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剑-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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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青一叹道:“义师的作为还是继承前明东厂的作法,已经引起了很多江湖志士的不满,志坚如江南八侠,都已心灰意冷地退出了,他们怎么还不悔悟!
白玉霜道:“云青,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一流宗四大支柱中,屠长虹只是受了福康安的指使要赶走你,还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最危险的一拨人是礼亲王所统辖的那一伙人,以白泰官为主。”
“什么?白泰官,他不是江南八侠之一吗?
“是的,对外传言他已死了,实际上他却易名白东岳,担任大内侍定副统领,也是一流宗中四大副宗主之一,成了朝廷最得力的心腹之一,白泰宫的妻子白素贞,现在和坤府中担任首席护卫之职,也是义师在京城中的负责人。
这个消息的确使杜云青很震撼,顿了顿才道:他们的立场究竟是那一边的呢?
白玉霜这:“我也不太清楚,因为白泰官这个人诡测难明,他醉心于权势,可以说是毫无立场,先帝雍正在朝之时,他支持年羹尧揽权自大,培蓄其野心,等年羹尧势力将成之际,他又告密,整掉了年羹尧,转投在礼亲王门下,现在他一手执着一流宗里一半的力量,另一手还执着义师的力量,至于真正想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还有谁知道他的身份?”
“没几个.也许皇帝知道,边城在礼王府任总教练,知道有这个人,也不知道他是谁,我是听边城说他左手有个疤,再从名字上想到是他。”
社云育道:“东岳就是泰山,仙子由这一点推断的产“不,主要是他左手腕间的那个疤,他原本有七指,是跟你师父切磋剑技时,被你师父削掉的,我想甘凤池与路民瞻退出义师,多半与他有关。”
杜云青道:“弟子知道了,以后会注意他的。”
“我身边的温娘,芙蓉身边的小青,都是他的妻子白素贞的手下,这两口子究竟是何居心?我也不知道,我不揭穿他的秘密,是为了和寒月的约定,但是我讨厌有人监视我的行动,所以必须要除去温娘,我告诉你这件事,也是要你小心,只是别把它张扬出去了。”
说完白玉霜飘然而去,杜云青回到了前面路口,战斗还在继续着,那十几个蒙面剑土连成了一片作战。
他们进攻的并不积极,只是堵住了路,不让镖车通过,而镖局中的人,则因为有边城在招呼着,也不向他们作全力进退,双方都在等待着什么。
杜云青一回来,边城忙问道:“杜兄,情形如何?”
杜云青笑笑道:“屠长虹把我诓到前面的山崖里,原是想杀死我的,可是他运气不好。”
边城遭:“他反被社兄所杀?”
杜云青道:“他杀不了我,我要杀他也不容易不过我故意卖个破绽,请他进招,一剑刺伤了他的大腿。他就跑了。我追了过去,居然另外有两个人接应他.我怕人单势孤吃亏,只好回来了。”
边城一怔道:另外有两个人,那又是谁呢?”
杜云青道:“不认识,两个人都蒙着脸,穿着同样的服饰.想必也是他的部属。”
边城朝那些蒙面剑客道:屠长虹跑了,各位还在这儿撑下去有什么意思?边某是为了跟各位在京师时还有一份交情,所以才不便下杀手。”
那些蒙面剑士见杜云青一个人回来,斗志俱无,呼啸一声,也从山坡上撤退而去。
杜云青拉过一匹马,朝大家挥手道:“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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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骑马的骑马。赶车的赶车,镖队又启动了。
王行周跑过来道:“杜爷幸亏您神威无敌把屠长虹给杀退了,现在大概没问题了。”
杜云青一叹道:“但愿如此,只是谁知道呢?”
不过这趟镖倒是的确没有再让人操心,行到双河口镇吉林将军所率的官军就已经迎了上来。
王行周上前接头时,有着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虽是中堂府的护卫,但乌将军对他很客气,见面后,先向他请了相书的安,然后才相互问好,听王行周说了这一路的经过,乌将军的脸都白了。
王行周知道他是害怕。乃笑着道。‘将军,这没什么好担心的,屠长虹是大内侍卫不错,但咱们相爷也不输给他,这一路上杜爷还伤了他们好几人,他又能怎么样?乌将军拱手道:“是,杜爷神算,当然不在乎他们,但是下官只是个武官,长枪大战,骑马射箭的重功夫还来的两下,跟他们这种高来高去的刺客就没法比了。杜青云笑道:将军客气了,武功没什么区别的,杀敌也是杀人,江湖人中间,也有不少以长枪大戟作兵器的,不过将军守边镇,身负重寄,当然犯不着跟这种人去换命。”
乌将军苦着脸道:“他们真要是江湖匪徒,下官自然不惜一拚,苦在他们是在职侍卫,下官实有不便。”
杜云青笑笑道:“这倒也是实话.不过将军也有所凭仗,把东西归入军库后,等于就是官项了,他们再要来动手,就是劫取官库,将军就可以格杀不论了。”
乌将军仍是苦着脸道:“这还是有麻烦。”
杜云青道:“将军,我说句老实话,屠长虹等绝不会死心的、尤其是他丢了这么大的一笔款子,那是福贝子的军晌下拨给的,他非得弄回去不可、否则他交不了差。”
乌将军道:“下官担心的就是这个。”
杜云青想想道:“那只有一个办法,他真要来了,就让他拿去好了,跟他拼命是不上算的,和爷那儿,只要证据确凿,相爷自会找福康安算帐,不过事情不能闹大,假如死伤太多,大家撕破了脸,就难以收拾了。”
乌将军道;‘下官想请杜爷指点一条明路。”
杜云青道:“这个目前还没办法,等我把东西送到后,我再亲自送东西入库.察度那儿的形势,用最经济的方法,留下他们一两个人,或是一点东西就行了。”
乌将军连连道谢,在官军护送下,杜云青更放心了,一路平安无事,到了将军衙署,杜云青自己动手,把那些珠宝搬进了库房,—一按照清单点交完毕后,取得了回执,最后才把乌将军拖到一边道:“将军,这个库房太简陋了,根本挡不住人。”
乌将车道:我这儿只有两万多人,分驻好几个地方,粮晌每年也不过是上千万两银子,而且是由相爷转经银号拨付的,实在也没有什么可藏的东西。”
杜云青道:“这就麻烦了,最好是能够弄上一笔像样的数目,做在帐上。”
“那倒是有的,另外有两千万两的备战经费,以便发生事故时的急需,不过那已经由相爷挪支移在别项用度了。”
杜云青笑道:“这就行了,将军正好可以借机会在相爷面前再尽一次孝心,万一有警,就让那笔银子失劫好了。”
乌将军道:‘那不行,这笔款项如果有了闪失,下官会丢脑袋的。”
杜云青笑道:‘将军.相爷交来这批珠宝.明知道并不安全,他已经有了成算,就是要抵那个数的,你尽管放心照我的话办就是了,到时候你吩咐贵属下,虚应故事一下,让他们得手,然后找一个精明火枪手,埋伏在那个屋角上,用枪放倒一两个,不就行了。”
乌将军还要开口,杜云青道:“将军,我与荣格格的交情不错,这是一场权的纷争,她当然是帮我忙的,这也等于是帮她自己的忙,对方里面有格格的人在,到时他会留在最后,给你一个交代的,然后你再如此这般,往上一报,岂不脱了干系了。
不过这批珠宝,你可得一样不缺让对方取走,因为相爷将来可以凭清单找福贝子全部收回的,千万别在上面弄手脚,让我对格格无法交代,这话我连王行周都不让知道,完全是帮你的忙,在相爷那儿,你不能提及,相爷这批珠宝的约摸值个一千五百万,你报上两千万,可以落下五百万,我想最少也可以在相爷那儿报个一百万的虚头,用来塞塞守库弟兄的嘴。”
乌将军千恩万谢地连连答应了,当下设宴,好好款待了镖局的人一顿,杜云青才率众回程了。
走在路上,那个王庆果然悄悄地来了道:“杜爷,小的已经照您的吩咐,把人都给遣走了,现在镖也送到了,那个腰牌,您可以挪还了吧?”
杜云青笑道:“这件事你办得很好,有谁知道你腰牌失落的事?”
“没人,连甘雨棠被杀的事都没人知道。”
“很好,腰牌不在我这儿。”
王庆脸色一变!杜云青道:“腰牌是荣格格派来的人拿去了,她对你很欣赏,希望你能转到她那儿去,对你还有些话要问,王兄,反正是在侍卫营里,屠长虹跑了,是否能回去还成问题,但不管怎么样,你跟着格格总比在福康安那儿有出息,福贝子丢了一笔银子,恐怕还会找你们算帐呢,你考虑一下。”
王庆连忙道:“能得格格提拔,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杜云青笑道:“那你就到过两条街的隆安客栈去,有人在那儿等你,找一个姓杜的女客就行了,行动要掩密些,别让人给钉住了。”
王庆喜孜孜地去了,杜云青却望着他的背影,充满了歉意,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没有用他的寒月剑,想起自己“笑面追魂”的外号,他更感到愧疚,因为他这次是真正的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_回到京师的一路上可以说是十分平静,一点事都没有,但是他将回执交给王行周去覆命时,没多久,王行周又回来了.送上了一百万两的银票道:“杜爷,这是相爷另行致送的。”
杜云青心中明白,却装作迷糊道:“这是为什么?”
王行周笑道:“您给乌将军的指点高明极了,库房果然被劫,那些珠宝玉器让屠长虹给劫走了。”
杜云青忙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王行周笑道:“在我们走后的第三天,乌其明派急足以八百里飞递送来的消息,因此反而走在我们头里了,乌其明另外有详情来给相爷,说明了一切都得自杜爷的指点,相爷认为很高明,所以特地再让兄弟送来这酬金百万两。”
杜云青忙道:“这……敝人万不敢收下。”
王行周道:“杜爷,您还是收下吧,这里面还有一半是相爷给另外一个人的,因为不知道他是谁,所以相爷托你转交,这件事全亏他帮忙才能拿住实话。”
杜云青一怔道:“另外一个人?是谁呢?”
王行周笑道:“屠长虹是公开报名身份去的,在车中取走了备战经费赤金百万两,折银二千万两.乌将军不相信.率众力搏,击毙了两个人,从他们的身份腰牌上,知道是大内侍卫甘雨棠与王庆二人,才未加追索,听任对方运金而去,那死掉的两个人,就是杜爷安排的那个人留下来的,乌其明把他们的首级以及腰牌都密封送来.确实无误,相爷遂将奏稿在军机处挂了号,预备明天一早就面圣奏劾福贝子纵容部属.擅取边镇备急军需存金.福贝子这下子大概要完蛋了。”
杜云青愤然道:“乌其明这家伙人不够意思,我是帮他的忙.告诉他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王行周笑道:‘乌其明是个没肩胛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敢隐瞒,必须一五一十完全告诉相爷,才能为他作主,他给相爷的密报中说除了珠宝外,还失去了藏金五万两,相爷知道没这么多,想到他那儿也要塞塞人的嘴,所以就认可了,好在整个事件上,相爷还可以落下个四百万两,故而循例也得让杜爷跟那个人摊一分,必要时还要请那位仁兄帮忙指证一下。
杜云青道:‘这个恐怕很难,我再三声明,那个人是荣格格方面的,绝不能泄漏了他的名。”
王行周道:“不要他出面,只要荣格格说句话.屠长虹取走的是藏金就行了,这原是杜爷指点的。”
杜云青道:“这个我只是指点乌其明一条路子,要相爷找福贝子私下解决的,真要地对簿朝廷,那就……”
王行周道:“相爷去见过福贝子,他满口不认帐,相爷才挂了号,要据实申奏,所以杜爷还是跟荣格格打个招呼,无论如何一定要坐实失去的藏金而非珠宝,这张银票杜爷也务请收下,另外杜爷交给兄弟的那一份回执,相爷也要借用一下”
“那一份收执?”
“就是易国荣的那一份,杜爷交给兄弟,原是准备万一相爷的珠实失劫时,用以探告福贝子及屠长虹的证据,现在珠宝果然被劫,相爷就用来作为证据,以证实屠长虹劫库的原因。”
杜云青愤然道:“中堂大人这种办事的手段,以后可真叫人不敢领教了。”
王行周苦笑道:“兄弟也实在怕招揽这种差事,所以才把回执呈上,免得相爷以后再要兄弟来麻烦杜爷。”
杜云青道:“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