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印-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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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刻,那蓝雾有了一个缺口,便由他处弥补来。
六臂法王一连数喝,大手印不断打在情网之上;那些执网女子纷纷被震力震倒的同时,那一浓蓝雾也随之越来越淡,终至于无形。
柳絮脸色大变,掌中红线直射而出!
红线长不过一尺半,却足以断颈脉破气机令人至死。
六臂法王一笑,右手一挺“八大里子印”,立时令那红线如蛇被打中七寸,萎落于地。
柳絮脸色一变,暴身后退,六臂法王大笑奋起,那罩身情网竟“刷”的一声飞卷而去,罩向柳絮!
柳絮惊叫一声,眼见躲不过迎面而来的情网。
忽然,身子一轻便叫人提了起来。
柳絮一惊,回头,只见是一名手执长戟的大汉,满脸胡腮,端的是如钢似针。
柳絮叹一口气,道:“灰鲨,你来这先干什么?”
那名叫灰鲨的汉子大笑道:“我的美人儿,来救你啊!”
柳絮叹了一口气,瞅了一下踱步而来的苏小魂和六臂法王道:“好吧!你能杀得了他们两个,本姑娘就委身给你……。”
灰鲨眼睛一亮,道:“这话可真?”
柳絮点头!
那灰鲨大笑,放下柳絮托著那沉沉长戟大步迈向苏小魂道:“你是第一个……。”
苏小魂淡笑,道:“灰鲨?阁下便是东海两只舰队中,右队的主舵?”
“哈……,”灰鲨大笑道:“不错!苏小魂叹一口气,朝六臂法王道:“大和尚,这个给你还是给我?”
六臂法王一笑,道:“一人一次……。”
苏小魂耸耸肩,转向灰鲨道:“你觉得怎样?”
“怎样?”灰鲨恶狠狠道:“十招取你首级……。”
随话声,长戟已至!
苏小魂大笑,手上手□丝缠住那直挺长戟道:“错了——,九招就可以结束……。”
大悲和尚对付丁家堡那两名长老可不很轻松。
双方打到第八十七招时,大悲和尚总算把“寒星双飞鸿”的联手阵给拆散来。
第八十八招,一记大悲指总算点上了丁飞的肩井穴;同时,左手一掌才叫那丁鸿退撞到花圃中。
大悲和尚一叹,道:“人老了,活动便大不灵活……。”
丁飞看著挣扎站起来的丁鸿一眼,冷声道:“和尚的功夫是不错,可是比起屋里的那位……。”
“?”大悲和尚淡笑道:“第五剑胆?”
“不是——!”丁鸿恶狠狠道:“斋帮主……。”
钟玉双双剑握在手上很久了,却一直没有递出去。
原因很简单,眼前这老头子那像在决斗?最少有三十五处空门可以下手。
越是如此,她钟玉双越是犹豫。
斋一刀也没出手。
半响,他才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动?”
“人老了就懒得动……。”
“好利口舌!”斋一刀冷哼一声:“在我们那里,女人敢顶撞一句……。”
“在我们这里——,”钟玉双回道:“老而不修是为贼……。”
斋一刀大笑道:“老夫不与你争。”一顿,斋一刀又道:“老夫不动的原因,是因为想看看你使剑的变化……。”
“呃——?”钟玉双笑道:“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
“那又如何?”
“老夫一刀便可以擒下你!”
斋一刀动,动如脱兔。
钟玉双一惊,想不到这老头子移身的速度这么快。
当下,那满注的“玛哈噶啦”心法便夹在剑势中狂卷而出。
斋一刀大笑,身子竟能随剑势起伏,旋时,长刀迎空劈出!
钟玉双冷哼,算准其中六个变化,反手便是十七剑!
剑剑夺魂!
斋一刀狂笑,竟以身子迎剑,叫那十七剑全划破身上衣。
钟玉双一愕,当头一刀已下,快比闪电!
就此生死交际,大悲指力来。
硬生生,把那剑往左一偏。
钟玉双也不怠慢,又划出一剑自下而上。
“叮”的一响,斋一刀落到窗外,大笑:“好!中原武学果然不错……。”
钟玉双瞬时明白了过来,怒声道:“你到底是谁?”
窗外那人大笑道:“东海舰队中,左舰的主舵,浪子鲨——。”
大悲和尚一叹,道:“其实你是以身喂招,回去后寻找我们的露洞?”
“聪明!”浪子鲨笑道:“和尚的大悲指和钟家的玛哈噶啦心法已俱在本人的身上……。”
钟玉双寒身道:“你身上穿了什么?”
“没什么!”浪子鲨道:“昔年俞傲在黄海上杀了白魔巨鲨的事,你知不知道?”
“又怎样?”
“俞傲命大——。”浪子鲨道:“他是由腹部刺了白魔体内。”
大悲和尚道:“你的意思是,那白魔巨鲨的背部可以刀枪不入?”
“没那么利害——,”浪子鲨声音已远远:“只是差不多……。”
钟玉双和大悲和尚相对无言。
浪子鲨这一去不能说没有影响!
良久,大悲和尚道:“不对!”
钟玉双苦笑道:“什么不对?”
“浪子鲨受了伤……。”大悲和尚道:“白魔巨鲨的鲨皮就算可以抵得住刀枪所刺,可是你那红玉双剑的气机足以震散他的内力……。”
“所以,他一定离得不远?”
“对!”
钟玉双突然叹一口气道:“不行——,我不能离开……。”
因为苏小魂从这间房子消失,她必须等他回来。
就算因此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她也要等。
大悲和尚明白,而且感动:“好!”
望著大悲和尚离去的身影,她感激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苏小魂人在那里?她四下又注视了一番那些奇岩异石,挑中了其中一块,“哗啦”的也掉下脚下地板中……。
苏小魂和灰鲨之间果然只战了九招。
从第三招开始,要不是苏小魂实在不愿意让灰鲨输的太难看,那早就结束了战斗!
此时,灰鲨身上的劲装早已纷纷裂裂挂了一串。
灰鲨苦笑,丢下手上长戟道:“听说你不杀人?”
苏小魂一笑,道:“好像是……。”
灰鲨安慰的一笑,又朝六臂法王道:“和尚也戒杀生是不是?”
六臂法王叹口气道:“没错——。”
“所以——,”灰鲨拍拍手道:“我走了——。”
灰鲨说走就走,而且拉著柳絮一起走;瞬时,整座通道又只剩下苏小魂和六臂法王。
苏小魂看著通道底处转弯道,轻叹一口气:“我们留不下他们两个是不是?”
六臂法王同意。
如果方才硬是要点灰鲨和柳絮的穴道,只怕得拼死一场。
届时,难保不有人丧命。
另一个原因是,灰鲨似乎未尽全力而为。
苏小魂叹一口气道:“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真的想死拼……。”
他们的目的,只是想了解苏小魂和六臂法王的武学根源。
苏小魂和六臂法王是不是中计?
苏小魂的回答很简单:“当你在设计别人时,别人也正在设计你!”
一过了转弯处,是个空空荡荡的石室。
只有在石室的底端,有一个竖起靠墙的木柜。
大小,约莫可以容纳一个人。
苏小魂注视了半响,朝六臂法王一笑。
六臂法王叹口气,真是交友不慎,旋即道:“别看啦——,我知道换我。”
六臂法王沉一口气,右掌拍出,立时,那木柜的盖子四碎。
六臂法王注目望去,柜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后面,竟似有一条通道。
六臂法王嘘一口气,朝苏小魂回头一笑。
苏小魂能怎样?只有摸摸脑袋,往前迈步。
他走的很豪壮、很视死如归、很有昔年荆轲别易水的味道:可是,又很小心。
这段石阶上下下下,左拐右弯不过是十来丈远,却足足磨掉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要踏出洞口。
便倒数第三个石阶一踩,前面最后两个石阶突然冒出满满钢钉,翻盖了过来。
苏小魂心里大骂,身子暴退;六臂法王的反应也不慢,立即吸气后跃。
便同时,后面的石阶也有两块倒掀了起来,眼看六臂法王的背便要撞上。
好个六臂法王,立时平空掠起,右掌便扣住顶上壁岩;同时,苏小魂身子倒仰,右腕一振,将天蚕丝直挺一抵后方竖起的钢钉石阶,便借反冲力站定了下来。
两人方自喘一口气,苏小魂只觉一震,足下竟又窜出无数钢钉来。
六臂法王见机的快,立时左臂一提,拉起苏小魂,正好叫那钢钉堪堪刺破鞋底。
苏小魂还有心情说笑,只见他抬起脚底道:“可怜这双鞋子,竟一破十来个洞……。”
六臂法王叹口气道:“可怜我的鼻子……。”
苏小魂讶道:“大和尚鼻子怎么啦?”
六臂法王瞅了一眼苏小魂的鞋子道:“被臭死了——。”
苏小魂苦笑,依依不舍的放下脚,叹口气道:“和尚,你看我们两个吊在这里像什么?”
“蝙蝠!”
“聪明——。”苏小魂叹口气,道:“可是我又想起一个更好的形容词……。”
“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
“说说看——。”
“和尚有没有上过市场?”
“没有——。”六臂法王讶道:“有关吗?”
“有关!真他妈的有关极了——。”苏小魂觉得人在懊悔的时候,偶偶骂骂脏话是很过瘾的。
他喘了大大一口气道:“和尚如果上过市场,就知道肉贩子吊猪肉的样子……。”
六臂法王叹一口气,道:“我们是不是一直要吊在这里?”
“不是——。”苏小魂回答的很快。
“不是?”六臂法王眼睛一亮,道:“你有方法出去?”
“没有!”
“没有?你刚刚不是说……?”
“我的意思是——,可以换一个方法。”
天蚕丝的好处实在不少。
只见苏小魂右臂一抖,立即在地上成了一个倒秋千状。
苏小魂笑道:“请——。”
钟玉双是掉在水里,立时一道强大的洄流把她冲往前去。
钟玉双沉住气,将身子放轻松,便就随水流漂了一柱香时间,那洄流才算缓了下来。
钟玉双轻轻运功,觉得身子并无大碍后,一提气,便往湖面浮升。
方上了水面,只见十来只鱼钩飞驰而至,钩子并不小,约莫有姆指般大,而且,上面有许多倒钩!
这些还好,可怕的是鱼钩上,竟皆盘绕了一金鳞黑节蛇!
这蛇,皮之厚,足可以爬行在锋刃上而不稍有伤痕。
钟玉双斗见,大吃一惊,立时又以千斤坠的功夫潜了下去。
人下水,钩也下水;同时,钩上金鳞黑线陀刷的如箭窜了过来。
钟玉双一咬牙,暗骂这些人可真狠,便一路往下窜去。
只是,身后十几条异蛇却紧追不舍!
钟玉双降到了底,见那些蛇张口吐信而来,心里不由得冷冷笑想。
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可以捱的过一般刀剑,又岂是红玉双剑的对手。
当下,左右手各执一剑在握,待那蛇来一条砍一条,来两条砍一双!
如果单是这样,那还好办,偏偏不能叫那蛇流浮到上面,否则便叫人知道了。
为今之法,只有专打蛇身七寸。
只见她双臂连使,硬是一条一条的震断这些畜牲的七寸骨处。
如此,折腾了老半天,才算叫这些家伙安安静静的躺下。
那钟玉双忽的顽皮心起,可不想叫上面的兔崽子没半点乐趣。
丁飞注视水面半响,只见钟玉双的身子头朝水下的浮起。
看情况,是已然中了蛇毒。
丁飞冷笑,朝丁鸿叫道:“七弟,那些蛇回钩了没有?”
丁鸿在那端叫道:“有动静了,收杆吧——!”
立时,水畔旁的那家丁家堡汉子,纷纷将杆子拉了回来。
便此一瞬间,大家的脸都绿了。
绿了的意思,就是不太好看。
丁飞当先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丁鸿也叫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回答的是笑嘻嘻上岸的钟玉双。
丁飞的心疼死了。
因为,自己苦心养了十年的金鳞黑节异种蛇,便这一次出手就叫人剥光了皮,只剩下那青白的身子躺在钩上焉焉一息。
丁飞暴怒,大喝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