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危情-第1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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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二十多岁,戴一副近视镜。他走到宝马前,敬礼说:
“把车开到边上。”
开车的是三十出头的男人,坐在他旁边的是阿里巴巴。光头微微一笑,把车开到了十字路口当中的太阳伞下面。
交警小跑过来,大声说:
“谁让你把车开到当中来!”
光头把身子往后背上靠了靠,点上支烟。
“方向盘在我手里,我想往哪儿开就往哪儿开。”
“下车!先别下车,把车开到路边介
“停在这里挺好。我说,你是新来的吧?”
“这和你无关。你逆行拐弯,又把车停在路当中。你不仅违反了交通规则,还扰乱社会治安!”
阿里巴巴笑着对交警说:“当警察的功夫就是记车牌号码。你记住了,在你背下来的首长的车牌号码后头,也背下这辆车的号码。该放行的时候放行,见着它给绿灯。老规矩了,光哥的车,什么时候也没让红灯给拦过。红灯见了它就怕,赶快变绿灯。有时变慢了点,车早过去了。你一准是新来的,该熟的业务还不熟。手生人也生嘛。我们哥们儿也不怪你。毛主席老人家说过,犯了错误不怕,改正了就是好同志。下回再见到这辆车,别再犯拦车的错误了。一样的错误不能犯两回。我还忘了问你叫什么呀?姓甚名谁,报大号上来。等我见着你们队长时候,表扬你几句。你这身子板儿,也不适合老站马路呀。我帮你调动调动,坐办公室吧。”
光头板着脸说:
“我们给了你面子,让停车就给你停车了,也就是停的地方你不太满意。我手艺潮,车不听使唤。怎么样,警察大哥,我可以走了吧?”
交警气得脸都白了,他站在车门旁,拍着车顶说:
“下车!把驾照拿出来!”
光头把驾照举到车窗前说:
“你要这个,给你。”
交警的头刚贴进车窗,光头猛地推开车门,把警察撞了一个跟头。
“跟我要驾照,没长眠的东西。”
交警躺在地上,鼻子往外冒血。眼镜碎裂。
阿里巴巴赶紧下车,蹲在交警身边,拨弄一下他的脑袋,惊慌地说:
“哥,他不行了。”
“装死?”
“真的,真不行了。”
“把他抬车上,送医院。小心点,别弄脏了我的车。”
光头和阿里巴巴把交警抬上宝马。仍由光头驾车,还是逆行,驶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医院。
交警被送进了急救室。光头把两万现金拍在医生面前。
“这是给你的小费,治不好别说我不客气。”
光头和阿里巴巴大摇大摆出了医院,回到宝马车上。
阿里巴巴面色腊黄,嘴唇哆咦。
“哥,这下漏子了。怎么办?”
光头拍拍阿里巴巴的肩膀说:
“你不是跟陶局瓷器吗,你给他打个电话,把经过告诉他。我们去分局自首。”
“自首?”
“就是个说法。在江湖上混,你给警察一个台阶,警察才能还给你一个台阶。面子上的事。”
陶铁良在局长办公室接完阿里巴巴的电话,气愤地把电话挂断,自言自语地说:
“也太狂了!把交警打昏,还有王法没有。”
十几分钟后,分局打来了电话,说光头和阿里巴巴自首,请示如何处理。陶铁良握着电话听筒问:
“这个光头是谁?敢光天化日之下打交警。”
“酒吧一条街上的黑道老大。一百多家酒吧,都向他交保护费,月收入几十万。酒吧归特行科管,光头跟咱们特行科特熟,弟兄们开的车都是光头送的,所以黑吃黑的事也不大管,只要不出大格就行。光头把酒吧一条街管得还不错,~直没出什么大乱子。他手底下马仔多,破案他们也没少提供线索。有时候跟踪老外,咱们跟不方便,他们负责跟。上半年抓那两个贩毒的老外,光头立了功。所以弟兄们平时对光头~伙也稍微罩着点。交通规则上让他们几分,出点事罚点款也就算了。今天的事,新来的交警是个大学生实习,不认识光头,才发生了误会。陶局,阿里巴巴说他是你的眼线,这事怎么处理呀?”
“交警伤得重不重?”
“轻微脑震荡,不重。其实是误伤。光头开车门,撞了交警一下。光头立刻把交警送到了医院,留下两万块治疗费,马上又到分局自首。态度还不错。是不是教育一下子,让他们走人?”
“眼线也不能让他们瞪鼻子上脸。光天化日之下打警察再不抓,我这个局长还于不干了。马上送看守所,别的你们别插手。”
‘堤,送看守所。”
光头在看守所的牢房里靠墙跟蹲了半个小时。陶铁良坐在警察特意搬来的椅子上抽烟,一句话也不问。
光头支持不住,坐在地上。一旁的警察上去一脚,踢在光头的大腿根。
“蹲着,谁让你坐下!”
陶铁良示意警察出去。牢房里只剩下他和光头。
“蹲功都没有,你小于就敢跟警察叫板。告诉你光头,我见过蹲八个小时都一声不吭的。你差得远了。”
“大哥,我错了。”
“谁是你大哥!”
“报告政府,我有痔疮,再蹲就死过去了。”
“你小子连屈服都没有,上哪儿长痔疮?你以为有几个局警察让你喂饱了,你就敢肆无忌惮?黑道上的杂碎我见过多了,哪个敢在警察面前技份?你连道上的行规都不懂,就敢在街面上混?你说你,谁的裤裆开了,把你给露出来?”
“报告政府,我认打又认罚,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知道你有几个黑钱,在我这儿没用。你以后把收保护费这行当给我停了。”
“停了简单,我一停,谁要再换新车,我就没钱了。我这也是支持公安工作不是。再者,那条街要没我镇着,有些事警察大哥也不好出面摆平不是。其实我也是为社会治安出力。”
“不争气的警察就是让你们这些杂碎给带坏了。整顿行业不正之风,我先拿你开刀。把你往新疆一送,我看你还有什么脾气。”
光头跪倒在地,磕头磕出了声。
“您别跟我来真格的呀。我金盆洗手还不行吗。我求求您了。”
“好呀,你认栽就有救。我给你条生路。有个人,没名没姓,你二十四小时给我找出来。”
光头的眼睛闪出了光。
“这没问题,他就是死了,我能把骨头给您挖出来。您要找的这主儿,有什么特征?”
光头要站起来,陶铁良喝住。
“蹲着。他有点跺脚。勿忘我电器商城火灾的事,你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
“这个赔脚,在失火当天,到过火灾现场,抢走了一块假美元的印版。线索就这么多。他在火场可能也受了点伤,衣服肯定也烧坏了,头发也可能烧焦了。你手底下不是马仔多吗,你能不能把他找出来产’
“找是没问题。他要是黑道上的人,就更好找了。就怕是外地民工,没谱儿。时间紧了点,四十八小时行不行?”
“四十八小时我就不用你了。二十四小时你能把他给我挖出来,我立马放你。没把握,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成交。我把全市的哥们儿全动员起来,来个地毯式搜查。”
“你悄悄给我干,不许张扬。我把话先跟你说明白,二十四小时内你找到了他,对你可以考虑从宽处理。找不到,你还得回来给我蹲着。听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
“站起来吧。”
“谢谢您啦!”
陶铁良掏出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手机号码在上头。有什么线索,直接给我打电话,对别人不许提。”
光头双手接过名片,高高举过头顿说:
“敢请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陶局呀!以后我就是您的人,您愿意怎么使就怎么使。您这张名片回家我得放在观音菩萨上一块儿供着,别看一张纸,它含金量高呀!”
陶铁良用皮鞋跟着光头的屁股说:
“滚,给我练活去。”
放走光头和阿里巴巴之后,陶铁良对如期找到跟腰有了信心。他觉得光头、阿里巴巴这类的黑道人物,是盘踞在犯罪蜘蛛网中的大蜘蛛,他们沿着丝网能爬到任何黑暗的角落。
他打电话把公安交通管理局的政委叫来,一起去医院看望受伤的交警。
在病房里,他握着交警的手说:
“我代表市局向你表示慰问。你敢于执法,不畏强暴,我号召所有的交警向你学习。对打人的罪犯,我们一定法办。你安心养伤。”
交警感动得流下热泪。
“谢谢党对我的关怀。我出院后,一定用实际行动报答党给我的荣誉。”
陶铁良心里突然明白在干警的心目中,他已经是党的化身了。这使他有些不自然。一丝恐惧掠过心头,如果与焦东方暗中接头的事情败露,那党的光环就不再照耀我的头顶了。
走出病房,陶铁良对交管局政委说:
“光头留下的两万块钱,你全部都给这个交警。别说是光头的钱,省得他收钱时心里不痛快。算特殊奖励吧。还有,以后哪个交警给黑道上的车开绿灯,不敢纠正他们违章,轻的记过,重的你给我清除出公安队伍。”
政委连连点头。
“还有,你告诉那些胜了混水的干警,以前的事,暂不追究。以后谁再湿鞋,我让他把鞋脱了,给我光着脚走人。这队伍再不整顿,你还怎么带?”
政委大气不敢吭,知道新任局长不好惹。
“把这个交警给我树个样板,让大家学习。”
“我马上贯彻局长的指示。我还要动员全体交警学习您的作风,当上局长,还自己开车,保持了人民警察的本色。”
陶铁良不耐烦地摆摆手说:
“得,得,我的马屁你就免拍吧。空话我也不听。你们蒙蒋局行,蒙我不行。别忘了我是干刑警出身的。一个月后我检查,交警要是不出新的精神面貌,我唯你是问!”
陶铁良驾车驶离了医院。
路上,他接到了陌生人的电话。这次打到了沙漠王的车载电话上。
“陶局,知道你把烟送到了。有人让我提醒你,专案组兵分两路对你很不利。该剪断的线头你要当机立断,别让他落到陈虎手里。”
陶铁良憋不住了,大叫:
“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别冲我指手划脚!有种你站到前面来!”
对方挂上了电话。
气愤过后,陶铁良觉得暗中操纵他的人想得很周到,该把沈东阳怎么发落呢?照电话的意思是做掉沈东阳,这也太黑了吧。
陶铁良驾车驶向秘密拘押点。
第五十八章 除仇家预谋做局 打交警公开出手
何可待跳下马,把摔倒在地的焦小玉上半身扶起来,紧张地问:
“你没摔坏吧?”
焦小玉推开何可待的手。
“我又不是泥捏的。没事儿。”
“吓我一跳。你要摔个好歹,还不打我一个蓄谋报复。我陪你坐会儿,落叶满地,树叶火红,很有诗意呢!”
两匹枣红马静静地看着他们。
何可待伸手摘掉焦小玉头发上占着的一片树叶,笑着说:
“小玉,跟男人上床了吧产
焦小玉一惊,努着小嘴反驳。
“你少胡哈。”
“你骗不了我。谁?陈虎?”
“你再胡说,我和你没完。”
“我一点也没冤枉你。我扶你起来时才发现了这个秘密。”
“嘿,可待,你越说越邪乎了。”
“你听我细说分明。女人没和男人上床之前,眉毛像网面山坡似的,往中间紧贴着。只要上了床,哪怕就一次,眉毛就散开了,中间那条线就消失。以前你的眉毛一直朝中间贴,我不用问,就知道你还是处女。你眉毛这一散开,我同样不用问,你一准和男人上了床。”
焦小玉被何可待拆穿,心咯咯跳。嘴上挖苦地说:
“你对女人还挺有经验呢。”
“治国之术我没有,再没有点采花之道,我还算男人嘛。有些女人在我面前冒充处女,我不用掏家伙试,一看她眉毛立马拆穿。”
焦小五站起来,弹着身上的士说:
“别当着女人说粗话。咱们散散步吧。可待,你说烧死月秀的这把火,奇怪不奇怪?”
何可待淫邪地一笑。
“小玉,别看你眉毛散开了,你还是个雏儿。”何可待声音放低,“没事的时候,用手指把你眉毛往中间指掐,别让人看出破绽来。女人美容的第一件事为什么是修眉,奥秘就在这儿。”
“你拿我开涮?”
“不敢,不敢。你现在要抓我,比在反贪局时还方便。我一个刁民,怎敢得罪纪副部长的秘书。”
焦小玉咬住牙没乐出来。
“你知道自己是个刁民就好。我劝你还是当个顺民吧。蒋月秀再对不起你,毕竟你们拥有对方好几年。我回敬你一句,月秀眉毛散开,说不定你要负直接责任呢。”
“小玉,你学坏倒挺快的。”
“我是说你对月秀不能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吧?你应该帮我们找出她的仇家。月秀就算有问题,人死也不再追究了。如果你觉得提供线索有危险,我负责保密。”
他们默默往前走了几十米。焦小玉回头一看,两匹马在十米外跟着他们也往前走。
“可待,你看,它们还跟来了。”
“马通人性。它们知道,我俩是花了钱的,还没到时间呢。”
“真的?”
“那当然。马比人讲信用。这世上,最坏的就是人。连屎壳郎都比人强,懂得环保。”
“可待,你把人说得也太狠点了。你别忘了,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