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之途-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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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尔达楞了一下：“你说的对，我真的有点不象自己，我已经不想知道什么了答案了，还是
　　迎接不可知的未来更加吸引我。”说着他深施一礼，准备向女王夫妇告退。　

　　在他转身要走出去时，凯兰崔尔叫住他说：“哈尔达，你要知道，我所能看到的并不是不可
　　改变的未来，只是种种可能性之一……”　

　　默然片刻，哈尔达脸上又浮出一贯的自信笑容。　

　　一到走廊笑容便从脸上消逝，哈尔达甩了甩头。他清楚的记得，护戒小队刚到萝林的那天，
　　凯兰崔尔女王吩咐队员们去休息之后，哈尔达听见他的丈夫塞勒鹏对女王说：“没想到瑟兰
　　迪尔居然有这样一个儿子，这到底算是他教育的成功还是失败呢？”　

　　当时他的妻子反问道：“这样一个儿子？你认为那是个怎样的孩子？”　

　　塞勒彭说：“在我看来他的资质很不错，虽然还不够成熟，希望他能够摆脱瑟兰迪尔为他安
　　排的命运……夫人啊，看到你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难道我得出了错误的结论？”　

　　凯兰崔尔女王微笑着回答她的丈夫：“亲爱的塞勒鹏，我不能用错误或正确来评价你的结
　　论。应该怎么说呢……”她沉思着道：　

　　“这位黑森林的小王子，如果是那种肯乖乖的接受被别人安排好的命运的人，就不会是那样
　　一个他了。”　

　　在听到女王那句另人迷惑的话时，哈尔达还并不能十分的理解。　

　　最初他只是觉的那小王子很可爱，而杜内丹人很可厌，插上一脚一定很好玩，只是抱着玩一
　　玩的心态，他自以为自己还在居高临下的看着别人的种种好笑。　

　　在点醒亚拉冈的时候，他给自己的理由是一点没有竞争力游戏就不好玩了。　

　　他也许永远不想承认，他只是不希望那对冰蓝宝石般的眼睛，即使笑着的时候，也常常会穿
　　过自己，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他渴望那对灼灼的明眸真正的把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就象他
　　第一次看到它们的样子，即使自己是在被利箭瞄准。　

　　我是否自信过头了呢？哈尔达知道自己还远远不能取代某人的位置时，多少有些懊恼。　

　　本以为总是会站在高处，岂料跌的最狠的也是自己。几千年都没有动过的心，现在居然一片
　　纷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哈尔达呀哈尔达，你总是爱玩，这一次，你把自己玩进去了。　

　　******　

　　亚拉冈从凯兰崔尔女王的宫殿里出来走向他们的帐棚时，心里充满疑惑。　

　　亚拉冈与莱戈拉斯之间的休战另亚拉冈的心获得了小小的安宁。看起来他的精灵是暂时原谅
　　他了（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敢用“暂时”着个词），——说起来他不得不承认，这　
　　还要拜哈尔达所赐。　

　　虽然精灵和亚拉冈之间的和解并没有任何明显的表示，就象他们之间的不和也没有任何明显
　　的表现一样，莱戈拉斯看上去和亚拉冈之间仍旧淡淡的，他依旧住在哈尔达兄弟树上的住屋
　　里，仍旧偶尔和哈尔达出去游玩。　

　　但是一定有什么不同了的，并且已经有人敏感的察觉到了变化，象波罗莫，当那个夜晚亚拉
　　刚从银光河归来独自走进帐棚，发现波罗莫还醒着，他看他的眼神好象什么都明白，这另亚
　　拉冈颇不自在。　

　　而佛罗多，他温和的脸上神情忧郁，被人问起时，他又总是做出勉强的笑容。　

　　哈尔达则仍是一脸嘲弄的微笑，可是总让人觉的他的嘲弄有一半是自嘲的苦笑。　

　　精灵水晶般纯净的真性情仍似乎只在亚拉冈一个人前绽放，而亚拉冈给予精灵的宠溺也不会
　　让第三个人目睹。他们仍象过去那样，并不在其他人面前表露他们的亲近与随意。　

　　有一点哈尔达说的很对，莱戈拉斯的确是那种可以面不改色的杀死一队魔兵，但也会为保护
　　一只小老鼠不惜涉险，即使会送掉性命也满不在乎的人，他的心性显然远远不象他的战斗技
　　巧那样成熟，让熟悉他的性格的人没法不牵肠挂肚。　

　　但亚拉冈再也经受不起冒再次失去*他的精灵*的险了，两个他都不想失去——不管是那个不
　　完美的人，还是那颗不成熟的心。　

　　所以，亚拉冈还是希望莱戈拉斯能趁早退出护戒小队——在时机允许的情况下。　

　　况且未来的旅程中还会艰险重重，一想到银光河上那一幕随时都会重演，亚拉冈的胃就要紧
　　缩起来。他宁可被一百个魔兵包围，也不愿意再次面对那种恐惧。　

　　因为他知道那唯一的不变的答案，为了中州的万千生灵，获救者仍将是——　

　　佛罗多。　

　　他害怕的，并不是必须做出选择。　

　　他害怕的，是已经做出选择的自己。　

　　*****　

　　梅尔和皮聘在树林里撅着屁股爬来爬去，已经爬了好半天了。他们还在互相埋怨着：“皮　
　　聘！我不是叫你收好的吗？”“我是收的好好的呀，……你确信是这一带？”“你还来问
　　我？！不是你收的吗？”　

　　因为太过专注于埋头在厚厚的落叶中翻来翻去，皮聘直到自己的鼻子差点撞上一个精巧的靴
　　尖时，才惊叫着跳起来。　

　　莱戈拉斯坐在一棵倒下的树干上，姿态优雅的翘着二郎腿——就连见多识广的比尔博在场的
　　话都得承认，能把二郎腿翘得如此赏心悦目的人实在不多，而黑森林的王子绝对可以算的上
　　其中一个。　梅尔和皮聘吓的张口结舌，原因当然不止是精灵出现的太突然……此时精灵好
　　奇的看着他们爬在地上发呆的样子，不知道他已经在那里看他们的傻样子看了多久了，梅尔
　　和批聘的脑袋直出汗。　

　　精灵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他们说：“我不是告诉过你们，这片林子里不会有蘑菇的吗？”　

　　梅尔结结巴巴的答：“啊……我们在想……再看看……也许那个……也许树叶下面……”　

　　好在精灵并不打算深究，他只是说：“大家都在帐棚里聚齐了，你们两个迟一点再来找蘑
　　菇，先跟我来吧。”　

　　梅尔和皮聘看到精灵对两人的鬼鬼祟祟并不在意，都稍松一口气，三个人回到宫廷巨树下的
　　帐棚里。　还没靠进帐棚就听见里面传来金雳喉咙里挤出的低吠，两个哈比人发觉气氛不
　　对，想要退缩，迎上的却是精灵漂亮然而很有威胁性的眼神，他们只好硬着头皮乖乖走进
　　去。　

　　护戒小队的成员都在帐棚里，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金霹是脸部抽搐，亚拉冈是苦笑，佛罗
　　多是尴尬，山姆则一脸恼意，他们都在听波罗莫好气又好笑的念着手里的纸卷上的文字：　

　　“……第四条，莱戈拉斯要用通用语做诗赞美小队里的哈比人的美德，注：是每个哈比人各
　　有一首，内容不得重复，行数不得低于十四行……；第五条，莱戈拉斯要向哈尔达兄弟提出　
　　要求，萝林精灵应向哈比人表示起码的尊敬，尤其不得嘲笑哈比人的胃口，此条重点用于哈
　　尔达……；第六条，莱戈拉斯要在公开场合下维护护戒小队的荣誉，特别是梅尔和皮聘在向
　　箩林精灵讲他们的冒险故事时，莱戈拉斯必须帮腔……”　梅尔拉着皮聘想溜，可是金雳那
　　张满是怒火的大脸已经堵住他们的退路，他们只好咽下吐沫，等着更糟糕的部分到来。　

　　波罗莫的脸都皱成一团了，他越念越觉的不象话，这份单子前半段还都是在想方设法替哈比
　　人出头，后半段就完全是恶作剧的成分了：“……第十二条，莱戈拉斯要趁金雳睡着后，把　
　　他的胡子一半染成绿色，另一半染成紫色，而且永远不得泄露出去是谁以及为谁这么做（金
　　雳听了又咆哮起来，两个哈比人缩成一团）；……第十五条，莱戈拉斯要设法另金雳在公开
　　场合吻自己一下——部位任选，并且亲口承认矮人就是不如精灵（莱戈拉斯的脸色还正常，
　　金霹一听立刻面红耳赤）；……第十七条，莱戈拉斯要把胡椒粉偷偷的放进波罗莫的号角，
　　并设法让波罗莫在公开场合吹一次，同上几条，永远不得泄露秘密（波罗莫边念边摇头，一
　　脸被打败了的神情）；……第十九条，莱戈拉斯要设法让亚拉冈在公开场合跳一次土风舞，　
　　或唱一只小调，最好是边唱边跳（听到自己的名字也没逃脱上这份恶作剧列表的命运，亚拉
　　冈也只有直眨眼的份）……”　莱戈拉斯从波罗莫手里抽回纸卷，用它轻轻敲打自己形状好
　　看的下巴，绕着两个陪笑着的哈比人转了一圈，然后俯下身很认真的看着两个哈比人：“你
　　们还真是抬举我呀，怎么那么有把握我就真的肯为你们做，而且能全做到呢？”　

　　皮聘厚着脸皮说：“听说精灵是最重承诺的种族，再说，我们相信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嘛……”　

　　梅尔忙揣他一脚，耍赖道：“纸上又没有写着我们的名字，谁知道这个纸卷是从那里来的
　　啊，是吧皮聘？”皮聘忙使劲点头。　

　　精灵蹲下身，漂亮的冰蓝色眼睛直直盯进他们的眼珠，他用拿纸卷的手轻轻拍了拍皮聘，叹
　　口气说，“谁叫你们那么爱采蘑菇，连丢了东西都发现不了呢？”　说着展开纤长的手指，
　　纸卷已经不见了，皮聘一摸，纸卷就在自己怀里。两个哈比人这才明白，原来昨天在树林
　　里，精灵早就把他们两人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而且当时就顺手把纸卷从皮聘怀里拿走了，
　　亏他们两人还以为是丢在了树林里，找的累的要死，原来他们的馊主意早就被精灵掌握
　　了。　

　　波罗莫看了看自己放在帐棚一角的号角，精灵露的那一手让他相信，即使自己瞪大双眼，精
　　灵也能轻而易举的当着他的面把胡椒粉放进号角里，更不用等他睡着。幸好精灵一族对做盗
　　贼不感兴趣。而金雳则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自己的胡子。　两个哈比人还想垂死挣扎，他们讪
　　笑着：“只是一些小小的恶作剧嘛，再说，这也不是为我们，是为佛罗多，对吧莱戈拉斯，
　　你不会真的生气吧……？”　

　　精灵微微一笑，他直起身退回其他同伴中间：“我可没生气啊。”　

　　梅尔高兴的冲其他人说：“看，莱戈拉斯都没生气！……”可是其他队友却一脸黑的朝他们
　　围了过来，金霹闷声说：“精灵不生气，可不代表矮人也不会生气！”山姆嘟着脸道：“还
　　拿佛罗多老爷当挡箭牌，真是给哈比人丢脸！”连佛落多都责备的皱着眉头。　波罗莫说：
　　“要是甘道夫还活着，他也跑不掉上名单吧？我敢肯定，他要是在，一定能想出一个惩罚这
　　两个小家伙的好办法。”　

　　皮聘傻笑着说：“既然他不在，你看咱们能不能先把着个事情延后那么一下下呢……？”　

　　金雳恶狠狠的说：“我们没有甘道夫那么天才，也没有我们这两位哈比朋友脑子那么好使，
　　我们只能用比较笨的办法……”说着朝两个哈比人一步步逼近过来，两个哈比人求助的望向　
　　佛罗多，可佛罗多也是一幅爱莫能助的看看他们，摇摇头，要阻挡一个一心报复的矮人还不
　　如让哈比族人放弃他们的一日六餐容易一点。　

　　两个哈比人只好听天由命，他们喜欢恶作剧并且多次逃脱过惩罚，可是这一次得为他们跟本
　　没来的及实现的恶作剧付出代价。　帐棚里的哀求变成惨叫：“只是开个小玩笑，小玩笑
　　嘛……呀！下次再不敢啦……啊哇哇哇——————！！！！”　

　　莱戈拉斯笑着离开帐棚时里面还在哀叫不止，随后他听见亚拉冈也跟着出来了。　

　　******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漫步在树民之城寂静无人的庭园里　

　　亚拉冈看着精灵鬓角边垂下的淡金色发辫，他在精灵的唇边捕捉到一丝微微还未散去的笑
　　意，他说：“你好象心情不错，那两个倒霉的小哈比人这下该记住这个教训，要捉弄你他们
　　可真是选错了对手了。”　精灵瞥了他一眼，嗔怪道：“你把我说的很差劲，好象我很高兴
　　看到哈比人吃苦头似的。”　

　　亚拉冈笑着问：“不是吗？”　

　　“才没有呢。”精灵调皮的在花园小径上倒退着走，象只轻盈优雅的猫，神情也象只猫似的
　　狡诘可爱：“不过我是有点高兴啦，生平第一次被人委托去搞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