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逢未嫁时-是今-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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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 会错,她明明对自己有一种懵懂的情愫,虽然她压抑克制,可是他能感觉的到。
她直觉面前的空气好象冷了下来,他站在她的面前,衣服上有条蛟龙,绣在袍边,张牙舞爪的浮在云海里。和龙相配的,只有鸾凤。
她抬起头来,惊异的看到他的目光阴晴不定,面色沉郁。
屋子里安静的风雨欲来。
他为何这么不高兴?她隐隐感到不安,难道跟在他的身边这两年,连定亲都不能吗?她忙道:“王爷,母亲说两年之后才会嫁过去,我和七势门之约不会不算数。王爷对我家有恩,我不会忘记的。”。
他冷冷一笑:“我对你,只是恩情吗?”他心里失落,失望,无名火起。
她猛的一惊,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他在她心里,自然不是,可是她决不会说出来。
他紧上一步,怒气隐隐道:“很好,你居然定亲了!真是让本王很意外。不知道定的是那家?”
她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生气,忐忑的不敢回答。
他的目光更冷,沉声道:“为什么不敢说呢?”
她越发的惊愕不安,不知道是那里惹怒了他。
“我,这亲事是母亲定的,我以为是家里的私事,所以没来禀告王爷。以后不会了。”
他胸里气愤难平,比展鹏讨要她,更加的郁烦。
他转身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杯中的茶想喝一口,到了唇边又泼在地上。
“茶都冷了,让本王怎么喝?”
她忙端起茶壶,去换新的。
新茶来了,为他倒好,她惴惴的看着他。
他尝也没尝,将新茶泼在地上,道:“太烫!”
他从没在她面前发过脾气,也从没有如此难侍侯过。她又着急又委屈,不敢出声,眼泪簌簌而下,一颗颗滚过下颌。
他看了一眼,心又软了。自己从没许过她什么,也没表示过什么,她也是个极安分聪明的人,她定亲他根本无权去责备,刚才的无名火,实在是师出无名。
他叹口气,走到她跟前,伸手想为她拭泪,她慌张的要躲开。他却强硬起来,伸手揽着她的腰,硬将她脸上的眼泪抹去。
她靠在他的怀里,惊慌羞涩,但碍于他的身份又不敢拼命挣脱,心跳的快要蹦出胸口。他的手指有点微凉,滑动之间,凉意仿佛沁进了肌肤,她有点轻颤。
他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终归放开她,柔声道:“你去吧。”
她惊惶的象只小鹿,匆匆出了房门。站在阳光下,她才觉得安心了一些。他方才的举动,分明………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明知道有些东西存在,但如果你刻意忽略,时间长了就可以忘记。
亲 了
除夕上午,裴云旷和许氏应召入宫。皇上在宫里赐宴,这次不仅宴请了皇亲国戚,还有北征的一些将领。
司恬有了半日空闲,一闲下来她便有点想念母亲,于是信步走到园子里散散心。
梅花开了,梅枝瘦逸,花香醉人,她停了步子,仰头深嗅了几口。
突然,苏翩身边的侍女绿玉跑了过来:“司姑娘,方才有人来找你,被管家打发走了,这是他留下的东西。”
她愣了:“谁啊?”
“我不知道,这是管家交给我的。”
她好奇的接过包袱。包袱提在手里还有些分量。她回到屋里,把包袱摊在桌子上打开,里面居然是一件漂亮的缎子小袄,还有几包点心,还有,五两银子!
她半天也想不出来京城还会有谁给她送东西,是虎子哥吗?可是如果是他,丸子管家一定不会不让他进来,到底是谁?
她包好包袱,去找丸子管家。
裴四喜见她来问,忙道:“哦,那人二十岁左右,说他姓吴。我看他脸生,没让他进来,打发走了,不过他死活非要将东西留下。”
她心里恍然一动,莫非是吴熔?可是他不是该在信州么,怎么会来京城?但是除了他,她又实在想不出来还认识那位姓吴的。
“管家大叔,要是他下次来,你叫我一声,我出来见见,成吗?”
“成。”
没想到翌日下午,管家就来找她:“司姑娘,昨天那个人,又来了。”
她略一思忖道:“请大叔让他去后花园的西角门等我,我随后就到。”
今天是大年初一,王府大门前人来人往,她自然不能站在那里和人说话。后花园的西角门很偏僻,平时只有送菜的人从那里过,在那里说几句话应该没人看见。她昨天想了半天,其实心里已经十有八九认为那人就是吴熔了,想到他,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她慢慢走到后花园西角,轻轻打开木门,发现一个年轻人正等在那里。高挑的个子,很清瘦。她心里越发的确认他就是吴熔,情不自禁的脸红。
她低声问道:“我就是司恬,请问公子是那位?”
那年轻人一见她也是脸色红红,低声道:“我是吴熔。”
果然是他,她脸更红了。
“你怎么来了?”
“三月就是春试,我娘让我先过来。”
“哦。”
他微微笑道:“本来昨天是想来接你去过年,可是管家不给通传。今天来,给你拜个年。”
他如此礼节周到,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刚才见他,竟忘记说一声新年如意了。
“哦,那你住在那里?”
“我爹在容林街有个铺子,我就住在那里。”
“多谢你送的东西。”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母亲准备的 ,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她抿唇轻笑:“喜欢。”
没话了。
两个人都不好意思放肆的互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就这么略带尴尬的沉默着。
他到底是男人,胆子大一些,终于鼓起勇气看她。她比以前更好看了,他心里十分高兴,打定主意一定要考出个功名来,风风光光的迎娶她。
“你用心看书,不用老来这里。”他昨天刚来,今天又来,她觉得他来的这样勤,让人知道了很不好。
他忙道:“我,三天来一次可成?”
三天还不叫勤?她越发羞赧,低声道:“我有时候不在王府,也许过一段时间就会随王爷回信州。”
他有点失望不能常来看她,不过,她已经同意嫁给他了,这已经让他觉得很满足,等两年就等两年吧,反正有些人,值得等。
“那我有时间再来。”他极有礼貌的告辞了。
她目送着他的背影,仿佛在看自己的将来。
当夜,裴云旷突然将她叫到书房,见到她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听说,你那未婚夫君找上门来了?”
她立刻脸上发烧,说不出话来,他也管的太多了,消息也太灵了。是刻意问出来的,还是管家向他汇报的?
他一看她面上的红晕,顿时有点不畅,冷冷道:“以后,别让他来了。”
她立刻觉得气闷起来。为什么?其他下人的家人也是允许来看望的,为什么她就不能?其实,她已经叮嘱不让吴熔过来,但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要求,她就觉得有点委屈。
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咬着嘴唇不吭。
“怎么,我看你样子好象很委屈?”他善于察言观色,立刻看出她的心思,心里越发的不畅。
她仍旧不吭声。
他忍气,强笑:“傻丫头,我是为你好,也是为他好!他常来找你,别人自然以为他是我的人。春试的主考官还没定,万一要是他们的人,你想想他还会有什么好功名么?”
她心里暖暖的明白过来,似乎刚才是冤枉他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打算告退。
“那人,听说,长的,一般般。”
他说完了,有点后悔,自己这语气怎么听着有点发酸,他从来不在人后议论人的外貌,今日居然破了例。
她装做没听见,转身出了书房。在她心里,相貌本就是其次,人品才是第一。
他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有些空荡。刚才那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到底还是间杂了他的私念,一听说那人居然来王府找她,心里立刻就堵了一团闷气。
翌日,司恬抽了个空去容林街。
她觉得裴云旷说的极有道理,她不想误了吴熔的前程,一定要来交代他一声,以后千万不要去王府找她,以免被人误会是安 庆王的人。
走到容林街,她按照门上牌匾仔细找过去,终于见到一间铺子,挂了吴记的名号。
她走进去,对柜台上的伙计道:“请问,这里可有一位公子叫吴熔?”
伙计点头:“你是那位?”
“我姓司,麻烦你叫他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他说。”
伙计进了后堂,过了一会,吴熔匆匆从店铺后堂走出来,见到她,惊喜万状。
“你怎么来了?”
司恬红着脸,低声道:“我有话对你说,这里人多不太方便。”
他心里激动万分,做梦都没想到她会来找他,还有话要私下对他说。他忙道:“我们去如意楼吧。”
“如意楼是什么地方?”
“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就在前面街头上,我们去吃饭吧,找个雅间边吃边聊,好吗?”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她独处,他怎能放过。
她不忍心拒绝他的好意,但更不忍心让他破费,几句话那值得如此铺张?她忙道:〃我们随便找个僻静地方说两句话就成,这事很重要。”店铺里一直人来人往,她没法明说来意。
“司恬,我,我真的想请你吃饭而已。你在京城无依无靠,我,我”他诚恳的额头都快要滴汗了。
她无奈,看出他是个认真诚挚的人,和他再争执下去也无益,她只好同意。
他欢喜不已,带着她往街东走去。
如意楼果然很气派,正值晌午时分,到处都是满座,好不容易找个雅间,两人坐定,等小二离开,司恬这才将事情说明。
吴熔听后,心里又是失望又是甜蜜。失望的是,不能常去找她培养感情,可是她特意跑来告诫自己,可见她对自己很关心,关心到如此细致的地步,他又觉得很欣慰。
他点了几个菜,司恬只吃了几口,就要急着回去。
他将她送到楼下,还想多送,她劝住了他。
“公子还是回去吧,别让人看见。”她今天见他比昨天自然的多,大大方方地看清楚了他的长相。根本不是裴云旷所说的一般般,他长的很清秀很耐看。
想到这里,她脸色微微一红,低头就走了。
吴熔目送着她,眼神有点痴痴的。
她走过横戊大街的拐角处,突然有人低声叫她。
她连忙回头,一看竟然是商雨!
他疾步走来,脸色有点阴沉,剑眉拧了一个川字。
她瞪着眼睛,奇道:“大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他走到她跟前两步的距离,负手站住,居高临下,气势夺人。
“我刚才在如意楼和朋友吃饭,看见你了。”
真是巧!她笑道:“大师兄有事吗?上回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吗?那天,我。。。。。。”她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不能往下说,不然就说漏了,会被他发现自己看见 他和林西燕的那一幕亲密。
他无心去管那天的事了,当前这事,很要紧。他也不绕圈子了,直接就恶狠狠地质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一开始看见他们一起进如意楼的时候还没多想,以为她是出来为裴云旷办事,不料,细看两人的神色,却不是那么回事,那男子一直含情脉脉的看她,且还不是光明正大的看,有点含蓄不敢放肆的偷看,他觉得蹊跷。再看两人分手的时候,她羞涩,他不舍。他目送她半天,神情还很花痴。
他恼了,勉强忍住才没上前给那人一拳,怒气冲冲的跟了她来兴师问罪。
她脸红了,真是不巧,被他看见。她扭捏着不好意思说。
他一看她这神色,更怒了:“到底是谁?”
她忙道:“他叫吴熔。”
他怒道:“我不是问他名字,和你什么关系?”那人叫什么他才懒得管,他只关心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有那种表情和眼神。
她的耳根儿都要红了,不过她知道他这人的脾气,要是不说实话,他就一直追问。她只好蚊子哼哼般的低喃了一句:“他是我的未婚夫君。”
他觉得眼前一黑,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好,很好!居然背着他不声不响的定亲了,还胆敢在京城里幽会!很好,很好!
心里凉凉酸酸的一股子憋屈和愤怒,哽的他心口直疼。他拧着眉头,长吸了几口气,才将那口气勉强顺了顺,不至于气晕过去。
“谁让你定亲的?”
“我娘。”
“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思?”
这个,师父都不管的事,大师兄,貌似管不着吧?她心里这么想着,但也不能搏了他的面子这么说出来,只好委婉的说道:“你在北疆,所以没告诉你。”
“你明知道我在北疆打仗,还敢私自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