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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都市危情-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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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海见张二铁回来,忙放下手中的活。
“干妥了吗?”
“你就瞧好吧。也不知道车是谁的,这回他该倒霉,下坡拐弯的时候,非翻车不可。”
“少打听,翻车你就一万赚到手。要什么事儿也没有,明天你就给我滚蛋。收工。”
史海和张二铁把三轮摩托推进屋内。
张二铁下了门板,挂上“现在休息”的小木牌。
史海拿出一瓶二锅头摆在桌上。
“喝酒,就等2020下山啦。”
“他就是活神仙,也得翻车。”
天很快黑下来,张二铁等得不耐烦。
“他妈的,阎王爷等得都不耐烦了,2020还不来? ”
“他们会不会发现了?”
“不会DB?”
这对,外面响起汽车声。张二铁从窗缝往外看。
“嘿!2020下山喷!
“你转辆摩托,远远地跟着2020o要是翻了车,马上回来拿钱。”
张二铁从屋里推出一辆双轮摩托车,发动引擎,追了上去。
几个急转弯处都没有事故发生的迹象,张二铁有些焦急,狠狠吐口唾沫。终于,他在离 2020五十米以外,看到了2020左摇右晃地滚下山坡。
张二铁在出事地点刹住车,朝山坡下的2020残车看了一眼,转身上车,驶回摩托修理 部。
“史哥,大功告成,您拿银子吧。”
“真的?”
“我亲眼看见的。别说,司机够棒的,我算计着应该在第一个下坡急转弯时,他就翻车。 没想到这小子第四个急转弯才翻了车。”
史海拿出一万块钱。
“给你。别让钱烧得到处惹事,嘴给我闭严点,这事桶出去要掉脑袋。”
“放心吧,我才没那么傻呢!”
张二铁讲完之后,偷眼看看陶铁良。
“报告政府,这事您没问,也没提醒,算我主动交代的吧?”
陶铁良听了张二铁的供述,心中吃了一惊,果然翻车案与史海有关,他不露声色地“嗯” 了一声说:“你能有争取从宽处理的实际表现,这是个好的开始。史海是受谁指使,让你去 破坏2020刹车的?”
“他没说,我也犯不上问,知道反而多块心病。”
“嗯,你接着交代。”
“我交代,我不但交代,我还要立功呢!”
张二铁在门口修理摩托车,野山坡派出所副所长孙瑞提着一瓶酒走过来。
“二铁,史老板呢?”
“拉屎去了,你进屋来等他,一会儿就回来。”
“我不等了,这瓶酒你交给他,味道好极了。”
张二铁接过酒,拿进屋里,出来一看,副所长已经走远。
张二铁回屋,找了一只杯子,倒了半杯酒,刚要喝,史海进来。
“哪里来的?”
张二铁手里还端着杯子。
“是孙副所长刚送来的,我想喝一口,您就回来了。”
史海一把夺过酒杯。
“嘿,你小子趁我不在,想偷喝。去,干活去!”
“您喝两口,我喝一口,还不行吗?”
史海笑着说:“那你等着吧,我两口就全进去了。”
史海真的两口就喝干了杯中酒,脑袋一沉,趴在桌子上。
张二铁慌了神。
“史海!史海!”
没有应声。张二铁把手指放到史海鼻子前,没有任何感觉,连忙抽回手,自言自语:“我 的妈呀!中毒啦,幸亏我没喝。”
张二铁悄悄溜出修理部,想了想又不放心,壮着胆子回到修理部。这时他看到陶铁良、 陈虎等几个警察正在把史海的尸体搬出来。
他舌头一伸,悄悄溜走。
“报告政府,再给我支烟行吗?说得我口干舌燥的。”
“你烟瘾不小。”
陶铁良点点头,警察又递给他一支点燃的烟。
张二铁深深吸了一口说:“报告政府,那天要不是史海把杯子抢过去,我今天也不会坐 到这里受罪了。肯定是酒里有毒,也就是我命大。”
“你能肯定酒是野山被派出所刘副所长拿来的?”
“那没做”
“他放下酒之后,有没有别人接触过这瓶酒?”
“绝对没有。一眨眼功夫史海就回来了。他一死,我慌了神,赶快溜之大吉。后来不放 心,又回来转游,远远地看见你们把史海的尸体搬上了车。报告政府,这事跟我一点关系没 有,算是立功一件吧?这两件事都是我先说的,您得开恩哪!”
陶铁良此时恍然大悟,是他打电话通知刘副所长立刻拘捕史海,没想到毛病竟出在他身 上。
“张二铁,立功赎罪要彻底,继续交代吧。”
“您说的那个杨可,他对我说他的名字叫杨中,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人。”
“你怎么一看就知道他不是好人?”
“我混了这么多年,好人坏人还分不出来,连坏人是在哪个道上的我都能猜得八九不高 十。”
“那你说杨可是哪条道上的?”
“那小于谱大了,手上戴的是大钻戒,脚上雕的是意大利皮鞋,说话干脆利落,那眼神 跟凡人都不一样。别看他谱大,绝不是黑道老大。真是老大,犯不上搭理我,也就是黑道老 大的马仔。我就跟他见过这么一回,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
“杨可找你干什么?”
“他让我去找派出所孙副所长,上修理销来一趟。报告政府,史海死后,我花了两千块 钱,从史海老婆手里盘下了摩托车修理门市部,我可不想惹什么麻烦,得罪地面上的人,那 我这铺子还干不干了。杨可甩给我一千块钱,我把副所长叫到我的修理部,他们俩在屋里谈, 我在门外守着,他们谈什么,我是一点也没听见。我也不敢听,我估摸着没什么好事。大约 二十分钟吧,杨可先出来,骑上摩托往城里开去。副所长也出来,拍拍我肩膀说,以后遇到 什么麻烦只管去找他。以后,我再也没见杨可。”
“你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知道的,我全说了。”
“拿口供让他签字。”
速记员把供词交到张二铁手里,他看了看,签上名字,又主动把手指伸到警察递来的印 泥盒里,按了一下,在供词上的每一页都按上了手印。动作连贯,熟练,一看就是个“二进 宫”或者“三进宫”的惯犯。
张二铁被押下去。
陶铁良拿起电话,接通野山坡派出所。
“所长吗?我是市局陶铁良。立即拘留孙副所长,马上执行,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你亲 自去。”
陶铁良放下电话说:“当时我下达命令,拘留史海,就是这个孙瑞接的电话,没想到毛 病出在他身上,败类。就怕我们内部有人通敌。可惜,史海被副所长毒死了。张二铁的口供 是可信的,但他不了解指使史海的人究竟是谁?”
陈虎烧着刀疤说:“我估计,指使史海破坏我的刹车,与指使到所长毒死史海灭口的, 是同一个人。目的很可能是阻止我对何副市长死因的调查。”
“这就符合逻辑了。如果杨可游人何副市长家盗窃文件属实,那么指使杨可的人,可能 与指使副所长的人,是同一个人。”
“我同意你的分析,我们的背后有一只神通广大的黑手。”
“从孙瑞身上打开缺口。”
电话铃响,陶铁良接电话。
“我是陶铁良……什么……他妈的,他又抢在我们之前了。”
陶铁良猛地放下电话说:“孙瑞知道我们拘留了张二铁之后,已经携枪潜逃了。”
陈虎猛地站起来,又跌坐在椅子上。
孙瑞一身便衣,溜进投币电话亭,拨通了杨可的手机。
“杨可,出大事了,张二铁被捕,我要不是跑得快也抓起来了。张二铁肯定把你供出来。 你赶紧想办法吧。”
杨可放下电话,来到焦东方的老板台前。
“我要和你一个人单独谈谈。”
“沙莉,你先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沙莉出去,屋里翻下杨可跟焦东方。
杨可把西服兜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钱夹、文件、证件,他一件件放在老板台上。
“出事了,很快就会轮到我。你要是不放心,你现在就可以打死我。没办完的事,我不 能给你办了,我们兄弟一场,情分在那儿,只要保住你,我虽死无恨。”
焦东方流出了眼泪,他从老板椅上站起来,抱住了杨可的肩膀。
“好兄弟,我早知道你要出事。要处置你,我早下手了,等不到今天。真舍不得你离开 我。”
“有你这句话,就全有了。来,咱们最后于一杯!”
杨可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茅台,先结焦东方倒了一小杯,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碰杯后一 饮而尽。
“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我觉得你妹妹焦小玉知道的事太多,早晚是个祸害,我背 着你,让我的一个兄弟去抢她的箱子,准备把她弄死,结果没办成,反搭上了弟兄一条命。”
焦东方原想发怒,此情此景之下他压住了火气,“有这事?算了,好在没出大事。”
焦东方从酒柜又拿出一瓶XO,先给杨可倒了一杯,再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杨可,你放心去吧,只要我活一天,就不会忘记咱们的情义。你四川老家的父母,全 包在我焦东方的身上。”
“拜托了,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杨可把玻璃杯摔在地上,然后走到他的保险柜前,扭动密码转盘,打开, 取出一个只有三厘米长、直径一厘米的小玻璃瓶,放进嘴里。
焦东方上前抓住杨可的手。
“你把氰化钾放进嘴里干什么?”
杨可坚定地说:“需要的时候,我会把它咬碎。公安局从我嘴里捞不到半点油水。大哥, 只要你不出事,我不在乎。”
“我的好兄弟。”
焦东方紧紧拥抱杨可。
沙莉神色慌张地进来说:“焦总,公安局来人找杨可!”
沙莉话没说完,陶铁良带着四名警察冲进来。
陶铁良亮出拘留证。
“杨可,你被拘留了,跟我们走。”
杨可没进行任何反抗,伸出双手,一名警察给他戴上手铐。
焦东方拦住两名要带走杨可的警察。
“陶处长,请解释清楚,杨可犯了什么罪?”
“杨可涉嫌一起重大刑事案件。东方同志,请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带走。”
“慢着,我要给蒋局长打个电话,问问清楚再把人带走。”
陶铁良淡淡地一笑说:“你打你的电话,我带走我的人,依法拘留,任何人也不能阻挡。”
焦东方从衣架上摘下一件T恤,盖在杨可的手铐上。
“盖住点总可以吧,我不想给饭店的客人不安全感。”
杨可冲焦东方默默地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死别的凄凉。
“带走!”
杨可被带出了办公室,走下室内楼梯。
陶铁良与四名警察押着杨可上电梯,来到大堂,来来往往的客人没有注意到这是一次拘 捕人犯的行动。
杨可被推上一辆车窗带铁栏杆的囚车。他扭过头来,见焦东方在车道上向他依依招手。
囚车向公安局疾驶。
一名警察发现杨可无力地靠在他身上。
警察推了杨可一把,他向另一侧的警察身上倒去。
警察急忙翻着杨可的眼皮,他已经闭上了眼睛,面色铁青。
“陶处长,犯人死啦!”
陶铁良急忙掰开杨可的嘴,发现舌头上有他咬碎的玻璃碎屑。
“快,直接去公安医院!”
气氛凝重,焦鹏远板着铁青的脸坐在市委会议室的首席。
方浩与高检的丁副局长、中纪委的一位副书记坐在中间。市委常委会议从来没有像这次 浓雾一般的阴沉。焦鹏远坐在首席上一言不发。他的沉默对其他委员构成了潜在的威胁,在 这微妙的时刻,人人都知道说错一句话将意味着灭顶之灾的来临。但人人又同时知道,自己 在本次会议的表态是无可逃避,很难用以往“是呀,这样做很好;当然,那样做也不错”之 类模棱两可的态度来应付,你或者站在焦鹏远一边,虽然焦书记并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的立场; 或者站在中央大员的一边,彻底揭开腐败的盖子,但这就不可避免地与市委书记处于对立的 状态。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使他们懂得,打一个打不倒的人,打而不倒的后果将是面临可怕 的报复,这就如同拳击比赛一样,你不能把对方一拳打倒在地,那么就必然要遭到对方重拳 的还击!
林光汉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他心里很明白,虽然会议室里只有七八个人,但有无数双眼 睛盯着这次会议,盯着他的表态。像以往一样无保留地支持市委书记吗?如果焦鹏远确实对 何启章和郝相寿的问题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么也将使自己处于越来越被动的局面;支持 方浩提出的“以郝相寿为突破口,深入追查腐败”的建议吧,难免会被许多同志说自己忘恩 负义,说成是在斯大林健在时叫爸爸,死后搞秘密报告的赫鲁晓夫。况且,李浩义又给自己 当过秘书。
千钟不住地喝水,咀嚼茶叶根,怎样既保护焦鹏远而又表示出对中央政策的拥护态度, 是他苦思的焦点。焦鹏远万一倒台,那么自己从政治舞台消失是或迟或早的必然结果,但阻 止反腐败的深入又绝非个人能力所能奏效。
另外几名委员也在内心权衡这一场斗争的胜负。他们不甚了解细节,但仅就目前所揭露 出来的问题已经感到非常严重。他们每人都有一份郝相寿的来信和法国华侨来信的复印件, 郝相寿与孙专都是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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