎好,过了一会儿血止住了,我用手帕将他额头上的虚汗擦去,不一会儿,他幽幽的醒来,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天啊,你终于不哭了。”
我破涕为笑,轻轻拍了他一下,“对啊,我都差点把你打死,还怎么敢在你面前哭啊。”说完就将他搀扶起来。
他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抬头看了我一眼,邪笑着说,“倒是没看出来,你医术不错嘛。”
我略微扯了一下嘴角,估计我现在的笑容一定比哭还难看。
他正色道,“刚刚我昏过去了,我想说的话还没说完,我说我虽然现在不懂你,但……”
“但是我们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以后有的是时间互相了解,不急在这一时。”我抢在他面前回答道,眼神对他却有些躲闪。
其实我一直都有感觉,他对我的态度自第一次见到我时就有些奇怪,玉娘向我描述昨夜的情况时那个眼神也是饱含深意,但是我无法用言语描述那种感觉,却是知道,他一定是在乎我,真正拿我当朋友的人,我并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变得复杂,索性在他之前挑明。
他没有再说什么,拍了拍我的后背,我顺势搀扶着他站了起来。
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从外面冲进来一批人,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我警惕的将玮庭护在身后,盯着他们没有说话。
玮庭现在身上有伤,不能耗费体力,况且还不清楚对方的来历和目的,所以并不能轻举妄动。
“把项玮庭交出来。”领头的人傲慢的说道。
项玮庭?
原来他姓项,我目光一沉,淡然说道,“这里没有什么项玮庭,我坊中昨夜突遭大火,你们不要在这里生事,要不然小心我去报官。”
谁知那人看向我身后,神情有些戏谑,凑到我面前说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要找姑娘你的麻烦,只要你乖乖把他交出来,我们立马就走,倒是希望姑娘你不要多生事端,要不然麻烦的就是你。”
我看他似乎没有什么恶意,索性更加不惧他,“我已经说过了,我坊中没有什么项玮庭,几位如果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还是希望你们能放我们一马,我朋友受了伤,需要回去休息。”
面前的人听到这话就要一把将我推开,我拼命推搡着他,护在玮庭身前。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对一个相处没多久,连他的姓氏都不清楚的陌生少年,我完全可以事不关己抛下他离开,但是他既然如此对我,我必然不能轻易抛下他,况且他身上的伤还是为我而伤,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努力保全他。
“说你傻你就是傻,你一个弱女子还手无缚鸡之力,竟敢跟龙翼叫阵,真是不想活了,在这里逞什么能。”玮庭戏谑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顿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他,他的眼神里满是嘲弄,我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一样。
除了那个领头的人,其他人见他说话,纷纷跪在地上高声喊道,“少主!”
我甩开那个龙翼的手,回过身看着他,少主,谁的少主?
他姓项的话,难道……
“你父亲是项羽?”我指着他疑惑的问道。
不大可能啊,项羽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子。
他听到我这么说,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们年龄差很多吗?”
看着我盯着他的眼光里满是疑惑,他对我说道,“项羽是我大哥,我爹是他季父,这下你满意了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出手阔绰,武艺高强,相传楚国项氏一族都骁勇善战。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更加不解,如果他所言为真,芹姑就是项伯的妻子,可是她并没有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太多太多的不解,我已经无力去思考。
“少主,自从你私自离开,主公就一直派人搜寻你的下落,今天你务必要随我回去复命。”领头的那个叫龙翼的人正色说道。
“龙翼,你小子在女人面前能不能不装淡定,我既然离开了就根本没打算回去,你再劝我也没用,不回就是不回,你就这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