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三部曲之一邂逅-第3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离开保健室,四下张望没看见苗继斌他们两人的身影,江未礼总算安心不少,走在宋嘉延后头鼓起勇气开口。
记得他说过:“我有预感,我们会再见面。到时再让你好好陪罪吧!”所以查出他所穿的是哪所高中的制服以后,江未礼就一直努力让那个“预感”成真。
考进平城高中,是他实践的第一步,只是重逢的方式不如他想象。
不管花费多少时间都好,他一直期待着念同所高中之后,能和宋嘉延在某条走廊偶然擦身而过,再同时回头看向彼此的那种……有些戏剧化却感人的画面。
想起来有点蠢,可是总比现实里重逢的情况美好吧?
咦,他认识这个新生吗?刚刚对着那两人说他是朋友,不过是帮他脱险的权宜之计。伤脑筋了,他们是在哪儿认识的?思绪飞快运转,宋嘉延悄悄把江未礼从头打量到脚,试图挖掘出回忆库里的资料。
漆黑莹亮的眼,无邪的清纯长相……很可爱的男生,见过不该完全没印象吧?微微挑起眉,他藏住心底的讶异,没有说话。望着对方明澈的黑眸中笃定他们彼此认识、充满纯然信任的光芒。有一瞬间,宋嘉延的心跳快了一拍,觉得认不认识似乎都无所谓了。
既然他说他们认识,就当认识吧。
拆了小家伙的台,只会让他感到失望难堪,何必呢。
对可爱的人,他总是少了点免疫力。
“你配了新眼镜,很好看。”江未礼被看得心慌,但还是展露笑脸。
“你怎么……”他怎么知道他配了副新眼镜?
说新也不算太新,他戴这副眼镜好歹快半年多了,不过,原来那副眼镜戴了近三年,相较起来算是元老了。这副眼镜和旧的那副款式相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换了新眼镜,所以江未礼的话才会让他感到讶异。
等等!这个小家伙该不会……是那个小家伙?
啊!就是他了——
是那个骑脚踏车撞上他,害他跌破眼镜的小家伙!原来如此,难怪有点眼熟。恍然大悟之后,宋嘉延真为这样的重逢感到意外。那天摔破眼镜,所以视线多少有些模糊,虽觉得那个国中生应该长得颇为可爱,但还是无法将他的模样牢牢记住。
两百多度的近视,让他脑海里对他的印象有些模糊。
“什么?”宋嘉延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江未礼有些摸不着头绪。
“没记错的话,离那时候半年有了吧?”
宋嘉延没说出并没马上认出他的事,只缓缓露出真心的笑容。“那时你还是国中生呢,没想到你会成了我学弟,真巧。”
“才不是巧……”江未礼冲口而出又倏地闭上嘴。
承认某些事还是会让人困窘。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此坚持、想再见他一面的期盼从何而来。那天过后,他想进平成高中的决心再也不曾动摇,坚决到父母都感到莫名其妙。读私立的平成高中,超出了他的能力和家里的负荷,他依旧不改上平成高中的决心。
事实证明,他的坚持的确让成绩突飞猛进,父母也就成全了他的希望。
“你特地来找我的吗?”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宋嘉延露出淡淡的笑容,以受宠若惊的口吻笑谵道:“我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能让只有一面之缘的你为了我选择这所学校呢!看来学校应该付我一点招收新生的费用才对。”
来找他无所谓,为了他来念这所高中,不免让他对自己的魅力重新评估。
听到有人这么重视自己,心底难免有些感动。不是每个人撞上你之后,都会为了见你去读相同的学校。
大学部的门槛并不特别高,以升学主义挂帅的平成高中是县内数一数二的私立高中,对学生的要求繁杂,学费亦贵,可没那么容易说念就念。说起来简单,但除非他原本就家境好、成绩好,才能另当别论。
“那是因为我觉得……还是应该赔偿你的眼镜。”江未礼支支吾吾的,有些脸红,突然觉得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说出来让人别扭。
“我说过不用赔了,你忘了吗?”宋嘉延失笑,因他的纯真。
没听过有人追着要付赔偿费的,至少他没遇过,这小家伙还是第一个。不过,既然半年前没要求过赔偿,他也不会在半年之后要求。
不过,第二次见面,对他又加深几分欣赏倒是真心话。
“但是你也说过,再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向你陪罪。”江未礼急切地表明赔偿的意愿。为了这一天,他几乎省下整整半年的雩用钱。
邵彤也曾说过,他的做法跟个呆子没两样,他还是想这么做。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宋嘉延有些好奇起来。
“我……”张口欲言,江未礼又尴尬地摇头,老实承认,“我不知道。”说简单点,就是他忘不了宋嘉延这个人,总觉得没负起责任,心头老是有石头悬着。
或许,是他不喜欢欠了人家的感觉。
“不知道?”宋嘉延摇摇头,放弃追根究柢。
他瞄了一眼手表,好笑地道!“好吧,如果真的非要赔偿你才能心安,我会给你机会的。我是3A的宋嘉延,也是陶艺美术社的社长,休息时间大多泡在社团里,有空你可以来3A或社团找我。”
他实在可爱。宋嘉延失笑,他的心竟有莫名的悸动。
今年,他多了个耿直可爱的学弟哪!
???
刚开学,整个学校里都热闹非凡。
拿了几张社团招生宣传单的邵彤,大老远就看见江未礼。朝他挥手跑去,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一脸兴致勃勃地问:“好样的,听说你昨天放了老师鸽子?”
刚开学,还没和老师混熟,敢这么做的人可不多呢!
“什么好样的,幸灾乐祸也别那么明显。”刚被老师训完,江未礼的心情很差。
听邵彤兴奋的口气,连他那欠扁的表情都不用瞧,就知道他在幸灾乐祸。管他是几年的青梅竹马、同学兼死党,他现在没被人消遣的度量。
老师根本不相信他昨天迷路了。
是啊,换作他是老师,恐怕也不会相信学生这么荒谬的理由。迷路总有问到路的时候,后来宋嘉延为他指了方向,虽然他总算找到教职员办公室,老师却走了。迟到那么久,教他如何解释保健室里发生的事,接受老师异样的眼光。
“我哪有幸灾乐祸,你这样冤枉好朋友很不道德喔!”他一手搭上江未礼僵硬的肩膀,另一手还拿着传单作势煽着凉风。
“我认识你几年了?”江未礼睨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出气来。
“干嘛?数也数不清了,干嘛费神去数。”邵彤理直气壮,话倒是接得很顺口。
话说回来,他们到底一起吵吵闹闹、在对方家里互相嬉闹,一眨眼厮混几年了啊?
“是呀,数也数不清了,我还会冤枉你吗?”江未礼凉凉地嘲弄,凭彼此多年的交情,岂会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何况,邵彤根本藏不住,要看穿大容易了。
见他脸色难看,不安慰一下就算了,幸灾乐祸未免有点过份。
真是损友一个。
“呵呵。”邵彤怪里怪气地笑着,企图粉饰太平。眼神转向别处,搭着江未礼肩膀的手拍了拍他的背道,“好歹我昨天也关照过你家,在你家当了一晚的孝子,没让江伯伯江伯母太寂寞,你也该感激一下,别和我太计较吧。”昨天回到家,发现父母不在,他就上江家小坐一会儿。
“你说得好像我昨晚死了,今早才又复活一样。”江未礼睨着他,一脸不以为然。
啐!啥叫作替他当了一晚的孝子?
他不过绕去书局晚点回家,晚饭就让人代劳吞了去,竟然还要他懂得感激?分明是强人所难。当他回到家,老妈只说邵彤吃掉他的晚饭以后,等不到他就先回家去了。虽说哥俩好不分你家还是我家,但有时候他真怀疑爸妈可能忘了谁才是他们的儿子。
昨晚,老妈不就用泡面打发了他这个亲生儿子?
这个家伙,要去他家也不早点说!早知道邵彤昨晚要到他家去混,就不让他留下自己先走了,那就不可能莫名其妙被那个学长吻去,害他昨天整晚恶梦连连。
想到那件事,他又一阵烦躁。
“就算被导仔训了心情不好,讲话也不必这样夹枪带棍的,那可不是做人的良好态度。”邵彤打着马虎眼,把几张做参考用的传单摊了开来道,“来来来,来看看要加入什么社团,别跟我钻牛角尖了。”
平成高中因为积极提高升学率,教育方针以提倡读书风气为主;然而,为了学生家长们注重学生德智体群美五育平衡的想法,学校规定新生至少参加一年社团活动。升上二年级以后,社团活动就属于自愿参加,不过仍有不少学生在不影响学业之下继续。
为了选择社团,各个社团的情形和气氛,邵彤都已稍作打听。
基本上,他是打算找个好混的社团赖着窝三年。
“谁和你钻牛角尖了!”视线落在那些传单上头,江未礼突然想起,宋嘉廷说过他是陶艺美术社的社长,他很快便下定了决心。
“嘿,我们学校有射箭社和戏剧社耶!”没等江未礼选择,邵彤突然从传单中发现自己遗漏的社团,兀自兴奋地喳呼起来,“瞧瞧,射箭好像挺帅气的,不过话说回来,戏剧社缺不了我这样的白马王子,真是让人伤脑筋哪!”
“伤什么脑筋,你也不问问他们收不收你。”江末礼眉一扬,便不客气地调侃他。
就算邵彤觉得不错,别人也会看上眼。每个社团都有名额限制,热门社团肯定必须由社长挑选每年想入社的新生,不是想入社的人就可以入社的。
身为死忠兼换帖的死党,在对方飘得太高时,总要负责把对方拉下来。
“开玩笑,连我这种优秀分子都不收,绝对是他们的损失。”邵彤臭屁地揉了揉鼻子。放眼望去,他不觉得有几个新生比他抢眼,他对自己相当有自信。
“要不要我找把梯子给你?”江未礼好笑地问。
“要梯子干嘛?”社团跟梯子扯上啥关系了?侧着头,邵彤疑惑不已。
“免得你忘了天有多高,厚着脸皮把自己捧上云端,下不来了又不敢说。”江未礼没将视线放在邵彤身上,找着想要的社团传单,若无其事地给了回答。
愣了一下,邵彤才恍然大悟地怨道:“啧,损人不带脏字,缺德。”
“缺什么德,带了脏字你岂不嫌我没了水准。”瞥了他一眼,江未礼不以为然地反驳。
翻了许久,他终于找到陶艺美术社的社团传单。传单上的介绍简单,看起来并没有积极争取新生入社的热忱,似乎只是证明有这个社团存在而已。
正想说些什么,邵彤却突然抢过他手中的传单,发表起打听的心得:“陶艺美术社啊,听说这个社的社长是个怪人,所以每年都没什么人入社耶,你不会想参加这个冷门社团吧?”
奇怪,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江未礼对陶艺还有美术有兴趣?
但江未礼看着传单的表情,分明是想进入这个社团。身为朋友,他有义务提供情报。
“他才不是什么怪人!”江未礼本能地替宋嘉延反驳,还白了莫名其妙的邵彤一眼。“没有求证就别妄下断言,你说话要有些分寸。”宋嘉延明明就是个温柔正常的好人,邵彤哪里听来这么荒谬的情报。
“你干嘛瞪我,他是怪人又不是我说的,”邵彤委屈地反驳着,“而且喜欢画图和玩陶土的人肯定不少,陶艺美术社却很冷门,这一点我求证过呀!”都多少年的交情了,竟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瞪他,真是不值得!
“冷门……也许只是学校里不流行而已。”发现自己过于激动,江未礼有些尴尬,“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可以保证那个社长并不是怪人。”
“你认识他?”邵彤突然有了几分领悟。
“你知道我为了谁念这所高中的吧?”江未礼沉声问道。
他可是连家人都没说,只告诉过邵彤这个秘密。
“难道是……”未礼那么快就找到那个人了?才刚开学两天而已,太厉害了吧。邵彤愣愣的,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和表情。
“宾果!”江未礼给了肯定的答案。
经过一夜,他刻意忘记重逢的窘状,此刻的他难掩兴奋神情。
邵彤终于明白了他想进陶艺美术社的原因。下定决心换来的成果,对努力积极的未礼来说,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吧。
唉!老天爷真是太帮忙了。
???
踩着踌躇的脚步,江未礼来到陶艺美术社位于西栋大楼的社团教室。
沿着楼梯爬上位于三楼的教室,他总觉得擦身而过的学生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能认为是自己多心。
最后,他终于找到目的地,鼓起勇气敲了社团的大门才走了进去。
从大门口望去,陶艺美术社约占两个普通教室的空间,中间是一块不小的空地,沿着教室的周围竖立着三三两两的画架;有个角落放责制陶工具,还有几排放半成品的木架,已完成的陶杯陶壶则随地任意摆放。
整个社团看起来乱中有序,充满强烈的朴实感。
一、二、三、四、五。江未礼数了数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