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娘子-第6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准备好了。止血药,镇痛药,还有少主的金针,沸麻安神汤已经让小二熬上了,只等少夫人一咽下,我就给少主喝下去。”栀子的声音微微发颤。
“好。咱们进去。”说着,他便抬手敲门,推门而入。“衣儿,娴娴,咱们现在引蛊。”
“现在?”白圣衣将娴娴放在靠枕之上,在栀子的帮助下移回轮椅,他满是讶异,“可是早晨才引过,现在娴娴的身子会受不住的。”
花媚儿端着蛊盅,“越是迟越是险,现在引蛊与明日引蛊她的身子都会受不住,所以还是尽早的好。”
“可是我还没有……”他看看娴娴忽的哽住,不想在她面前提割肉之事让她难过。
娴娴自然知道他止住的话是什么,眼神一滞,“我不想在引蛊了,无论怎样我都咽不下相公的肉,只是害他白白受罪而已,若是老天非要我的命,我认命。”
“娴娴!”白圣衣一脸的痛心。
白领南冷着脸,上前一步,“我们白家人从没有放弃一说,况且就是你放弃,衣儿也绝不会放你不管,腿上无法割肉,咱们就割胳膊,胳膊上无法了,就接着割肚皮。一个死囚曾被侩子手割了二百多刀都不曾死,也就是说,你们有二百多次的机会可以尝试。”
他的话像是一把尖刀□她的心中,“不,不可以……”她激动的要起身,“让我死掉好了,让我现在就死掉好了,我不要相公受那种酷刑,我宁愿死,我宁愿现在就死……”
秦楠侧过脸去,不断的啜泣。白圣衣很是不解爹爹干嘛要说这样的话刺激娴娴,虽然他说的却是自己心中想的。“爹,不要说了,不要在刺激她了。”滑动轮椅,上前用力抱紧痛哭的她,心疼的比割肉还要痛苦。
白领南握紧拳头,自己绝不能心软,“这就是事实,你不就是这样准备的吗?衣儿,爹若是没有猜错,你已经做好了不管我和你娘,随着娴娴而去的准备了对不对?”
“不……”娴娴苍茫的大叫,慌乱的把着他的脸,“告诉我,你会好好活着,你会好好活着。”他无法应声,可躲避的眼神已然承认。
“既然你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那我这做爹的也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最大的尝试了。栀子,给我刀,现在就割肉引蛊。阮公子,麻烦你把住犬子,媚儿姑娘,开始吧!”他说罢,便接过利刀向白圣衣走去。
“爹,不要在这里。”白圣衣忽的慌乱,他怎能在娴娴的面前割肉呢!阮江西一把拉住他的手,趁乱帖耳细语一句,他瞬间神色大乱,盯着自己的父亲。“非要这样吗?”
“衣儿,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沉重的声音让人动容,白圣衣转眼看向被媚儿拉住的娴娴,娴娴为了救你,只能这样了。
“割吧!”他闭上眼,无法承受娴娴的悲恸。原谅我,我只是要你活着。
没有金针阵痛,没有服下任何的麻药,当刀子划进大腿的那一刻,他再不忍耐,哀声大叫。明明可以一刀切下,可是白领南却是极慢的切割。秦楠再不忍看,呜咽的推门而出。
“不要……不要……让我死掉吧!让我死掉吧!”眼泪模糊了视线,无数根细针扎进心里,口中散发的苦味让她的意识清醒的吓人,可是此刻她宁愿自己晕倒,或是瞬间死去。
花媚儿紧握着拳头,她只能按住娴娴,在她张开嘴巴的瞬间,将红丹一把把的丢入她的口中让她保持清醒。 肉被割下,白圣衣似虚脱一般,只能眯着眼注视着床边的动静。
“吃吧,吃下去。”媚儿将肉递到她的唇边,张开的口用力的咀嚼,胃液在翻滚着上涌,她用尽全力用双手捂住嘴巴,将上涌的秽物拼命的咽下,可是胃液却像是海潮一般,一浪比一浪更加的凶猛……“呕……呕……”终是忍不住,她趴在床边将一团血肉模糊的秽物连带着白色蠕动的虫子吐到了丝被之上。
花媚儿一见她有虚脱之意,忙是倒出红丹再次的塞入她的口中,白领南一见,呵声道:“栀子,把住衣儿,咱们再割肉。”
“不,不要……”娴娴大叫着,慌乱的抓起丝被上的秽物拼命的向口中塞,“我可以吃下去,我可以的。”
此时,所有人都是咬紧牙关,忍住眼泪。阮江西再也看不下去,‘嚯’的松开白圣衣的手,奔出房门频频呕吐。
花媚儿看着娴娴拼命的样子,握紧蛊盅的手被蛊盅的棱角割破都不自知。白圣衣被栀子用力的抱住,口中喃喃道:“不要逼她,不要逼她了……”
娴娴的意识里只有吞下去,吞下去的口令,可是身子明显的抗拒着,拉扯着……她不断的重复着将吐出来的东西在塞回口中的动作,可是无论红丹的药力再强,她终是耗尽精力,软了下去……
“娴娴……”
“娴娴……”
最后的意识,她看见白圣衣的脸,“相公,你要活着,活着……”再没有一丝的力气,她安然的闭上了眼,步入黑暗之中,朦胧间她看见娘亲再向她招手……
86 心的历程
天亮了吗?
细微的声响唤醒了沉睡中的娴娴,她慵懒的低吟一声,浓密的睫毛轻展,第一个映入眼底的正是最为思念的人。
白圣衣侧着身子望着她,深邃的眸子如此的专注,仿佛早已恋望她许久,须臾不离。“你醒了,感觉如何?”他温柔的笑着,眼里映着她的脸。
“嗯,感觉很好,越来越好!你呢?”她回以甜甜的微笑,小手帮他将额前的发丝拨到耳后。
“我早就没事了,就等着你好起来呢!”
“逞强!”她撇撇嘴,“若是没事干嘛还躺在床上。”
“能躺在你身边,我何乐不为呢?”他对她眨眨眼,眼里有着一丝戏谑,“再说,我这是时刻准备着,只要你身子一大好,我马上完成对你的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
“给你一个孩子的承诺!”说着手已然攀上她的小腹。
她呼吸一紧,脸瞬间涨红,半响才找回说话的声音,“……你好无赖。”藕臂轻轻推他,“若是好了便下地去,你在这里,爹娘都不好意思多呆的。”
“不行,我要在这陪你。”他的大手快速的圈住她的腰身,夸张的‘哎呦’一声,“我的腿好痛啊,看在为你割肉的份上,你怎么忍心让我下床呢?”
瞧他一副假装的样子,娴娴又好笑又心疼,小手攀上他的脸颊轻抚。他瘦了好多,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还记得自己刚刚清醒之时,看着身边的他双颊凹陷,比自己更像是重病之人。腿上的伤让他夜里无法安睡,可他却从没有喊过一声‘疼’。为了救自己,他吃的苦比她更多,一块块的肉割下之疼,让人不敢想象。
温热的手贴上她的眼睛,“别这样看我,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没事,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白圣衣的声音带着庆幸,那一天当她软下去的时候,他的疼痛瞬间冻结,当他扑到床边,却是听见她最后的那一句遗言般的嘱咐,“相公,你要活着,活着……”,可是若是她死去,他该如何独活呢?不过正当他悲戚以为再无希望之时,花媚儿竟大叫出声,“咽下去了,咽下去了,白夫人咽下去。”栀子将他拉起,媚儿快速的打开蛊盅,让那只黑色的虫子咬住娴娴的喉咙,只见片刻过去,她的口中开始涌出大量的鲜血,血里满是白色的蛊虫。而媚儿的虫子,从黑色变成通体赤红才被她扯出放回蛊盅。
那一幕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看着她苍白的脸像是死人一样,他真的害怕到不敢呼吸,直到花媚儿收好蛊盅,扒开娴娴的衣服,看到她胸前点点的红色全部消失,扬起笑容喊道:“没事了,没事了。”他才送出一口气,接着就直接倒在了床边。
娴娴拉下他的手,“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再也不会分开。”她病着,他也病着,爹娘知道他们醒来若是见不到对方都会担心,便让他们同榻养病。那天的事她听栀子戏言说过,白圣衣虽然说栀子夸张,可是她却是相信。 用力将她带入怀中,他满足的笑着,“不仅仅一辈子,我们永远永远都不会分开。”
~★~☆~★~☆~★~☆~★~☆~★~☆~★~☆~★~☆~★~☆~★~☆~
【半个月后】
“娴娴,你们怎么出来了?衣儿,你干嘛让娴娴推你,不知道她身子还没养好吗?”秦楠见他们进了客厅,忙是站起身扶她坐下,“有没有不舒服,看你脸色好了很多,补药一定要按时吃哦!我让丫头炖了阿胶,一会儿你跟衣儿都要多吃一些。”
白圣衣无奈的摇摇头,他们回到家都半个月了,身子已经完全的大好,可是娘似乎真的被吓到了,哪怕是吹点风,她都会紧张的又是把棉被加厚,又是不许他们开窗。“娘,我和娴娴已经没事了,你不要那么紧张。”
“呵呵,你娘是被你们吓怕了。”白领南大笑着进屋,“娘子,我不是都说了吗?衣儿和娴娴的身子现如今很是健康,不用再补了,你看看你自己,眼下发黑,脸色发黄,我看该补补的人是你啊!”
“啊,我的脸真的很黄吗?”秦楠慌张的摸摸自己的脸颊,“一定是前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才会这样的,衣儿,你娘我要是提早变成黄脸婆你可是要付很大的责任的。”白领南与白圣衣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喷笑出声,娴娴也是抿着嘴强忍着笑意。
“哎,你们在笑什么啊?难道是知道我回来了?”满是欢喜的声音让众人均是止住笑意,娴娴一脸的惊喜,“若雪,你回来了?”
“是啊,累死了人了,我才知道这坐马车比骑马还要累。”若雪津津鼻子,一脸的可怜兮兮,可是话音还未落下,秦楠的巴掌已经招呼到她的脸上,“啪”的一声,让大家都吓了一跳,若雪怔怔的捂住脸,躲到娴娴的身后,“姨娘,你干嘛打我啊?”
白领南一把拉住她,“娘子,好好说,别动手啊!”
“我怎能不动手,我就是以前没有打她才会让她如今如此的大胆放肆。”她操起厅中一把担子,轮着就相若雪打去,“我想着你娘死的早,凡是我都是宠你,让你,任你放肆,可是你居然胡闹到人家皇宫里去了,一个女孩子还敢给小王子下药,我真是后悔如此的宠溺你啊!现在我就打醒你,省的等我死了,无脸见我那短命的妹妹啊!”
白圣衣见着娘亲真的动气,忙是喊道:“娴娴,护好了若雪。娘,若雪现在打不得的,打不得的……” “什么打不得,怎么就打不得,当初她给你下药胡闹的时候我就应该制止,也不至于让你和娴娴受那么大的苦,如今我再不能偏袒她,宠溺她了。”白领南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把所有事都跟她说。
若雪听着,一头的雾水,什么是害表哥和表嫂受那么大的苦啊。躲在娴娴的身后她躬着身子冲栀子打着眼色,栀子皱着眉头示意她快些认错,算了,认错就认错,她眼睛一转,利落的跪下,“姨娘,我错了,再也不敢。”
“不敢也要挨打,我看你是不打记不住的。”这一回秦楠倒是一反常态的狠了心,可是一举起担子,若雪和白圣衣均是大喊,“现在不能打。”
他们这一喊,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对头,秦楠将担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你们今天说不出不能打的理由,就一起挨罚吧!小王子的事,我想衣儿也是参与了吧!”
娴娴走到婆婆身边,“娘,您别气了,若雪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定是很辛苦的,相公的身子还没好利索,你忍心罚他吗?今儿,先让若雪歇着,明儿一早,我带她去跟你领罚,到时候要打要骂再随您好不好?”
“娴娴,别替他们说话。我看你俩今儿都别歇着,这件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明儿打也行,今儿你们全去祠堂跪着反省。”
“不行!”若雪大叫出声,接着哀求道:“姨娘,能不能不跪着反省啊?”
“你……你还讲上条件了是吧!真是我惯得你啊!”秦楠说着,转手就拿起担子再次抡向若雪,若雪吓得圈住身子,白圣衣更是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挡住担子
。 “相公……”一担子结实的打在他的手臂上,娴娴惊得忙去扶他,“没事吧!”
可白圣衣却是先扶着若雪问她:“没事吧?”若雪有些慌乱的摇摇头,口中嘟囔道:“早知道我就在皇宫多躲些日子了。”秦楠本是虚把式,谁知儿子竟挡了一下,反而打得实成,心里虽是心疼,可是面上却冷言冷语的继续骂着。
白领南站在一边,却是看出了不对劲,他示意栀子帮着娴娴将儿子扶起,踱步到若雪的身边,伸手扶她,“谢谢姨夫。”若雪道谢,可是还未站稳,手腕已经被嵌住,她心知不妙,可有挣脱不开。“表哥,表哥……” “哼,不用求救了,你们两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