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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错过你为遇见谁+月褪-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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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享,我想,我想换个工作。”

那位总经理后来真的给我打电话,说有业务介绍,说他对对方承诺了,这一位小律师,别的暂且不敢讲太多,责任

心是绝对过硬的,他还要说——我当时盘腿坐在瑜伽垫上,面对着一轮上好的夕阳,轻轻打断他,不好意思啊,领导,我已经不做律师了。

“那一次把你吓坏了?”我在齐享肩头拱了拱,“把灯关上吧。”

“你说呢。”他拧了灯,枕在自己屈起的右臂上,黑暗里不知在看什么地方,语调微微调侃,“我差点,就被吓到不行了。” 

“啊?”我笑了起来,“这一点我可以证明,没有。”

他拍拍我,“真是越来越会讲话了。”

“不过呢我的确是听说过,男人在产房外往往恨不得把自己干掉,有这么夸张嘛?”

“有的。”

“真的啊?那要是我,我不要你去。”

“那就是个说法,你见过谁真这么干?太狠了吧。”

“那我的样子也会很难看。”我说,“搞不好一疼,我还会使劲骂你。”

“骂一骂又不能伤筋动骨。”他转过来看我,眉头拧着,“不过你是不是展望的有点远?”

我一看就看得出来,他并不是真的在伤脑筋,我没说话,他转身再次搂住我,“想给我生孩子了?”

“去。”

“跟你认真讨论问题,态度端正一点。”他真的像当回事的问,“你的身体准备好了没有?”

我叹口气,“两年快到了。”

“心理上呢?”他说,“我可不希望你到时候产后抑郁。”

“那你就想办法让我不抑郁呗。”

他笑起来说,“真聪明。”

等你说爱我(二)

其时齐享虽然仍在处理Z银行的法务,人事上却已经和银行脱离了关系,转而签订的是代理合同。他目前是一间事务所的事合伙人,利用这些年在检察院和金融系统积攒下来的经验和人脉,主要从事一些非诉业务,如果有人问我他做得怎么样,我会回答,还行。

但这个“还行”是有代价的,比如他没有太多时间陪我和他父母,又比如他连二十八周岁的生日都要在外地度过。

那是十月底,我原本想给他好好过过,结果前一个星期,陵城有家大型企业申请追加贷款,预备收购东北某市的一间原材料工厂,这笔贷款不仅包括收购费用本身,另涵盖了将来与当地货运机构签订代理等等一系列预算,数额上很有分量,省分行领导充分重视,亲自牵头,齐享作为银行方的法律顾问随行。

为此我非常郁闷,他说完以后我就回房坐在瑜伽垫上生气。齐享给了十二分钟让我一个人待着,然后等这一小段过去,他去找到我。果然我气也气得差不多了,话也能听得进去了。他是这么说的——我还有阴历生日,到时候肯定赶回来,合同签一半我也赶回来。而且,等这桩结束以后,我哪里都不去,在家陪你陪到你烦为止,你看呢?

他这么一哄我就一点脾气也没有了,而且还很不好意思。但是我一时抹不开啊,就爬起来去烧晚饭。齐享也到厨房,我煮绿豆稀饭,再把豇豆切成小段用红椒丝清炒,他做我喜欢的改良过的蕉香卷,拿笋,香菇,和黄鱼丁代替原先的馅料。我们各安其职,只听得刀刃密集遭遇砧板,以及菜蔬在期间轻微抵抗,平底锅里的油沸起来碰到什么都要尖叫,猫牙米在高压下一颗颗开了花。% '; }3 h1 u; Y〃 ?) Q5 

他把做好的一盘小面卷递过来,我把它们一个个拂进锅中,慢慢翻搅的时候我出声,嗳。

我烦不烦人?不烦。他笑道,好不容易才骗回家,怎么会烦呢。

他出发那一天说好到地方打电话,结果我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都没有等到,打过去也是关机状态,只好去洗澡准备睡觉。刚把水拧开,就听好象有响声,我上浴巾冲回房间一看,手机在那安安静静待着呢,一场澡是再三。

这件事的后果是,一直到两天以后我跟言维维去逛街,一路上还不停打喷嚏,坐在星巴克休息的时候我捂着纸巾说,“你别害怕啊,我是作风不会传染的。”

“怎么搞成这样了。”她问我。这位姐姐如今洗心革面,考了公务员,生活可规律了。

我用鼻音说了一遍经过。

她叹口气,“你老是不会简约地爱一个人,小庄。”

“啥意思?你最近改写文艺片了。”

“你啊,你每次真喜欢上谁了,都把自己搞的很累很纠结。”

“不累不纠结,那是什么感情?”

“谁在几年以前,还跟我说,努力努力,不行就算了。” 

“你还记得啊?”

“再清楚没有了。”她说,“在我们合租的那个阳台上,小样一脸的看破红尘。”

“哈哈哈。”

“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她想了想,“投入?”

我想起来我在深圳看的那个话剧,那一段台词,事物必然从某一时刻从无到有,但这大概并不包括感情

我转述给她听,然后说,“不过呢,如果一定要讲,具体某件事的作用,我记得是好几年以前,有一次我和他坐车去朋友家吃饭,后者女朋友开的车。” 

突如其来的变故,迎面的重卡,一片黑暗。

“我反应过来,发现他正,你知道,抱着我。”我说着有点不好意思,转头看窗外,“在那之前,我可能一直有这

样的念头,我们两个,也就是彼此凑合着,没什么大不了。”

“那一刻你相信了他爱你?” 

“不如这么说,那一记得我相信了,原来我还值得被人家这么的,呃,喜欢。”我说,“对沈思博幻想破灭,有很长一段,我都非常的自无厌恶,但从那以后我又开始慢慢的喜欢上自己了。”

她微笑,“我有点明白了。”

“明白了。我还觉得我没表达清楚呢。”

“我是干什么的啊,对不对?我就是靠这个吃饭……”

她还在得瑟,我这边手机响了,一看号码,竟然是我们刚才谈论的当事人。

我自己也想,哎呀,这才六七点,这么黏不好吧,哈哈。

“喂,你……”

“庄凝,你听我说。”他的语气非常严重,“我爸心脏病发作,就在刚刚。”

他给了我两秒钟时间反应,接着说,“救护车到大概需要十分钟,妈现在慌得很,你过五分钟打给她,要尽量镇定,如果她说不清楚,就让她把电话给旁边的救护人员,让他们告诉你去哪个医院。” 

“我明白。”我已经站了起来,言维维也是好眼色,赶紧收拾东西跟着起身。我问,“你呢?你赶回来?” 

“这边能订到最早的航班是明天下午三点,我看能不能想别的办法,你保持手机畅通。” 

“好好。”我说,“你不要担心,有我呢。”

他没有回答就切断了通话。 

齐妈的确慌得非常厉害,一看见我就哭起来,我看看ICU病房亮着的灯,坐到她身边让她靠着我,“没事的,妈;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没事的。” 

我口头上这么科学,内心却在向不可知的神秘请求,那是个好老头儿,他六十岁还没到,还没看见他盼望好久的第三代,请不要带他走。 

齐享打了好些个电话来。我如实告诉他,还在抢救。

齐叔是冠心病引发的心肌梗塞,我一直知道他有这个毛病,却没有想到到这个地步,他平时注意饮食,也不缺锻炼,从常理来看,怎么排列组合,也轮不到他的身上。

时间走得忽快忽慢。我坐在那里,轻轻地拍着齐妈,有一会儿她脸色发红发的我都害怕起来,她说自己有高血压是一点没有夸张,这再倒一个,我怎么向齐享交代?我跑到值班室叫来医生,又去药房拿药,好歹哄她吃下去。这一番折腾过后,已经差不多是晚上十点,我心里惶恐极了,我刚刚在墙上看过宣传资料,冠状动脉闭塞在发病后六小时是可逆的,这看着就快到了,是什么一个情况?

 但是我不能跟这个老妇人商量,反而想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我引着她说齐享小时候的事, 但她讲着讲着,又绕回眼前的状况上。 

你不知道,他当时大四,可以出国的。就是因为他爸爸这个病,我身体也不好,他就放弃了。”齐妈大概是有点急糊涂了,她说,“连女朋友都丢了。” 

我点点头。 

又过了大概半小时,病房里总算出来人了,告诉我们,危险暂时过去。 

“入院前急救措施得当,时间也把握充分,是病人脱险的关键。”这是个挺好的女医生,疲倦下仍能保持耐心,“你们最好留个人在这看护。”   

齐妈当然不肯走,我能留他们两个老的在这里自己回家睡觉吗,我当然也不能走,又跑去值班室借了一床毛毯,我说,妈,您睡吧,有我呢。 

哄她躺下休息后,我到一旁给齐享打电话,他却关机了。 

四十分钟后,他给我回过来,我说,“喂?”他不讲话,我又喊了一遍,我听见了他的气息,他却仍然不讲话。这时我突然明白,很快地说“没事了,齐享,爸没事了,你不要怕,齐享?” 

他把手机移开了大概有十秒,再开口时声音跟以往不太一样,微微有些变调却竭力压制,“嗯,我知道了。”

 “你在哪?” 

“我在上海机场,正要往火车站,坐最近一班动车回去。”

 “啊?” 

“我妈呢,她还好吧?”

 “睡了,我给她吃了降压药,她没事。” 

“我估计凌晨能到,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   我得到医生的许可进去看看齐叔,他却还在昏迷,监护仪上显示一切正常。我出来在旁边的长椅上打了一会儿盹;却又猛然醒转。 

就这么睡睡醒醒到了第二天早上,最后一次迷糊间我看见了齐享,他是好多年前的模样,非常年轻,在女生寝室楼底下,点燃一支烟,月光下唇红齿白却神情怅然,我喊他的名字,他置若罔闻,我知道他在为另一个女人伤心,我

 

无能为力,他伤心的要命,伤着伤着我就醒了。

等你说爱我(三) 

天色微亮,我去看看那老两口,都挺好,齐妈过了几分钟也醒过来,“小凝一夜没睡啊?” 

“睡了,睡得挺好的,妈你想吃点儿什么?我去买。” 

“随便。” 

“那生煎和豆浆?”

 “好。”

 我去拿搁在长椅上的外套,是没戴眼镜焦距模糊的缘故呢,还是对事物的认识不足?总之我一低头,砰,磕椅子背上了,好大一声。

 齐妈跑过来,“哎呀,磕疼了吧,你这个孩子,没睡还不承认,看晕得。”

 我就算刚才晕,这下也真清醒了,再清醒没有了,疼的。我捂着脑袋,有好几秒说不出来话,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没来及抬眼看,就被人扯了过去。

 这个拥抱十分有力却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还有人需要他的安慰,他转身搂住那个中年妇人,“妈,真对不起。” 

 

齐叔上午醒转,想来可能昨晚救护车惊动四邻,消息传开,到中午陆续有人打电话来问候。 

我们陪齐叔说了一会话,齐妈突然想起,“对了,今天还是儿子生日呢。” 

她一说我也记了起来,他出差前我为了这个事闹了半天别扭,“你看,你还不是要回来过?” 

齐享笑笑。

 齐叔虚弱地躺在那儿道,“那你们年轻人出去浪漫一下吧,别老陪着我们。” 

“那怎么行?”

 “都坐这儿大眼瞪小眼的,干什么?”齐妈说,“你爸看着还累呢,都回去休息会儿,晚上再来。”

 路上我问他,“你是怎么回来的?”

 “你不是知道吗?”

 “我是问,从哪儿找的飞机。”

 “那间企业收购原材料工厂,运输是个问题,只能在当地找货运代理,这间货运行跟航空公司又有协议,六架小型机不定时飞往全国各物流中转站,上海是其中之一。”他说,“我当时就想,如果生日当天买不到票,这也是一个途径。”

 我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原来就预备回来?”

 “有这个打算。”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不一定的事,什么突发情况都可能有,说出来兑现不了怎么办?” 

“那也让我高兴高兴嘛。” 

“我宁可给你个惊喜。” 

我叹气,“怎么办,我都没准备礼物。”

 他转头看着我,我想,他难道要说,那么你把自己包起来送给我吧,我这么想着自己一抖,结果他只是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摸,“疼吗?” 

“你试试?”

 他笑起来,“还要什么礼物,有这个还不够” 

我们到家洗了澡,躺上床就各自睡着了,这个状态下实在产生不了其他念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骨碌爬起来,推推齐享,“我做噩梦了。”

 “?”

 “我梦见你了。”

 他的神情是“别惹我啊。”

 “不是,我梦见咱们一起上课,老师留随堂作业,我不会,我就偷了你的作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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