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雅韵] 旧国遗梦 作者:水清若云(起点12-10-19完结,穿越,青梅竹马)-第1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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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可好了？问的是她的病，还是要她的一句话，想起昨日强行回来，自己只推说身子不舒服，改日再说，善银怔呆了一下，瞧着眼前站着的青儿，一脸的平静，这丫头不像桂儿，什么都放在脸上，倒更像芬儿，难得沉稳。
　　半晌方道：“你明儿早上过去就说我原本就有弱症，又兼昨日回来中了暑，这病只怕一时半会好不了。至于他所说的事，我会记着派人回元府寻问，有了音信，一定会及时告诉十二爷，南关终究是边陲之地，还是请他早些回去。”
　　青儿听完脸色犹疑没有答应，又道：“可七爷说了，若是奶奶病一时好不了，他会和十二爷一起过来探病的，一定要奶奶病好了他才放心。”
　　“那他是不是还说了，若是病好了，让我务必过去一趟？”善银的声音明显的有些急躁，青儿瞧了满是惊讶，“七爷的确是这般说的，还有一句话让我带给奶奶，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或是将来，他了傅不露小时个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却没有任何关系。只许了奶奶来日方长。”
　　青儿的话刚说完，善银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变了好几回，连手帕掉到地上都没有察觉到，整个人似惊呆了一般，连坐着的身子都倒下了侧歪在榻上，半晌没有声音。
　　青儿一路跟着善银走过来，对善银和文正的感情再熟悉不过，只是不了解当年为什么两人会分开，后来善银伤心无望又在家里的安排下嫁给了玉庭，偏玉庭对善银千万般好，使善银好不容易从失魂中走了出来。如今远走南关，不料没等到玉庭，等到了文正，六年过去了，情意依旧，也算是难得。可是又想起昨儿，因着桂儿的劝，惹恼了善银，青儿虽满心想法，却不敢说半个字，上前扶着善银躺好。
　　青儿刚给善银拉上凉被，桂儿走了一起，瞧着善银躺下了，忙上前轻声问道：“怎么了，奶奶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要不让大夫进来瞧瞧，昨儿十二爷打发过来的大夫，还没走呢。”
　　“不用。”善银声音无力，徐徐转过身，两眼格外的呆滞无神，望着青儿道：“你今天也累了先下去，至于明儿一早你过去要怎么说，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青儿虽担心，得了这句话，还是喏了一声，看了桂儿一眼退了下去。
　　“你说我该怎么办？”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只听善银幽幽地问道。
　　屋里只有善银和桂儿两人，善银这话自然是问桂儿的，只怕以往桂儿不用她问这句话，早就问出口了，此刻却听桂儿道：“等表小姐今天回来，奶奶不如问问表小姐。”
　　间隙已生，不提并不能说就翻过去了，善银微微怔了一下，看着桂儿一眼，空洞的眼神里多了份伤心与无奈，忙转过身，“你守了一天也累了，下去吧，让杏儿丫头进来陪我。”
　　“奶奶，”桂儿唤了一声，善银并没有回头，桂儿起了身，走了几步，回过头，瞧着善银侧躺着的背挺得僵直僵直，想着这些年的情分，又返了回来，在榻旁边侧身坐下，只是刚坐下，善银就转过身，看到是她，脸上倒是非常的惊讶，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桂儿轻轻一笑道：“昨儿我是心直口快说错了，一时只想着七爷眼里的情意依旧，而四爷却这三个月以来不闻不问，心里着实替奶奶恼了四爷，迷了心窍才说那样的话，其实，若真计较，还是要看奶奶心中的情意是否依旧？”
　　桂儿顿了顿，善银双眼清明起来，于是桂儿又道：“而且不管怎么说，奶奶和四爷一起生活了五年，五年夫妻情分旁人怎么也比不得。奶奶和四爷这些年情意深厚，那么和七爷只能是过去的事了，但若说奶奶和四爷没有情意，那么这回奶奶也不会来南关了。”
　　是呀，都已是过去的事了，善银似猛然被点醒了般，想着自昨儿见到文正后，整个人神思恍惚，根本就没心思去想这么多。毕竟曾经有过一段最难以忘怀的年月，曾有一个段最刻骨铭心的感情，那样的年月，是最飞扬的，那样的情怀，是最肆意的，虽然，随着岁月流逝已渐渐掩埋了，可如今故人重逢，免不了勾起昔日情怀，往事历历。
　　善银的双眼似又恢复了神采，奕奕闪烁着无限的光芒，桂儿明白她已经想明白了，有了决断，自然也不再多嘴，而是静静地坐着一旁。
　　只安静了半会，善银却是起了身，望着桂儿一眼，说道：“帮我研墨，我要写信，二哥哥的信应该这两天就到了，到时候让信差顺便也带封信给他。”
　　桂儿当然知道这个他是谁，心里也替善银高兴，忙扶她起来，自去研磨不提。
　　

第四十四回：茶楼会面
更新时间2012…7…30　12：01：22　　字数：2015

　第二日派青儿去传了话，大约是已经想明白了，善银没有再去见文正，甚至这些天为了躲开他，每日只和子宓清晨出去，晚上才回来，白天都不待在家里。
　　吊脚楼倚河两岸而建，炎炎夏日，水从楼底而过，人待在屋子里是再凉爽不过，这些天以来，善银都迷上了吊脚楼，每日只愿待在扎那多的吊脚楼中，和七娘以琴为伴，谈论音律琴谱，日子过得特别舒心。
　　这一日傍晚，从吊脚楼中出来，和子宓一起出来，只因着子宓要和扎那多一起去看河灯，善银只好带着人先回去。走到半道上，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善银正要掀帘问怎么了，突然青儿一把拦住道：“我出去看看。”
　　青儿说完探出了头，走了出去，只消片刻，却进来道：“马车车轮不小心陷进了坑里，不过不碍事，奕护卫已经带人拉了出来。”
　　善银略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让马车继续前行。只是没走多，马车又停了下来，善银觉得奇怪，忙问道：“去看看，又怎么了？”
　　青儿答应了一声，掀了帘看了外面一眼，有些忐忑地回过身道：“茶楼到了，还请奶奶下车。”说完这话，还不安地看了善银一眼，只是接触到善银的目光后，忙地避了开了。
　　“不是回府，这么晚了来茶楼干什么，奕护卫怎么领路的？”善银还未开口，桂儿先开口质问道。
　　青儿脸有愧色，头垂得更低了，“七爷在楼上候着奶奶，还请奶奶下车，上楼见见七爷。”
　　桂儿一惊，望向善银，善银却是霎时通明，大约领路和赶车的人都换了，只怕外面的人都是文正的人，而这事青儿参与其中，刚才在路上停了下来，正是那个时候换了人，也不知道青儿用了什么法子把奕护卫给调开了。
　　深深看了青儿一眼，使得青儿惶恐不已，忙先下车，掀了帘，善银撇开了眼，抬眼望去，全是陌生面孔，由于已经猜到，倒没有特别吃惊，既然这么费心积虑的要见一面，那就见一面吧，善银下了马车，随着一个伙计上了楼，临了时让青儿留下，只让桂儿跟着她上去。
　　上去后，整间茶楼的都是空，坐在窗口的那人正是文正，并无他人，连明意也不在，善银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桂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文正举起茶盅，似平常道：“这是南关的苦茶，你尝尝。”说完给善银倒了一碗。善银没有动手，瞧着文正脸上的从容，问道：“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今儿的事？”
　　目光炯炯盯着文正，大约是感受到了文正并没有看向她，放下手中的茶盅，望向窗外，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街市上铺子里偶尔有一两间闪着昏黄的灯光，其余都是漆黑一片，语气淡淡道：“我只是想见你一面，难道还要理由吗？”
　　对上文正转过来的目光，带情含意，闪烁着一簇簇火光，善银微微一怔，唤了一声文正，撇开了眼，“让青儿带给你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件事情我会帮你打听清楚，若真是我的一个姐妹，或许对大家都好，至于其他的，都过了这么些年了，不如放下。”
　　文正摇了摇头，“若是你过得好，我纵有再多不甘，也会放下的，所以前几年，那怕你身在京城，近在咫尺，除了那次意外，我再也没有去找过你，可如今，你这样远走南关，叫我如何放下。”
　　善银听了，心中一阵触动，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半会方道：“这些都是我选择的，怨不得旁人，一切因由都是我的缘故，何况如今在南关，有表姐在这边，我也不是无亲无故，南关虽繁华不比京师，但至少胜在自在。”
　　文正瞧出方才善银眼中闪过的情绪波动，不由得又劝道：“南关地处边陲，你们俩弱女子待在这边，叫人如何放心，你这回出来的事，十二弟已和说得一清二楚，张府你大约是不愿意回去，不如跟我回宫，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许过你来日方长，也只会许你来日方长，你待在这里我实在放不下心，跟我回去可好？”
　　善银大约是没料到文正会说出这话，直觉摇了下头，话直触心底，一阵慌乱，好久才找回自已的声音，“不好，你有那么多愿意陪着你来日方长的人，何必这么固执，更何况我已经嫁过人了，而且和他的婚姻还在，当年我没有进宫，你觉得如今我还能进宫吗？”
　　文正听到善银说到嫁过人、婚姻这些字眼的时候，眼神明显一黯，脸上满是压抑，抿了抿嘴道：“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善银情绪有些激动，望着文正一字一句道：“如今已是时过境迁，我们怎么都回不去了。你不是当初的文正，我亦不是当初的元善银，你为何主不能放下执念。”
　　刚说完，只听文正呵呵一笑，呢喃了一句执念，又望向善银道：“我还是当时的文正，只怕你想说的是你此心不再，此情已变。”
　　善银没有否认，转开了眼，只幽幽地道：“当初的文正不曾逼我进宫，若是你真的没变，我相信，现今你也不会逼我进宫。”
　　情爱只是一时的烟花绽放，刹那芳华，而过了这么些年，当初的激情飞扬早已褪去，这之中除了执念，还会有什么。岁月流逝，一切都将烟消云散，唯有留下来的，只有得不到的执念。
　　芸芸众生，欲念无穷，有多少人会知道惜福，又有多少人会知道珍惜。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正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多人受着求而不得之苦，忘记早已在身边的幸福，一路走过，继续在欲念中挣扎与徘徊。
　　后来听明意提起，第二日，文正就离开了南关，走得匆忙，善银听了后，没有再多问半句，或许这样就很好，真正的相忘于江湖，只留下一抹记忆，那年属于江南的色调。
　　

第四十五回：假假真真
更新时间2012…7…31　12：00：52　　字数：2163

　章台路繁华依旧，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黑夜。
　　置雅轩二楼的绣房中，秦若水倚在美人靠上，神色自在娴静，玉庭站在对面的书桌前，右手执笔，时不时的抬头望两眼，又低下头在纸上画几笔，一室安静，一室的怡然。
　　不知过了许久，一轮月华从玉户帘外斜照进来，玉庭搁下了手中的笔，抬头对着秦若水轻笑道：“这五官我实在不敢下笔，不如还是留着让其他人来补全。”
　　若水姑娘袅袅走了过去，站在玉庭身前，瞧着那张仕女图，唯独少了五官，不免觉得好笑道：“这五官没有添上去，谁知道这张图画的是我，明明答应我帮我画像，这样偷工减料我可不依，你接着画，把五官描上去，我还站到那边去。”
　　说着伸手把玉庭刚搁下的笔拿了起来，递到玉庭的手中，继续道：“这副画是断然不能再让其他人来补全，你既然答应帮我画像，就该给我一张完全的图。”
　　瞧着若水的模样，若不答应是不会罢休的，玉庭瞧着手中的笔，无奈还是搁了下来，拉住要离去的若水，淡淡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若水漂亮的眉眼，轻声念道：“秋水翦瞳，粉脸盈月，鼻腻鹅脂，容光映人，我如何能画得出来，姑娘这不是难不玉庭吗？只怕再苦练十年，也姑娘难绘神韵。”
　　若水姑娘听了这话，瞧着玉庭脸上眼里的柔情笑意几近沉醉，微微一怔，却是轻轻捶了玉庭几下，似恼还羞，眼角眉梢笑意盈盈，“又拿我打趣，每次都这样耍赖，这副画我都央求过多少回了，画到这份上了都不愿意画全，反正这回怎么我都不依。”
　　“要不这样，让丫头搬来西洋玻璃镜，你对着镜子自己描全可好，这样的话，这副画算是我们俩一起完成的，岂不比我一个人画完有意思得多。”玉庭抱着若水姑娘细细哄道。
　　秦若水回头望了玉庭一眼，倒是也喜欢这个提议，何况她是真的没见过玉庭画过仕女图，如今能让他画到这一步已是不容易，于是点点头道：“那好，你要在旁边看着，不许离开。”
　　见她依了，玉庭自然是欢喜，轻声细语道：“当然不会离开，今晚既然来了，我怎么能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