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证明同人]梦国殇 作者:吴骅-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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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即是合理,虽然有的时候,看似没有理由。
TBC
第四章 十八团
1941年1月,皖南事变后,新四军江北指挥部隶属江北游击纵队改编为新四军二师六旅。
1942年6月,中途岛海战,日遭到美军重创,从此,陷入了太平洋战场的苦战之中。
1943年4月,中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末期。日军由于太平洋区域陷入危机,在华兵力相对空虚,逐步放松了对南部的控制。新四军得以喘息。
1943年5月,中淮南敌后抗日根据地正在进行紧锣密鼓的训练及大生产运动。同月,淮南敌后抗日根据地新四军二师六旅进行改编。【注1】
…
1943年5月18日。
新四军二师六旅十八团驻地。
训练场。
秦涛坐在一边,看周尚文训练新兵——自从周尚文看到他练兵的时候“恶劣”的态度之后,严令禁止他上新兵训练场。
另一边,姜恬黄石在操练调过来的老兵。
他喜欢看着周尚文。
看他的背影,看周尚文站在空场上训练的侧颜。
对周尚文,他有一种亲切感——不是一同和他来到过去的两个兄弟的那种亲切,而是一种“归属”——就好像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了目标——就是他了!就是为了他过来的!!这样的感觉。
周尚文是一种很奇特的人。
乍看上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距离感。
但是若是能够走进了,相处。
就会有一种可怕的吸引力。
秦涛有些心疼这个人。
他瞅着他的背影。
单薄的身板,站的却是挺直的!
一种,建立在尊重之上的心情。
周尚文,是一个能让人在气势、修养乃至人格都仰望的人,但是于他本身,却莫名其妙的让人……
秦涛挠挠脑袋。
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形容了。
他,一定是经历过什么!要么,他真的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当初愿意屈才在他这里。
记得他刚成为他的政委的时候,他问过他:“为什么答应我?”
那个时候周尚文的眉眼之间闪过一丝茫然和一种隐隐的“期盼”:“杀日本鬼子!”
这个,似乎已经是周尚文唯一的目的了——这个,本不应该从一个略显清高的国军将领口中吐出来的话。
可是,看到周尚文的表情……
秦涛却只有默然。
然后……想要去亲近他。或者说,想要去了解周尚文。
但是秦涛不急,他一向很沉得住气——人又跑不了,不是?
而且,他现在是想跑也跑不了了,嘿嘿嘿嘿……
因为……
两天前。
1943年5月16日,淮南敌后抗日根据地新四军二师六旅旅部。
秦涛站在旅部办公室外面。
“报告!”
“进来。”
“是!”秦涛在谭希林面前站定。
旅部里难得的有很多人,秦涛定睛一看,居然六旅下面的团长营长都在!
开会?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谭希林。
上一次是两个月之前,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现在的上司是谭希林。
“这两个月的一营营长,干的不错啊!”谭希林注视着秦涛。
“谢首长夸奖。”
“我听人说,你的一营,人不多但是作战能力都很强。你来了之后,训练有方,一营尤其擅长夜攻和奇袭,是不是?”
“应该做的。新四军的建制没有八路军齐全,而且淮南根据地的地势,非常适合有利的游击战。”
“游击战是新四军的传统。”谭希林微笑,“虽然运动战才是主力,但是不同地形需要不同的分析。你,是很好的人才。”
秦涛有点惊讶——一般要是这么说,就是要升官了!但是……
“怎么?”谭希林看着他的表情。
“我、有点惶恐……”
“哎~我说秦涛啊!”谭希林绕过办公桌,来到他面前。“你和谁学的这么文绉绉的?我两个月前见你,说话可不是这个味道,吊儿郎当的老油兵。”
“呃……”周围传来几声闷笑。
“听说,你自己弄了个政委?政委来了之后新兵的训练都挺在行的。”
秦涛听的是浑身一阵冷汗:他,一直受到监视……也是,想来他过来的时候那一身奇怪的装备,能在这里干,当然不能不防。
“是……”秦涛点头。“他叫周尚文,本地人,33岁,26年上了黄埔军校,参加过淞沪会战,受了重伤退役了,后来就一直在这个附近居住。”半真半假的说辞。
“哦?上过黄埔军校?怪不得会练兵,是个人才啊……”谭希林点头,摸着下巴。
“他身体不好!”秦涛一皱眉头:不是想抢人吧……
“啊?”
“他受过重伤,伤好了,但是身体一直不好。所以,认识他之后就让他留在我那当了政委,我刚好缺一个政委嘛!”
“…………”谭希林高深的看了他一眼,“秦涛,我没有想跟你要人。”
秦涛腹诽:谁信啊!防患于未然!!
“秦涛。”
“到!”
谭希林指了一个位置:“坐。”
“同志们,这次找你们来,是要开一次会议。”谭希林开始讲话,“为贯彻中央关于根据地实行一元化领导的指示,上级决定撤销津浦路西联防司令部,成立路西军分区,由六旅兼任。我任旅长司令兼政委,张翼翔同志任副旅长,陈庆先同志任副司令,黄岩同志任副政委,朱绍清同志任参谋长,邓少东同志任政治部主任,萧学林同志任政治部副主任。下辖十六、十七、十八三团【注2】,五个县总队和一个独立团。另外,由于日军的扫荡清剿行动,双方虽都有损失,但是我旅自1941至今,建制经过长时间的战斗,已经有损伤和混乱。现在日军攻势稍缓,我们需要重新安排团一下的单位。”
“兰祥。”
“有。”
“六旅十六团团长。”
“是。”
“余明。”
“有。”
………………
“秦涛。”
“有!”
“合并十六团二三营,独立团一营,擢升六旅十八团团长。”
“是。”
………………
“会议结束,秦涛留下来。”
“是。”
…
“旅长。”
“秦涛啊。知道我为什么要弄十八团吗?”
“报告,不知道。”
“因为你特殊。”
“…………”
谭希林瞅着他,乐了。“你的夜攻、奇袭能力,基本上抵得上国军的特种部队了。”
“…………”咽了咽吐沫。“我……”
“你的来路我不想追究,但是既然是投奔了我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是!”
谭希林摇摇头,这个鬼小子!!不过,考察了他足足5个月,他真的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特务马脚,如果,他是特务的话。
他背过身:应该不是,若是特务,也没有必要来淮南根据地来白白潜伏五个月,又出生入死的帮他们打仗练兵。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革命就是把脑袋拴裤腰带上,是个人才,就值得他赌一把!
秦涛暗暗抹了一把汗——当一个指挥者把他的背部对着他的下属的时候,说明,他已经对他有了一定的信任,至少,是把他当成“下属”而不是“嫌疑犯”了。
“我成立十八团,给你的三个营,除了你自己的一营,十六团的二三营都是老兵,但损失的厉害,重新编排,希望能够有点用处。”
说到底,其实……秦涛想:还是把他的一切能知道的都挖了个透——要不,也不会因为他的能力,特地给他老兵,组一个十八团了!!
“是。”
“至于你的副团长。”谭希林转过身,来到秦涛身边。
“黄石。”
“对,那就黄石吧。”
“不过……”
“周尚文训练新兵有方,我们新招了不少新兵。”
“…………”
“呃……”
“秦涛,我保证,你要是再这么护着,我还真抢人了!那个周尚文是哪路神仙,你这么宝贝?”
秦涛灿灿的笑——其实,他潜意识的,已经把周尚文划到“自己的”这个范畴,而特种兵的恶习,向来是“抢人”,哪有“让人抢”的理?
谭希林挑挑眉毛,好气又好笑——这样的秦涛,一看就是八路的土匪性子,还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算了,就当天上送他们六旅一个人才吧!
“十八团政委,姜恬。参谋长,周尚文。”
秦涛两眼放光的看着谭希林,参谋长……
“给我好好干!!”谭希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证完成任务!!”
是夜。
周尚文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天的训练结束了。加入了原十六团二三两个营,虽然是老兵也有姜恬的帮助。但是还是很累。
左手轻轻摩擦着右腕——那里,有很深的一道伤痕,是割腕留下的——丑陋,深刻。如果不是手腕上有这么一道烙印一般的疤痕,周尚文甚至会以为仓津岛的所有,是一场梦……
他看着天花板——不是不睡,而是不舍得闭上眼睛了。
人也许只有死过一次,才会知道健康和生存是多么的宝贵。
然后,眼前突然浮现出来一张大大的笑脸。
秦涛。
那个与众不同的人。
那个知道他的来历也感觉和见过共军军官完全不同的人。
周尚文有点想笑:明明是个站在那里霸气傲气立刻有震慑的人,笑起来却像个孩子一般的真诚。打仗的时候习惯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回报,可一旦洗去硝烟,却让周尚文有一种愿意去亲近的感觉。
那个人……
他想起来两日前秦涛一从旅部回来就把他拉到一边。
“尚文!”没什么形象的感觉。
“恩?”
“操练了一个早上,你不累啊?”
他摇头:“这种强度……”
秦涛翻了个白眼儿,敲了敲周尚文的肩膀:“看看你这皮包骨头的样子!”
“什么事啊?”
有的时候,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你啊,现在是我的参谋长了!”
“啊?”
“我啊,现在是十八团的团长了!而你,是我的参谋长。”那样的开心,那样的义气风发。
七分桀骜,两分得意,一分天真。
让周尚文回想起来,不觉在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他隐约感觉到。
秦涛……
会是在他生命中,有些不一样的一个人……
周尚文突然对他“新的生命”多了一丝除了抗日之外的……期许……
他小小的打了个哈气~
…
一个新的开始,是不是会意味着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TBC
【注1】:六旅改编的确切时间是1943年3月。笔者为了行文需要,将其推迟了两月。
【注2】:六旅1943年改编,下辖十六、十七团,五个县总队和一个独立团。十八团属于杜撰产物。
第五章 出征
6月初,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
十八团的校场上的操练声却没有停下来。
短短的一个月,十八团的进步突飞猛进。
老兵们被黄石和姜恬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折腾的死去活来,单兵素质却一个个飙涨,一开始的不服气都在黄石和姜恬的单人格斗示范中销声匿迹,大家拼比着努力。秦涛看的满意,索性放手让两个人折腾个够本——黄石是爱玩,而姜恬是不得不陪着黄石玩。周尚文每每看到他们的训练,都有皱眉头的冲动。可是,风里来雨里去贯的老兵油子给他们这种操练方法一弄,看着成绩,周尚文出乎秦涛之外的没有说什么。
秦涛也乐得跟在周尚文身后和他一起操练新兵。
看看传说中的“孙氏操典”实践出来是多么的神奇。
确实相当的神奇。这批新兵愣是给周尚文带的“血性”,却没有一丁点儿的“焦躁”和“冲动”。“血性”是年轻人和战士保家卫国马革裹尸的勇气来源,而“焦躁冲动”则是不必要牺牲的诱因。两者看起来也许很相像,但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