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 作者:糍粑鱼(晋江vip2015-02-12完结)-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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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郁!”他放下手中的折子,去牵她的手;她只任他紧紧攥着,阖上眸子,不叫他看到一丝丝情绪。
“朕确实做得过分了,以后绝不再犯。”与愤怒和冰冷相比,她的沉默更令他警觉与不安。
卷曲的长睫平静地阖在一起,连颤动也无;脸上亦无丝毫表情。
他宁可她瞪着自己,或者冲自己大喊大叫,至少他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她偏不,她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一点缝隙也不留,叫他无从探知。
苍郁本以为他对自己下药已经够荒唐了,可等到夜里入住客栈,她踏出马车的那一刻,才知道姬杼的荒唐远超出她的想象。
“公子爷,夫人,这个客栈虽不是条件最好的一处,但最清净,也从未发生过大的事故,还请公子爷和夫人定夺。”
一下马车,叶卿便迎上前来,对他们介绍面前这间看起来并不是很华丽的客栈。
公子爷?夫人?
为何香识与何恢对他南巡的事情毫无知觉,她总算有了答案——若是所谓的南巡只是六个人乔装成平民的样子偷偷溜出宫,要是能被香识与何恢发现,马车一定没办法离开京城,除非姬杼能从朝臣们的尸体上碾过去。
叫他死在外面似乎更容易了呢。说不定根本无需她动手,就这么点人,随随便便遇上些土匪就死全了吧?叶卿与元乐两个身手不错,另两个她没见过,一定也不会是无能之辈,可即使身手再好,四个人也难敌众人吧?
他是活腻了吗?苍郁深深觉得他为了拽自己一起死才绞尽脑汁策划了这样一个行程。南方世族众多,前世就最容易发生动乱——譬如苍森曾去过的梧州,也在南方。
听说今年秋天的收成并不是很好,冬天又冷,必然有人衣食紧张。要是再来一次造反,他们很容易就会遇上,届时不表明身份未必有好下场,表明了身份则会死得更惨。
所以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原先还担心回去以后左蘼的孩子没了,现在看来更需要担心自己是不是回得去!
他还说为了说服大臣们废了不少劲,这个骗子!根本就没人知道他偷偷溜出来了吧!
不过大概很快就会知道,因为他又将很久不能上朝了……苍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苍郁实在很想问一问他,可她还气着他下药的事,只好摒在心里,等以后再问。
一行人跑了一下午,自然要先吃饭饱腹。
“公子爷和夫人吵架了。”元乐咕咚咕咚喝完水,小声对正埋头啃肉包的叶卿说。出来了当然不能再喊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便代以别的称呼。
叶卿看了看面无异色、安安静静吃饭的帝后两个,不甚信任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看他们挺好的,没吵啊。啧啧,公子爷当真心疼夫人,肉食都留给夫人,自己只吃素食。我看他们恩爱得很,你没事瞎猜人家小俩口吵架做什么?”
此次南巡,他们两个负责帝后的安全,离得近,看得自然也分明。帝后两个单独坐了一桌,两个下人打扮但一看就知功夫不差的男女分立二人身后。只见姬杼将素食都挪到自己面前,肉食全放在苍郁前面,若是有荤素混着做的,也会将素的单独挑出来。关键他并没有吩咐宫人,而是亲自动手,眼角眉梢的宠溺之情简直腻得他这种单身汉打寒战。
不仅叶卿和元乐在看他们,客栈里没有包厢,十多张桌子摆在大堂里,俱坐满了人,时不时便有人张望姬杼和苍郁这一桌。有人是看俊朗公子,有人是看纤纤美人,有人则仅只是对姬杼的行为赞赏或好奇。
“公子爷也太过分了,他知道还有多少我这样的汉子没娶到老婆吗?”叶卿愤怒地撕咬着包子,不知不觉就带偏了话题:“他就不能只关在屋里跟夫人显摆恩爱?”
“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元乐面无表情地拿起一个包子,掰成两半,将肉馅挤在盘子里,认真地啃贴着肉馅的面皮。他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你要是能看得出来,母猪都能上树了。你没见一直都是公子爷在说话?夫人从头到尾一声都没吭过,她什么时候这么安静过?”
叶卿在这方面的触觉不是一般的迟钝,否则又怎么会到现在都娶不到老婆?不是没有女人青眼于他,都被他气哭跑走了。
“元小少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浪费?”叶卿和元乐完全不在一个话题,他心疼地看着他不要的肉,一筷子全夹进自己碗里。大户人家的少爷吃包子也跟穷人不同,肉都不吃的,吃不值钱的面皮!
“难吃死了。”元小少爷很嫌弃:“你不觉得吗?”
“你要是曾经穷得跟狗抢骨头吃,这世上就没有难吃的饭菜。”叶卿大口大口的,吃得很香。
“可你也吃过太白居的饭菜啊,不觉得和那个相比,这些简直是猪食吗?”元乐十分嫌弃眼前的包子。
“填肚子罢了,要求不能太高。”叶卿看着没吃多少一定没饱的元乐:“等会他们吃好饭上去了,我出去打个野食给你加餐,你给我打个掩护。”
“烤鸡,要两只,一只留到夜里当夜宵。要一点点辣,别像上次那样放多了……”元乐不抱怨了,立即开心地点起餐来。叶卿做的烤鸡可是一绝,虽说卖相不怎么样,味道绝对令人赞不绝口。
“我去,要求还这么多!”叶卿怒道。
可怒归怒,哪一回元小少爷的要求不多?反正最后他一定会乖乖地照做。
吃好饭,就该上楼去歇着了。苍郁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只低着头跟在姬杼身后,只是进了房间,她便径自向里间走去,再不管姬杼。
腰间忽地被两只有力的手臂缠住,姬杼呼出的热气就在耳畔边。
“阿郁打算再也不开口了么?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不要这样沉默,好么?”
那语气,隐隐有些哀求的意味。
苍郁一动不动地站着,任他紧紧地拥着自己,一语不发。
第135章 呸臭不要脸
她终于轻轻出声:“为何不早些告诉我?明明是为我好,却偏要做这么些令我生气的事,若是……若是我连你的话也不肯听,岂不是要气一辈子?”
虽有些埋怨的意思,但有半天不理睬他,终于肯说话了,又是这样柔柔的,姬杼总算松了一口气。
“是我糊涂了,险些做了蠢事。”他老老实实地认错。
“以后不许瞒着我。”她又说:“我自己会胡思乱想,若是想得岔了,变得不讲理可怎么办?”
虽然不大想承认,可听了他这些话,回想一下近日来自己的揣测,怎么看怎么不着调——她总是将他想得太坏,仿佛他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使坏才做的。
但其实他并没有那么坏。
她的孩子……苍郁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他很懂她——她想要自己的孩子,哪怕希望很微渺。
“阿郁怎会不讲道理?你素来最是懂事。”好容易哄回她,姬杼嘴上像抹了蜜似的,什么话都顺着她。
苍郁才不信他,她做过好些不讲理的事,可这样的话听着心里舒服。
“浔州似乎在很远的地方,若是为我去寻神医,会耽搁重要的事情吗?”对于这个埋首于政事便废寝忘食的皇帝,苍郁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只是为了带自己去看神医才南巡,必然有其他要事。
否则也不必微服出巡。
“阿郁的事就是重要的事情,其他都是次要的。”他越哄越顺口了。
“信你才怪。”苍郁嗔道:“你就这样跑出来了,朝中大臣都知道么?”
“这个……暂时他们不会知道……”他忽然有些支支吾吾。
苍郁便知道自己先前不好的预感并没有错。
“我又生了什么病令陛下茶饭不思,早朝不想上,也不想见任何人?”苍郁挣开他的手,柳眉高高挑起,一副“不说清楚今晚没完”的表情。
她就知道,每次这样,她都要倒霉!
总之这辈子她和贤后的名声是无缘了,就算以后有,最好也只能是“妖后回头金不换”了。
“阿郁这样聪明,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姬杼笑得尴尬:“朕也不想,可除了阿郁,后宫之中再无其他可信之人了。不这样安排,什么事也做不了。”
不说的别的,仅只是带苍郁去看那个宁可死也不肯离开故里的神医,就一定做不到。
朝臣们一定会反对这样的事,就算反对不成,苍郁的名声亦只会更差。
“阿郁生气了?”他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地问,好不容易才哄回来,还没多久呢。
“你说呢?”苍郁白他一眼。
肯理他就还好。姬杼心里定了大半,口气也就大了:“若能叫阿郁解气,罚我做任何事也甘愿。”
任何事?亏你敢讲。
苍郁笑眯眯的:“既然是微服出访,我们现在就只是寻常夫妻了?”
她话说得有几分撒娇的味道,水眸里盛满柔情,姬杼没能感觉到危险的信号,应道:“那是自然。”
“以前阿爹惹阿娘生气,阿娘就罚他跪搓板。既然我们只是寻常夫妻,你又甘愿为我做任何事,不如也去跪个搓板吧?”他这么容易就上钩,苍郁笑得愈发灿烂。
姬杼则傻了眼。
跪搓板?
堂堂天子跪搓板?
但他何许人也,脸皮之厚非寻常人所能比,一只毛手立即就爬上了苍郁的腰。
“阿郁在马车里颠簸了一整日,想必此刻腰酸背亦痛吧?不如……我给阿郁按一按?听闻寻常夫妻多是这样的,丈夫若是惹得妻子生了气,便想法子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
“呸!臭不要脸!”
“阿郁说错了,这样才叫臭不要脸……”
(此处疑被删去“臭不要脸细节”一万字。)
要比不要脸,男人真是天生就有优势!尤其这个姓姬的!
第二天苍郁醒来发现窗外太阳已高悬,依稀已是子午时分,而身边那个臭不要脸的不知去了哪里,他睡的那一侧早就没了温度。
一想到他昨夜做了些什么,苍郁便面红耳赤。他在宫里时就喜欢胡闹,到外面来仿佛挣脱了什么枷锁似的,更加胡闹了,那么点事儿,偏他能玩出那么多花样。
说什么伺候得她舒舒服服的,呸!昨天还只是被马车颠了几颠,现在整个人像被马车碾过似的!
苍郁在床上瘫了许久,终于蓄满了穿衣起床的力气。这里气候要暖些,屋子里烧了炭,也暖融融的,同被子道别并没有宫里那么痛苦。
她才坐起,外间便传来一道女声:“夫人起了?要服侍穿衣么?”
声音沉沉的,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意,似乎并不惯于服侍人。若是哪个宫人这样对主子说话,早被管事的打出去了。
这声音在昨天之前从未在宫里听见过,长庆宫里也没有,不知姬杼平日将她藏在了哪里。此次南行的人里,便有两个她不认识;这个女子叫做阿忆,另一个男子叫做天刑,两人手上都长着茧,一看就知是练武之人。
苍郁惯来不擅长认人,昨日虽仔仔细细看了,今天还是想不起阿忆长什么样子。
“替我打些热水来吧。”苍郁自行披了衣起身,她不喜欢叫陌生的人近身服侍:“公子爷去哪里了?”她稍稍解开衣领,昨夜的疯狂在颈上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更不用说别处。他疯起来真是不管地方,她担心被隔壁听到,咬着牙不敢出声;他却说墙壁不漏声,一个劲地哄她叫唤出来。
“公子爷出去办事了,过会就回来了。”阿忆答道:“还请夫人留在房内,不要四处走动,阿忆即刻就回。”
苍郁梳洗完,吃了些点心垫肚子,姬杼果然就回来了。出来时为了不引人注目,行装尽量轻简,但南行路远,时日稍长,需要的东西还挺多的。姬杼叫赵常侍事先准备好了,放在客栈附近,等走到这里了才取出来。
姬杼原是打算一早便上路,但昨夜胡闹得太厉害,耽搁了时间,不得不推迟出行。亲自点好菜后,他回到房中去喊苍郁吃饭,见苍郁打扮齐整,正靠在窗边榻上发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阿郁还觉得累么?或者今夜再在此处歇一晚,明日再上路?”他挨着她坐下,亲昵地问。
苍郁没力气瞪他,任他将自己揽在怀里,懒懒地倚在他身上。“再歇一晚。”她有气无力地说:“今晚不许碰我。”
夜深了,叶卿仍贴在墙壁上侧耳倾听。
房间里摆着两张床,元乐和叶卿挤一张,那个叫天刑的他们都不熟,单独睡一张。不过此时天刑并不在房内,他多半时间都不见人影,不知道待在哪个看不见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