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之途-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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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语之途
作者：思凡
配对：未定
（1）
为了避开索伦的耳目，九人小队趁夜出发离开瑞文戴尔。最初的旅程十分枯燥，但也还算平静。因为麻烦看起来还很遥远，大家紧绷的情绪都放轻松了，到天快亮时，四个哈比人已经恢复了活泼饶舌，而天性闭不上嘴巴的矮人也打开话匣子，他们的插科打诨让神情严厉的老巫师都露出微笑。
如果是普普通通的旅行，有这些爱唠叨的小矮子做旅伴倒也不错……波罗莫想，至少不会寂寞，可一旦真遇到麻烦，他们真的能派上用场吗？还有那个……精灵。
上路以来，波罗莫无数次的思考着他们这个小队，他并不后悔加入护戒小队，正如他明白自己对那戒指怀有的期望，但如果允许他做决定，他会考虑重新选择队友。 波罗莫自己对旅行和战斗都有自信。亚拉冈看上去强悍有力，虽然波罗莫打心里排斥这个平空冒出来的丹登国王，却并不怀疑他的战斗力。那矮人金霹虽然有勇无谋，但他的巨斧看起来倒不像纸糊的，他在瑞文戴尔会议上挥舞的那一下给波罗莫留下了印象——尽管没有劈碎魔戒。灰衣的甘道夫名声很大，可以借重。至于那四个哈比人，绝对会变成累赘，看他们腰里别着的可笑的小剑就知道了。而且波罗莫也不明白，精灵王爱隆为什么非要坚持要有九个队员。
还有精灵——对了，那个精灵，波罗莫最不能理解，如果说非要有一个精灵做队员，那么至少也要挑一个更强壮些的吧，这一个看上去太纤细，太单薄，太嫩了点了，他的弓箭和短剑都精美的象工艺品，波罗莫怀疑它们从未沾过血。 不可否认的是精灵拥有的赏心悦目的外貌，可娇好的外貌能帮助他们对付萨鲁曼和他的魔兵吗？
旅行开始时波罗莫曾曾经主动要求在队尾警戒，但是领队甘道夫却指定精灵殿后，于是精灵便默默地走在波罗莫后面，队伍的最后。
波罗莫过去和精灵族打交道不多，在他眼中，精灵都是些高傲冷漠的生物，，和人保持着彬彬有礼的距离，瑞文戴尔那一群也是，身后这一个也是。 刚到瑞文戴尔时波罗莫就看见他了，簇拥在一群骑马的精灵中，看也不看他一眼，那时他并不知道他们跟他一样也是来参加会议的，还以为他们都是瑞文戴尔的精灵。老实说，在他这个人类眼里，精灵的面貌实在在很相似，都美的让人类无法正视。
再见面是在会议上，他们坐的位置正好是面对面，，那精灵依旧无视他的存在，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好象沉浸自己的心思里。
然而对话却在最料想不到的情况下开始，当波罗莫质疑亚拉冈的身份时，提醒他给予丹登国王应有的尊敬却是这一直不曾开口的精灵，他张口结舌，并不只因为这消息的突然。然后亚拉冈站起来，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对精灵说了一句大概是安抚的话，那精灵就安静了，这时候波罗莫的舌头才开始灵活，他冲那精灵嘟囔：“刚铎没有国王……刚铎不需要国王。”可那精灵已经又回到那种心不在焉中去；理也不理他了。
现在他们却成为战友，跋涉在一条危机四伏的旅途上。波罗莫侧耳倾听到的只有他和他前方的七个人的脚步和呼吸，那精灵在旅途中不但几乎完全沉默，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他还在我的身后吗？还是早就不知到什么时候就掉队了？若让波罗莫自己用后背对着黑暗他或许会觉的更安全。在快速的行军中，波罗莫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看去，他发现自己猝然对上了一双极漂亮的眸子，一声不响的精灵却因为步速太快，差点撞在他身上。这眸子的主人轻巧的一晃擦身而过，同时给予他责难的一瞥，淡金色的发丝从波罗莫脸上拂过，带过一缕树叶的清香。
队伍继续前进，走在前面的人没有一个发觉刚才的小插曲，精灵依然无声无息地走在队尾，波罗莫依旧心神不宁，只要他一想到自己一直是在被那样一对另人难忘的眼睛的注视着，身体就变的僵硬。
在最初的跋涉还没有结束之前，精灵莱格拉斯的存在，已取代佛罗多脖子上的魔戒，成为波罗莫旅程中最大的不安。
* * *
（2）
天开始放亮的时候，护戒小队停留在一块台地上扎营休息。他们生了一小堆篝火，大家围坐在火堆边，交换一些轻松的谈话。甘道夫和亚拉冈开始抽烟斗，山姆在火边忙碌，食物的诱人香气飘荡出来，金霹继续跟哈比人吹牛，内容不外乎夸赞矮人的勇敢智慧心灵手巧，如何在地底创造奇迹，没见识的哈比人全都听的张大嘴巴惊叹不已。
波罗莫留意那精灵选择了一个上风处坐下，靠近亚拉冈，又躲开了烟斗的呛人烟雾，食物的油腻气味看来也让他不喜欢，他朝后靠在光洁的岩石上，高高的仰着下巴，一幅半睡半醒的摸样。
金霹的牛皮的内容除了夸赞矮人，也开始有意无意的抨击精灵族：“……当我们矮人在地底建设伟大的城市时，精灵族还无所事事的在树林里闲逛呢……”这样的话起初还让精灵微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后来索性就露出一幅“懒的跟你一般见识”的表情，闭起眼睛仰脸沐浴初生的日光。矮人却因为挑衅没有得到回应，以为精灵敬畏自己，得意的朝其他人挤眉弄眼。波罗莫看见甘道夫和亚拉冈交换了一个苦笑。 哈比人的食物确实美味，一夜的跋涉也让他们胃口大开。可是精灵在小心翼翼的品尝了送到他手中的食物之后，只碰了一点点就什么都不吃了，专著的观察每个人表情的山姆发现自己另人赞叹的厨艺在挑剔的精灵王子前碰了壁，十分沮丧，他急冲冲的提出为精灵再单独做些食物，精灵却婉言谢绝说自己已经饱了。他放在一旁的盘子被梅尔和皮聘扫荡一空，金霹一边大声咀嚼一边说：“挑食可不好，矮人从来就不挑食，所以矮人才会又强壮又有力……” 波罗莫想，有一群只顾着吃快活的象出来野营的哈比人，一个喜欢胡吹大气的矮人，再添上一个娇生惯养的挑食的精灵，这趟旅行还能更糟吗？他记在瑞文戴尔听那个老哈比人说的一句调侃话：精灵光靠唱歌就能过活。他苦笑着想如果精灵光靠唱歌就能击退魔兵就好了。
休息足够了以后，他们拔营继续前进。
在傍晚之前，护戒小队再次安营，这一次要保证足够的休息，因为他们已经靠近瑞文戴尔的边境，从明天起他们就要改为白天旅行。他们将离开精灵的领地，投身进入广大的无边无际的危险中去。
波罗莫展转反侧，难以入眠。整个白天精灵依旧如影随形的走在他背后，在所有人的步履都开始变慢的时候，惟独他依旧保持旅行开始时的沉静与轻快，好象他根本没有和他们一起长途跋涉一样。但这并未减少波罗莫的困扰，他知道精灵就是这样一个种族。
另波罗莫心烦的也许是别的什么。比如说，他一直搞不清精灵和亚拉冈的关系，他们过去很熟吗？至少因该是认识的，不然为什么精灵会在瑞文戴尔会议上站出来为亚拉冈说话？可是他们在旅程中的表现又不象，精灵并未给予亚拉冈更多的青睐，也没有和亚拉冈说过超过别的旅伴更多的话。与精灵对话最多的应该是山姆，“谢谢，山姆，我不饿。”“不用了，山姆，已经足够了。”还有“山姆，请把这些分给别人吧，免的浪费。”山姆在几顿饭中变着法想讨好精灵的胃口，看来还是失败了。 波罗莫后来才知道亚拉冈是由爱隆王抚养长大的，所以身为精灵王族一员的莱戈拉斯知道他的身份也不足为奇。回过头来说，可是这精灵又好象对亚拉冈很信任，休息的时候，他只要坐在亚拉冈身边，体态就会变的放松，似乎把亚拉冈当成一个天然屏蔽，这是他坐在其他人身边时不会有的。 而亚拉冈——波罗莫应该惊奇于自己前所未有的观察力，或者说，只要和精灵相关的细节变化，都被波罗莫尽收眼底——一次他们又坐在一起时，亚拉冈忽然站起来，从精灵的一侧走到另一侧坐下，开始抽烟斗，原来他自己从精灵的上风处换到下风。这个动作随意而自然，除了波罗莫注意到，连精灵自己都一幅无动于衷。
波罗莫把自己的不快归咎于对旅程未来难以予测的危险性的紧张。他再一次翻了个身，恰好看见篝火边精灵坐着的侧影，火光勾勒出线条优美的轮廓，那精灵依然是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好象睡着了一样。 然而有一个脚步声轻轻走向篝火，精灵似乎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亚拉冈向着精灵坐下来，背对波罗莫露出侧脸，他把一个盘子递到精灵面前，盘子里是一些浆果，还有一些可以食用的花瓣和植物的嫩茎，精灵抬头深深看了亚拉冈一眼，又看看盘子，慢慢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拈起一粒小小的浆果放进嘴里，从表情上看不出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吃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跳动的火光下好象变成金色，随着火焰闪烁。亚拉冈就这样一直托着盘子，而精灵就这样一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吃着，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对话。
波罗莫把头埋进毯子，压下内心深处的一声叹息，这一夜，他彻底失眠了。还是想不出该叫什么题目。偶也不知道下面会不会演变成虐A，因为偶的文章已经失控了（抓狂中），不过大概不会太欺负小莱，因为偶的能力实在有限……哭……但是若让菠萝大叔受的话，偶怕会被砍死……
* * *
（3）
旅行的第四天，护戒小队依然在好象永远走不到尽头的丘陵谷地间跋涉，，他们晓行夜宿，翻过一座又一座小丘陵，想象中的敌人没有出现。金霹开始抱怨这旅程的无聊，说他不反对“有个把魔兵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哈比人露出不敢苟同的神情，甘道夫和亚拉冈则交换他们的疑惑。波罗莫如果不是浪费了过多心思在揣摸精灵身上，也许会赞同金霹的意见。 他们已经处的不错了，善良的哈比人自然而然地喜好靠近美丽的事物，虽然精灵依然想保持无形的距离，他们仍象一群小狗似的朝他友好的摇尾巴，这让天生没有接受过外族人亲近的精灵有些手足无措。山姆终于注意到精灵偏好清淡的口味，也许是亚拉冈提醒过他了，从此他每顿饭都会为精灵单开小灶，精灵漂亮的眼睛朝山姆凝望并轻声道谢的时候，山姆兴奋的脸都红透了。
金霹的言语挑衅，精灵多数时候装做听不见，矮人却依旧乐此不疲。当精灵实在不耐烦的瞪他一眼时，他就高兴的直咧嘴，可见这矮人已无聊到什么地步。 波罗莫自己也还是被隔绝在精灵那无形的屏障之外，除了安营休息，精灵大多数时间走在他身后。而休息的时间里，精灵也仍象没有什么表情似的，半垂着眼帘，不太讲话。但是波罗莫有几次发现他在和亚拉冈用他听不懂的语言低语，现在他知道那是精灵语，但他还是不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还有一次，他们凑在一起看甘道夫的地图，亚拉冈从精灵的身后俯下身来，他的下巴几乎挨着精灵的脸颊，但两个人都神情自若的专注于地图。
看着这些让波罗莫心烦意乱，虽然他并没有意识到到底为什么，他想摆脱这烦乱。
这一次甘道夫为护戒小队选择的扎营地是一座小石山的背风处，这小石山象座尖尖的石塔。扎营的忙碌过后，精灵轻快地攀上石塔，动作敏捷得另羚羊都要叹为观止。 呆呆的望着那抹金色在陡峭的石缝间不断上升，波罗莫装做轻佻的口吻对身边的矮人金霹说：“好一个漂亮小哥，不是吗？不过希望他的力量足够自保，我可没有把握在萨鲁曼的魔兵到来的时候还能照顾好这群孩子。真不明白甘道夫在想什么，比起只会唱唱跳跳的精灵，我们需要的是更可靠的战力。”
意料之外，金霹并没有随声附和，矮人瞪起铜铃大眼给了波罗莫耐人寻味的一瞥，然后瓮声瓮气回答道：“老弟！我们矮人族的规矩是，就是说人坏话也要光明磊落！”（金霹和毕典非尔德是一家子吗？汗……） 精灵已经登上石塔的顶峰，站在比巴掌大不了太多的塔顶朝四下撩望，波罗莫仰头看着那落日余辉下的金发随风飞扬的纤细身影，他对自己说，看远一点，想想刚铎，想想魔戒，别再被这不爱理人的精灵牵着思绪走了。
为了维持篝火足以过夜，波罗莫和莱戈拉斯走到更远的地方去拾柴火。
第一次和精灵独处，波罗莫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也许是没话找话，他打算给这精灵上一堂战争课，一边拣木柴，一边不经意的问：“你杀过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