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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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里，埃卡斯的父亲走回桌前，伸手在水晶球上挥过，口中低声念诵咒语。
很快，水晶球上浮现出一张脸，由于图像严重扭曲变形，使人根本无法分辨这张脸的长相。
只见他对水晶球说道：“‘天谴’的情况如何？”
“魔法宝石已经装配完成百分之六十，估计还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传来的话中夹杂着强烈的“噼啪”噪音。
点点头之后，他的手再次挥过水晶球，里面的影像消失，再次恢复了平静。
“等到‘天谴’完成，你们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几道风刃从他手里飞出，砍在侍立一旁的仆人身上，仆人应声而倒，却没有血喷出来，在宽阔的伤口中，可以看到金属的闪亮光泽。
“我进圣域城竟然还要隐藏身份！”关上房门，妮可迫不及待地掀开罩在头上的风帽，大声抱怨着，“还要住在这种小旅店里！”
琼兰劝妮可道：“这座城市已经不知道是在谁的控制下，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一路走来，所有的重要路口都有士兵守卫，他们手中长枪上闪亮的光辉让圣域宁静肃穆的气氛中多了几分肃杀。
赛门小声嘟囔：“照这样下去，那小子的报酬岂不是没指望了？”“那小子”
当然指的是非龙。据非龙所说，这次他的报酬是“特兰蒂雅皇家全部收藏”。对这件事，赛门不止一次地表示了自己的怀疑。
妮可眉毛一抬刚要说话，门外非龙的敲门声响起。刚才他在楼下向旅店老板套取消息，所以上来晚一会儿。
还没等他坐下，琼兰急切地问道：“光明圣山的情况怎么样？”
非龙道：“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据这家店的老板说，昨天他还去光明圣山朝觐，祈求光明神保佑他生意兴隆。”
“那王宫呢？”问这句话的当然是妮可。除了非龙之外，其他人的外貌都太惹眼：妮可在这里可谓是家喻户晓，琼兰的脸色白得吓人（长期生活在黑暗中谁都会这样），而赛门的身材也颇为引人侧目。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有非龙是打听消息的合适人选。
“那里的情况不太妙。据老板说已经重兵把守很久了。”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妮可，“是妮可公主的命令。”
“我？”短暂的惊讶过后，妮可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们既然能把我变成牛头人，想将别人变成我的样子应该也不难。”如果被施法者合作的话，一个有经验的魔法师就可以办到。这比将公主变为牛头人简单多了——想当公主的人不会少吧？
非龙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琼兰一脸忧色：“这么说，我们可能要和整个特兰蒂雅王国的力量对抗。”
接着疑惑地问妮可：“那些站岗的士兵属于特兰蒂斯骑士团吗？他们好像没有受到控制。”
妮可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们的来历，那种徽章从来没见过。”
非龙答道：“他们是圣光骑士团，直接听从来自光明圣山的命令——至少老板是这么说的。他还说特兰蒂斯骑士团因为背叛光明投入了黑暗，全部都被光明圣山宣布为‘堕落骑士’。”
“堕落？”琼兰微微冷笑。
妮可沉吟着：“圣光骑士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忽然问非龙：“你知道这个骑士团的团长是谁吗？”
“好像是叫埃卡斯……”
妮可吃了一惊：“埃卡斯？是埃卡斯。夏里克？”
“好像是吧……你认识他？”
“当然。他是——或者说曾经是——特兰蒂斯骑士团的副团长。”
非龙恍然：“库斯达的副手？”见妮可点头，又疑惑道：“为什么你说‘曾经是’？”
“因为他脱离了特兰蒂雅骑士团，就在不久之前。”
非龙想到刚才的词：“他‘堕落’了？”
一丝嘲弄的微笑在妮可脸上一闪而过，回答道：“不，是因为他想当国王。”
非龙莫名其妙地问道：“什么意思？”
妮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在特兰蒂雅，每三年会举行一次竞技大会，选出参赛者中最优秀的战士和魔法师。”
非龙道：“刚才我也听说了，但是和那个埃卡斯想当国王有什么关系？”
“今年的竞技大会和以往有些不同，有消息说妮可公主会亲自来观战，而国王会宣布最后胜出的战士将成为公主的护卫。”妮可语气平淡，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所以国内的年轻人无不争相报名，希望能得到公主的青睐，从而一步登天。”
非龙笑道：“你很受欢迎啊！所以那个埃卡斯要参加这个比赛？”
“对，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追求我，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弃？”妮可嘲弄地微笑着，“但是作为主办者之一的特兰蒂斯骑士团的成员，他没有资格参加这次竞技大会，所以他才会退出特兰蒂斯骑士团。”
琼兰微笑道：“真是个痴情的人。”
妮可冷笑：“痴情？也许吧，不过对象是特兰蒂雅王国的王位而已。”
非龙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观察你所见到的每一个人，看透他们外表掩饰下的真实嘴脸，这是成为一个成功商人的基本条件。’父亲是这么教我的。在埃卡斯身上，我只能看到他对权力的执著和渴望。”说到这里，妮可露出厌恶的表情，“如果他不是沃尔夫国师的儿子，我肯定不会让他见到我第二面！”
“哦……”非龙听得兴致勃勃，“那么你会去观战吗？”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我肯定会因为能看见真正的战斗而兴奋到晚上彻夜难眠。”妮可别有深意地笑着，“但是现在，让我去参加还差不多！”叹了口气：“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竞技大会已经结束了。”
“是吗？”非龙从怀里掏出一卷纸，展开之后念道：“因特殊情况推迟的竞技大会将于三天后举行，请参赛者到圣光骑士团总部（原特兰蒂斯骑士团总部）
报名。报名截止日期是……今天。“
听到这里，妮可拉起非龙就向外走去，非龙连忙拉住她：“你去干什么？”
“去报名啊！”妮可又对琼兰和赛门说道：“一起来吧？”
“我没有心情……”赛门闷闷不乐道，他还在为失踪的族人担心。进城之前，他们专门到赛门被擒的庄园搜索过，却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琼兰摆手道：“我没有时间，所以就不参加了。”她的生命所剩无多，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又接着对妮可说道：“不过如果你要去的话，我这里有一点东西可以对你有些帮助。”说着将自己右手无名指上戴着的戒指取下来递给妮可。
非龙抢着接过来，在手中仔细端详一番，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琼兰：“这是做什么的？”虽然他能感觉到这枚戒指上散发出来的强大魔力，但无法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我过去做的一个小东西，幻惑戒指。它能够让你的外表变成你想象中的样子，但只是一个幻象而已，高明的魔法师能够发现这个魔法的存在。”接着将使用这个戒指的咒语告诉妮可。
咒语很简单，妮可马上就学会了。她将戒指带在手上，口中轻念咒语，同时闭上眼做出冥想的样子。仿佛一阵轻烟飘过，一个两米来高的牛头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非龙失声道：“阿牛……”随即刹住，“对我来说，这样更习惯一些。”
“变得怎么样？还像吗？”妮可迫不及待地问道，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并没有变，依旧是清脆悦耳的少女嗓音。
“如果你想改变自己的声音，只要一个简单的小魔法就可以办到。”说到这里，琼兰疑惑地看着妮可，“不过，你真的要变成这样去参加比赛？”
牛头人举起战斧在空中挥舞几下，威风凛凛宛如战神降世。满意道：“还是这个感觉比较好！”反问琼兰：“不行吗？特兰蒂雅的法律并没有规定兽人不能参赛。”
“不是这个问题……你不认为这个样子在这里太显眼了吗？”琼兰有些担心。
“以前不也是一样？”虽然这么说着，妮可也开始犹豫，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太引人注目并不是明智的做法。
非龙却是惟恐天下不乱，怂恿道：“就这样最好！你的对手只是看到这个样子就被吓个半死了，多方便！”心中想的却是：公主扮成牛头人去参加竞技大会，这下可有热闹瞧了！妮可决定下来：“好，我就以这个样子参赛！”可能在她的内心深处，这个牛头人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很难分清楚。
既然妮可坚持，琼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向黑暗神祈祷他们不要惹出太大的麻烦。不过实证明她的担心有些多余：竞赛报名处的记录员并没有对牛头人的出现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只是一直在抱怨自己不能按时下班。当他以惊人的速度匆匆办好最后来报名的几个人之后，转眼就跑得不见踪影。
当晚，在夜幕下，非龙一行踏上光明圣山的阶梯。
第二十七章 光暗之会
与上次登山不同，这次他们选择的道路是光明圣山正面的“虔诚之路”。这是教徒登山朝觐的必经之路，起于圣域城中心广场，止于“神迹”平台上雄伟的光明神殿阶前，共有２０９３８级台阶（不包括圣域城内至圣山脚下的路程）。
虽然天色已晚，登山的人却络绎不绝，三人（赛门出去到城里寻找有关他的族人的线索）混杂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显眼。
看到非龙脸上的疑惑，没等他发问，妮可就解释道：“这些信徒现在开始登山，能够在太阳升起之前赶到神迹平台，在那里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光明神教的信徒相信这样能得到光明神的祝福，驱除黑暗和邪恶。”
“如果日落的时候呢？”非龙饶有兴趣地问道。
“他们会因为黑暗战胜光明而痛哭流涕。”琼兰淡淡地回答，带着不以为然的语气，“可是他们从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黑暗的衬托，清晨光明怎么会如此华丽壮美？黑暗和光明本来就是一对双生子，只有黑暗存在，光明才能存在——反之亦然。”
妮可不可置信地看着琼兰：“很难相信这句话是从一个巫妖口中说出来的。”
“我的老师也是这么教我的，他是一位强大的巫妖。”琼兰抬头看看隐没在黑暗中好像没有尽头的阶梯，说道：“没有时间讨论宗教的问题了，前面的路还长，我们赶快走吧。”
当巍峨肃穆的光明神殿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虔诚的信徒早已在神殿前席地而坐，面向日出的方向低声念诵着祈文，帮助他们心中的光明战胜眼前的黑暗。在人群四周，光明神殿的祭司们引导着刚登上神迹平台的信徒，帮助他们找到合适的位置。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向非龙三人走来，看他身着的服装，应该是祭司学徒。
“这边请。”他的声音很低，似乎生怕打扰了周围这神圣的宁静。
妮可对他说道：“我们不是来祈祷的。帕雷圣主在哪里？我们要见他。”幻惑戒指的幻象遮掩了她家喻户晓的魅力容颜，代之以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女形象。
小学徒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摇头道：“圣主大人不见客。”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他的表情没有逃过妮可的眼睛，一把拉住他，低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小学徒痛得几乎哭出来：“我不知道……”比铁钳还有力的纤纤玉手几乎将他的腕骨捏碎。
妮可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太大了，松开他的手，继续问道：“你知道什么？说出来，我们不会告诉别人是你说的。”
揉着发紫的手腕，小学徒的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复杂神色，好像在内心激烈地交战着。
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们……是圣主大人的朋友？”
“没错。”妮可毫不犹豫地回答。
小学徒紧张地抬起头看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谈话，才继续说道：“你们跟我来。”说完转身匆匆离开。
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疑惑。显然，光明圣山并不像她表面上给人的感觉那样平静。
走到神殿后巨大的阴影中，小学徒停下来，确定没有别人跟来之后，才开口对跟来的三人说道：“我叫坎图拉，是圣主大人的学生。”
琼兰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被关在地牢里，已经五天了。但是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偷听祭司会的大祭司们谈话才知道。”
妮可愕然道：“谁有这个权力？”圣主的地位非同一般，在特兰蒂雅境内拥有仅次于国王的权力，说他被人关起来真是一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