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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穿越之锦绣荣华 作者:殊默(晋江vip2015-02-13完结)-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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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锦程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扯啊。
    乖乖地拿了笔,穆锦程绞尽脑汁地想了好一会儿,确定了以“尊敬长辈”为论点,以她和二夫人吵架的事情为起承,开始写议论文。
    到了点,春鸽来取走了穆锦程的文章。
    半刻钟后,春鸽回来,将一个碗放在小桌子上,道:“老祖宗说了,论点勉强,可看在逻辑文笔还算流畅的份上,给些吃食。”
    穆锦程往那碗里头一看,心里头拔凉拔凉的——
    两条青菜,一个窝窝头。
    “时候不早了,世子先用过晚饭,明儿一早再起来作文罢。”
    穆锦程满心委屈,却还是伸手拿起了那个窝窝头,脑中浮起一句话——
    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心酸啊。
    ————
    接下来,穆锦程在佛堂里头一连被关了三日。
    策论做了□□篇,从一开始的“尊敬长辈”、“不在其位,不谋其事”等还算沾边的论点,到后来完全是为了凑数的“兄友弟恭”、“家庭和睦”等乱七八糟的的论点,甚至连“人人生而平等”这样超前的观点都摆出来了,太夫人那边都是没过关。
    天天吃窝窝头水煮青菜,穆锦程已经没脾气了。
    这第三日,春鸽在来收作文时,给穆锦程说了个消息:“世子您一连三日没去学堂,刚刚您学堂的同窗来咱府上拜访了。”
    听到这个消息,穆锦程终于振奋了些:“来的人都有谁?!”
    春鸽细想了一下,答道:“是和世子爷您玩得最为要好的那几位——皇长孙殿下,越小将军,还有谢家大少爷,大姑奶奶家的表少爷。”
    穆锦程眼巴巴地看着春鸽,问道:“老祖宗怎么说?!能放我出去见一见他们吗?!”
    春鸽笑了:“老祖宗说要留他们用晚膳呢。不过……倒是没松口说要您出去陪着。”
    穆锦程的脸直接垮了,喃喃自语:“老祖宗真是深谙整治我的法子……”
    春鸽替穆锦程换好了新的纸张,道:“老祖宗这还不是为了您好?寻常的惩罚,只怕您不会往心里去。”
    穆锦程一把抓住春鸽的衣袖,可怜兮兮地求她:“春鸽~你帮我去向老祖宗求求情,就说我知道错了,让她放我出去,好不好?”
    春鸽笑着把穆锦程的手从自己的衣袖上拉下来,说:“我不过是一个丫鬟,哪有在老祖宗跟前说话的份呢?世子您还是好好地想想,这策论该怎么写,才好。”
    穆锦程像小狗似地呜咽一声,低头看到桌上的笔墨纸砚,泫然欲泣。
    春鸽无奈,掏出手绢给穆锦程擦了把脸,道:“世子您啊,就别把力气浪费在别处了,好好琢磨琢磨吧。”
    说完了,春鸽收拾好碗筷,离去了。
    又过了两日,在穆锦程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写作文了脑子要爆炸了的时候,太夫人终于开了恩典,把她放出来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穆锦程真真实实地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一连五天没洗澡,穆锦程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狠狠地搓了一把澡。等她洗好了澡换好了衣服,春鸽来了,传太夫人的话,让穆锦程先去看看侯夫人,然后再回来见她。
    被关禁闭时,穆锦程就已经问过春鸽侯夫人的情况好不好。虽然春鸽说侯夫人不过小小动了动胎气,于身体无碍,可穆锦程这颗心一直没放下来。
    得了太夫人的恩准,穆锦程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往母亲的院子跑去。
    侯夫人得到穆锦程放出来的消息,刚想亲自去看她呢,她这边就跑来了。
    一进屋,穆锦程先随意请了个安,就扑到穆侯夫人膝上,小心翼翼地抹了抹侯夫人的肚子,仰头问她:“我的小弟弟没事罢?”
    穆侯夫人看到穆锦程一头长发还是湿的,心疼地骂了跟着她的丫鬟们几句,让人拿了干的巾子来,亲自给女儿擦头发。
    一边擦,一边还抱怨道:“怎么没等头发干了就出来?!现在天气慢慢凉了,小心中了风寒!”
    “这不是想您想得紧了嘛!”
    穆锦程眯着眼睛,像猫咪似的,享受穆侯夫人轻柔地给她擦头发。
    散了些无关的丫鬟下去,母女两个说了好一会儿贴心话。
    看着穆锦程的头发也干了大半,穆侯夫人命人拿来穆锦程的发冠,替她束好了头发,催她去见太夫人。
    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母亲,来到太夫人的院子外,穆锦程竟然生出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一定是被太夫人罚惨了……
    穆锦程暗自思忖着,磨磨蹭蹭地进了迈进了院子里。
    正好春鸽给太夫人拿新烧出来的热水,看到穆锦程,笑着叫了一声:“世子爷来啦?”
    如果是以前,穆锦程一定会大声地应上一声,好让屋里头的太夫人知晓她的来到。
    可这次,她也只是很矜持地点点头,然后快步走上台阶,进了屋子。
    一改往日的跳脱,穆锦程这回礼数周全地给太夫人行了个礼,然后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等她老人家发话。
    “关了你几日,虽然你还是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但是这跳脱的性子改一改,也是好的。”太夫人看着自家千娇万惯的曾孙女,道,“有理不在声高,更何况,家庭,本不就是个能讲道理的地方。清官都还难断家务事呢,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未满十岁的孩童?”
    穆锦程恭恭敬敬垂着头,太夫人没看到她面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只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你觉得紫若委屈,觉得你二婶屋里头的奴仆怠慢了她,觉得你二婶应该疼她爱她……可怎么说,这也是紫若自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搀和什么呢?”
    “我没搀和。”
    穆锦程不情不愿地辩解了一句。
    “不管你开始有没有搀和的意思,最后你是给牵扯进去了,和你二婶斗了嘴,还惊动了你母亲,惹得她动了胎气——这些,可是一开始所愿?”
    穆锦程哑然。
    “忍一忍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不仅是你此时需要谨记的,以后出了阁,嫁了人,侍奉公婆时,也当如此。明白了?”
    穆锦程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看来还是有些不服气……那就以‘家和万事兴’为主题,再写一篇策论,晚上交给我。”
    闻言,穆锦程再也端不住了——
    为什么还要写作文啊!!!

  ☆、第24章

这第六日,穆锦程回去上学了。
    才下马车,就看到守在学堂门口的三人快步迎了过来。
    “锦程你到底是犯了什么错,穆老夫人都不让我们见你。”谢嘉靖不满地抱怨道,“我这写给安若的信没送出去,我心里头不踏实。”
    越奕祺跳起来拍了谢嘉靖的脑袋一下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的情思能比锦程的安妥重要吗?!”
    谢嘉靖捂着被越奕祺打痛的脑袋一个猛子蹲到地上去,从善如流地叫了两声:“汪汪!”
    刘谨没和他两个瞎扯,只绕着穆锦程打量了一圈,最后担心地问了一句:“穆老夫人她没……没对你用刑吧?”
    穆锦程对着刘谨连连摆手:“老祖宗和我父亲不是一个路子的。我父亲崇尚武力,但是老祖宗却是以德服人的。”说到这儿,穆锦程都觉得自己表现得太狗腿了,忙又改口,“也不算以德服人,老祖宗擅长的是以……以软暴力服人。”
    “软暴力?那是什么?”
    三个小伙伴齐声发问。
    回想起过去五日的遭遇,穆锦程忍不住抖了个寒颤。
    摸着手背上林立的汗毛,穆锦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状,回答:“这五日里头,我做了十三篇策论!”
    “十三篇!”
    三个小伙伴齐声惊呼,紧接着一块儿倒抽了一口凉气。
    “十三篇策论啊!”谢嘉靖一脸惊惶,“我一天给安若写一封信都快愁死了,十三篇策论,打死我得了!”
    越奕祺却是一脸的不服气:“为什么你犯了错写几篇文章就揭过去了,我得挨我父亲一顿好打!不公平!”
    只有刘谨的关注点是正常的:“你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要惊动到穆老夫人,要她老人家亲自出马那个,那个教育你?”
    感动于刘谨没有说出“教训”二字,穆锦程向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但是却没脸说自己犯的错。
    听刘谨这样问,谢嘉靖觉得有八卦听,赶紧凑过来:“锦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赶紧说出来让我们开心一下!”
    “什么话!”越奕祺又是狠狠地一个熊掌过来,拍得谢嘉靖几欲吐血,“这有什么好开心的!”
    穆锦程刚要再向越奕祺投去一个感动的星星眼,谁知他紧接着就转了话锋:“不过十三篇策论,要是是我是穆老夫人,得让她一边蹲马步一边写十三篇八股,还得用篆体。写好了还得背下来,每天背一遍来给穆老夫人听。”
    越奕祺说完这番话。谢嘉靖的眼睛都睁得快赛乒乓球了——
    奕祺你这也太狠了,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
    要是是往常,穆锦程非冲过去和越奕祺撕一场才畅快,可在今天,她也就丢了把眼刀过去,冷哼了一声,没了。
    可见十三篇策论的震慑作用还是很强大的。
    刘谨招招手,和三位同窗一块儿往学堂里头走,一边走一边问穆锦程:“你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
    穆锦程本来还羞于自己在此事中太过幼稚而不好意思说出口,可经不住刘谨的再三追问,最后还是一五一十地将前因后果竹筒倒豆子一般干脆地说了出来。
    听完了故事,谢嘉靖手一扬,不屑道:“多大事,闹得穆老夫人这样兴师动众的,不就几个奴才的事情么!”
    越奕祺这回倒是和谢嘉靖同一观点了,认同地点了点头:“哪家孩子没有个调皮捣蛋的时候呢。”
    不知为何今日的越奕祺嘴尤其地欠,穆锦程默念着忍字诀,不和他计较。
    刘谨倒是微微蹙眉,对穆锦程道:“我们为人晚辈,当谦和恭顺,你下次不可再这般鲁莽了。”
    “这些道理你就不用和我说了,我可是写了十三篇策论的人啊!十三篇啊!”穆锦程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不重复强调这一悲壮事迹心中的苦闷无法排解啊。
    她突然从心理上理解了祥林嫂。
    “好好好,那我们不提这茬了。”
    刘谨一如既往地对穆锦程妥协了。
    看看立在院子里头的日晷,刘谨道:“时候不早了,夫子也该到了,咱们收拾收拾,准备上课罢。”
    ————
    关于穆锦程犯错被罚作文一事,越奕祺一直耿耿于怀,回家第一时间就找父亲理论去了——
    为什么别家的孩子犯错了家长还能好好说话,罚几篇作文意思意思就算了,而我作为越家的独子,要先被打一顿然后蹲一下马步?!
    不公平!不合理!不人道!
    听完儿子噼里啪啦连珠炮似的一顿抱怨,越大将军阴森森一笑——
    不服?不服就揍你一顿,揍到你服!
    此事,以越奕祺在床上躺了三日,告终。
    卧病在床的越奕祺这三天里头只一个念头——
    穆锦程,穆锦程,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
    一转眼,太夫人给穆二夫人立下的十日之期,明日即是最后一日。
    穆锦章迷迷瞪瞪地长到十二岁,居然也长出些见识来。
    穆锦程被关禁闭的第二日,他一早就来到太夫人的屋门前跪下,道——他穆锦章不管是生是死,都是穆家的儿孙。太夫人不能因为母亲荒唐,就将他这个孙儿抛弃!
    太夫人怜他年幼失怙,心软松了口。
    在太夫人屋里头,穆锦章说,愿意去金陵读书,再清苦再艰辛,他都受得住。
    孙儿愿意成才,当长辈的自然愿意成全。
    穆锦程才从佛堂里头放出来,穆锦章就简单地收拾收拾行李,告别家人,南下金陵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儿子的离去,又或是因为太夫人的责骂,穆二夫人在穆锦章离开的当夜,就发起了高烧,一病不起。
    太夫人心善,不忍在此时强行将穆二夫人赶出府去,让她的病情加重,此事,便又拖了下来。
    母亲生了病,穆紫若孝顺,每日都要抽出一个时辰过去陪伴。
    经穆锦程一顿好打后,穆二夫人屋里头的人一看到大小姐过来,个个都是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地伺候着,一看穆二夫人脸要黑,个个争先恐后地凑上去引仇恨。
    ——挨二夫人的打,总比挨板子打,要幸福许多啊!
    暂不说侯府中光景,且说这情窦初开深陷相思之苦的,穆锦程的好伙伴——谢嘉靖。
    因为穆锦程从中作梗,谢嘉靖写的情信穆安若是一封没收到。
    感情得不到回应的谢嘉靖真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一日日地,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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