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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文学]半个世纪的改革变迁:世道-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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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香见娘的气这么大,觉得这事瞒不住,就如实说了。由福满顿时火冒三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这些日子我看他就不顺眼,一进城就弄得油头粉面的,像个二流子。催他结婚,他总是找理由往后推,原来在外边胡搞上了。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我得找他爹告这个兔崽子!”
  正香觉着这事不露脸,就劝娘:“算了吧,事情已经这样了,这又不怪他爹。”
  “怎么不怪他爹!”由福满气呼呼地说,“子不教,父之过,他能没责任?再说,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吹了呀,你也太窝囊了!”
  由福满气呼呼地去找石大,大夯瞪着吃惊的眼睛问:“出啥事了?”
  “晚立把俺闺女蹬了,不要正香了!”
  由福满这么一说,大夯和小俊都傻了眼。小俊哆嗦着问:“这是啥时候的事啊?为啥呢?”
  “昨天晚上。”由福满喘着粗气说,“你这小子好能耐呀,跟他们公司那个妖精搞上了,把人家弄大了肚子!”
  小俊听了一惊:“我咋一点也不知道呢。”
  大夯气炸了肺,他冲着还没起床的晚来吼道:“晚来,你立马起来,到城里把晚立给我叫回来!”
  晚来听说晚立出了这事,也挺生气。二话没说,赶紧起床,脸也没洗,骑上就进城了。
  小俊抱怨大夯:“我说不让他进城你不听,现在出事了吧。”
  大夯想,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他对由福满说:“你先回去,等会儿晚来把那兔崽子叫来,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这事反正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吹了。”由福满找石家也就是为了出出气,既然把这事说清楚了,就回去了。
  晚立见哥气势汹汹地来叫他,就知道他与正香的事已经东窗事发。他怵头回去,但不回去不行。一进家见爹娘气得阴沉着脸,咕嗵跪在地上,可怜巴巴地说:“爹,娘,我败坏了咱家的门风,对不起祖宗,你们处置吧。”
  “你说说正香哪儿不好?哪儿对不起你、对不起咱这个家?”石大夯暴跳如雷,满嘴喷着唾沫星子。
  “晚立,你也老大不小了,办什么事都要想到它的后果,不能胡来。”晚来这个当哥的,说深了不是,说浅了不是。
  晚立说:“这事不怪正香,都是我的错。”
  “你凭啥跟人家正香吹?就凭那个骚货?”石大夯大声喊着,气得呼哧呼哧地喘着,“你也太混账了。那是个花瓶儿,是狐狸精,专门坑害你哩,你这是鬼迷心窍!你要还跟她胡来甭叫我爹,也甭进这个家,就当没你这个败家子!”
  小俊本来身体就不好,不愿跟他治气,可她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也数落起来:“晚立,咱办事得凭良心。掏心窝子说,正香是个好闺女,全村谁不夸?你要吹了她,天地不容啊!”
  晚立没理,打定主意不还嘴,耍开了肉头阵。
  石大夯见晚立一言不发,气得把脚一跺,“你横是说话呀!”
  “我错了。”晚立嘟哝一句,声音低得像蚊子嗡嗡。
  “既然你错了就改,凭什么跟人家吹?”石大夯追问一句。
  “我没法儿。”晚立说,“蓝虹要告我。”
  “她肚子大了治孩子,花多少钱咱掏!”
  “她不治。”
  “为啥?”石大夯感到莫名其妙,“她不嫌丢人?”
  “她要我娶她。不然,就……”
  “不行!”晚立的话还没说完,石大夯就明确表态,“咱家不要这丢人现眼的骚货!”
  “那我只有坐牢。”
  “坐牢是你罪有应得!”
  这时,正香来了。她听娘说,把晚立从城里叫回来了,怕他爹难为他,就赶紧过来了。她听晚立说要去蹲监牢大狱,吓得心里直扑腾。她在为晚立开脱:“大叔,你就别难为他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着了魔,迷了心,就任他去吧。说啥也不能因为我,叫他蹲监狱啊!”
  “这是他的罪孽,不能饶他。”
  “大叔,晚立一时糊涂办了瞎仗事,别人不饶他,咱还能往火坑里推他吗?”
  石大夯摇摇头,不知说啥是好。
  小俊今天身体很不好,早晨起来心里就憋闷。这事她越听越生气,抄起个笤帚疙瘩就向晚立打来。正香见势不妙,赶紧大声喊:“晚立,快跑!”
  晚立如梦方醒,站起来扭头就往大街上跑。
  小俊下坑在后面紧追,边追边骂:“今天我非打死你这混账东西不行!”
  石大夯和正香知道小俊病着,怕她有个好歹,赶紧追出来。
  一家人在大街上跑着追着,小俊被砖头绊了一脚,猛地摔倒了。正香赶紧上前把大婶扶起来,晚立也赶紧回来看娘。小俊气得脸色铁青,两只拳头像捣蒜似的在晚立身上捶打起来,边打边骂:“你这个不孝顺的,咱可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呀!”骂着骂着,两手突然紧紧地抱着前胸,紧闭着眼,哎哟哎哟地哼哼起来。
  “快,快,你娘的心脏病犯了。”石大夯喊着,赶紧回家拿药。
  晚立紧紧抱着娘,哭喊着:“娘,别生气,我不跟正香吹了。”
  小俊憋得嘴唇发紫,胸口疼得浑身是汗,紧闭着眼喘着粗气。
  大夯拿来了速效救心丸,打开往她嘴里塞,那嘴巴却紧得掰不开,再一看已经没气了。
  “娘!娘!”晚立撕心裂肺地哭叫着,摇晃着娘的肩膀。小俊却没有任何反应。她就这样撒手而去了。办完娘的丧事,石晚立垂头丧气地回到公司。
  这几天,蓝虹一直心神不定。晚立回家十多天了,怎么还不回来?与正香的事办得怎样了?莫非遇到了麻烦?她正心烦意乱,晚立回来了。她没注意晚立有什么变化,甚至连他右胳膊上的黑纱也没看见,一见面就把他拉进屋里,搂住脖子猛亲了一口。
  “去你娘的!”晚立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一把就把她推出老远。蓝虹毫无思想准备,一下子摔倒在地上。他没好气地说:“你这是怎么啦!”
  晚立怒不可遏,直眉瞪眼地指着蓝虹的鼻子说:“以后你离我远远的!”
  蓝虹像不认识似的瞅他一眼,这才发现他右胳膊上戴着黑纱,便怯怯地问:“谁死了?”
  “你给我滚!”晚立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吼叫着,“是你把俺娘气死了!”
  蓝虹见晚立两眼冒火,吓得浑身打颤。她知道逼他太紧了,现在竟出了人命,再也不敢吭声了。
  晚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右手拄着脑袋,一副丧魂落魄的样子。蓝虹见他头发老长,脸也没洗,便蹑手蹑脚地打来洗脸水,轻声轻气地说:“洗洗脸吧。”
  晚立没有理她,独自到楼上去了。
  县城的朋友们知道晚立娘过世的消息,纷纷来安慰他。
  过了几天,蓝虹见晚立情绪稳定了,便试探地问:“那事谈得怎样了?”
  晚立白了她一眼,没有言声。蓝虹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急急地问:“正香不同意?”
  “你给我把肚里的孩子马上打掉!”晚立冷着脸命令道,“为了你,我都家破人亡了!”
  蓝虹知道晚立变了卦,自己的希望破灭了。她冷笑两声说,“没有爱的婚姻是悲剧。她不跟你断,说明她自私狭隘。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爱!”
  “放你娘的屁!”晚立的心被刺疼了,良心支配他维护正香的尊严,厉声喝道,“不准你污辱她!”
  蓝虹见晚立背叛了她,顿时气得脸色铁青,嘴斜眼歪,骂道:“好你个石晚立,竟敢骗我,你不是人!”她说着,像头发疯的狮子猛扑过来,在他的脸上胡乱抓起来。晚立没有躲及,脸上被抓得一道一道的,鲜血淋漓……
  晚立摸摸疼乎乎的脸,见流了血,一下子恼了,“你这个婊子!”他痛骂一句,上去把她推了个仰面朝天。蓝虹从地上爬起来,骂道:“你这个臭流氓!你骗我,糟践我,我跟你没完!”说着,用脑袋便向他撞来。晚立赶紧一躲,把她摔了个嘴啃地。她老羞成怒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疯般地窜到大街上,不要脸地吼叫着。
  晚立生怕这事张扬出去,影响自己的声誉,砸了他的买卖,赶紧追出去把她拉回来,大声喝斥道:“你这是干什么呀?不要脸了!”
  “要脸?”蓝虹冷笑着那张扭曲的脸,“到了这份儿上,还要什么脸!走,咱到法院去,我绝不让你白沾便宜!”
  晚立胆怯了,色厉内荏地说:“快回去,别胡闹了!有事回去说。”
  “不,我不回去!我就在这儿喊,就在这儿骂!”蓝虹忽地变成了泼妇,披头散发,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正当晚立无可奈何的时候,吴三从外地出差回来了。见此情形,不知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看晚立,满脸血迹,气喘咻咻。看看蓝虹,披头散发,像个疯子。过去,他风言风语听说过他俩不太清楚,也发觉他俩过于近乎,便猜想这场风波可于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晚立是他的朋友,是公司经理。蓝虹是他的小姨子,是他弄出来做事的。要这样在大街上闹下去,两败俱伤,对谁也没好处。他必须立即制止事态的发展,命令蓝虹:“你给我回去!”
  蓝虹对这个姐夫既敬重,又惧怕,不敢再闹了,爬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的土,冲晚立瞪一眼,跺一脚,“呸”地吐了口唾沫,回公司了。围观的人嘁嘁喳喳地议论着相继散去。
  吴三回到公司,问蓝虹是怎么回事。此时蓝虹已顾不得羞耻,把与晚立的前前后后来了个全锅端,并执拗地要嫁给他。
  吴三摇摇头说:“这太不现实了。尽管晚立答应跟正香吹,这也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再说,你这是第三者插足,告到法院也不一定有好果子吃。”他长叹一声,抱怨蓝虹,“你太天真、太幼稚、太无知了。出来时,你姐是怎么嘱咐你的?一个闺女家,要懂得自尊、自爱、自重。你太轻浮了,现在上当了不?”
  蓝虹低着头,静心听着,没有吱声。
  原来,晚立怕吴三揍他,吓得面色如土,胆战心惊。吴三却心平气和地问他事情的原委。他不敢隐瞒,怯声怯气地说:“掏心里话,我喜欢蓝虹,答应娶她。我回家做了两次工作,正香虽不同意,却被我吓得心软了,就同意了。可老人这一关不好过,俺娘一气之下犯心脏病死了……”晚立说着,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
  吴三吸着烟认真听着,琢磨着。他觉着晚立和蓝虹都是不道德的,都应受到道德的谴责和痛苦的惩罚。他让蓝虹立即去做流产,之后把她辞退。晚立要和她一刀两断,并赔偿她一万元,作为青春赔偿费和营养费。
  对于吴三的决定,他俩都难以接受。然而,两人种下的苦果,必须两人吞下!
  小俊撒手而去,对一家人打击很大。大夯和孩子们都在外边忙活,就她自个儿支撑着这个家。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碾米、换面,喂猪喂鸡,里里外外,全靠她一个老婆子。现在她不在了,这些七零八碎的事全落在石大夯身上。秋荷是个孝顺媳妇,一再要公爹搬过去住。大夯觉着跟着儿媳妇过日子不方便,坚决不去。晚霞现在虽惦记回家,抢着操持家务,但她在厂里管着一摊子事,一忙就顾不上了。过去大夯从来也没做过饭。现在晚霞回不来,他就得学着做。也不知添多少水,搁多少米。至于擀面、烙饼这些复杂的,他更是一窍不通。他只会熬稀饭,拌疙瘩。孩子在外边累了半天,光吃这个也不行啊!别看他和小俊平时关系不好,短不了吵吵闹闹,乍没了她简直像塌了天。他真没想到,没有女人的日子是这么难。有时候无心发躁地发脾气,平白无故地在院里骂一顿。
  闺女心细,这些事晚霞看在眼里,知道自己没尽到责任。可总不能天天呆在家里为爹做三顿饭吧。再说,自己终归要出嫁的。大嫂让爹搬过去,他又不去。二哥虽然与正香早就定了婚,还没娶过来,指望不上。她越想越觉着应该给爹找个老伴儿,就对爹说:“续个人吧。”
  女儿这么说,大夯没言语。小俊刚死俩月,尸骨未寒就续弦,一来对不起小俊,二来对不起孩子,三来乡亲面前也说不过去。俩人尽管感情不那么融洽,她把三个孩子拉扯大也不容易。即便续弦,现在也不是时候,只能这么硬撑着。
  这些,何春秀看在眼里,想在心里。碾子和小俊相继去世,她就觉得这是天意。原来她追大夯,石老大不同意,大夯赌气娶了这个小俊,一下子断了她的非分之想。她恨大夯,又想天天能见到大夯,一赌气就嫁给了李碾子。两人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也算过来了。后来生了秋荷,也就不想这想那了。碾子一死,她觉得孤苦伶仃。小俊突然去世,她那颗空落的心又活泛起来。心想,莫非老天最终要我跟大夯做两口子?她这么一想,就天天往大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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