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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清之晓-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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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轻轻放在他头上,习清岸温和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他惊跳起来,「对不起,吵醒了你。」 
  「没关系,我睡得太多了。你还好吧?」他替他擦拭额角的汗水。 
  「我没有什么,只是¨¨作了噩梦。」 
  习清岸担忧的看着他,他苦笑一声,「真的没什么,我回去睡了。」 
  「云楼?」 
  他站起身,背对着他,「对不起,吵醒你,你继续睡吧。」 
  「你梦到我死了?」 
  他身体紧绷,过了很久,缓缓回过头来,「我梦到你被许国豪杀了,¨¨鲜血溅了一地。」 
  习清岸怔了怔,对他伸出手,「来。」 
  他像个孩子般走近他。 
  习清岸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床沿。 
  「看着我。」 
  他抬头看他,清岸的眼神清澈而坚定,深邃而柔和,「相信我,我不会轻易死掉的。」 
  他凝神看了他一会儿,抚摸他的脸,「我知道了,我会尽一切力量来守护你,绝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他执起他的手轻吻,「我对你发誓。」他像是在对自己发誓。 
  他的手在颤抖,习清岸察觉了,他微微一笑,「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我一直都相信你。」 
  他苦笑一声,放开他,「好好睡,我该走了。」 
  「云楼。」他叫住他。 
  「什么?」 
  「这个房间的床很大,你今天就睡这里吧。」 
  他愣了一下,「睡你旁边?」 
  「我的睡像是很好的喔。」他拉着他上了床,让出一半的空间。 
  「不行,我早上起床上班,会吵醒你的。」他别过眼,刻意忽略睡衣下露出的雪白颈项,细致锁骨。 
  「放心,我每天早上是连铜锣都叫不醒的,忘了我低血压?」 
  枕头上馀留着清岸洗发精淡淡的香气,他渐渐放松下来。 
  习清岸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感觉到没有?」 
  他心跳加速,他在诱惑他?「什么¨¨没有?」 
  「我心脏的跳动?」他努力忽略男人的手自动探入他的睡衣,在他胸膛上轻轻抚弄。『云楼,请专心听我说话。』 
  胸口的手静止了,他平放在他睡衣下裸露胸口的手掌,炙热的像要烧起来。男人心不在焉的说:『我很专心。』 
  围绕着他的身体也忽然炙热起来,滚烫的像是要烧融他。他不自在的移动了一下身躯,大腿摩擦到云楼,却听见他倒抽一口气。『怎么了?』 
  李云楼的声音苦涩,想起了唐守中的忠告。『没什么,你要说什么快说。』 
  他将手伸到他颈下,搂住他肩膀,让他顺势安心的枕在他胸膛上。 
  习清岸对这个亲密的姿势觉得有些怪异,但仍顺从的靠着他的肩膀。他隔 
着衣服按住李云楼放在他胸口上的手,柔声说:『我会一直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的心跳会一直持续,每天都会不断的跳动,你摸着我的心跳,就不会再做恶梦了。』 
  『是吗?』李云楼的声音沙哑,抱着你却不能进一步碰触你,才是我的恶梦。他苦涩的想。 
  习清岸努力安抚他,「我没有死啊,所以不用再担心了。」他拨拨他汗湿的黑发,「你明天还要上班,不要再担心我了。」 
  「¨¨是吗?」这样堂而皇之的吃他豆腐,真的可以吗? 
  「我弟弟以前也常作我死了的噩梦,就会跑来和我睡,摸着我胸口,就不会作那样的梦了。」习清岸一点都不知道他的邪念,努力想驱除他的不安。 
  他怔怔的看着他,渐渐露出微笑,但深沉的暗眸转黑,隐藏了情绪。「好的,谢谢你。清岸,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习清岸低沉的声音柔软如丝绒,眼神淡淡的抚慰他,他觉得这个男人运气实在不好,稍有亲近的人就会被敌人拿来攻击他,怪不得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可以害到女孩子呢?只是,难道他要孤家寡人一辈子吗? 
  李云楼不知道他正在胡思乱想。『你这样随便邀请别人,很容易让人误会,他说。『除了我,别让任何人上你的床。』他的语气严厉起来。『太危险了。』 
  习清岸脸上一红,『听你在说什么,好象我是浪荡子。除了孟州没有别人啦,我们小时候都一起睡的。』 
  『现在已经长大了,即使是弟弟也不可以。』他收紧手臂,『答应我。』 
  习清岸被他越来越强的压力禁锢住,忍不住抗议。『他不可以,难道你就可以?』 
  『我是不一样的,我现在是你的保护者。』他的语气霸道。 
  习清岸觉得好笑,不再和他争辩。像是对待小孩子般,在他额上一吻,「睡吧。」 
  从此以后,李云楼就几乎天天睡在他房间,拥着他进入梦乡,习清岸也不以为忤,孟州以前不安的时候,也常常跑到他的房里睡。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云楼的怀抱很温暖,宽大的肩膀,厚实的胸膛,还有那惊人的安定感。只是,在他身边,有时候心跳会莫名其妙的加速到危险的地步。奇怪,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不解的想。 
日子一天天安然过去,习清岸几乎认为之前的绑架只是一场梦。 
  太安静了。 
  不只是安静,简直就是无聊。 
  自从云楼做了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后,他连医院的工作也被迫暂时停止,每天只能无聊的在花园闲逛。 
  并不是他有什么怨言,毕竟李云楼也尽了心力陪伴着他,几乎变成两天才去一趟公司,他让习清岸想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那句诗。 
  两人都是男的,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他摇摇头。 
  不想变成云楼的负担,他每天都像赶狗似的,强迫他去公司上班,然后,韩妈会煮好吃的午餐,盯着他全部吃下去。 
  下午他会小憩一番。起床后,到花园闲晃。 
  云楼的住屋真是很大,在精华区中,竟可以有一大片空地草皮,造湖,树目的种类之多,简直像一个迷你森林,他最喜欢散步到树林中,然后拉几首小提琴自娱。 
  这个家共有两幢房子,一幢是他住的白色三层别墅,另一幢在园子的西边,足足有三十层高,平常守卫森严,有几次他不小心接近了,马上被有礼的挡驾。 
  那里究竟是干什么的?习清岸不禁奇怪。 
  不过那是人家的私事,云楼既然没有主动告诉他,他也就不打算问。 
  过了几天,他认识了一个极有趣的男人,由他那里知道了一切。 
  那天是一个大太阳的下午,他躲开韩建国的监视,穿著工作服,蹲在地上用铲子挖土,打算种几株花苗。 
  『喂!』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 
  他回过头,看到一个用大胡子覆盖住脸庞的男人。这个人的个子非常高大,起码比云楼还高半个头,几乎有两百公分。身材不能用魁武来形容,巨大的像一只熊,站在他身后,像一朵巨大的乌云,将太阳完全遮住。 
  看到面前的满脸泥土的园丁怔怔的打量他,那个男人露齿一笑,显然习惯了初识人的怔愕。被阳光晒的黝黑的脸加上大胡子,只有他雪白的牙齿闪闪生辉。 
  『你家老大在不在?』他背了一个看起来像黑色,不知道原来是什么颜色的大背包,漫不经心的问。 
  习清岸不能理解他所谓的『老大』是谁,他怔怔的重复,『老大?』 
  『你们家头儿,李云楼啦。他在不在?我大老远从非洲来找他。』 
  习清岸猛然回过神,『啊,你找云楼。他不在这里,去上班了。』 
  『我知道,那个工作狂一定在上班,问题是在哪里呢?在忠孝东路的办公大楼,还是¨¨。』他指指西边三十层楼高的大厦,『在总部?』 
  总部?习清岸跟着他的手,看着那栋高楼。『他不在那里。他今天和环宙科技的总裁有约,在新竹园区开会,不过他晚上会回来吃饭,您是他朋友?』 
  男人看着他,眯起眼睛,『我以前没有看过你,你是新来的园丁?连总裁的行踪多摸的一清二楚。』他似笑非笑。 
  他的笑容隐含着某种血腥味,习清岸皱了皱眉,小心的说:『请问你是哪一位?是云¨¨李先生的朋友吗?』他想起了云楼的对头。 
  男人审视着他,目光落在他拿铲子的纤细手腕上,眯眯笑的眼中现出凌厉的锋芒,『我和那个人的关系¨¨非常复杂,有时我想要他的命,有时他想要我的命,有时候我也会帮帮他,你说我们是不是朋友?』 
  他居高临下,望着蹲在地下的习清岸,给他十分的压迫感,他警觉起来,『你是谁?怎能侵入这里?请你离开,不然我要叫人了。』 
  那人不回答他,『你是潜龙帮的兄弟?』 
  『潜龙帮?我不晓得那是什么,请你快离开。』 
  『在这里工作的人不晓得潜龙帮?你也太欲盖弥彰了。』他摸摸下巴的胡子,『谁派你来的?』 
  掩盖在大胡子下的眼神凌厉如刀,习清岸简直惊慌起来,这人是云楼的对头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如果他抓住他,云楼说过,他会放弃抵抗和攻击,束手就擒。 
  他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蹲了太久,一起身便眼前一片昏黑。 
  那人一把抓住他的领口,让他免于倒地的危险,他定了定神,『谢谢你,请你¨¨松手。』 
  男人却不理会,另一手握住他拿铲子的手腕,『这么纤细雪白的手腕,你不是单纯的园丁。』 
  他的手劲大的令他冷汗泌出,『请松手。』 
  那人松开他,摸摸下巴,『你是谁派来的?老实告诉我。』 
  习清岸握住自己淤血的手腕,挺直背脊,『我是云楼的朋友,暂时住在这里,你是谁?这么放肆失礼。』 
  『李云楼的朋友不多,我都知道,没有你这一号人物。何况他岂会让朋友住在他家?你的谎言太无知。』 
  习清岸忿然,『我不跟你说话。』他转身要走。 
  男人上前一步挡住他,『不交代清楚你别想走。不要逼我动手。』 
  习清岸惊慌了,这人真的是坏人,他举起铲子向那人掷去,人向反方向奔跑。 
  那人轻松的躲过铲子,一步跨前抓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扭。 
  习清岸痛的几乎要昏过去,这时,一个人影越过他,挡在他身前,一掌劈向那人,那人不得不松手,两人交起手来。 
  快速的交手几秒,两人打了照面,都向后跃出。 
  那人大笑,『小子是你。你们李先生呢?』 
  韩建国躬了躬身,『荣爷请高抬贵手,这位是我们李先生的挚友。』 
  他快速回身,扶起了习清岸,『习医生,您没有事吧?』 
  习清岸跌的灰头土脸,从两人的对话知道是友非敌,只是实在忍不住这口气。『这只熊是谁?如此失礼。』 
  那人一怔,仰头大笑起来。 
  韩建国看他手腕红肿,眼中掠过一丝怒意,『荣爷,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出手伤人?』 
  『你不知道,这个小子穿的像个园丁,讲话却斯文不凡,还知道李云楼行踪,我岂能不怀疑?问他是谁又不说。』 
  韩建国冷冷的说:『荣爷,请不要欺侮李先生的贵客。』 
  『我只是想弄清楚。』 
  习清岸叹口气,『我说了是云楼的朋友,你又不信。』 
  男人有些尴尬,搓搓手。『我不认识你啊。』 
  韩建国替他推拿腕骨,『习医生是近半年才认识李先生的,荣爷已经出国长达两年,自然不认识习医生。』 
  那叫荣爷的男人自然听出韩建国语气中的怒意,他知道韩建国对李云楼极忠心,但对任何人都冷峻傲岸,他几乎已被李云楼训练到没有多馀的情绪,竟然对这个年轻人护惜有加,不禁吃惊。 
  『建国,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习清岸这时已经恢复颜色,『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是不是,建国?』 
  韩建国冷着脸,『习医生,你全身都脏了,我带你进房里换衣服。』 
  他不顾习清岸全身污泥灰尘,弄脏了他一丝不苟的西装,便一把将他抱起。 
  习清岸大感尴尬,『请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太阳太大了,我们得尽快回屋里。不然你会头昏。』 
  他不看高大的男人一眼,迳自抱着习清岸入屋。 
  那姓荣的男人尴尬一笑,跟着两人进屋。 
韩建国将他抱入卧房,轻轻将他放在床上。『习医生请更衣,你今日还没有午睡,我去替你放水,洗过澡以后上床休息一下吧?』 
  习清岸脱下脏兮兮的工作服,笑说:『今天真给那人整到了,他是云楼的朋友?』 
  韩建国别开视线,避开那现入眼中美丽至极点的身躯,『是的,他和李先生是小学同学,中学同学,大学同学。』 
  习清岸愕然,『天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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