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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傅雷译服尔德传 (伏尔泰传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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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诺阿依哀夫人对于这位随员流连忘返的态度很气恼,去告诉夏多纽夫,夏多纽夫便不准服尔德外出。他呢,白天固守着禁令,夜里却又逃出去和情人私会;“亲爱的彭班德,我可以为你冒无论何种的危险,为你这样的人物,即是赴汤蹈火都值得呢。”后来服尔德绝对不能出门了,他把自己的衣服送给奥令波叫她扮了男装来看他,她居然这样做了。 

我终于见到你了,亲爱的可人儿, 
你扮了男装,我以为见到了, 
乔妆爱神的维纳斯。 
 

① 按希吕朋Cherubin为法国著名喜剧Mariagc de Figar。中的人物,代表一胆怯而已届春情发动期的青年。 
… 

大使生气了,又惧怕那无赖的,当新闻记者的母亲,把服尔德送回巴黎。 

这—次书吏阿鲁哀对他很不好了,这位父亲也没有运气。大儿子愈来愈迷信冉逊教,虔诚苦修,简直不近人情。小儿子放浪形骸,简直太近人情。“我的两个儿子都是疯子,”他说,“一个是散文式的疯子,一个是诗歌式的疯子。”那时代做父亲的可以请求政府授以禁锢或驱逐儿子之权。阿鲁哀得到了这样的一道家庭敕令。服尔德躲起来,运用他惯用的手段,以种种计策去平复父亲的气并赚取他的情妇。 

他的妙计是叫耶稣会教士出来干涉,由法国的主教们去把彭班德提到法国来。“杜诺阿依哀小姐的确是一个新教徒,”他说。“她被一个残酷的母亲羁留在海牙,困在异端邪说的空气里。她只希望改信了旧教而嫁给我,要是能够把她提得来,她定会弃绝邪道。”路易中学的一位教授多纳米纳神甫(PareTournemine),是一向宠信服尔德的,把这件事情告诉勒德利哀神甫(Pere Letellier),亦是耶稣会教士兼王上的忏悔师。这件荒唐的案子几乎罗织成功了,幸亏夏多纽夫大使说此举会得罪荷兰政府而把它打消了。于是服尔德唯有与父亲讲和的一法。他答应重新研究法律并跟一个检察官去学习。但不久他又跑掉了。 

一七—五年,路易十四薨逝了。他的统治的结局很悲惨。最后的几次战争对法国不利。国库空虚。似乎已经平复的冉逊教纠纷又因葛斯奈神甫的—部著作而死灰复燃:最初罗马方面认为是……部好书,后来人家发见是冉逊派作品而请求教皇禁止。法国重新分裂为两个教派,反对教皇敕令的人都一概下狱。大家为此怨恨王上和王上的忏悔师勒德利哀。总而言之是一场大混乱; 

因了这种种缘故,没有一个人对于老皇的薨逝表示哀悼。幼君则如圣西蒙①所说的,述不到懂得哀毁的年纪。新的摄政奥莱昂大公也不是惋惜前王的人。曼德侬夫人田“被前王磨折够了;不知道如何应付亦不知道如何替他消遣。”曼纳公爵⑧与王室其他的私生子觊觑大位,高兴得发狂似的。宫臣卿相觉得好似除去了沉重的枷锁一般。“巴黎人在热望自由的空气中舒一舒气,眼见多少人滥用的威权居然倾倒,真是何等欣喜的事。”人民久苦于繁重的赋税,至此不禁感谢上帝,如任何时代一样的痴望有一种新的政体来拯救他们。老王奉安的那天,在到圣特尼④的路上,摆满着乡间小酒店。服尔德去看热闹,看见群众不是酒醉了就是快乐得醉倒了。这种景象引起他深长的思索。 

在此初获自由的时期,大家以为什么话都可以说了。攻击前代政制的文字多至不可胜计。服尔德也写这种东西,不是他写的,人家亦以为是他写的。新的摄政,斐列伯·特·奥莱昂公爵并非凶狠的人。圣西蒙说“他酷爱自由,对于人家的自由和他自己的一样尊重。他有一天对我称赞英国是一个既无流刑亦无监禁的国家。”虽然如此,他可并未因此而不把服尔德送入巴斯蒂狱,他让他在那边住了一年多。因为写了几首恶意的诗就关到监里,可说是很重的刑罚了。而且一个那么活泼的青年一旦禁固在四壁之中的时候,精神上更可激起许多关于正义公道的感想和愤慨。我们不难想象他整天踱来踱去,一方面冷嘲热讽的辞句变得更尖刻了,—方面幻想着英国的宪法或保障个人自由的法律。 

服尔德在巴斯蒂狱中埋头工作。他要成为法国伟大的史诗作家。他的歌咏亨利第四的长诗,开首的一些歌辞与借题发挥指摘苛政的几段,便是在狱中写的。 

我歌颂这位英雄, 
他是以武功与出身统治法国的。 

禁锢了十八个月以后,服尔德终于从古炮台中释放出来了。过了几天,摄政王笑容可掬的接见他,对于这个为了—首歌辞而幽禁了十八个月的青年,并不记下什么仇恨。“殿下,”服尔德和他说,“承蒙王上供给我食粮确是非常舒服,但我恳求殿下不必再供给我住处。” 

依当时的习惯,在巴斯蒂狱释出之后,必须继以短期的流戍。贝多纳公爵邀请服尔德到他的舒里宫堡中度此隐遁时期。狱中生活损害了服尔德的健康,正需要乡间清净的空气,他答应了。他在舒里很快乐,做了一个年青的李佛莱(M11e de livry)小姐的情人,她立志献身戏剧,要求他为她写几部剧本。 



 

① Saint…Simonl673—1753,法国史家,以回忆录著名。 
② MmedeMaintenonl635—1719,为路易十四所幸,玛丽后薨后与路易十四秘密 
结婚。 
③ DucdeMaine l6701736,路易十四与蒙德朋夫人之私生子。 
④ Saint…Denis,按系教堂名,法国王室陵寝所在地。 
⑤ Bastille,按系为十四世纪时建筑之炮垒,不久改为监狱。重要政治犯及法国名人之因思想言论而获罪者均曾在彼饱尝铁窗风味。后于一七***年七月十四日为革命党人所毁。 


四      悲剧 


法国这时代是一个疯狂的时代。老王的巨大的阴影消灭了,一切的约束也随之消灭了。大家所大吵大闹的不过为了一些极小的事情。文人为了荷马问题而争吵,教会中人为了教皇的敕令而翻脸。不信宗教的风气在前代已经很盛,此时愈加明目张胆。伤风败俗的事情遍及各阶级。即是摄政,也有人说他与女儿裴利公爵夫人乱伦犯奸。大家为之哄笑。罪恶不过给人家编些歌谣来唱唱罢了。戏院常常满座。“什么事情都变成寻欢作乐与说说笑笑这与弗龙特乱事时期有些相仿,去内乱不远了。” 

在此狂歌醉舞人心携贰的巴黎,服尔德把《奥第伯》公演了这出恶劣的悲剧居然轰动一时。大家知道作者是反对政府的,在巴斯蒂坐过牢,放出来还没有多久。大家说他的剧本是攻击教士甚至也是抨击宗教的,说他描写奥第伯乱伦的用意,只是为暗射摄政的乱伦。民众成群结队的来,竟没有失望。实在《奥第伯》是—出平庸的悲剧,只能算卜莱神甫得意门生的作文,拉西的巧妙的但非故意的防制品,然而一七一八年代巴黎人所探究的,并非丹勃的国王而是法兰西的摄政,并非故事里的大祭师而是法国的时事。剧本中平板无聊的地方,他们倒觉得是大胆的表现。 



我们只要信赖自己;用我们的眼睛瞩视。 
这才是我们的祭杯,我们的启示,我们的上帝。 

两句恶劣的诗,它的意思无疑是说实验的科学胜于圣书的启示。 



我们的神甫绝非一个庸俗的人民所想象的那种人物。 
我们的轻信造成了他全部的法术。 


庸俗的民众,因为给王上的忏悔师、教皇的敕令、亵渎宗教的判罪等等麻烦够了,便不禁齐声喝彩。青年诗人的脆弱的根据,他的“啊!上帝!”他的“哦什么?”他的“公正的老天!”他的“我听到些什么啊?”民众都不觉其可厌。因为《奥第伯》在一个内乱时期确是一件叛乱的作品,所以大获成功。 

思想开通的摄政,也来看一看这出风行一时的悲剧;他的女儿亦来了,服尔德竟有这种厚颜,把剧本题赠奥莱昂公爵夫人。他觉得任何大胆的事都做得出。女人们追求他;男人们恭维他;作家们妒羡他。他呢,恋爱,工作,攻击或反攻别人,忙个不了。反对他的人团结起来了,有一首抨击摄政的匿名诗,叫做《斐列伯式》①,写得非常恶毒,人家说是服尔德的手笔。这是谣言,但如何证明呢?他的敌人们劝摄政把他重新关到巴斯蒂去,但奥莱昂公爵对于这青年已经发生兴趣,所以格外开恩只把他放逐出去。服尔德在大雷雨中离开巴黎。他望着乌云,闪电,和一切天上混乱,的局面,说:“天国也应让摄政来整顿一下才好。” 

这一次他又躲到舒里去。李佛莱小姐在那里等他。他为她写一部悲剧《阿德米士》(Artemise),以消遣他逃亡中的岁月。后来这出戏上演的时候,“不幸的王后”竟被人家喝倒彩。服尔德突然中止了逃亡生活,跃上剧坛辩护他的戏及其主角,但反对他的人顽强得厉害。虽然他年轻,他已树立强有力的敌人:如教士台风丹纳②,在帮助他的时候成了他的敌人,约翰·巴底斯德·罗梭因为在恭维他的说话中有所保留而成了他的敌人。每逢他的剧本初次公演,总不免大闹一场。有一次,在主献节前日上演他的《玛丽安纳》④,当玛丽安纳举杯的时候,池子里一个恶作剧的人大喊道:“王后仰药了!”这样之后,戏的结局再也无法听到。但对于服尔德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自以为背后有贵人撑腰。每次失败之后,他总跑到舒里贝多纳公爵那边去,或是靠近奥莱昂。的苏斯(Source)地方他第一个英国朋友鲍林勃洛克爵士(Milord Bol— ingbroke)府中,再不然投奔伏城(Vaux)维拉元帅夫人(Marechale de Villars),她还允许他爱她呢,此外还有梅重地方的梅重院长 (Maison)。他到处吟诗,跳舞,朗诵,打诨说笑,逗引大家开心。他觉得很幸福。 

 

① Philippiques,按斐列伯为摄政之名。 
② Desfontaines 1685—1745,批评家,以反对服氏著名。 
③ Jean—Baptiste Rousseau l671一1741,抒情诗人 。 
④ Marianne,按系古犹太国王Herode之妻,王受莎乐美之诱惑逼伊仰药而死。 
 

这场美梦惊醒的情景是非常突兀的。有一天,在舒里公爵府中,这位青年中产者志得意满的神气,恼怒了—个世家的浪子,骑士洛昂·夏鲍,他问道: “这个和我高声争论的青年是什么入?”一—“骑士先生,”服尔德答道:“他是一个没有煊赫的姓氏可是使他的姓氏煊赫的人。”骑士站起来走了,舒里公爵接着说道:“要是你能把我们的姓氏除去倒是很高兴的。” 

过了几天,服尔德在舒里公爵府里,忽然仆人通报说有人要在门外与他相见。他出去看见停着一辆马车,车中有两个人招呼他请他走到门口去。他毫不介意的去了,等到将近的时候,他们突然把他抓住,用棍子把他痛打—顿。坐在车前的骑士,一面监视着一面嚷道:“不要打他的头,其中会制造些好东西出来的。”围观的群众齐声喊道:“好善心的老爷!”服尔德衣冠凌乱狼狈不堪的回进屋内,要求他的贵族朋友陪他到警察署去,公爵及其朋友们哄笑一阵,拒绝了,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洛昂棒打一个诗人罢了。事情虽是遗憾,但还合乎体统。 

服尔德往常总是精神比肉体更勇敢,但他这—次被羞辱的太厉害了,渴想报复一番。他跟着一个武术教师学技,到处扬言要和洛昂·夏鲍挑战,临了洛昂一家害怕起来,去于求莫勒柏①把这个易受惊吓的平民重新下入巴斯蒂狱。所以服尔德是输定了,他的冤枉没有申雪,关入牢狱里的倒是他。实在说来,摄政时代的法国是—个快乐可爱的国家,但—个爱自由的人不容易住下。这一回,服尔德在巴斯蒂狱只耽搁了几天功夫。莫勒柏大臣也许为了内疚之故,把他放出来命他出境。 

这件事故很重要,因为服尔德的永远反对政府是这件事情决定的。当然,他的天才也使他不得不往这方面走。现在他有热情了。奥第伯的乱伦,玛丽安纳的爱情,亨利第四的功业;甚至彭班德的女扮男装,都是没有热情的题材,只能使他写出没有热情的诗。社会的疯狂与偏枉,人类的恶毒,神明的无灵,这才能引起剧烈的情操,才能有产生杰作的一天。 


五     服尔德在英国 


从巴斯蒂狱出来,他决意到英国去。这个有民选议会而不知有监禁诏令的国家,当时颇得一般哲学家的信仰。服尔德在致友人书中写道:“在这个国家里面,各种艺术都受尊重与酬报,社会阶级的差别固然也有,但人与人间的等级是依了才德而定的。大家可有自由高尚的思想,绝对不用忌讳顾虑。”他只懂得几句英语;但英国的驻法大使瓦波尔替他写了好些介绍信。而且他在伦敦有一个有势力的朋友,鲍林勃洛克爵士。爵士曾经爱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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