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海天-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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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命运？”我强迫自己不去想，“不，这只是一首诗而已。”
“可是”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发火，也许我在害怕，“没有可是，这和我们没有关系！护身符上的图案是个巧合。”
“Draco。”他疲倦地垂下眼睛，“有没有关系都不要紧，只是我一直在害怕。过去我真的不怕死，但是现在不行，我不想当什么英雄，只想和你一起活下去。可是……可是你知道我的预言吗？”闷闷的声音，让我听不真切。
“预言？我父亲为了它进了Azkaban的那个预言？”
他点点头，低低地念着：“One　of　them　must　die　when　neither　can　live　when　others　survived。”
One　of　them　must　die　when　neither　can　live　when　others　survived！！
又是沉默，我觉得有点窒息。
“Harry，这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像要把他嵌进身体一样地抱紧他，“要活就一起活，要死我陪你死，‘没有你的未来也不可能有我’，我不是开玩笑。”命运如果不公平，就去对抗命运。

没有预兆的，他忽然抬头吻我，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吻我，我闭上刺痛的眼睛，去感受他的气息，还有双唇上传来的熟悉的温度。面颊上有水珠滑落的感觉，不知道究竟是他的眼泪还是我的，或者只是外面太冷屋里太热导致从什么地方滴下来的水滴。
倾身过去把他压在了身下，伸手去解他上衣的扣子，他没有任何阻止我的意思，只是继续这个吻。当我冰凉的手指触到他的肌肤时，他明显的全身一紧，握住了我的手腕，但旋即又放开，转而用手环住我的背。
我分不清这个吻里究竟是甜蜜更多还是苦涩更多，只觉得心里的某处似乎被点燃了一般，烧得整个心脏都痛。接着这火焰蔓延到了全身，隔着薄薄的衣料，觉得Harry似乎在发烧，身体异常地热。我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着，可以清晰地感到他一阵又一阵的战栗，这样的温度让我没有办法思考，只能用身体去感受。
疼痛，因为渴望。
解开自己的衬衣，赤裸的肌肤相触，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火热的感觉让我彻底丧失了理智，只觉得身体在叫嚣，它渴望更多。手指顺着他结实的身体下滑，搭上了他的皮带扣。
“Draco，等等。”就在我准备拉开他的皮带时，Harry偏过头，中止了我们的吻。不是吧，在这个时候让我停下来？！
“怎么？”我趁机补充了点氧气，然后咬住了他颈边的皮肤，轻轻的吸吮。
“我听见有人说话。”
“你听错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想让他快点别再废话，伸手把他的脸转了过来。
“Lucius　Malfoy。”他伸手挡住了我的嘴——我正准备去吻他。
“什么？”
“我说，Lucius　Malfoy。我听见他的声音了。”　我彻底清醒了。
大概是被吓着了，维持着压在他身上的姿势，屏住呼吸仔细地辨认着，除了座钟传来的规律的滴答声，什么也没有。
“Harry，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们亲热的时候你的注意力在什么地方！”
“我真的听见了。”
“哦，闭嘴。”我正准备继续吻他的时候楼下传来一声咳嗽，我立刻从床上蹦了起来——那是我爹的声音，没有错。

边整理衣服边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有起生理反应，不然一定狼狈到透顶。拉着Harry潜在黑暗之中往楼下走，远远看见玄关处站着两个黑衣人，高一点的那个有和我如出一辙的淡金色长发。
变身药水！这是我看到他的第一反应。
“Narci，到家了。”熟悉的声音。
另一个人也解开了斗篷。
“Lucius，你确定Draco在家吗？”
“当然不，但是如果他不在家，那我们也找不到他了。看情形”老爸精明地看了看四周，“我们不会失望。”
这样的语气，除了我爸不会有第二个人。可是怎么可能！我紧紧地握住Harry的手，他用力地回握着。

“小龙，你在的话就下来吧。”父亲并没有加大音量或别的什么，但我就老老实实地走了出去，太老实了以至于忘记放开Harry的手，还是他及时挣开了我。
“你果然在家里，哦，居然还有Mr。　Potter，这可真是蓬荜生辉。”爹皱了皱眉，用着Malfoy家传统的嘲讽口气。
“Lucius！”母亲开口了，口气里居然有点责怪的意思。
“母亲，您怎么回来了？您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我觉得眼前的情景有点诡异，爹看到Harry的时候没有直接拔出魔杖攻击他，听到母亲责怪的口气也没有介意，当然最诡异的莫过于他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你父亲带我回来的，当然。”
我走到父亲面前，仔细地盯着他，悄悄抽出了魔杖在心中念出了用于检测的无声咒，魔杖顶端发出轻微的爆裂声，然后一阵淡蓝的烟雾——一切正常。
“哦，小龙，你进步了很多，居然已经会检测变身药水了。不过这有必要吗，你以为有人会变身成一个公认已死的人？”看来真的是父亲。
“你！”我大概被接二连三的冲击打击到了，语言功能有点障碍。
“你不是在Azkaban被？”Harry替我说完了，虽然其实他也没有说完。
“外人看来，是这样，可是Malfoy家族的人总是会比别人想象的聪明那么一点。”父亲耸耸肩，我忽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变了，父亲过去可比现在严肃得多。

“可是？”
“你是想问，我怎么活下来的？”赶紧点头。
“如果每个魔法部的笨蛋都像我儿子一样会用变身药水的检测咒语，可能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死的是我一个部下，用的是小巴蒂克劳奇的那一招，老办法了，不过一样好用。”（P。K。插花：火焰杯里说校巴蒂克劳奇和他母亲喝了变身药水互换，最终成功越狱的事情大家都记得吧？）
“那？”
“那为什么不早点来找你们？”我继续点头。
“总得花一点时间让死掉的那个人消失对不对。”他顿了一下，“对不起小龙，苦了你们了。”　
“Draco，你父亲回来就是为了找你，他要和你谈谈。”母亲开口了，她看起来很不错。
“走吧小龙，去书房，我相信你的客人不会介意和你母亲一起待会的。”

引用的是英国女诗人Christina　Rossetti的诗，觉得应景，就拿过来用用了。

第十六章
父亲在他的书桌前坐了下来，我站着，有点拘束。
“坐下吧，我不希望这是场沉重的谈话。”
我机械地坐下，不知道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父亲究竟知道多少。
“那么，你回来是因为这次攻击？”
“是的，St。Mungo's里应该也有受伤的学生和老师吧。”只有几个伤得最重的才会留在学校，我和父亲的对话向来是聪明人的对话。
“小龙，为什么要对抗Dark　Lord？你可以说为了你母亲，但是我想听实话。”
吸了口气，平静一下心跳：“我选择我的信仰，父亲，我选择正义。”
“正义？小龙，你能定义一下什么是正义吗？”父亲撇了撇嘴，这是他的经典动作，我一直在模仿。
“算了，我不想勉强你，爱情的力量总是比较大。而且事实上，现在只要你开心，别的都不要紧。”什么？爱情的力量？
“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装傻有时候在聪明人的谈话里也是必要的，为了找到对方究竟掌握了多少。
“得了小龙，别装了。你是我和Narci的孩子，难道我们还不了解你？你母亲早就看出来了。是个男的也就算了，只是我想不通的是，你怎么会挑上Potter那个自大狂和Evans那个泥巴种的儿子，还是那个唯一被分到Gryffindor的Black的教子。天哪，这是我培养了16年的小龙啊！”父亲的语气让我觉得很熟悉，好像是……我谈到Weasley和Granger的语气。
“爸，我”他们居然会知道？我太低估父母对子女的了解了。
“小龙，这次的事情也算给了我一个全新的机会，”父亲的语气认真了起来，“经历一次死亡再回头看，那种感觉是不同的。我不觉得自己以前的选择有错，但是也是改变的时候了。我的信仰没有变，只是Dark　Lord他变了，不再是过去那个叱咤风云的豪杰，而是”顿了一会，父亲似乎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我不会再继续像原来那样执着，我会带着你母亲离开。”
“离开？”我下意识地重复着。
“是的，其实我是爱她的，只是这些年我太重视其它东西，几乎都忘记了爱她是什么感觉。我准备带她去奥地利定居，远离魔法世界，过一种平静的生活。我们也希望你能用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你会和我们一起去吗？”父亲的口气是试探的，带有一点期望。
“一起去？然后呢？离开了魔法世界我什么也不会。”虽然曾经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也只是想而已。
“哦，你小时候学的那些不是白学的，18岁你可以去上大学，比如宾夕法尼亚的沃顿，将来像我一样会赚钱不好吗。”
“哦，就像你推崇的巴洛。”我似乎记得有这么个麻瓜。
“小龙，我对你的不学无术真是失望。巴洛是我们Slytherin的鬼魂——如果你想说的是巴菲特和索罗斯。”好像是这两个人。
“麻瓜的东西有什么可学的。”
“小龙，你知不知道当年投资量子基金我们家赚了多少？赚钱就要有索罗斯那样的胆量，格林斯潘那样的远见，当然还要有Malfoy的冷静，你可以用我转到你名下的那些股票和基金进行操作练习，现在国际金融市场不稳定……”
“不，爸爸，我想我不会离开这里。”父亲有时候兴致上来了就会扯生意经，这种情况非常难得一见，但是现在还是打断他比较好。
他眉头一皱，表示等待下文。

“我答应Harry了，我们会一起战斗到最后。”虽然说得理直气壮，但是我不敢看父亲得眼睛。
“小龙，你选择了一条很艰难的路你知道吗！”失望虽然有点，但是更明显的是担心，“你们也许将面临你们根本想不到的困难。不过，我也猜到了。这样的选择对得起Malfoy这个姓氏的荣耀，我不会勉强你，按照你自己的选择去走吧。”
“爸，是不是我以后见不到你们了？”第一次听父亲让我自己选择而不是给我安排好了所有，我居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当然不是，虽然我们不回来，但是你可以来见我们的。”他顿了一下，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前提是我还活着。
“我会的。不过，可以带着Harry吗？”换个重点吧，这样的未来太沉重。
“我想可以，只要你顺便给我带点防止心脏病或者中风突发之类的药。”父亲的表情有点扭曲，“Malfoy家族居然有了一个男性的儿媳妇，而且是个非纯血的Gryffidor，真是让我没法去面对祖先们。咳，儿子，你确定你是在上面的那个吧。”
“爸！”我真的不知道父亲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变化了……很多，或者和我一样，这个才是真正的Lucius　Malfoy。
“我想说的都说了，去看看你母亲吧，我想，她会很舍不得你的。”父亲站起来向我伸开了双臂，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准备拥抱我。
很多年不曾有这样的记忆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比父亲都高了。
“小龙，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好好保护自己。”父爱是深沉的，这话不知道谁说过，现在我很相信。

“母亲，你们现在就走吗？”
“是的Draco，我们回来只是想看看你在不在，这里现在已经属于过去了。答应我要给我写信。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好好活着，明白吗！”母亲没有说一句劝阻我的话，大概她明白劝阻也不会有用。
“当然，我很强的，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我安慰她。
“我和你父亲一起，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回头看看那边两个人，老爸手放在袍子里，似乎强忍着拔出魔杖的冲动盯着Harry的脖子——吻痕？我弄上去的？什么时候？Harry自己似乎并没有发觉，他想开口对父亲说点什么，终于还是没有。
“那么Narci，我们走吧。”父亲经过我的身侧牵起母亲，“小龙，记得你答应我的。”我微微弯下腰，让母亲亲了亲我的脸。没有多余的话，打开门，他们没有用幻影移行，我看着他们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的背影，觉得想哭。

“Draco。”一回头泪水就滑了下来，我赶紧转回来。
“Draco。”他走过来抱着我，“对不起。”
我用劲搂着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就像我以为父亲已经不在了的那个早晨一样。
“其实你不必，真的不必。”安静了很久，他忽然开口。
“不，Harry，”我的情绪稳定了些，“我答应过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父亲和母亲会幸福，他们有彼此，Harry比他们更需要我。
继续安静着，直到他轻轻推开我一点，然后吻上我的唇。和刚才那激烈的绝望不同，这是个安静的吻。失落的情绪一点点消散，他们只是离开这里，将来我还可以带着Harry去看他们，只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