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宠后 作者:紫晓(潇湘vip2015.2.12完结)-第1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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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瑄脸上怒气一闪,到底不想搅黄了这场对他的爱人和孩子都很重要的宴会,正待克制住脾气,出言拒绝,却被容昭按住了他的手。
秦瑄看向容昭,容昭正一手托腮,一手由按住秦瑄的手变成抓着他温热的大手把玩,神态慵懒而漫不经心,犹如一头已经吃饱喝足的花豹,一身傲然凌厉的的气场被掩盖在那懒洋洋似阖非阖的眼眸,和似翘非翘的红唇当中,只是不经意间,透露出丝缕摄人心魄的令人折服的强大魅力。
秦瑄微一愣神,这才发现,那壶后拿上来的满满的花酿,又只剩一半了。
昭昭,醉了。
而他那只正被昭昭揉捏按刮的左手,集中了他全身的注意力,就仿佛着火一般,*辣的几乎失去了知觉,在那片麻木中,又有一丝丝怪异的酥麻传进了他的心底,他的心跳骤然加快,他不动声色地抖动了一下手臂,将宽大的袖口抖下来,遮住了两人交握的手。
他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但他的双耳,已经通红通红的——
大庭广众之下*什么的,真是太考验秦瑄这个老古董的三观了!
他不好意思抬头去看,有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暧昧动作。
因此,他也沉默了。
沉寂的大殿中,只听见璟贵妃饶有兴致的懒洋洋声音,“哦?她们是为我和我儿祈福?”
那声音婉转低哑,仿佛幼鸟腹部的绒毛,飘落在众人的心间,就是那清心寡欲的老王妃老公主们,听在耳中,都忍不住面红耳赤,更别提那些正竖着耳朵的男客了,少数把持不住的,差点没当场出丑,难堪之余,都不禁在心里暗叹,这璟贵妃果然是一代妖孽,难怪将皇上的心栓的死死的,也不知道在私下里是何等风情。
但这私下到底是何等风情,可不是他们能够胡思乱想的。
皇贵妃没料到容昭这么不给她面子,就那样高高在上地坐在皇上身边,漫不经心地开口,那双眼睛里,甚至透出了嘲讽的光芒,皇贵妃陡然间觉得脑袋充血,心火熊熊燃烧了起来,她直起了腰,冷冷地道,“这是自然!就不知道璟妹妹愿不愿意接受她们的一片心意了!”
如果不接受,容昭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回妒妇,皇室的妒妇,可不是玩儿的,容昭必将声名扫地,四皇子也不会再有今日的风光,如果容昭接受,看到别的女人向皇上献殷勤,她能不心堵?心堵就好,总要让她不痛快才行!
容昭洒然一笑,纤白如葱根玉管的手指在空中一划,豪爽地道,“行啊,让她们上来吧,表演得好了,本宫有赏!”
“扑哧——”
底下有个年轻的宗室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脸色煞白,谁知谁都没有功夫看他,大家都在等着皇贵妃和贵妃的交锋呢!这样的百年难得的大戏,岂能错过?
秦瑄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已经发青,但无论觉得多么丢脸,他都没有阻止容昭的意思,昭昭既然想玩,那就让她玩,至于那些让他在宗室们面前丢脸的女人……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皇贵妃,一早就全神贯注他的反应的皇贵妃,看到这饱含厌烦不耐的一眼。顿时如坠冰窖,整颗心完全沉了下去,原本火热的兴头一下子就凉透了。
但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人在乎她的反应了,容昭直接让人将想要表演的都带下去准备,然后直接上舞台表演。
第一百五十一章 羞辱
灯火辉煌的大殿中,一身紫色华服的容昭,就那样视满殿权贵如无物,似笑非笑,懒懒散散地等着那些自荐女子的表演,明明是那么百无聊赖,可那周身流转的气势,有跌宕的风流,有恣意的潇洒,有艳绝的柔媚,有睥睨的霸气,糅合成一种特立独行到唯我独尊的气场,压得没有一个人敢去直视她怒放的容颜,质疑她不够端庄的态度。
第一个上前的,居然是曾经和容昭打过交道的白贵人。
如今的白贵人,更像是另外一个人,原先的她,柳眉大眼,挺鼻丰唇,肌肤微蜜,看起来成熟冶艳,而如今,她眉毛修成了细细的远山黛,肤色不知是保养的,还是捂的,至少已经可以称得上白皙了,然而时不时略过一丝阴郁的双眼,却使得整个人少了那种曾经让秦瑄愿意将她指进宫的直白明快的气质,看上去让人十分不舒服。
所有人都当她一蹶不振了,就连秦瑄,也忘了自己宫中还有这号人存在,但朝堂上白贵人的父亲身为兵部侍郎,负责后勤事宜,的确是在刚刚过去的南疆大战中立下了功劳,皇贵妃身为后宫的管理者,自认为再将她关着将有损皇上的圣明,便将她放了出来,实际上,当初白贵人得罪了容昭,被软禁起来,但皇上并没有下明令,因此皇贵妃才敢于如此大胆行事。
秦瑄看到这个女人时,差点都忘了她是谁,面对那含情脉脉看向他的女人,他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将心比心地说,就如同他根本就记不得这个女人一样,他甚至都没有临幸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几乎从未见过他,怎么就能对他情根深种,摆出这副深情不悔的架势?
呵,这些女人的感情,可真是廉价!
“婢妾白氏,参见皇上!”白贵人姿态优美地蹲下行礼。
秦瑄眼角都不扫一个,也没打算说话,却听旁边脸色酡红的小女人伸手拿着一根银筷敲击了一下薄瓷胎的碟子,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倏忽传进耳中,伴随着的,是小女人不满的声音。
“哎,哎,白氏是吧?你们不是说是给我和我儿子祈福献艺的吗?怎么眼睛就光顾盯着皇上了?皇上虽然好看,可不是你的,你若是再看,本宫可不客气啦!”
白贵人为了维持美妙的身姿,辛辛苦苦地蹲在下方,压根就想不到容昭在这样的场合还这样嚣张,敢在皇上之前说话,心中正愤懑,却听清楚了容昭的话,心中顿时一喜——哈,不用她出招,这女人就自寻死路了,居然敢在当着一种宗室皇亲的面,露出自己独霸皇上、嫉妒成性的本质,这下子,不用她们出手收拾她,她自己就要被人嫌弃了!
但白贵人没有料到,满殿的男男女女早已被容昭不经意间透露的绝代风华所慑,心动神驰,竟无人觉得皇上如此纵容她有什么不对。
若是换成寻常魅惑君王的宫妃,这些身负监督之责的男客们怕是早就上书劝谏皇上远离红颜祸水了,偏偏,如今他们直面了容昭的惊人魅力,却只能感叹皇上好福气,能拥有这样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若换成他们,只怕是倾家荡产也愿意换她嫣然一笑。
女宾那边,纵是善妒的端和长公主,也不得不承认,此女出身虽然不显,然而本身的风华气度却远远地凌驾于众女之上,于她们这些天之骄女而言,如同泰山之于丘陵,完全是高山仰止的碾压之姿,就连想要嫉妒刻薄对方,也倍觉有心无力——出言侮辱对方?那简直是自取其辱好不好?
见不到预料中的反应,白贵人有些心慌,但她本就有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否则当初也不会那般百般纠缠容昭了,纵然没能让这些皇亲厌恶了容昭,她想到自己还有表演才艺吸引皇上注意力的机会,勉强压下了心慌,向容昭福了一福,娇滴滴地示弱道,“婢妾不敢和姐姐争皇上,婢妾真的是一片诚心,想为皇上和姐姐献艺,并没有别的意思。”
她若是个林妹妹似的娇怯型美人,这般楚楚可怜还能引起众人的怜惜,偏偏她却是出身武将世家,哪怕修了远山黛,浑身上下也找不到一丝柔弱之气,这样的作态,反而引起了大家的反感。
当下之前那发出嗤笑声的年轻宗室就不客气地开口了,“既然是献艺,那这位娘娘话说完了吗?可以给大家欣赏您的才艺了吗?”
这话一出,简直就是把白贵人和歌舞伶人放在了同等位置上,坐在他身边的他爹吓了一大跳,脸色一白,恨不能拿针缝起他那张惹祸的臭嘴!
臭小子,敢暗示皇上的女人是伶人,哪怕那是皇上不喜欢的女人,也容不得他人侮辱,简直不要命了!
他爹一边在下面发狠地对着他吹胡子瞪眼,一边惶恐地看向皇上,生怕皇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然而,皇上的脸上确实有些许不悦,却不是对他们,皇上仿佛并没有听到这年轻人的话似的,淡漠地看着白贵人道,“既如此,还不去准备?”
白贵人吓了一跳,忙起身出去了,眼角看到秦瑄毫不在意地转头就去与容昭说话,分明是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的,她一边难堪得想掉泪,一边忽然觉得,自己这般冲动地走出来显露人前,却让皇上当众给了没脸,她的作为到底是对是错?
很快地,高台上白贵人准备就绪,十指往琴弦上一拂,一串动听的音律便传了出来,悠扬婉转。
凭良心说,白贵人的琴艺真心不错,只要不和专业的人比较,单单是在业余圈子里,已经算得上翘楚了,至少对于听惯见惯的宗室们来说,听起来还挺顺耳的。
但他们也无法忽略,这琴音中缠缠绵绵的情意,是那么露骨又火热。
那些和秦瑄比较亲近的年龄相仿的秦家子弟都不由得捂嘴偷笑,心中暗叹皇上艳福不浅,但一想到高坐在皇上身边的那位贵妃,他们又萎了——看到容昭后,他们才真心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疯魔一样视后宫若等闲,独宠一人了。
六宫粉黛无颜色,三千宠爱在一身,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句美好却不切实际的诗,谁知,现实中还真有一位皇帝做到了,而这位皇帝,还不是什么沉溺于美色中的昏君!
只能感叹,这位贵妃娘娘实在太美了,简直是天上的仙姝临凡,便宜了皇上,但却不是他们这等凡人可以肖想的。
白贵人的琴艺,在众人漫不经心的欣赏中,越弹越失去了那份意境和韵味,容昭懒洋洋地听了一会,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古人云,古筝悦人,古琴悦己,想来白贵人未曾听过吧?我看白贵人不应该弹古琴,而应该去弹古筝,私心杂念太多,难成大器,下一个!”
白贵人没料到容昭说话这般不客气——实则也是容昭醉了,说话做事更是没有了斟酌顾忌,全凭心意,故而格外直接——瞠目结舌之余,双眸中迅速聚起了一层水汽,只是不待她眼泪流下来,就有两个嬷嬷走近,眼中含着嘲讽,语气却恭恭敬敬地道,“奴婢们伺候娘娘下台,后面杨小主正等着呢!”
白贵人就是脸皮再厚,到了这一步,也是羞得无地自容,头昏脑涨,颤颤巍巍地扶着两个嬷嬷,只恨不得立刻消失不见,只是对容昭,却是连一眼都不敢看了。
许是白贵人出师未捷身先死,紧跟她之后的几个自告奋勇的小主发挥都不怎么好,听得上面的皇上从不悦到最后只剩下满脸不耐,一个个心都凉了,容色惨淡地下了台——她们都知道,她们彻底完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机会出现在皇上面前了!
元泰早就被容昭交给了明嬷嬷和紫竹,他睡得香甜,歌舞的嘈杂都没能吵醒他,等这一波嫔妃献艺结束后,秦瑄已经不耐烦到极点,当下就要宣布离席,但看到容昭兴致勃勃的模样,他还是忍住了。
罢了,昭昭难得看一回戏,就让她看个够吧!
不过,本以为已经结束的舞台上,又出现了一名分明是闺阁女子打扮的妙龄少女后,秦瑄眉头拧紧了,就是那些一直看戏的宗室们,也察觉到了不对,意味不明地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看向坐在中不溜位置的钱驸马。
那可是他的亲闺女,皇亲宗室家的女儿因为忌讳血缘太近,选秀基本都会免选,钱驸马的女儿和容昭同岁,却没有进宫,自然也在免选之列。
只是,这丫头分明都免选了,一个黄花闺女,和一群争风吃醋的小嫔妃一同献艺,这心思,哪怕是傻子也能看明白吧?
钱驸马低头闷了口酒,眼中闪过一丝苦涩——自打皇上在南疆打了胜仗,回京城在城墙上和璟贵妃娘娘一同露面后,他女儿惊鸿一瞥,当下就对皇上一见钟情,要死要活要进宫,他就这么一个独苗,不顺着她,能怎么办呢?
想必,这个献艺祈福的主意,也是自己的妻子为女儿提出来的,目的就是让女儿在皇上面前露脸,她们母女大约是自信地以为凭女儿的容貌,只要一在皇上面前露了脸,就能迷倒皇上,甚至让皇上打破祖宗的规矩,将女儿纳进皇宫了吧?
如果是以前,他心中对自己女儿的容貌也有几分自信,认为皇上若是看到了女儿,大约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美人的,但是如今,高座上的璟贵妃几乎满足了一个男人对女色最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