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绫--妃你不可-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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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淮笑发泄过了,重新打开房门,阿汀站得笔直,面色平静,默默地守在门口。
莫淮笑看了她一眼,唤道,“进来。”
阿汀默默地走进屋内,担忧地看一眼莫淮笑,欲言又止。
莫淮笑浑身上下写满了生人勿近熟人勿扰,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
“他既然泄露了行踪,叫千字辈所有高手,全力追杀。”
“这……”阿汀有些迟疑,千字辈若是倾巢而出,势必会影响到其他势力的管束,若是被人见缝插针,后果不堪设想。
“把太子军派出去!”
“是!”阿汀欣喜地应着,她的主子,果然不是被一点事情冲昏头脑的人。
“那……夫人,就不派人去找了么?”阿汀挂念着卫思辰,忍不住问道。
莫淮笑冷哼一声,没有回答,阿汀突然顿悟,不再追问。
等莫淮笑重新布置好一切的时候,负责蓬莱苑护卫的人战战兢兢地来禀告,说凌天辰不顾阻拦,硬是带走了两个孩子,并留下话说,什么时候卫思辰回来了,什么时候把这两个孩子还回来。
莫淮笑听完后很平静,甚至没有责罚护卫蓬莱苑的人。
杯雪见到凌天辰带回去的两个孩子,脸上的欢笑一下子变得很僵硬。
“真可爱!”杯雪抱着小淮景,言不由衷地逗着。
“还是没找到辰辰?”凌天辰抱着侥幸之心问道。
杯雪的笑容又僵硬了三分,沮丧地摇头,“莫淮笑那小子,将人藏得太深,一时半会,还真难找到人!”
“那算了,先别找人!”凌天辰果断地说道,“她在他手上,想来也不会吃什么苦!”
“我说……天叔,你不会准备又让我带孩子吧?”杯雪小心翼翼地问,这些日子表面上逗鸟赏花,背地里忙得脚不沾地,若是再多两个孩子,他真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你毛手毛脚,我才不放心!”凌天辰将他手中的小淮景抢过来,将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地抱着,满脸的满足,他错过了女儿的小时候,还好,有两个可爱的外孙可以弥补遗憾。
杯雪舒了口气,谄媚地坐到凌天辰的旁边,“我已经按照辰辰的吩咐,将散雪阁的人化零为整,招摇地在莫淮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不过,我还真摸不清辰辰这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我们散雪阁隐退了几天,重出江湖是需要引人瞩目一些,不过,我更喜欢另外的方式……给天衣举办一场比武招亲,你不觉得这样子更有趣么?”
“你闭嘴!”天衣呵斥道,顺手点了杯雪的哑穴,坐到凌天辰的另外一边,“天叔,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你所有的老部下送了一封信。”
凌天辰欣慰地点头,“你办事,我一向放心。”
“这下子,就只等着辰辰从他手里逃出来,我们大干一场,痛快痛快!”天衣兴致极高,一副巴不得天下大乱的样子,忽然又想起了被关在水牢的福王爷,便向凌天辰请示,“如今他的势力已经被那小子收的差不多了,天叔,我们不能留着那个胖子吃白饭吧?”
“你和辰辰知心,你觉得,我们怎么处置他,辰辰出来后,会比较高兴?”凌天辰一副有孙万事足的模样,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个人,他恨过,可如今,抱着两个肉嘟嘟的孩子,他觉得他很满足,他被心爱的人挂念了一生,有一个聪慧的女儿,有两个可爱的外孙,那个人有什么?那个人是这世上最贫瘠的人,无人牵挂,无人爱恋,一旦权势没有了,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不如,我画花他的脸,断他右手,将他抛出去?”
凌天辰还没来得及答话,杯雪冲破穴道,指着天衣大呼,“果然最毒女人心,你也太狠了。”
他话音刚落,嘴里被塞进一枚桃子,整张脸涨得通红,气得怒指天衣,见到天衣得意的笑脸,又收回手,将那桃子取出来,却不敢再讲话。
这女人,那福王爷已经被割去舌头,若再断掉右臂,真要路边行乞了,不过行乞,讲究的是嘴甜,他……他岂不是要饿死街头?
凌天辰却对天衣的提议很满意,天衣见凌天辰赞许,便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你只懂一招毙命,哪里懂生比死更痛苦?”天衣转过头批评杯雪,“辰辰说过,要对付仇人,就要将他所有在乎的东西都剥夺掉,再让他活得比以前他看不起的所有人还卑微。”
“那……我能不能问问,辰辰准备怎么对付她家王爷?”杯雪心里直哆嗦,讨厌一个人,恨一个人,一剑将他送上西天不是很好么,何必要留着折磨,太残忍了。
“那……要看莫淮笑做了多少对不起辰辰的事情了。”天衣笑得好像偷腥的猫。
真相
杯雪最近很忙,比前些日子还忙,要忙着张扬地出现在莫淮笑的视线里,要忙着暗中吞噬莫淮笑在南国的势力。
天衣最近也很忙,忙着天天进安王府隔壁的贤王府里去骚扰修身养性的贤王,忙着追在莫淮笑后面怒气冲冲要他将卫思辰交出来。
凌天辰最近也很忙,第一次带孩子,一带还是两个,饶是武功高强,能够风一般穿梭在屋里屋外,也忙得手忙脚乱,好在他甘之如饴,喜上眉梢!
莫淮笑最近更忙,似乎手底下的一切都乱了套,偏偏散雪阁还高调地重出江湖,那杯雪阁主日日招摇地来找他喝酒听曲,一副生怕他登基为帝,会忘记当初两人约定的样子。
唯有卫思辰,被人关在一个院墙高高的院落里,渴了有人端茶送水,饿了有人奉上美味佳肴,困了有人往她身侧垫一个软软的枕头,无聊了,还有人载歌载舞给她解闷,实在是闲的有些过分。
这日卫思辰一觉睡醒,又是日上三竿,桌上照例摆着热气腾腾的粥,和几样精致可口的小菜。
坐到桌边,正准备动筷,余光却瞥到门口闪过的一双黑色锦靴,顺着那双锦靴往上,便看见莫淮笑胡子拉碴的脸。
“你来了!”卫思辰很随意地打招呼,没有怨艾,没有疑问。
莫淮笑顶着憔悴的脸走进房中,坐在卫思辰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湉湉……”莫淮笑颓丧地用双手抓着脑袋,嘶哑的声音,饱含着疲惫,“我在你这休息一会,就一会,好不好?”
卫思辰明亮的眼睛里,有光芒微微一闪。
“淮笑,孩子都还好吧?”
“他们被皇叔抱走了,想必,过得很好!”
卫思辰点头,孩子既然在凌天辰那里,她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你进屋去睡吧!”卫思辰悠然自得地吃着早餐,突然听到对面传来咕噜声,她惊愕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料,那咕噜声又从莫淮笑身上传来。
莫淮笑面不改色地坐着,反倒是卫思辰,因着他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响,尴尬地站起身,似乎想要招呼人进来。
“别……”莫淮笑放低声音,几乎是哀求。
卫思辰无奈,重新给他盛了一碗粥,又将那些小菜推到他面前。
莫淮笑风卷残云,不一会,竟将面前的菜和粥一扫而光,他抬起头,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性感,风流,魅惑,似乎都不足以形容他那一刻的风情!
卫思辰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将自己吃过的那碗粥推了过去。
莫淮笑也不嫌弃,带着无尽的温柔,就好像那一碗粥是卫思辰似的,优雅地一口一口,慢慢吞咽。
吃完后,莫淮笑径直走进内室,倒在床上,睡得死沉。卫思辰用手猛拍了下他的头,他竟是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嘟囔着,翻转个身,远离了卫思辰的手。
虽然房中多了一个人,卫思辰却还是按照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先去院中逗弄了一会笼子里的鸟,又去池塘边喂了小鱼儿们一些吃食,然后和厨房的老婆子唠唠嗑。
不曾想,莫淮笑这一觉,竟然从日上三竿,睡到夕阳西下。
卫思辰按照以往的惯例,吃过晚饭后,坐在花园里听了几首小曲,渐渐地有些困了,可莫淮笑还在,她总不能将他扫地出门,然后关门大睡吧!无奈,只好吩咐人去另外准备一个房间,今儿晚上好歹将就一晚上。
哪知人还没散完,墙头跃进一个人来,看见卫思辰,就好像看见了救星,饿狼扑食似的,朝着卫思辰这边扑过来。
“夫人,你看见主子没?”千桦急得满头是汗,慌慌张张行礼,然后目光看向屋内。
卫思辰指指屋内,千桦一下子欢喜满面,拜菩萨似的,朝着卫思辰拜了几拜。
“夫人这些日子可好?”千桦想起日日以泪洗面的千红,心里一痛,莫淮笑自编自演的一场戏,可苦了遭受无妄之灾的千红,现在都还在洗衣房里做苦工。
“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你家主子招待得不错!”卫思辰顿了一下,无尽惋惜道,“可惜好不容易进来一次,竟然不能四处转转。”
千桦不自然地躲过卫思辰明亮的目光,干咳着道,“来日方长,近来宵小横行,主子也是为夫人好!”
又道,“这附近也没什么好转的,穷山辟岭,野狼出没!”
卫思辰目光一转,随意地瞥过院子边上的高墙。那墙真高,从这厅中望去,也只能看到远处高山的山顶,院里院外,就好像被隔绝成了两个世界,莫淮笑倒是有能耐,竟然觅得这样一个地方,将她藏匿着。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千桦平时活泼多嘴,可今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竟是半字也不透露。
卫思辰逐渐失了和他周旋的心思,砰地一声打开门,毫不客气地一盆冷水泼到莫淮笑身上。
莫淮笑揉着眼睛,看着端着盆的卫思辰,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紧跟在卫思辰身后的人,却吓得一起白了脸,慌张上前,想要替莫淮笑更衣。
“他找你,我叫不醒你,所以……”卫思辰将盆子塞进千桦的怀里,无辜地捏着衣角。
千桦冷汗直流,恨不得上前去堵住卫思辰的嘴。
莫淮笑冷冷地看了一眼千桦,大有你从那滚来的,再从哪滚回去的意思。
千桦如同丧家之犬,奔出门外,到了门口,又转过身,谄媚道,“主子,你好好休息,好好休息。”
又传音给卫思辰,“夫人,求求你好好劝劝主子,他已经四日不吃不喝了,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
卫思辰见一向爽朗阳光的少年,这几日不见,竟多了几重阴霾,性子虽然稳重一些,可那眼底的小心翼翼,和神情间的战战兢兢,实在让人看着难受。
“淮笑!”卫思辰转过身,笑如冷月,“你成全了千桦和千红,好不好?”
美人殷切的目光落在身上,莫淮笑哪里说得出个不,“既然你欢喜,等过一段时间,你亲自替他们主婚吧!”
“那你可别派他们去做危险的事情了,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是要找你要人的。”卫思辰带着些许娇嗔,低声道。
很久没有听到卫思辰用如此娇嗔的声音说话,莫淮笑喜上眉梢,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抓住面前日思夜想的人儿,可惜卫思辰早察觉到他的动作,轻轻往后一闪,他的手便抓了个空。
“淮笑,你早知道我的身世,居然不早些告诉我……”卫思辰的声音更轻更软更甜。
莫淮笑愣了一下,有些畏惧似的,错开卫思辰望过来的目光。
“湉湉,你说什么……你的身世,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啊!”
“那你将我关在这里,是何用意?”
“我怕……我怕其他人抢走你,占住你的注意力!”
卫思辰恍然大悟,难怪他将她一个人掳到这里来,甚至,宁愿将两个孩子丢给凌天辰。他的爱如此霸道,容不得丁点儿的外物,却让她心惊,让她畏惧。
“你是不是觉得,我若是死了,就永远是你一个人的了?”卫思辰靠近莫淮笑,逼着他的目光和她对视。
莫淮笑再次顿了一顿,黑眸中,有亮光一闪而过。
卫思辰惊惧地后退,他竟真的想过!
退到无路可退的时候,卫思辰抓起桌上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