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曲+番外 作者:鹦鹉晒月(潇湘vip2012-08-19完结)-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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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没有抬头,在春江的服侍下喝了口汤:“说。”
夏之紫有些紧张,但他觉的母后应该不会察觉,何况母后绝对不会往那方面想才对:“母后,儿臣最近有些睡不好,想请母后宿在后殿陪儿臣一晚,当然儿臣睡前殿。”
朱砂突然看向夏之紫,心底的担忧越发明朗,这次绝不是她多心,而是紫儿确实有问题,如果紫儿心胸坦荡,纵然紧张但也敢直视自己,他现在这样子让朱砂不得不担心,朱砂压下心里的责怪,漫不经心的道:“你很久没去看朱儿了吧。”
夏之紫低着头,本来就怕被拒绝的他,面对母后的答案更加紧张,却也气自己胆小,于是口气不善的小声道:“儿臣不想见到她。”
朱砂擦擦嘴角:“为什么?”
夏之紫突然抬起头猛然发现母后看着他,吓的又垂下,心里没来由的更加紧张怕母后看出他见不得人的心思,所以忍不住脱口道:“她长的像母后,儿臣……儿臣不愿意去她哪里。”
朱砂故作不知的笑了:“怎么,母后这张脸看腻了想换新鲜的。”
夏之紫急忙辩解:“不是,不是,儿臣不敢,儿臣是觉的她像母后让儿臣觉的别扭。”
荣安伺候在一旁,忍不住觉的皇上的这句话真对,天天对着太后已经够吓人了,再跟其同床共枕岂不是半夜都会被吓醒,深恐太后的荣安一点也不想接触与太后有关的人物。
朱砂示意春江夹菜:“你已经大了,后宫那么多女子总有你的归处,哪有这么大了还让母后陪着的道理,你如果觉的朱儿不好,本宫也不勉强你立她为后。”
夏之紫诧异的为母后布菜:“母后不是很中意朱儿?”
朱砂心想她疯了才会继续坚持己见:“你的后宫,本宫不再干涉,你想立谁为后全凭你高兴,但是不能失了分寸,听说你现在很宠一位九品七子。”
夏之紫不想谈她。
朱砂也不多问:“这样也好,她家世不好省了很多麻烦,但你身为皇上要雨露均施,不能独宠一家。”
“母后——”
“不乐意听?”朱砂语重心长的道:“你是皇上,宠爱一个女人是你的权利,但你不能专情,即便是想把心套给一个女人时也要牢记你是皇上注定会有很多女人,古往今来的帝王专情的都没有好下场,亡国的均是不节制的帝王,后宫的女子指望你的宠爱才能生存,你纵然有什么不乐意也该尽你做相公的职责,何况你更不能任意妄为,要——”
夏之紫急忙盛勺汤放母后嘴边:“母后尝尝御膳房新熬的玉米甜羹。”
朱砂看他一眼收起罗嗦的话,吃了下去:“是不错。”
夏之紫再盛一勺。
朱砂示意他搁在桌上:“春江伺候着就行了,你也去吃。”
夏之紫放下汤勺坐回去,还惦记着刚才的话题:“母后的意思是不答应陪儿臣了。”
朱砂没有抬头,虽然心疼他可怜的样子,但已经长大成家的人了,无聊不会找老婆陪吗:“这么大的人了还问如此好笑的问题,也不怕你的妃嫔笑话,吃吧。”
夏之紫看着满桌的菜,突然觉的索然无味,母后的话他无从反驳,所以更显的憋气。
朱砂喝完汤,擦擦嘴:“本宫吃好了,你慢慢用餐,本宫先回去了。”
夏之紫急忙起身恭送。
屋里的太监宫女跪了一地,恭送太后离开。
夏之紫看看渐渐走远的队伍,脸色骤然阴沉:“把折子拿来。”
荣安小心的道:“皇上,您还没吃完呢?”
夏之紫冷哼一声:“不吃又不会死罗嗦什么!”
荣安吓的后退一步:“奴才该死。”说完急忙让人把膳食撤下,硬着头皮询问:“皇上,今晚……”
夏之紫阴冷的看他一眼。
荣安吓的不敢再问,退到一旁伺候,本以为太后回宫后皇上的脾气能好点,如今看来更糟了。
……
翌日朝散后,上书房几乎闹翻了天。
苗帆不服气的嚷嚷:“凭什么是他掌权新颁布的军衙!他有什么资格担此大任!”
巫崖也很不服气,论军功他也有为什么不是他:“皇上,臣子不服!”
徐天放站在一旁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谁都清楚他必定是最有心结的一个,军衙虽然刚刚成立,可是看徐将军递上的折子也清楚,那必是不可限量的未来,有望统帅一只强军的荣耀,谁人听了不心动。
夏之紫何尝不懂军衙的重要性,可是这事是母后议起,母后指定徐天初接管他能说什么,何况徐天初有军功在身,也不能说担任此职勉强,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出理由反驳。
曲典墨站出来道:“皇上,军衙现如今还未成立虽然全凭自愿参与,可一旦成势必是一只强军,微臣认为越是这样的军队想成型越需要强大的号召力,否则适得其反,所以微臣认为,徐天初虽有君恩但年纪尚幼,不足以成为全军表率,请皇上三思。”
夏之紫看他一眼,目光久久未动,典墨说的有道理,但是说服母后何其艰难,夏之紫拨弄着板着突然道:“让巫光赫和你一起面见太后,如果能说动太后更好,如果说不动朕在想办法。”
“是。”曲典墨说完刚要转身。
夏之紫急忙叫住他:“等曲云飞见完太后你再去。”要不然什么都不用说也必输无疑:“你们可知道太后回来后第一个见的人是谁?”
众人疑惑的看向皇上。
夏之紫看着他,眼前的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论才学更是百里挑一,为什么母后宠的却是徐天初?
夏之紫压下心里的疑问,表情淡然如风:“是徐天初,太后特意过问了徐天初的伤事,至于为什么没有处罚你们大概是因为你们弹劾有功,但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记住以后少找他麻烦,否则出了事别怪朕保不了你们!”
苗帆闻言突然觉的堵得慌,失礼的道:“皇上!臣子做错了吗!本来就是他——”
秋凯归急忙按住他:“皇上恕罪,臣等明白,定不会再做没有把握之事。”
曲典墨看苗帆一眼,以为他只是心高气盛。
夏之紫并没有在意,虽然徐天初对他的皇权没什么威胁,可他就是看不惯徐天初得母后宠的程度,他的母后只要疼他就好了:“曲典墨。”
“臣在。”
“你记住,即便不能让他远离军衙,也断然不能让他身居高位。”
“是,微臣谨记皇上嘱托。”曲典墨说完,目光不经意的落在皇上本该有佛珠的手上,神情呆了一下又快速移开,不知是不是他多心,这两天他没有见皇上再拿珠串拇指上反到多了一枚扳指。
曲典墨眉头皱了一下,不管是不是他多心,他必须让典心小心皇上的情绪……
……
朱砂刚送走曲云飞,难得有雅兴在后院修剪花草。
春江来报:“太后,曲论官、巫尚书求见。”
朱砂从花丛中抬起头,微博的汗水布满她的额头:“不见。”
曲典墨看眼巫光赫拱手道:“巫大人,既然太后在忙我们改日再来。”
巫光赫见状急忙闪步:“曲论官客气,老夫怎么担的起你的礼数。”随即叹口气跟着曲典墨出了静心殿:“你说,太后到底是什么主意?徐天初才多大,怎么担得起如此重任。”
曲典墨拱手回话:“小侄不知。”其实哪里用猜,太后何尝不知道徐天初不该有此重任,恐怕太后比他们更多的考虑了徐天初庶出的身份。
以徐天初的出身,他纵然有天大的功绩也很难做到大将军的级别,恐怕正因为如此太后干脆为他提高,这样众人商议后的结果才能让徐天初落在太后本中意的位置,可为煞费苦心了。
巫光赫看眼曲典墨:“贤侄?想什么呢?”
曲典墨淡然一笑,儒雅的笑靥有几分孩子气的天真,却已学会不透露心里的想法:“想叔叔晚上考小侄什么?”他只是觉的徐天初何德何能竟然让太后如此为他费心。
067
朱砂修剪下几片叶子漫不经心的问春江:“走了。”
春江微微扶身:“回太后的话,走了。”
……
御书房的灯亮起,一排排的宫灯把夜晚的御书房装点的如白昼一般。
荣安匆匆的搬来上书房的折子,安静的候在一旁。
夏之紫却没有心情批阅,母后为什么没有见曲典墨,曲典墨做事向来谨慎,母后以前对他颇佳赞赏,他亦没有参与殴打徐天初的事,母后为什么要把他拒之门外?
夏之紫突然有丝恐慌,母后一系列的举动和莫名的调遣都让他觉的害怕,母后竟然避开他行事?甚至不见他的臣子,为什么?
夏之紫顿时心烦的想摸索手里的珠子,发现手里空空如也时心里突然恐慌,这么多年母后从未干预他的喜好,他也早已习惯借物安抚情绪,每每看着赤红的佛珠至少就像母后在身边一样,能让他心静,可母后为何不准他碰?
夏之紫垂下头,目光落在拇指的扳指上,碧绿的颜色翠嫩欲滴,纹理妖冶清透果然如母后所言是难得的上品,可总归不是他熟悉的事物,觉的欠缺了他习惯了的淡然。
夏之紫突然抬头头看着通明的烛光:“荣安。”
荣安急忙拱手:“奴才在。”
夏之紫猛然间不知道想问他什么,只是想喊他一声抚平心里没来由的恐慌,从小到大他从没摸透过母后的性子,每当想不明白母后的心思时他就莫名的害怕,担心惹怒了母后、担心自己做的不好让母后生了嫌隙。
荣安弯着腰,默默的等着皇上问话,可过了很久也不见皇上开口,荣安不敢问,只是默默的等着。
一盏茶的功夫后,夏之紫似乎才想起他来,挥挥手让他一旁候着,心里却没来由的怕母后带回来的夏永耀,如果母后嫌他做的不好想拉他下位怎么办?如果母后因为他不听话想扶持更听话的侄子怎么办?
夏之紫突然什么心情都没有,他总觉的是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才让母后突然从京郊回来、突然整理兵部、突然不见曲典墨,这些可能性让夏之紫莫名的惊慌,甚至害怕。
荣安不懂皇上在想什么,但皇上喜怒无常的性子他多少明白,所以他安静的在一旁伺候,唯恐惊扰了沉思的皇上。
过来很久后,夏之紫突然从思虑中回神,急忙拿起堆积的奏章细心的批阅。
他不能让母后失望、不能辜负母后的栽培!他要做她最倚重的人、做她最骄傲的皇子,为了让她满意为了她高兴,他可以压下他所有肮脏的想法!可以尽他所有的努力!他不贪图、不狼子野心,只求母后不要对他失望,不要对他弃之如履……
夜色越加阴沉,冷风呼呼的刮起,宫女关了窗子,天上的月亮明亮的透过窗纸照进来,风声却越加明显,偶然大面积的乌云遮月却又瞬间被大风吹开,月色更加清明。
更声远远的响起,月色下一批批侍卫巡视过各个宫殿,各大廊庭里的烛火偶然被风吹灭又快速被点燃。
渐渐的风声弱了,月色也失了刚才的亮度,夜幕更加阴暗深沉,巡逻的侍卫也睡去了一半。
御书房的灯仍然亮着。
荣安困倦的站着打瞌睡,猛然一个寒颤让他瞬间惊醒,急忙掐大腿一下守住灵台的清明,荣安偷偷的看眼皇上,发现皇上仍然在批折子,小声的叹口气把凉了的茶杯换上热腾腾的茶。
仓公公端着翻牌在外徘徊了很久后,恨下心带着三四个太监端着三四组翻牌进来,身为记事房总管他清楚皇上已经十多天没有翻后宫的牌子,这可让他怎么和太后交代,今天只能硬着头皮进来。
荣安见记事房的总管到了,悄悄松口气。
仓公公恭敬的跪在案前,尖细的声音早已被掌控的柔和平稳:“奴才参见皇上,请皇上钦点。”
夏之紫仿佛没有听见,脑子里除了秋备的折子和各地秋收前的琐事,并没有注意别的。
荣安见状小心的上前一步提醒:“皇上,时候不早了,您该歇息了……”
夏之紫恩了一声,目光没从折子上移开,眉头越加皱紧,手中的御笔迟迟不曾落下。
仓公公久久不见皇上翻牌,着急的看眼荣公公。
荣安也皱了眉,他有什么办法,皇上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荣安挥挥手示意仓公公下去。
仓公公哪里敢?太后已经连续多天翻看了记事房的记录,如果再让太后看到空白一片他就不用活了,仓公公祈求的看眼荣公公。
荣安真无能为力,何况他才不管皇上去不去后宫,只要皇上不心事重重不总是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