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游-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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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关于魔法的讨论就暂时告一段落，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地上伊莎贝拉正在摆弄的那堆奇怪尸体上。与其说是尸体，不如说是零件更恰当一些：从断裂的切口看进去，没有任何筋骨血肉之类的东西，所能看到的，是一个厚实的金属外壳里面错综复杂的精细结构。
一颗闪着奇异光芒的魔法石从切开的胸腔里掉了出来，上面连着的数百条金属丝线通向各处，大概就是它为这个“人”提供的力量。
用魔法石驱动的机器……魔法机器！
第二十二章 狮牛之战
对于这个结果，赫莫斯还算满意：不管怎么说，那些强盗们得到了教训。至于那台奇怪的机器“人”，他看了非龙带回来的零件之后也是吃了一惊，因为就算是以高超技术出名的奥罗帝国也无法制造如此精细的机械，何况还是使用魔法石为动力，更能自主活动，简直闻所未闻！不过现在要赶到萨隆城，这些事情只好先放在一边了。
离开贝鲁特的暗夜分社，一群人又开始了旅行。因为由骑士顶替了亡灵巫师的位置，包揽了所有最光荣的事情，懒人们这段旅行也算是优哉游哉。只不过，库斯达做饭的手艺比起杰鲁来可是差远了……
五天的行程过后，萨隆雄伟的城墙就耸立在众人眼前了。比起圣域，同样是都城的萨隆是另一番景象。和圣域的精致华美不同，这里的建筑都是外表粗糙、造型呆板的巨大砖石结构，但这些建筑组合在一块却给人一种粗犷的美感。皇宫更是如此，这个没有任何雕饰的宏伟建筑群给访客们的感觉，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一路走来，街上都是以兽人为主的熙攘人群，但所卖商品的种类却单调了很多，远没有圣域种类齐全货源丰富。只有卖兵器防具之类的商店特别多，很好地体现了巴布朗帝国尚武的风气。因为是皇帝脚下的都城，也为了保护别国来的商人，在“这里”抢劫是被明令禁止的，有巡逻队维持治安。
根据规定，马车是不能进城的，所以只好停在城外专门的停车场。和在贝鲁特一样，阿牛一下车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这次不仅吸引了所有雌性的注意力，连城门口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也投来惊异的目光。在他们的印象中，像这种身材的牛头人至少也得是中级战士，浑身披挂杀气腾腾。可眼前这个竟然只穿着一件华贵的人类式样的猎装，显得很古怪。连铠甲都没有穿的牛头人！
就在各种各样视线的聚焦中，一群人艰难地向市区前进。
萨隆的东北方是外国来的商人聚居的区域，赫莫斯的暗夜商社在萨隆的分社也在这里。和在贝鲁特一样，也是一间不是很起眼的普通房子。
出来迎接的也是一个猫人（看来赫莫斯对猫人有某种偏爱），和贝鲁特的那个米拉不同，很干练的样子。
到了晚上，将最近所有往来账目研究完毕之后赫莫斯才心满意足地从楼上下来，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有人都坐在客厅里，看样子就是在等他来了。
“我想我们已经完成合同了。”说话的是阿牛，“现在你该付钱了。”
奸商一脸悲哀地看着她，心中在埋怨去世的老婆怎么能把女儿教育成这样，却丝毫没有反省自己的榜样作用。不过想归想，钱还是要出的，看在女儿的面子上……
箱子打开，耀目的金光在众人眼前飞舞流转，映照着奸商肉疼的古怪表情。
不过他还是没忘记提醒道：“不要忘记，这里面还有五百是预付款！”指的当然是替黑暗圣地送信的事情。
“噢，对了，还有这件事！”阿牛好像才想起来，“既然这么热心，你自己去给那个皇帝不就行了？”
奸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收钱的是你们，我为什么要去？！”
“还是我们去送吧。”难得非龙有点认真的样子，想看看那个统治这么多人类和兽人的家伙才是最重要的理由。
不过要怎样见到这个皇帝却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经过一番莫名其妙乱七八糟的讨论，最后定下来的是明天一早就到皇宫门前求见，至于身份嘛……就是黑暗圣地的使者了。
可以想象，第二天当他们报上这个身份时那些皇城守卫会是什么表情。“黑暗圣地怎么会有活人？！”“还是妖精美女！”要不是顾忌到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牛头人，可能还有更难听的话说出来。
“怎么回事？”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也不是很大，但就算是在这种混乱的场面还是让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那些兽人立即停止了笑容，横臂胸前行礼道：“将军！”
回头望去，非龙看到的是一个牛头人。他的身材比阿牛要矮上一点，身穿一套锁甲，背后的长柄战斧更增添了他威武的气势。
牛头人将军满脸诧异地打量着阿牛，好半天才说道：“你是哪个部队的？现在什么级别？”
“级别？”阿牛一头雾水。
将军诧异的表情更浓了：“难道你不是军人？”
“军人？开玩笑！”
“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们只是替黑暗圣地来送给你们皇帝一封信。”
将军看了一会儿，觉得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又看了看其他人，然后说道：“那好吧，我现在正要去觐见皇帝，你们跟我一块来吧。”
走在皇宫里面，感觉比外面看起来还要雄伟许多。在那些朴素却充斥着威严的庞大建筑物之间走过，让人真切地感到自己的渺小。
将军边走边道：“这个时间，陛下总会在后面的皇家比武场。”
“比武场？”这次问话的是非龙，“是什么？”
不过不用回答了，非龙只觉得眼前视野突然一宽，看到的是一片足足占了三分之一皇城的巨大空地。
确实是“比武场”，里面的设施是一应俱全。东北角是一个凹陷下去的角斗场，东南面是演练箭术的靶场，西面有一个看起来很深的水潭，中间则是足够数十名骑兵一起冲锋的马场。
角斗场周围围满了人，野性的狂吼从那里一阵阵传出来。非龙看到牛头将军皱了皱眉头，不满的神色一闪即逝，说道：“这边。”当先带路向那群人走去。
“陛下！”走到一个身披金色战甲的狮人身前，牛头将军横臂胸前行礼道。
“比尔？快来看，乌尔卡就要胜利了！”这么说着，狮人的视线却没有离开下面的角斗场，声音里透出嗜血的兴奋和无比的自豪。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角斗场中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其中一方，是一个上身赤裸的高大狮人，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身上只有几处轻微的划伤；另一方是一个狼人，身上是血迹，连站立都有点困难。
“乌尔卡！乌尔卡！！”周围观众的喊声几近疯狂。在这喊声中，狼人露出绝望的神色，突然吼叫一声，挥刀向乌尔卡扑去。乌尔卡冷笑，不但没退让，反而迎着对手冲了过去。等狼人发现一刀砍空的时候，乌尔卡带着铁抓的右手已经插进了他喉咙。使劲一扭一提，一颗凝固着惊恐和绝望表情的狼头就被乌尔卡提在手里。无头尸体跌落尘埃的同时，乌尔卡将狼头高举过顶，发出胜利者骄傲的狂啸。
“怎么样？乌尔卡的技巧还过得去吧？”皇帝这才满意地转过头问比尔将军，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神情。
“王子的战斗技巧已经接近高级战士的水平了。”比尔将军点头说道。
皇帝发现了阿牛，仔细打量后问道：“新来的战士？”
“喂，怎么老说我是什么战士的？太没礼貌了！”似乎阿牛对这个称呼很不感冒。
将军解释道：“这是黑暗圣地来的使者。”
“黑暗圣地？！”皇帝的语气一下多了不少敌意，毕竟巴布朗和黑暗圣地并没有友好传统。
“我们只是被黑暗圣地的巫妖雇来送一封信而已，不用太在意。”爱蜜丽淡淡地说。这句话才将周围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包括皇帝在内都露出惊艳的神色。
“父皇！”声音传来，刚才在场下的狮人——王子乌尔卡已经走了过来，现在的他已经穿上一身和皇帝式样相似的锁甲，有一种挺拔的英气和兽人的狂野混合在一起的奇异气质。
他先看到的当然是阿牛高大的身材，眼里流露出一种残忍好战的兴奋神采，然后就注意到爱蜜丽和伊莎贝拉的绮丽外表，惊艳之色一闪即逝，问道：“这几位是？”
“流浪雇佣兵而已。”这是奸商让他们这么说的，库斯达照样说了出来。
乌尔卡看了库斯达一眼，没太注意他，转而向阿牛问道：“这位牛族战士也是吗？”
“算是吧。”阿牛懒懒地回答道，接着对库斯达说道：“把信给他们，走了。”
库斯达点点头，拿出信来双手递了过去。
皇帝接下信来，忽然说道：“不知这位牛族战士愿不愿意加入巴布朗帝国的军队？”
“不愿意。”阿牛干脆地回答，“我为什么非要加入军队？”
比尔将军也说道：“为国效力是牛族的传统！”显然他对这个“小辈”的态度有点不满。不过眼前这个牛头人可不会尊敬他这个“长辈”，也不会因为从来没听过的“传统”去为国效力。阿牛别开头，露出不感兴趣的表情。
她这种表情激起周围兽人一片汹涌怒意，“无理！”“太狂妄了！”斥责的声音响成一片。
乌尔卡右手伸向空中挥了一下，声音立刻停了下来。接着，兽人王子平静地对阿牛说道：“我以战士的名义向你挑战。”
“为什么？”阿牛很不理解，奇怪道。
乌尔卡没有回答，而是进逼一步问道：“你接受吗？”声势逼人。后面的兽人群情汹涌，纷纷叫嚣助威。
“同意了！”阿牛被这些家伙激起了骄纵脾气，一口答应下来。随手就提起了水蓝祝福，说道：“现在？”
“明天早晨。”皇帝插口道。虽然他对儿子的战斗力有信心，但是他不愿意刚刚激战过后的乌尔卡被人占了便宜。乌尔卡本来想反对，被皇帝拉了一下之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又留给阿牛一个挑战的眼神。
于是，就在一大群剽悍兽人士兵的“护送”下，一群人回到了暗夜商社。本来阿牛还担心赫莫斯说什么，回去之后才发现那个不负责任的奸商已经先一步走了，只是留下一封信命令库斯达负责把阿牛安全地护送回圣域。据那里的猫人说，老板雇了不下一百个兽人佣兵出去巡视他的产业去了。上百兽人佣兵？看来那家伙真是很小心。
护送那个牛头人？库斯达对身边的绯炎苦笑道：“看来你还要等一阵子。”
绯炎没说什么，只是轻哼了一声。
晚上聚在一起，一群人商量着明天的对策。看看房屋四周或明或暗的岗哨，想悄悄开溜是不太现实了。
“那明天我真的要去跟那个杀人狂决斗？”脾气下去之后，阿牛冷静地想想自己面对的状况，乌尔卡杀死狼人的残酷景象给她的刺激也不小，现在不免有点怯场。
“自己找的。”非龙小声嘟哝道。阿牛听到了：“你说什么？”
“我是说，那个家伙是自找的嘛！”非龙不愿意得罪快要发狂的牛头人，改口说道：“你干掉他很轻松啦。”
阿牛怀疑地盯着他：“你确定？”看来她也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要不然……”非龙避开她的目光，转向爱蜜丽：“帮帮忙，想个办法吧。”
他想实在不行，就让爱蜜丽施个加强魔法什么的。
“没办法。”爱蜜丽说着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我累了，先去睡了。”
接着就转身离开。
“姐，我跟你一起睡。”伊莎贝拉叫着跟了上去。
生气了？非龙挠挠头，我什么也没说啊？
长夜漫漫，明天会怎样呢？
从下面看，角斗场里面遍布的漆黑血迹更是触目惊心，空气中是血腥腐臭的味道，偶尔还能踩到腐烂的碎肉和骨头的碎渣。可想而知，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在这种环境下都不会感到很舒服，特别对面还是一个满脸不怀好意微笑的狮人。
乌尔卡在兽人的疯狂呐喊中，用带着铁爪的右手向他们做出宣告胜利的手势。
兽人的欢呼更加疯狂，良久才渐渐停歇。乌尔卡这才面向牛头人说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阿牛没有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斧头示意他出手，嚣张的神态激起看台上一片嘘声。乌尔卡却不着急出手，只是紧盯着对手，摆出防御姿态等待着对手攻过来。
毕竟对手用的是两米多的战斧，盲目进攻可不是什么明智的主意。不过阿牛也不急，就这样跟他耗着。
“好无聊！”在上面观战的非龙烦躁不安地抱怨道，突发奇想道：“不如我们来猜猜他们谁先出手？”爱蜜丽没有来，据伊莎贝拉说她只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