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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冷鸢曲(商王恋卷二)-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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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虽然变得不太讨厌,至少,不像一开始令她觉得抗拒,但是,仅仅只是不讨厌的心情,无法直接变成喜爱。

    福满儿的心里非常清楚,对他,只是不讨厌,却不是喜爱!

    过分的意乱情迷可以让人轻易地忘了所有事情,但是,鹰扬天偏偏就不这么做,他十分缓慢地解着她的衣衫,明明在红鸳存心成全之下,在她身上所有 的系绳都非常好解开,但是,他却比平常多用了几倍时间。

    他的唇,就像细雨般轻落在她白细的粉颈上,不断地往下,直到埋进了她的胸口。蓦地,他抬起眸,一如他的预料,在她涨红的脸蛋上,一双眼睛死命 地紧闭着,仿佛此刻在她身上的不是自个儿的夫君,倒像是丑恶的夜叉,令她连看都不愿意看。

    忽然,像是着了定身咒似的,他撑起了长臂,所有的动作在一瞬间停顿了下来,敛眸定定地瞅着她。

    对于他为何突然停下来,福满儿感到疑惑不解,睁开了双眼,正视他俊美的脸庞,“夫君,怎么了吗?”

    她心儿惴惴,以为又像上回一样,忽然停了下来,才知道原来一切不过是在戏耍她而已。

    “你确定自己真的有决心吗?”他眯细眸,直瞅进她的眼底。

    “我有!”她急促地说道,“你不必顾虑我,请继续。”

    “可是,我觉得你的样子不似羞怯的娘子,倒像是要被我给宰了的肥羊, 把身子给我感觉倒像是从容就义了。”

    “我……我只是紧张而已,每个女子都会有这么一次,过了也就好了。”她困难地吞了口唾液,给自己找了合理的借口。

    “是,过了也就好了,也就习惯了,然后,从容就义就成了麻木不仁,说我先前请安像是按表操课,那你这算是什么呢?”他挑挑眉梢,冷笑了声。

    “你说话……可以不要那么坏吗?”她瞪着他,一脸不敢置信,同时也觉得气恼,因为他字字一针见血,她实在说不过他。

    “行!只要你别教我逮着话柄,我自然不会说话气恼你。”他挑挑眉梢,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福满儿瞪着他,好半晌,才终于泄气似地叹了口气,“我以为自己可以瞒得过你,可是,终究我还是小觑了你洞悉的本事,是,在我的心里确实还有一 点挣扎,不是不情愿与你圆房,而是……就像是心里还有个小疙瘩似的,让我越是想要否认,就螫得我越难受,对不起,在我的心里还是有失望,会想 如果你是九王爷该多好?想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就不会有问题了。”

    闻言,鹰扬天看着她的一双眼眸,在瞬间变得十分沉黯,就像是乌墨般暗不见底,谁也不能从那双眸子里瞧出他心里的想法。

    冷不防地,他勾唇笑了,动手开始替她将刚才解开的衣衫穿上。

    “你在做什么?”她被他的举动给弄胡涂了,急忙地按住他的手。

    “被你这么一说,我还能有心情继续吗?”

    “可是……”

    “慢慢来吧!我又不是即将要被处刑的死囚,没急着要留下自己的种,所以你也不必勉强自己,你自己不难受,我瞧了都觉得不舒服。”

    说到底,他考虑的不是她,而是为自己的心情着想了?

    福满儿抬眸瞅了他一眼,心想有时候真希望这男人说话可以不要那么老实,几乎到了令人感到歹毒的地步。

    他冷笑了声,高大的身躯随兴不羁地躺落在她身畔,“对我说说看,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喜欢上九王爷的?”

    福满儿不习惯与他躺得如此亲近,才想微微挪开身,就被他给霸道地揽了回来,纤细的腰身被牢牢地箝住。

    “一定要谈这件事吗?”她小声地说道,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君羊耳卯四四整理,因为没料到他会忽然提起九王爷的事。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他,他比我好吗?”

    她摇了摇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是抿唇苦笑了声,“我喜欢他是在嫁你之前,这怎么能比较呢?”

    “说吧!就算不知道怎么说起,我也要听你说。”他修长的手指梳弄着她如丝缎般的发,轻笑了声,“反正咱们本来就已经打算今晚会少些睡眠,正好 我现在也不困,你可以慢慢说,我听着。”

    “你莫不是要向我追究吧?”追究她的心里另有所属。

    福满儿想到这一点可能性,心头惴惴,抬起眸看他。

    “你说呢?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鹰扬天轻笑了声,巧妙地掩饰住瞳眸之中的诡色,是啊!他确实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不过,也没小器到要追究她 心里头装的人不是他,至少,他对她没在乎到那种程度,“我可以容许你喜欢九王爷,可是,身为你的夫君,你不觉得我至少有知道理由的权利吗?”

    话落,一阵久久的沉默,像是一颗石子般沉沉地压在福满儿的心上。

    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是,见他的样子似乎已经铁了心了,没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今夜怕是不肯善罢甘休了。

    鹰扬天没有催促她,只是执起她一束青丝,以长指卷了又放,放了又卷,充分地感受那轻柔好抚的触感。

    “我喜欢他的洒脱。”她轻声地开口,打破了沉默,“也喜欢他的淡泊,这么多年来,他虽然带兵打过不少胜仗,可是总是不求功劳,总让其他的王爷 给争着要去了,虽然他比我和月妹妹年长了十余岁,可是总不嫌我们小,会带着我们玩耍,因为玩在一起,一开始并没有特别惦挂着他,但是等到发现 自个儿竟然会嫉妒他与月儿妹妹要好时,才知道自己的心上已经有了他的存在,不由自主的总是会想他。”

    “洒脱?淡泊?想想这确实是你这傻瓜喜欢的调调,这些年来,九王爷确实将自己隐晦得极好,可是,你以为这就是他的真面目吗?”鹰扬天挑起一边 眉梢,勾唇冷笑道。

    “难道,你也与人们一样猜疑九王爷与义母之间有嫌隙吗?”她笑着摇头,总是才稍微闪躲开来,就又被他拉了回去。

    “其实,那只是外人的猜测,我在宫里那么多年,看得比谁都清楚,没错,九王爷是银绋公主一手拉拔长大,与她的感情深厚,在入关之后,长公主被 送去葛兰国和亲,人们都说是义母想要独占义父的宠爱,不愿意他接纳没有血缘关系的长公主,才会主张让她去和亲,但那都只是讹传。事实上,是长 公主不愿意待在京城里,才向义父自请去和亲,是人们把皇室里的恩怨想得太复杂,才会擅自加油添醋。”

    明明屋里的火盆已经烧得十分暖和,身下的暖炕也极暖,但是,在这冷冷的除夕夜里,怀里抱着她又暖又香的娇小身子,感觉出乎意料地宜人。

    “但是,决定对葛兰国出兵,杀了国主的人是皇后,这一点,你总该不能否认吧!”他像是谈论着天候般语气淡定,拉着她纤细的手臂搁上他的颈项, 这个姿势让他可以更容易搂住她的腰肢。

    她有些抗拒与他像是要贴在一块儿的拥抱,微微地挣扎了下,最后还是被他给勉强搁了上去。下一刻,他的长臂已经圈绕住她的纤腰,“那……那是逼 不得已的,葛兰国主造反,自然要出兵平定,九王爷不是三岁孩子,不会不懂义母的用心良苦。”

    终于如愿抱住了她的腰身,他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或许是因为他孤独了太久,而她又太令人毫无防备,所以反而令人更加想要拥抱与依赖吧!“可是 ,那依旧不改皇后杀了国主的事实,他是长公主的丈夫,自己的夫君被杀害,长公主真的能够无怨无恨?”

    福满儿看他笑得像个男孩般稚气,说的话却又是字字一针见血,奇妙的违和感竟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揉合得极好。

    鹰扬天用笑脸掩藏住深沉的心思,他不以为当初皇后将满儿嫁给他,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女儿与九王爷在一起,当初要替满儿找夫婿,九王爷明明就是比 他更好的人选,最后婚事却落在他身上,里头不无皇后对九王爷的猜忌。

    现在,她如愿将满儿给嫁出宫,之后,在心里盘算的应该就是珂月公主的婚事,而那个人选想必也不会是九王爷!

    满儿与珂月都是皇后的掌上明珠,她行事十分小心谨慎,绝对不会冒一丁点儿险,让她们遭遇到任何危险!

    “反正,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绝对不是。”一个是视若亲娘的义母,一个则是自己的心上人,福满儿说什

    么都要维护他们的名誉。

    鹰扬天扬起一抹浅笑,不想与她继续争执下去,“我想你不太急着让自己接受我,为了让咱们熟悉彼此,从今而后咱们就同房睡,从明天开始,每天在 我出门之前,你必须主动给我一个亲吻,好让你适应与我亲近,这个提议你以为如何呢?”

    “一定要吗?不能是由你……主动吗?”她脸红不已,嗫嚅道。

    “由我主动的话,你不以为失去了意义吗?”他挑挑眉梢,一副她这是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

    福满儿瞪着他,想这男人不只是嘴巴坏,就连嘲弄的表情都可恶得令人发指,但她最后只能妥协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                              *                                *

    一直以来,福满儿就没觉得鹰扬天是个好相处的人,但是,直到今天早上,她才彻底地发现自己所嫁的是一个挺恶劣的男人!

    “公主,看看这匹蜜合色的实地纱,织得可真够扎实,夏天穿的话太厚了些,不过乍暖还寒的春日里穿着,刚好够透气,也够暖和。”傅夫人拿起手里 的布匹,呈到主子的面前,笑着说道。

    “是,是这样没错。”福满儿笑着点头,拿起了另一块月白色的纱罗,“我倒是看中了这块软烟罗,这颜色质地轻,给夫君在炎炎夏日里穿正好,要是 今年夏天如同昨年一样炙热,就正好可以派得上用场。”

    “公主的眼光真好,咱们爷模样俊俏,公主挑的颜色刚好都合称。”傅夫人此话一出,在旁边的几家夫人都赞同地点头。

    才刚过春节,天候仍旧十分寒冷,不过随着天候渐暖,衣服自然也就要穿得单薄,虽然鹰家不鼓励铺张,但是,为了不让门面寒酸,适时地添些新衣, 也总是必要的。

    所以,今天几家夫人想要出门挑布料,也邀了福满儿一起出来,说是女人家一起出门透透气儿,除了挑布之外,也可以添些胭脂水粉,顺道还可以去挑 些首饰,反正几个女人家在一块儿,能做的事情多得很。

    才提起鹰扬天,几家夫人就三言两语地笑说着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日渐好了,闹得满儿娇羞得说不出话来。

    一连几日与他同床共枕,倒是相安无事,原先她感到十分紧张,但是,常常他回房时都已经是三更天了,她就算是撑着没睡,也都已经是困得不行了, 自然也提不起力气紧张了。

    说起来,他称得上相当君子,说要与她培养感情,就真的一点也不逼她,但就在她觉得他真是好人时,每天清早他却又会像个无赖般向她讨吻。今早, 似乎厌倦了她总是给他蜻蜓点水般的亲吻,竟然就叹了口气,说她还真是千篇一律,没创意、没变化到令人觉得悲伤的地步,话一说完,也不给她辩解 的机会,大爷他竟然摆摆手调头就走了!

    想到今天一大清早就被他闹得哑口无言,福满儿就忍不住又急又气,是!她就是没创意没变化,但怎么可以怪她呢?

    他是想要一个黄花大闺女想出多与众不同的亲吻啊?

    想要她有创意有变化,他大爷就出一张嘴皮子,是不会亲自教教她吗?

    蓦地,福满儿被自己的想法给骇住了!

    她竟然一点也不介意让鹰扬天来“教”她如何亲吻!

    福满儿美眸圆睁,伸手掩住了红得发烫的脸颊,无法克制自己回想他那张嘴唇亲起来的触感,那温度、那柔软,还有属于他的气味!

    “小姐,你没事吧?你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古怪。”红鸳看着主子又喜又嗔的表情,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她飞快地摇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却在这时,背上传来一记如针刺般的疼痛,她吃疼不住,咬牙低吭了声。

    “小姐?”红鸳赶紧扶住主子。

    “别张扬,小声些。”福满儿赶紧示意她噤声,转眸看见各家夫人还是高兴的在挑布,刚好傅夫人的视线往这里投过来,满儿也回以微笑,像是什么事 情都没有,回头时才小声地对红鸳说道:“好些日子没进宫了,家里的紫云膏应该还有剩下吧?”

    “还有小半罐。”红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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