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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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们叫大狗、小狗,就行了。”
陈国生尽量把脸放和气对两个小孩招招手,“过来。”
没想到两个小孩反而一溜烟跑了。
草草吃完饭,陈国生和赵春山坐在菩提树下聊天,陈国生问他:“赵大哥,你回来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赵春山摇了摇头,“我老了,厌倦了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只想平平安安地在家里呆一辈子了事。唉,该叶落归根了……”
叶落归根?陈国生的心思顿时给触动了,他也差不多有十年没回故乡――湖北安陆了,思乡之情陡然强烈起来,安陆的山山水水,立时如海市蜃楼般飘荡在眼前……该回去了。
陈国生再也坐不住了,他向赵春山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赵春山坚持让他多玩几天,陈国生则坚持要走,最后赵春山让了步,“哥哥总要让弟弟一步的,你还年轻,有番事业得你去干,只是不要忘了我这个大哥就可以了。”
赵春山进屋和老伴商量去了,陈国生就在外等着,听他们的声音时大时小,有时像在吵架似的。正不安间,赵春山手里拿着什么,面有惭色地出来了,见了陈国生,苦笑着说:“家里不宽裕,只有二十元给你。想当年我赵春山经手的款项动辄百万,没想到今天想送点钱给朋友都办不到。唉……”
陈国生默默无言地接过快被揉成腌菜的20块钱,他不想做虚伪的推托,他需要钱,没钱是绝对回不了湖北的。
路上赵春山依依不舍地送了七八里路,陈国生劝道:“大哥,你还是回去吧,免得大嫂着急。小弟不济事,沿公路走,总不会走错路的。”
赵春山叹口气说:“大哥实在放心不下你呀,你确实是聪明绝顶,但却一直没有防人之心。你听大哥的一次话吧,不要在路上多管闲事,尽快回安陆。”
陈国生并不以为然,随口说:“大哥的话我牢记在心了,您回去吧。”
陈国生私下认为,赵春山在反特工作中见到的丑恶太多了,故对人深怀戒心,走了两步就忘脑后了。结果,在火车站,他碰上了一个哭诉车票掉了回不了家的大嫂,还没等对方哭完,他就毫不犹豫地把手上的钱差不多都给她了。没想到四个小时以后,陈国生又极其意外地发现,她又在一家餐馆里哭诉钱被偷了。对此,陈国生惟有苦笑而已。
随后,他利用剩下的钱塞饱了肚子,然后翻墙进了站台,趁乱上了火车……
《一个中国军人在越南的奇遇》上部终
下部 第一节
(更新时间:2003…5…7 0:11:00 本章字数:3905)
陈国生顺着车厢走了几步,前面人越来越多,反而连个落脚之处都没有了,他索性把箱子扔上行李架后,就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夜色在不知不觉中笼罩了整个车厢,在火车上摇晃了三个多小时的陈国生此时此刻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叫,无奈囊中羞涩,陈国生也只有看着列车员推着饭车渐渐在视野里远去了。见饭车不见了,陈国生不得不强行回过头来,使劲儿咽下唾液,将脑袋晃了晃,抬起头来四处转了转,想活跃一下已经麻木了的神经。这时,陈国生缓缓站起身,发觉天色已不早了,就划算在哪儿躺一觉。
座位连同过道都已塞得满满的,站着的,躺着的,蹲着的,坐着的……陈国生的眼睛随意地往上一抬,嗯──行李架上没有人!那里倒也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陈国生活动活动了一下胳膊腿,随即脚一点座椅便轻盈地飞上了行李架。不料还未躺下,下面几个旅客就立刻叫了起来:“哎,同志,上面有我的行李,可别压碎了!”
“干什么?里面有鸡蛋?!”陈国生旁若无人地推开行李,舒舒服服地躺下了,并冷冷地向下面乱嚷嚷的人扫了一眼。他们立刻闭上了嘴,因为陈国生那时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胡子密密麻麻地乱窜,头发蓬如烂草,脸庞黑黝黝的,衣服也污秽不堪,胶鞋上的补丁处又顶出了两个窟窿,眼睛火红火红的,喷着吓人的火焰──活脱脱一个越狱了的劳改犯!谁敢惹他!在那个乱哄哄的年代里,人们都在提心掉胆地过日子,只要祸不烧身,其他的自然就漠然处之了。所以,他们对陈国生也只有敢怒不敢言。陈国生也懒得去理这些人,他的思维早已飞到了他的故乡──湖北安陆。
随着车子的晃悠,陈国生的思绪也随之晃荡:这趟回去,先他妈好好找一个人家吃他一顿,洗个澡,再换套新衣服,然后找老厂长去要份工作,干什么都行,哪怕是扫厕所!
只要有时间摸摸书本就可以……听说高考要恢复了,去不去考呢?再考,怎么也不报军校了,是武汉大学,还是武汉水利电力学院?这倒值得选择选择……
还未想妥,陈国生就已经酣然地进入了梦乡。连续几天没睡好觉了,他实在是太疲倦了……迷迷糊糊中,他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越南战场上,周围怎么黑呼呼的?没一个人,是什么地方?……是龙城回学校的路上?不对,旁边有高射炮,哦,是越南!美国飞机来了,快开炮!……天空中一串炸弹掉下来了,快跑!腿怎么挪不动?哎呀不好了,炸弹快落到头顶上了……黎芳?黎芳突然出现了,一把扯住了他……
“下来,下来!”正迷迷糊糊间,突然被一个人给扯醒了。
陈国生急忙睁开了眼睛,是有一个姑娘扯着他,不过是列车员!陈国生当即一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列车员又死死地扯了一下陈国生,“下来,下来,快下来!不准睡在行李架上!”
噢,不是查票的!陈国生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也就咕咕噜噜地不太情愿地从车架上爬了下来,蹲到了老地方。
又过了两小时,火车抵达安陆,陈国生早早地把箱子找着了,拥挤着下了火车。
一走到站台上,陈国生就开始发愁了,该往哪儿出去呢?要是被抓住可就麻烦了,自己身无分文,人家一恼火把箱子没收了,那该怎么办呢?陈国生四周一瞧,人还不少,秩序也混乱,便咬了咬牙,在出口处觑了个机会一下子就挤了过去。检票员抓了两下没抓住,也就算了。
出了火车站,一阵清风吹来。陈国生重重地吐了口浊气,狠命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精神不觉为之一振,似乎每一个细胞都重新焕发了活力,步子也迈得大了。
漫无目的地走了几百米,接着便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面两边都是高墙,宽度只能容三人并肩走过,没有路灯,整个小巷显得阴森森的。这条小巷子陈国生非常熟悉,小时候,他和他的伙伴们放学后经常在这儿踢足球。时光逶迤至今,陈国生依然闭着眼睛也能摸出去。
10多年了,陈国生第一次返回故土,胡同里特有的霉味也使他感到格外亲切。他伸手抚摸着潮湿的空气,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突然,胡同深处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救命啊”,随即就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再也没有一丝儿声息。“不好!”军人特有的警觉使陈国生的血液立刻沸腾了,他不由放快了步子。不料刚走出几步,就被两个像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黑影拦住了,其中一个手里还持着一个明晃晃的玩意儿。“不要管闲事,小心大爷我整了你!快滚!”
“是是是。”陈国生嘴里答应着,暗地里却偷偷将木箱交到了左手,然后趁其收身后退之际,拳头早悄没声息地贴着墙冲那拿匕首的家伙兜头就是一捶!还没等他叫出声,陈国生又向另一个家伙飞起一脚,正中其肋间!这家伙措手不及,闷哼了几声,就沉重地摔在了地上痛苦地挣扎着。陈国生也懒得继续理会他们,就一个箭步跨了过去,扑向了小巷深处。
不远处两个歹徒正按着一个人,地上的身影显然在拚命挣扎。这两个歹徒没有发觉陈国生冲了过来,可能他还以为传来的哀嚎声是同伙揍别人的吧。陈国生到了近前,毫不客气,劈头盖脸地对准隐隐约约像是头部的东西就是两记铁锤!两个歹徒连声都没吱,就沉重地倒在了一边。
陈国生见人跑了,随即警觉地闪在了一边,屏住气细细地听了一下,判明再没有歹徒后,才冲地下一团泛着白光的人影说了声:“快起来吧,歹徒都被我解决了。”
那人没吱声,陈国生以为他被打昏了,便上前一把抓了过去。摸上去光滑异常,再一抓,是一团软绵绵的东西!那人也惊叫了一声,吓得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陈国生缩手不迭,是个女的!
陈国生忙说:“快穿好衣服,起来吧。”
那女的带着哭腔说:“衣服找不着了。”
陈国生蹲下身,在地下细细地摸了一遍,只摸到了一些衣服的碎片。
听着姑娘嘤嘤的哭声,陈国生不由大窘!他手足无措,又不敢去扶,右手也急得乱摆着,突然一下触到了左手提的木箱上。
“有了。”陈国生赶忙摸出箱子里仅剩的一套较干净一点的衣服,“给,先将我的衣服穿上吧……不是我身上的,是箱子里面新的。”
那姑娘默默地接过衣服穿上了。
待她穿好衣服,陈国生赶紧扯住她的手,“快走吧。”姑娘顺从地跟着陈国生,小手还紧紧攥着陈国生的手,好像生怕他飞走了似的。胡同快走完时,姑娘有些担心地说:“他们不会追上来吧?”
陈国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你来得太及时了,简直像从天上飞来的!他们不会追上来吧?”
陈国生自信地晃了晃拳头,“不怕,这一拳头就足以让他们躺上个三五天起不来!”
何止是起不来!后来才知道,那四个歹徒,一个当场死亡,一个肋骨被打断了两根,还有两个脑震荡!
停了一会儿,陈国生又问:“这次欺负你的歹徒一共有几人?”
“好像有四个。”
“那还慌什么!慢些走,我先送你回家,明天咱们再去报案。”
紧张一过,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此时,陈国生心里不觉暗自有几分得意──落脚地算是找着了,到了她家,先把肚子打发了再说!
出了胡同口,陈国生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瞥了姑娘一眼。尽管处在朦胧中,但仍看得出她是一位很漂亮的姑娘,不过穿着他的衣服却显得有几分滑稽──衣服太肥大了,裤脚往上挽了两圈还掉在脚跟下。
不过姑娘的身材不算矮,至少有一米六五 ,此刻她依然像一个受了惊的孩子偎在陈国生身边,如黑漆般的星眸四处乱转着,好像生怕又有什么歹徒来抢她似的。
陈国生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和黎芳也极少这样挨近过。陈国生的胳膊不觉往外搡了一下。
姑娘惊住了,也松开了陈国生,并抬头打量起陈国生来了。待她看清了陈国生的脸面后,不觉低声惊叫了一声。
陈国生微笑着一摊右手,“我的模样不太雅观吧?跟电影里相比,倒有几分像坏蛋,是不是?”
危险过去了,姑娘的心情也平静了,她随口笑着说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要不是你,我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你别感谢太早了,我可是要混你的饭吃哩。”
这句话把姑娘给逗乐了,“你还有心思说笑话?我可是快给吓死了!”
陈国生一得意,老脾气又犯了,“就是刀搁在脖子上,我也能打三声哈哈……”
还没等陈国生牛皮吹完,姑娘已在敲一个小院的门:“爸、妈,快开门,我回来了!”
里面“蹭蹭”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简直可以让全中国的人都听得见的妇人声音响了起来:“我的天嘞,你总算回来了!”
姑娘小声对陈国生说:“这是我妈妈。”
门开了,出来了四个人,有的喊“姐姐”,有的喊“小芳啊”,她的母亲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家里等你等到了现在!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啊?”
陈国生的心一动,她也叫“芳”!
小芳“嘘”了一口说:“进屋再说。”她回头招呼了陈国生一声,陈国生低着头,一声不吭,就跟着他们进了屋。他可是连吃饭的力气都快没了。
他们一家五个人全顾着说话,结果把陈国生给忘在了一边,陈国生也不恼,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地呷着──免得饥火更盛。
小英话说了一半,歇口气时,到底发觉了身旁的陈国生,就忙说:“妈妈,我们还没吃饭呢,快做点吃的吧。”
她妈妈应了声,回头抱歉地对陈国生说:“瞧我光顾跟女儿说话了,今天的事儿可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是。”
“这没什么,应该做的。”陈国生心里不觉狂喜起来──他总算等来了这句话!等人家做完了一锅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