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你为遇见谁+月褪-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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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梦见你了。”
他的神情是“别惹我啊。”
“不是,我梦见咱们一起上课,老师留随堂作业,我不会,我就偷了你的作业跑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想赶紧抄完就还回去啊,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在外面了,又忘了刚在哪里上课,好不容易找到,那个教室已经在上别的课,我就求那个老师让我在那把作业抄完,好书 说,哦可以啊,把这份合同签了。”
“合同?”
“嗯,我一看,好家伙那合同内容比我作业还多呢,签一大堆东西,我说,能不签么,帮帮忙,我快来不及了。那老师人特别客气,为难地说不行啊同学,这是我们的规矩,抄作业都得签合同。”
他忍俊不禁:“再然后呢?”
“没然后,我就很累很郁闷的醒了,你的作业也没能还回去,我怎么能这样呢,太丢脸了。”
“是啊,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把该我做的梦给做了。”他吻我,“庄凝,我看你是累坏了,我也一样,回头找个地方出去玩吧,就咱们俩。”
“好啊。”
我们去买了好吃的和营养品,高高兴兴地,手拉手回到医院,刚出电梯,听见一个女声问,“护士小姐,请问ICU病房怎么走?”
齐享的手,这么一瞬间,力道突然紧了一紧。
这声音的主人穿着一条及踝裙裤和同色的无袖上衣,这样的衣服对身材是个不小的考验,可她竟然经受住了,可想而知她的背影是多么的别致修长。
仿佛有感应,她回头看了看,接着她整个人转过来,臂弯里一束淡然绽放的平安莲。
“嗨,享。”
以前在我的想象里,齐享的前女友,该是一个清秀无匹的古典佳人,烟锁娥眉笑靥含羞的那种,你想想她学什么的?中国文学。
那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文院的院花她未必要是《清明上河图》,她也可以是《自由引导人民》,浓墨重彩,卡门一样的女青年。
她把花递给我,笑,你一定是庄凝。
接下来一直到探视结束,除了她贸然前来的举动本身,再没有任何唐突或是不妥。她逗得齐叔夫妇开心,我削水果给她她也认真的跟我道谢。她甚至一直都没怎么看过齐享。
我在一旁看着她,她说了个笑话,自己大笑起来,真快活,真倜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样。
如果此刻有人怀疑她是“前来搅局的前女友”,我恐怕她要这么笑着站起来抖一抖衣襟,把这点嫌疑从自己身上抖出去,“哦,天哪,饶了我吧。”
但是我老觉得这样的她我在哪儿见过。
半个小时后她起身告辞,我们送她到电梯口,齐享问道,“这次回国预备待多久?”
“不一定吧。想多陪陪父母,过两天还想回西安老家一趟。”
“你家在西安?”我问,“你还以为你是陵城人呢。”
“我十五岁的时候举家搬迁过来的,哎庄师妹,我这么叫没错吧?
“没错,没错。”
“你去过西安没有?”
“没呢。”
“那儿值得一去,要是有机会,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羊肉泡馍。”
“好啊,求之不得。”
“不过你跟他去也成,他也知道地方,哈哈。”她跟我握一握手,“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聚。”
然后她看也不看齐享一眼,迈进电梯,按下楼层。
梯门缓缓阖上,齐享搂住我的腰转身回病房,进门前正听见齐妈说,“小江怎么变成这样了?”
齐叔随口答道,“可能在国外受的熏陶吧,变活泼了,有什么不好?”
“一个念中文的,跑到外国能学出什么花样来?真想不明白。”
“你啊,你真会替古人操心。”
“我操什么心,我是怕小凝介意,她来就来,干吗一个人来呢。”
齐叔笑了,“那你的意思,人家来看我,还得把一大家子给带上?新闻发布会?”
“算了我不跟你说,我去把毛巾搓搓,回来给你洗把脸。”
我装作和她迎面碰上,“妈您要干吗?洗东西啊,我去吧。”
她推让,我说,“我现在充满危机感,您得赶紧让我表现一下。”
他们母子都笑了起来,齐妈笑完了还是说,“小凝,你可别……”〃
我在水流下慢慢揉搓着毛巾,抬头在镜子里对自己望望。
_别说,是有那么一些相像,讲不上来的细微之处。她刚刚坐在那谈笑风生,我也想起在哪里见过类似场景——四年多前的那一场聚会,我是怎么用气力,捺住我的不甘和失意。
等你说爱我(四)
那一天之后,我有一小段时间没有再见到这位江小姐,我们的生活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齐享履行承诺给自己放了个长假。我们依照计划出去旅游,原本打算一路玩过去越远越好,结果半个月下来,我累得够呛,也许是办公室坐多了,这么不停歇一口气的到处跑,记忆里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情。
另外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以前老想着到处去游历,如今仍然觉得旅途充实并开怀,但同时,窝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厮守,也不是不值得期待。
回程的火车上,我靠在齐享的肩上假寐,不时睁开眼睛看看窗外,这地方也许我是永远不重来了,这列车也许我是永远不重坐了,外头这风景于我,也许在邂逅的这一瞬间就已经老去了,转瞬即逝,也可以是这个意思
我心里在想着这么苍凉的事,但是同时又很宁静,就仿佛仗有足够坚固的事物,来抵挡这些虚无。
到了家齐享的手机电池告罄,我给他找到充电器插上,一开机立刻涌进来无数的未接来电,其中一条,大名竟然是吴谦。
他洗完澡过来我问,是L大经院,04毕业的那个吴谦吗?
他用毛巾擦头发,对,跟你同届。
你怎么会认识这号人。
他告诉我他们上次一起去东北出差,此人是企业方代表之一。然后他问,得罪过你?
我把吴主席的劣迹讲给他听,齐享听到后来居然发笑,“你真把一本书敲他头上了。”
“真的,你不生气啊?”
“我有什么好生气,赢都赢了,这点气度还能没有?”
“哼自我感觉还蛮好。”
“那当然,”他说,“你看,你是个有魅力的女人,我呢也还可以,我们俩要是为对方随便一个追求者——还是过去时——动气,那别的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我笑。也是啊。在这一点上,我们都给对方充分信任。
但我同时也深知,信任并不意味毫无忌讳。有些伤口到现在已经可以偶尔触摸,但却不能够仔细抚弄。这不是猜忌,只是没有必要。我们所面对的,是无坚不摧的时间,它自有分寸,他人又何必妄图越俎代庖。
我很快又碰上了“忌讳”的其中一位,准确的说是碰上了其中一位的小孩。 _
原本这么大的商业区,邂逅是偶尔的,彼此擦肩而过才不稀奇,但偏偏这孩子正是调皮的年纪,满地跑不肯歇,一头撞到我的怀里来,自己也晕头转向,抬起脸来很生气的样子,就好象我成心拦她路似的。
我乐了,轻轻攥住她的小胳膊,“小宝宝,你家大人呢?”
“念念。”她家大人跟着就过来了,我们见面彼此都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我说,“你的孩子?好可爱啊。”
齐享的确告诉我江苓已身为人母,今天亲眼看见,我心里忽地有些释然。
江苓说,对她女儿,“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跟谁辩论一样,语速特别快,“想念,江想念——妈咪我要蛋挞。”
这小姑娘虽然如此不拿自己姓名当回事,我还是注意到了她姓江,这有两个可能,一是江苓嫁了个同姓的男人,一是江苓根本没嫁给任何人。
急着要吃蛋挞的念念没能满足心愿,她妈妈拉着她问我,“伯父痊愈了吧?
“哦,早就出院了。”我回答,“谢谢你啊,初次见面也没怎么顾得上招呼你,真是不好意思。”
她莞尔,“其实那不是我们第一次打交道。”
“是吗?”我想了想,“我还真不记得了,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记性靠不住。”
“没关系没关系,是好久以前了,03年大概春节刚过吧,齐享还在深圳呢,有天晚上你在MSN上跟他打招呼,我回的你,忘了?”
我仔细一想,是有这么一个印象,“哦,那是你啊。”
“可不是吗,当时我正巧也在香港,就去跟甜甜他们会合,后来非典闹起来了,我还被隔离了一阵呢,倒霉得很。”
“嗨,”我不愿在那个时间段上多做停留,“没事就好,你最近回西安了吗?”
“还没呢,计划排不过来,也许下个月吧。”
“带她去吗?”我指的是念念,小家伙正使劲瞪我。
“不,她还太小,放在这边和我父母一起。”
“外孙女这么可爱,你父母一定很疼她。”
江苓怔了一怔,“外孙女?你以为念念是女孩?”
“……”
她大笑,“我们念念是个小伙子。”
“呃?”男孩长那么漂亮,还有那么缠绵的名字,他娘生怕他长大了喜欢女人么?。
齐享下班我本来想把江想念同志有多美貌这个新闻讲给他听,想想还是算了,我不知道怎么讲比较不像是动机不纯。倒是他问我,“今天怎么回来的?”
“坐小罗的顺风车啊。”小罗是跟我一个办公室,对面的女孩。
他过来亲亲我,“晚上吃的什么?”
“花生粥,肉未蒸蛋,韭菜炒虾仁。”我说,“严格按照食谱。”
“非常乖。他说“下次检查是什么时候?”
“下下个周末。”
“好的,你提醒我,到时我陪你去。”
其实当然,我说了个小谎,我要是坐车直接回来吃饭,哪能在市中心遇上江苓母子。事实是下班以后我跟小罗一起去吃了一顿麻辣烫,逛完街以后又吃了麦当劳和冰淇淋,然后我坐地铁回家。
我有一个多月没有碰过这些没营养但是味觉过瘾的东西了,从十二月初的某个黄昏,验孕棒上出现一个加号开始。
在最开始的阶段,总不外乎是那些,头晕,呕吐,等这个时期过去,就时不时的会开始犯馋,但是我被全身上下十只眼睛轮流盯住,齐享平时甚至会接送我上下班,实在找不到机会造次。
好容易他这一天要加班,我一边把鸡翅膀扔到全是花椒的锅里,一边对小罗说,如果再不赶紧吃这一顿,我感觉我马上就要抑郁了。
我不是完全在开玩笑,情绪不稳也算是孕期症状之一。这跟你的生活状态如何,之前是不是幸福,爱情是不是足够,有一定的关联但并非绝对和必然,这一部分是荷尔蒙在作用,别一部分是人在面对重大转折的时候的共同心态,我是不是做好了准备?我是不是已经有足够的爱和耐心待摊给将来的生活?还有,我自己的人生呢,是不是就这样了?
但我的恐惧和焦虑没有人可以说一说,我担心听者会曲解,会妄下判断,无论他是谁,亲人也好爱人也好,只要他不是我这个个体,只要他没有用我的脑子来思考过,他都有可能把我的担忧归于简单的物质,再把我的疑虑误解为后悔。我不愿意。
等你说爱我(五)
很快就到了07年的年尾,还有一个多星期,新的一年就要来临。这个周五下午,整层楼从三点多就有人开始溜走,我也实在闲极无聊,偷偷打开播放器,戴上耳机,在线看电影打发时间。'
我不担心小罗看见,这个女孩闲的时候也时常摸鱼,她压根没注意我在干什么,一直到起身去倒水,才顺便凑过来,“什么好看的?”
“《赎罪》”
“哦,这不是明年奥斯卡的大热门吗?她站在我身后说,“好看啊,我怎么觉得挺无聊的,这个小姑娘,神经病的咧,好好的诬陷她姐姐的恋人是强奸犯。”
“也许是因为她也爱她。”
“是吗?我没看完。”
我关了播放器,“嗯,的确,挺无聊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有一段念白来来回回在我脑中打转,那是另一部电影里的台词,男人的女友失踪,苦苦寻觅不得,他如今的女伴在最后向男人承认她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她是这么说的:“回头看来很容易判断这件事,你并不了解这个女人,她一点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是的,但是你知道吗?她曾经爱你就像你爱另一个女人那样,爱情让人变得疯狂,真是荒唐,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做的事情,她做了,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是的,情不自禁。
第二天上午,齐享半躺在沙发里,我半躺在他怀里看电视,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看号码,接起来,说了两句把手机递给我,“找你的。”
我开始还以为是他父母打来啰嗦小孩子的事,结果拿过来就听见一个年轻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