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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奉命活下去 [苏] 尤里安·谢苗诺夫-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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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人会把‘元首助手’交还我们,而真赫斯也就回来了。行动绝对保密。其二:鲍曼在进行权力斗争,很可能是他通过戈林在最后一刻用种种方法替换了赫斯,而且替身的确飞往苏格兰,从我们在挪威的基地起飞,取代了死去的赫斯。就是说,鲍曼为了恫吓俄国人,可能已开始行动——真正的赫斯被丘吉尔藏了起来,他们将交出神经错乱的赫斯的替身,英国人准备在希特勒死后把真正的赫斯坐上德国领袖的位子。”

  “您打算什么时候还这些材料?”施季里茨问。

  “您疯啦?”缪勒说着站起身,“您以为我会把材料留给您?为了工作?我不会给您留下这些材料,施季里茨,尽管我现在什么也不明白,完全不明白,我的全部推测不是来自于我的认识而是由于我不知所措。”

  “我也什么都不明白,”施季里茨暗暗说,他把缪勒送到门口的台阶,“我相信,他是来谈克莱勃斯的。难道我完全搞错了?倘若如此,那太可怕了。这意味者,我是庸人自扰,他没有进行什么游戏。”

  缪勒直到走下台阶时,才说出施季里茨所期待的话:“我很难理解鲍曼。他出人意料地把克莱勃斯推上总参谋长的位子。古德里安得去送命了,而克莱勃斯则可能同红军坐在谈判桌前,以便把他们放进来,不过是按照我们可以接受的条件。他可以让俄国人不费一枪一弹赢得柏林之战。”

  缪勒无法想象,鲍曼交给他的材科只是自己阴险的游戏中的一环。除了自己,鲍曼不相信任何人。他有绝对可靠的情报,赫斯的确在英国人那里,而‘霍恩’呢,即使有此人,也早巳被英国人作为无用的证人除掉了。鲍曼认为,如果这个情报通过缪勒传到莫斯科,那么俄国人的忍耐就会达到顶点。

  不过施季里茨错误地估计了鲍曼的思维活动,所以他认为,在鲍曼与缪勒矛盾的基础上采取行动,不仅是可能的,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解救性的。

  “中心。按照缪勒的意见,克莱勃斯将军准备进行接触,但是这些接触只能在改变暗堡中的政治局势的决定性时刻进行。几时把上次情报的费用存入我的帐户?尤斯塔斯。”

  情报负责人决定,暂时不向斯大林报告伊萨耶夫的来电。他明白斯大林会有什么反应。他又向柏林发了两封密电,采纳了伊萨耶夫进行游戏的意见后,他请“尤斯塔斯”不要早于一星期的时间去联络,以便有可能同新的“被监护人”鲁宾纳乌一同前往瑞士。他通知说,十天后“联络员将在柏林找他”。

  苏联情报机关认为,哪怕为伊萨耶夫赢得一小时的时间,也可能对他的命运和已占据出发地域、正准备进攻柏林的数十万苏联土兵的命运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第二十二章 盖世太保在行动——(二)
 
  缪勒久久地琢磨着中心最近发给施季里茨的电报。他勾画出一些费解的图形,毫无希望的结局使他感到心惊跳。莫斯科命令不要早于一个星期去联系,每当他看到这里都感到为难。

  “现在每一个小时那是宝贵的。”缪勒心里反复念叨着。“他们怎么能让施季里茨迟迟不发情报呢?每一分钟里都孕育着意想不到的事,手指必须把握住病人的脉搏。为什么联系要中止七天?也许他们寄希望于联络员,而且他们害怕,如果让施季里茨采取可能失败的主动行动将会危害到他。假如我今天把施季里茨抓起来,把所有电报念给他听,证据确凿,我再要求他为我工作,又会怎样呢?如果他拒绝,我可以便用刑法让他同意,或者使他精神失常。很可能出现后一种情况。恩,好吧,就假设他终于被征服,于是他要开始工作。不过现在他已经在为我工作,只不过是盲目的,那我为什么这样神经质呢?”

  缪勒很会把握自己的思路,他清晰地想象出说话时不同的语调和姿势,不过他往往把标点符号搞错,他不清楚,哪里该使用冒号,哪里该使用破折号。

  忽然他的思路在“神经质”这个词上卡住了。天哪,这是个多么古老的词呀。在祖母那里他最后一次听到这个词。她总是对大家说她的神经系统不健全,但家里人只是一笑了之。一字不识的老太太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术语呢?

  起初缪勒听到自己短促的笑声,然后听到对自己做出的答复:“你惶惶不安是因为施季里放必须动身去瑞土的日子快到了,而你至今不知怎样提出阻止他的理由。从一开始你就明白,不能放他去中立国,而你却冒险地把应当一星期的考虑好的事搁到了明天,这就是你坐立不安的原因。施季里茨的面孔不时出现在你眼前,你看到,在一个星期里这张面孔衰老了许多。他变成了一位老人,两鬃灰白,眼角他满皱纹。他也明白,他正走在架在十层大楼之间的细钢索上,下边站着鸦雀无声的人群,他们贪婪地等待着。于是他开始失去平衡,他摆动两臂,竭力维持平衡。在摔下去的一瞬间,他用手指拼命抓钢索,但没抓住。他向下飘落.温暖的柏油路面扑面而来。他声嘶力竭地尖叫,哀求死神不要在他没有飞起来的时候就降临他的头上——这还不那么可怕,还有希望,可是当身体扑通一声摔在地上时,希望就没有了,永远没有了——现在用‘太慌张’这个词代替‘过分神经质’不是光彩事,这样也混淆了概念,改变了含义……从另一方面来说,”缪勒继续冥思苦想,“这—次施季里茨为什么没有提鲍曼与克莱勃斯的关系,而只提到了我呢?我很明确地向他指出了这一点,他不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他为什么向中心发这种谨慎的情报?如果他在拖延呢?”缪勒又反驳了白己.“他一直要求通知何时何地把款子存入他的帐户……塔格玛干得漂亮,从‘她’那里将发出我们感兴趣的密电。她就是玛尔塔,冒充了塔格玛,她甚至长得真有些象塔格玛。我要派人在瑞典跟踪她……不.”缪勒终于明白了,“看起来,我感到惶惶不安是因为我时刻在回忆我军进攻巴黎的前一天……当局控制惊惶失措的局面、有组织地进行疏散的尝试完全失败了,我们的坦克一开进巴黎,局面就变得不可控制……而在我们这里,在柏林,一旦朱可夫开始攻击,一旦他渡过奥得河,冲向这里,形势同样会变得不可控制,而施季里茨则可以躲藏起来,但此时我最需要他。在我逃到弗伦茨堡,登上潜艇之前,如果鲍曼最终未能同红军达成协议的话,那就通过他同他的中心进行接触……如果施季里茨跑掉了,我就无法取得我设想的胜利,给俄国人重大打击。他绝没有权力躲藏起来,因为这会使我押在西方的第二份赌注也输掉。那些实用主义者不会收留两手空空的人……好啦,不去想了。”缪勒打断自己的思绪,“你这样任性没有益处。记住,一个人假如在一团混乱的时候能够想到秩序,把事实分割为一个环节,那么他一定会成功。假如他被情绪、错觉和其它幻想所支配,他就会受骗,被击垮……时间不多了。这样吧,首先,今天我的小分队要埋设地雷,把施季里茨留在波茨坦的报务员的房子送上天。让他失去联系而呆在这里,让他去找关系,这总归是有利的,让他神经质地发作吧。第二件事;现在关闭边境的‘窗口’。第三件事:立即吊销他的有瑞士签证的护照;第四件事:汉斯……我在‘伊登博尔’号上搞掉了塔格玛,如果施季里茨真的要逃往中立国——上帝不开玩笑的话——他会被捕的;在这里,等我干掉了汉斯之后,施季里茨肯定要落到刑事警察手中。好了,门已关死,哈哈,就这么办吧。过后我们再看事态的发展。不过,你对自己又不十分坦率了,缪勒,你总是希望这样办事,好让现实迫使你把施季里茨关进监狱,并对他说:‘朋友,您发给中心的密电全文应当是这样:‘缪勒曾经使我避免失败,并且帮助我破坏了沃尔夫同杜勒所的谈判,现在他提出进行合作,但要求保证他个人今后的安全。’你希望看着施季里茨撰写电文,你想从他的屈辱中得到快感,但你主要是在等待他的中心的蔑视性的拒绝。这种蔑视性的拒绝能给你力量,它会化成动力,转变成你的坚强的意志以对付各种情况。要活下去,重整战鼓。”

  施季里茨离开报务员洛赫在波茨坦住所的废墟,回到巴贝尔斯堡自己的住处。他看到一辆警车停在大门口,心中感到一种无名的疲倦。他明白,游戏进行到了最后阶段。他知道不能从这里逃走.所有的道路显然已经切断。他得下车,把车门砰地一声关上,然后走进屋,去迎接自己的命运,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出路。

  他这样做了。

  刑事警察局的两名侦探和一名摄影师正在检查汉斯的尸体。小伙子的后脑勺挨了一枪,头盖骨掀开半边。

  检查了施季里茨在这里居住的证件后。一位年长的警察问:“除了您,谁能到达里来,博尔金先生?”

  “没有。”施季里茨回答,“有痕迹吗?”

  “这不是您该问的,博尔金先生。”年轻的警察说,

  “您还是照管罗伯特·列伊的企业吧,别教我们怎么干自己的行当。”

  “房子是用博尔金博士的名义买的,可我是党卫队旗队长施季里茨。”

  警察们面面相觑。

  “你们可以给保安总局打电话核实一下。” 施季里茨建议。

  年长的警察回答:“您的电话线切断了,电话机也砸坏了,所以我们得在警察局里给保安总局打电话,走吧。”

  警察分局的房间里散发者熟石灰的气味和潮湿的霉味。墙壁上工整地贴满了帝园宣传部制作的招贴画——“柏林是德国的!”“嘘!敌人在偷听!“德国骑土在粉碎俄国佬!”画面上的土兵的身体和脸色显出少有的健康,肌肉发达。

  “

  “我无法想象出达种样子。”施季里茨想。他被恭敬地让进一间办公室,厚里的光线很暗。

  “还得等待。我被一桩桩事牵着走,无法确定自己的方针。我不得不这样走棋,我没有时间思考自己的招数。”

  办公室的家具是深灰色的,仿佛是忧郁的色彩。在一张与这办公室一样破旧的办公桌后达坐着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他的眼镜是白铁拒,很旧,已经修理过。他在一张大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一只脚同时令人厌恶地敲击着木地板。

  他抬眼看到施季里茨,龇着发黑的牙装出一种微笑,轻声说:“这一切多么不妥当呀,博尔金先生。”

  “首先,希特勒万岁!”施李里茨同样轻轻地十分坦然地回答,“其次,我已向您的人出示了我的证件:……在名字上有点儿误会。我住的房子是用另外的名字买下的,这是工作的利益所决定的。第三,请给党卫队旅队长舒伦堡打个电话……”

  “我绝不能给这样的负责人打电话,博尔金博土先生。如果您的确是您所说的那样的人,我们就按程序向保安总局询问。我答应您这样做,但是目前我要问您一些问题,而且您还要就发生在您房间的事情写一份说明。”

  “我不会回答问题的,更不要说写材料。我想警告您,我必须在今天执行—项公务,如果耽误了我的行程,您要负责。”

  “别吓唬我!”小个子的手在桌上一拍,“看吧!”他指指放在他面前的那张纸,“这是有关您家中发生的事情的记录。这是在您外出之前发生的!响枪时您还在家!然后您走了。您想说我在您面前必须‘站得笔直’吗?!哪怕您是个将军,在法律面的我们人人平等,所有的人!一个士兵死在您家里,您必须向我解释这是怎么回事?倘若您不愿意,那就请您去拘留牢房!如果您是您所说的人,他们会寻找您的!那不幸的守门人要呆着,等候审判,而他们很快会找到您!”

  施季里茨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站在小屋里笑着。他现在真正意识到了他的处境是多么可怕,而且荒唐得难以描述。

  “不、”他笑着,心里暗暗想,“我还没有落到这步田地。我是被放在这种处境!我必须让形势有利于自己。”

  “您是肮脏的臭狗屎!”施季里茨止住笑,说,“一小摊难闻的臭狗屎!警察局可没有您的位子。”

  他厉声骂出一些难听的话。他明白他现在遇到的是什么样的对手,这家伙可能未参与这个阴谋,而汉斯事件显然是预谋的。他们在暗中利用这个小个子,而他现在就要发狂了,他要指控这种侮辱长官、对当局和法律不恭的行为;而那张纸,既然写好了,那就不会消失,它将导致其它的文件,如果缪勒不亲自干涉的话,而缪勒多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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