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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皇后重生之苍郁纪事 作者:糍粑鱼(晋江vip2015-02-12完结)-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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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嬷嬷说得不错,这确实是很好的时机,不过好得也太巧合了点。

    元贵妃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沈嬷嬷着急拿回大权时就病了?前世苍郁才入宫就强行夺回了大权,可没有生病这一遭。

    苍郁觉得元贵妃这病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得元贵妃已经察觉到了。

    所以她才不愿意当着元贵妃的面说出来,不想让元贵妃认定是自己害了她。

    只听姬杼说道:“太医嘱咐贵妃好好歇着,朕与皇后不打扰贵妃休息了。皇后,走吧。”

    苍郁松了一口气。

    待元贵妃说完“嫔妾送陛下,娘娘”,姬杼就大步走了出去,沈嬷嬷不满地推了苍郁一下,要她赶紧跟上去。

    出了长秋宫,姬杼径自登上御辇,苍郁瞧他一点要与自己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心里不禁着急起来。

    莫非刚才他根本没有看见自己在给他使眼神?

    她这边还在纠结,沈嬷嬷可站不住了,老着脸皮道:“娘娘,您出门前不是说有事要同陛下说么?正巧陛下在呢,老奴看一并说了吧。”

    沈嬷嬷台阶都给她垫好了,不上去就说不过去了。苍郁瞧着姬杼依然没反应的样子,心道自己现在就是苍芸,心一横,厚着脸皮道:“臣妾确有一桩要事要同陛下商量。今日天气甚好,不如臣妾陪陛下在清漪园走走,边赏风景边说?”

    说着也不等姬杼回答,就登上了他的辇车。姬杼的辇车宽大得很,苍郁又瘦,轻易就在他身边挤出一个座位来。

    沈嬷嬷是指望她主动些,哪知她竟主动得这么冒失,一时愣住了。

    姬杼嫌弃地往旁边挪了一点,并没有轰她下去。

    “去清漪园。”苍郁得逞,心情极好,清声命令道。

    一旁伺候着的宫人便看了一眼姬杼。

    姬杼淡淡道:“走吧。”

    仪仗缓缓地动了起来,苍郁冲还在发愣的沈嬷嬷笑了一笑,是标准的苍芸式笑容。

    沈嬷嬷这才醒悟过来,以为苍郁终于上道了,忙整好皇后的仪仗,就要跟上去。这时姬杼身边的一名近侍走了过来,对她道:“陛下会送娘娘回宫,嬷嬷先行回去吧。”

    沈嬷嬷忙道:“娘娘年幼,我怕有什么闪失,还是一同去周全些。”

    那近侍笑道:“嬷嬷太谦虚,苍氏女子素来是国之典范,岂会不周全。嬷嬷还是先回去准备着吧,陛下今日怕是要临幸长信宫。”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嬷嬷便不好再一味要求跟着了,只得不甘不愿地命令宫人往回走,心里嘀咕着那个小丫头片子可千万别又出岔子才好。

    姬杼的御辇宽敞而平稳,苍郁坐在车上,时不时就假装看风景回头瞅一眼。

    “沈嬷嬷先行回长信宫了。”姬杼说道。

    苍郁听到沈嬷嬷没跟着来,立即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怒,这人明明看懂了自己的眼神,刚才竟然装没看懂,逼得她不得不做出一定会被沈嬷嬷责备的行为。她怕姬杼身边也有苍氏的人——这并不稀奇,皇帝身边那么多人,谁也没把握没混进来一两个暗哨——低声道:“这些人可靠吗?”

    姬杼反问:“皇后有什么话不可对人言吗?”

    苍郁于是不吭气了。

    到得清漪园,两人沉默地走着,前面后面俱是一大群人,苍郁走到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前,指着山顶的亭子道:“陛下,不若去上面坐坐?”

    姬杼看她一眼,虽未说话,脚步却向那边迈过去。

    苍郁又对周身的宫人道:“谁也不许跟上来,孤赏景不爱有人跟着。”

    为首的两名近侍为难地望向姬杼,姬杼微微颔首,他们便退了下去,由着姬杼和苍郁两人沿着阶梯爬上假山。阶梯窄而陡,也无护栏,苍郁怀着心事分了神,踩空了一步,险些滑下去;颈后衣裳一紧,却是姬杼伸手提住了她。

    苍郁略觉尴尬,扶着一旁的山石站好,姬杼松开手,继续往亭子上去。

    从亭子里向下望去,整个清漪园尽收眼底,风景确实独好。然而苍郁并无心情悠闲赏景,她在姬杼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开口道:“臣妾昨夜做了个梦,有个老妇人对臣妾说贵妃的病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

    姬杼本在远眺,闻言收回视线,静静地看着她。

    “梦里的老妇人还说,那人的目的是贵妃手上不属于她的东西,若是贵妃愿意双手奉上,病自然就好了。”苍郁抚着袖口上纹着的凤凰图案,缓缓道。

    姬杼笑了笑:“皇后的梦很有意思。”

    “更有意思的是,老妇人说那东西是属于臣妾的,害贵妃的人是臣妾。”苍郁道:“臣妾觉得奇怪极了,那东西臣妾一点兴趣也没有,要来做什么呢?陛下有没有兴趣猜一猜,老妇人怎么回答?”

    “朕猜不中。”

    “老妇人说,若不是臣妾想要的,便是臣妾身边的人想要了。若是不给他们,贵妃就得一直病下去;若是给了他们,他们便会拿来作恶。老妇人说到这里,问臣妾究竟想要还是不想要。”

    听到这里,姬杼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兴趣,接话道:“皇后是如何回答的呢?”

    苍郁笑了,眉眼弯弯:“陛下以为,臣妾是该要呢,还是不该要?臣妾真是为难极了,臣妾既不希望贵妃一直病下去,也不希望有人得了那东西后拿去作恶。可世间从无双全法,总得选择保全哪一个,臣妾愚钝,恳请陛下指点。”

    听了她这番话,姬杼脸色冷了下来:“看来皇后并不只是会哭,倒是朕小瞧了你。”

    “臣妾不止会哭,也会笑,还会恨。”苍郁把“恨”字咬得极重:“有人为了一己之私将臣妾困在这里,以为臣妾无能反抗。蝼蚁聚力尚能溃千里之堤,臣妾偏要让他们看看,恨到深处时,再渺小的人也能倾覆他们遮天之手,教他们再不敢枉顾人命!”

    她原想徐徐图之,可身边的人比她急切得多,有些话难免要提前一些冒险来说了。如今敢在姬杼眼皮子底下害元贵妃,下一个轮到的说不定就是姬杼自己。如今他们不动手,只是尚缺一个名正言顺的太子。

    成与不成已不在考虑范围内,因为根本就容不得不成。

    她紧盯着姬杼的双眼:“陛下若能应允替臣妾做一件事,臣妾就替陛下摆平这件事。”

 第7章 败仗

    “皇后这是在求朕?”姬杼反问道。

    “不是求,是交易。”苍郁反驳。

    “皇后用一件分内之事就想求得朕一个允诺,怎么看朕都很吃亏。更何况,这件事朕有必要管吗?”姬杼笑得凉薄:“朕看不出同皇后做这笔交易有什么必要。”

    “就算贵妃因此卧病不起也没关系?”

    “皇宫是什么地方她应当很清楚。大权朕都给她了,若是不仅镇不住后宫,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这般无用之人,朕留她何用?”

    从他平淡的语气和面无表情的脸,一点也看不出他在说那个和他默契十足的女人,更看不出那个女人曾经救过他的命。

    苍郁忽然想起了过往的某些瞬间,先前她很努力去想想不出来,如今却突然冒出来了。

    就算他肯同她交易,她也得先掂量自己那点骨头够不够他塞牙缝。

    “皇后只是想同朕说这桩事么?朕尚有许多政务要处理,如果皇后没有别的有趣的‘梦’要悄悄告诉朕,朕就不奉陪了。”姬杼已经不耐烦了,手指轻敲着桌面。

    在眼前这个人看来,他是君,其他人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分内之事。

    她如是,元贵妃亦如是。纵然被苍氏逼得伸展不开手脚,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君主。

    这样的人,会在乎什么样的人对他有用吗?

    可用者留,无能者弃之,就算帮得到他,也不能够依仗功劳向他提出任何条件。

    只看他愿不愿意给罢了。

    “我想与陛下联手,扳倒苍氏。”苍郁道。

    姬杼嗤笑:“朕不知皇后缘何出卖苍氏,但朕偶然知悉皇后自幼依靠苍氏接济才能存活至今,不忠不义之人,朕耻于与之谈任何交易。”他丝毫不顾及苍郁的脸面:“苍氏千挑万选,却选中了你,看来苍氏确实无人可用了。”

    不、忠、不、义。

    他既然知道自己自幼依靠苍氏接济才能生存,又怎能查不到她被逼入宫、母亲因而自缢的事实?

    若非父亲为保护主家大爷而身亡,她和母亲何须仰人鼻息,乃至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她试图反抗,就成了不忠不义?

    “先皇大约膝下确实没有更像样的儿子了,才选了陛下继承皇位吧。”苍郁不知道自己刻薄起来也是如此尖锐,怒极而笑:“一年前的氏族志,为首是太原苍氏,姬氏屈居第二,天底下可有声名居于臣子之下的天子?皇后之位空置一年有余,最终不得不弃全力提拔的元氏而依旧选苍氏,便是我长着与苍芸相似的面容,也知绝非陛下长情之故;费心费力以命相博,折腾一出贤妃救驾的戏码,却只能止步于贵妃;苍氏牢牢把着户部,一手遮天,纵然陛下强行安插了一个元故,想来也无甚收效……

    “苍郁不取非己之物,不贪无主之财,安安分分做良民,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陛下亦畏手畏脚,只因为无数人困于小忠小义,忘记君主和天下大义,使得苍氏坐大至斯!陛下本该惩治遏制苍氏,却无所作为,逼得苍郁不得不反抗,反怪苍郁不忠不义。敢问陛下,若是苍郁忠于苍氏,令苍氏更肆无忌惮,天下生灵涂炭,是否就够忠义了?苍郁虽为无知女子,却也知该忠君主,该效天下大义,而非助纣为虐!”

    苍郁想到重活一世仍无缘再见母亲,无处发泄的悲苦涌上心头,若是眼前这个人能够压制得住苍氏,若是他极力拒绝苍氏女子再度为后,自己何须母女分离、苟延残喘,又何须受他言辞之辱?

    可在这个人眼中,自己只能任由苍氏欺凌,反抗便是不忠不义。

    姬杼面无表情地听她说,直到苍郁说完许久以后,才开了口,语气令苍郁很想拆根亭柱抽他一顿:“说完了?能自己把脖子塞到铡刀底下又拔|出来,皇后很是狡猾。”

    说完这句,他起身往外走,径自下了阶梯,登上了辇车扬长而去,压根就不管他的皇后还在假山上,清漪园离长信宫少说也有一里路!

    苍郁见他独自走了,顿时冒出一身冷汗,只觉得腿脚都使不出力来了。

    淋漓尽致的发泄倒是爽快了,回头血流得更爽快。他是君,而她什么都不是。所以她一时脑子发热才说了那前半截话,中途看着他杀人般的眼神觉得不对劲,便硬生生地将后半截圆到了天下大义上。

    所谓伴君如伴虎,老虎就算是在笼子里也是吃肉的凶兽;而她再张牙舞爪,也是被扔进笼子里的一块肉。

    吃不吃,只看他的心情。

    死于一时意气的口舌之争,未免太没价值。

    她并不适合与这些人斗,苍郁心想。

    她从小就活在市井中,此前最费心的也不过是买东西时将价格压低几个铜子;而这些人出手便是人命。

    若能避开这些人多好?她本就不该在这里。

    可她不能逃啊。重活一世,若还像上一世一样窝囊,连母亲的仇都报不了,不如趁早拿根面条吊死。

    就算仍旧是死路一条,上一世已经死得那么难看了,这一世挣扎一下,也许能死得有尊严点吧?

    苍郁坐了不知多久,终于回过神来。

    姬杼这个大混蛋!足足一里路啊!竟然扔下她在这里不管!

    这会儿已是正午,天气正热,从清漪园一路走回去,走到长信宫门口她就该熟了。

    苍郁怀着满腔对姬杼的热情问候悲愤地爬下山,忽然听得一阵车轮滚动的声音,抬首望去,却是一辆未载人的辇车和数名宫人正往她这边来。

    她不禁怔住。

    为首那人皮肤非常白,苍郁认识,是赵常侍,前世就一直跟在姬杼身边。姬杼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只有少数几个巍然不动,赵常侍就是其中之一。

    处于他这种位置的人,难免有些狐假虎威趾高气昂,可赵常侍从不跋扈,待人很是和气。

    赵常侍走至她跟前,行了礼,说道:“陛下请娘娘去长庆宫共用午膳,娘娘请上车。”

    姬杼回去后越想越气、仍决定把她脖子塞铡刀下面去,所以请她去赴鸿门宴么?

    “请回去告诉陛下,孤不想去。”苍郁扶着太湖石,冷冷说道。

    倒不是怕这顿饭真成鸿门宴,而是再卑微她到底也是皇后,他说扔下就扔下,说请她吃饭她就该屁颠地滚过去?

    “素闻娘娘亲和爱民,想必不会为难小的们。”赵常侍谦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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