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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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狼狈样子一被市井人看到了,一个传一个,半夜的功夫,宣统皇帝的这块牌子就等于倒了。
几个青皮看了他也没过去那副恭敬了,直接爱理不理的转身就走。这江肇铭心里苦闷,掏了几个钱,羞愧的躲到了英租界那边,喝了个烂醉,赌瘾上来了,就进了严九龄的场子里。
人家抄庄的手快了点,先洗个缸,后结账的。也就是先把牌九收了,乱了点数,才结账的,这个是坏规矩了,但是这些场子哪里来这么多讲究?】
江肇铭脾气上来了,以为这还是自己的场子里呢,顿时不依不饶了起来,结果惹出了严九龄,上下盘口一对,人家在青帮里大他两辈。严九龄当场作色,不是江肇铭跑的快,现在人大概都丢了黄浦江里去了。
听了他说完了。
杜月笙心里有了数,虽然搅了人家场,但是的确对方坏了规矩在前的,还救得他。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上下打量起了江肇铭来。
江肇铭讲的口干舌燥的,抓起一边的茶缸就灌,一气下去后,他放了茶缸,看到杜月笙那眼神还在看着他。
心里有了点慌,以为肯定是不大好了,思前想后索性一咬牙:“算了,我牌子也是你砸的,人也是你抓的,你送我去交好严九龄吧!算我江肇铭有眼不识泰山,挡了你月生哥的路,今天我就做回好事成全了你吧!”
说完,他光棍的站了起来,站在了那里,脸上还真的是带出了副狠劲来。
“穷途末路啊,穷途末路!”
杜月笙忽然笑了,对着那一脸难堪的江肇铭就是一个脑瓜子:“谁***说你倒了的?实话和你说!今天如果你江肇铭没在我面前光棍一回,我还就真个灭了你送严九龄那里去了!现在嘛,哼哼。”
“蠢货!”马祥生在一边叫了起来:“月生哥来之前就说,说了,来保你的,还说什么鸟话?”
江肇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了!杜月笙是来保自己的?为了自己一个倒了牌子没了人的光杆子,居然和英租界的大佬严九龄对抗?
“福全,去场子里取四百大洋来。江肇铭,你跟我走,我替你去化解了这段恩怨。祥生你先去严九龄那里趟,说他是晚辈我杜月笙的兄弟,我马上就去赔罪。”杜月笙没有看他,一一的对着人吩咐了起来。
江肇铭腿一软,一脸愧疚的跪在了杜月笙的面前:“月生哥我,我……。。”
“你什么你?”
杜月笙很不高兴的,回了身来,眉毛一挑:“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杜某人的兄弟没个孬种!上跪苍天下跪父母!给老子起来!以后好好的干,日后有用你的地方呢。”
听了这番话后。
“是!”
江肇铭一脸的青光,他猛的站了起来,一抱拳:“月生哥大恩大德,从此我江肇铭跟了您了,只要您的吩咐,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
第十回 … ~什么也不是绝对的~
走出法租界的时候,杜月笙满意的看到严九龄的人马已经没了。祥生看来去已经说了。严九龄这么做还是很有前辈风度的。
如果外边还如狼似虎的一群汉子在那里,杜月笙会立刻调头就回去,今天晚上就摸上了严九龄家的门,管你什么前辈大佬的,灭了干净!
这江湖上是人捧人的事情,哪里有个不知道收场子的?非要刺刀见红才肯坐下来喝茶划道子么,那上海滩上早就没一个活人了。
杜月笙也是吃准了对方这一点。凡是地位高了的,有点身价的人物,图的是什么?就图一个囫囵面子而已。传出去,恩,这次占上风了,还不得罪了对手,那行!大家欢喜。要知道现在的杜月笙也已经掌管了一方,而他的身后,是法租界说一不二的黄金荣。
严九龄是个人物,如果他连现在杜月笙这个人都不知道,那他能够走到今天简直就是祖上烧了不知道多少的香的。
所以杜月笙的心里有底子。
越来越近了。
路在脚下。杜月笙在前面施施然的慢慢走着,身上除了大洋外,就是空荡荡的,就身后的李福全也什么都没带。江肇铭咬着牙跟在后面,他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着,但是又有点说不出的味道在心头荡着。
是前面那个瘦瘦单单的年轻人,那种无所谓的样子,感染了他?
至于李福全,牛眼眨阿眨的,去呗,多大事情啊,死了有人埋,伤了有人养,难道他严九龄把老子煮了吃不成?
前面灯光亮着,风里已经传来了赌场招摇的音乐声了。
到了。
本来车水马龙的赌场前面。空荡荡的,出了那喇叭里的音乐声外,没任何的声音。一个人影子也没有。
杜月笙嘿嘿一笑:“肇铭啊,跟着我,莫担心,这下马威还是要有的嘛。记得,给前辈人跪下赔罪是江湖的规矩,但你心里可要站直了!”
“是。月生哥。”不知道怎么的,江肇铭居然也笑了起来。
前面马祥生正站在那里。一眼看到他们来了,连忙跑了过来。
“月生哥。”马祥生的脸上有点难堪的低声说道。
杜月笙歪了下头:“恩?架子不小?”
“恩。”马祥生闷头闷脑的很不痛快。
“你们呀。”
杜月笙一把拉住了要作色的李福全,口气平淡的笑道:“肇铭拂了人家面子,今天祥生你一去说,人家把人马已经收了,难道不是给面子?再说这不是给你我的面子,是给黄老板的面子,知道不?做人,要看清楚自己,要拎的清楚!人家是我们的前辈!跟我去吧。”
“嗯。”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也不做声了,月生哥这个话讲的透彻,严九龄的确是英租界的黄金荣般的人物。难不成在法租界黄老板会来接月生哥么?江湖是有辈分的。得了,人家是大爷!
李福全还是恶狠狠的瞪了下身边的江肇铭:“就是你个鸟人。那四百大洋可搂得多少娘们?”
江肇铭尴尬的一笑,头也不敢抬起来。
前面杜月笙已经踏进了严九龄的赌场门了。
………。
灯光透亮的。
一个五十上下,威武的汉子,带着一脸的杀气,正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进来的杜月笙。
身边一字排开了十来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
杜月笙看了看严九龄,先摘下了身边挂着的装大洋的袋子,然后双手举着走到了大堂中间,一拱手,开了口来:“严老板,江肇铭那厮触犯了您的虎威,月生斗胆,请严老板高抬贵饶了后辈一次。这里是四百大洋,算是弥补今日严老板场子里的损失。请验收。”
旁边一个汉子看了下老板的脸上,上前来,接过了杜月笙手里的袋子,转身放到了严九龄的面前。
哗啦哗啦。
严九龄掂量了几下,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杜月笙:“你就是杜月笙?”
“正是晚辈。”
杜月笙又拱了下手,回了头来:“江肇铭!进来,给严老板跪下赔罪!”
江肇铭默不作声的走了进来,垂着手,走到了严九龄的面前,低头跪了下去:“严老板,晚辈不知道规矩,坏了您的事,请您发落。”
严九龄没有看他,他还是看着杜月笙,忽然,严九龄问道:“悟字辈?”
“是。”
杜月笙不卑不亢的看着他回答道。
“这江肇铭和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了点。你这是何必呢?我严老九帮你处了这个旧头你不是更好开新门么?”
“回严老板的话。”
杜月笙看了下跪在那里的江肇铭,站直了身子大声的说道:“青帮子弟是一家,再怎么也只是门内兄弟打架而已。他也曾经捧过黄老板的饭碗,一点香火情在,月生不想赶尽杀绝。但是他今日触犯了您,月生既然担待了这个,自然要前来请严老板发落,您是前辈您说个章程吧。”
“混账!”一个汉子大步走了上来。
啪!
“你才混账!给我退下!”严九龄勃然作色,一拍桌子,喝退了手下,这才转了脸来,又看了看杜月笙:“月生兄弟,你说的真心话?那江肇铭日后再做手脚了呢?”
“呵呵。”
杜月笙刚刚看都没看那个喝他的人,这个时候眼睛才刀子似的扫过了对方的脸上,扫的那个人眼睛一跳,然后他一带而过,对上了严九龄的眼睛,他笑笑:“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还就看重了他江肇铭在场子里的熟悉门道。不怕您笑,月生我还想用他呢,不然岂敢来求严老板您呢?”
“哈哈哈。”
严九龄仰头大笑了起来:“不卑不亢,进退有据,好,好后生仔!黄老板有眼光啊!我看你杜月笙日后必定赶超了黄老板的成就!”
杜月笙听了这个话却是脸色不变:“不敢,月生只知道,做人不能够忘本!”
“嗯。这个话说的真!”
严九龄终于点了点头:“江肇铭,起来吧。你上辈子好修行!月生,你坐!外边两个兄弟呢?进来坐。”
说完他把手边的大洋袋子一下子丢到了江肇铭的怀里,站了起来:“今日反正收档子了,没个生意。我严老九混迹上海半辈子,今日才遇到个看的上眼的后生仔!月生啊,来,今天陪老哥喝点酒如何啊?”
见了事情过去了。
“求之不得!哈哈。“杜月笙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椅子上一拱手:“除非,严老板不肯收了大洋,不肯给月生个面子,那我调头就走!”
江肇铭一听了忙乖巧的走了上来,把大洋恭敬的递到了严九龄的面前。
严九龄眼睛里满是笑意的看了看杜月笙,沉吟了下,一伸手:“好!我收下!来啊,上酒菜来!”
这句话说出了口来,杜月笙的心算完全放下了,两个人相视着再次笑了起来。
马祥生和李福全两个人也傻乎乎的在一边干笑着。江肇铭却是在一边擦了擦头上的汗,心中对杜月笙已经感激的无以复加了。
杜月笙在那里带着调侃的忽然问道:“今日严老板私下除了酒菜,大概还有顿排头没拿上来吧?”
嘴巴一咧。
“看人,下药!”严九龄实实在在的一字一句丢了出来。
屋子里又是阵笑。
…………。。
几个杯子举了起来。
杜月笙痛快的喝着,他的心中明白,这个世界上,什么也不是绝对的,好事会变坏事,坏事会变好事,比如今天,不是么?
而心中有着丘壑的严九龄知道,这个后生仔的未来,就三个字,不得了!
第十一回 … ~自有办法~
当晚,杜月笙酩酊大醉,上海滩的夜风,严老九的笑声,还有手下兄弟们的尊敬目光,让他陶醉了。
……………。
黄公馆。
“老板,月生哥今儿个去了英租界严九龄那里。”
黄金荣脸上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下去吧。”
对面的人吃了一惊后,很快,他识趣的下去了。
黄金荣很习惯这种感觉,老板的意图不是手下人能够揣测出来的,我黄金荣有岂止你这一个耳目呢?
在巡捕房里,黄金荣就听人说了江肇铭的事情,十里洋场的风吹草动,黄老板可能不知道么?听了杜月笙好像去了,黄金荣就派出了几拨子人去。远远的看了杜月笙在那里和严老九喝酒了。
黄金荣沉思了起来,他坐在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
脚步声响了起来。
熟悉的很,能够走着这么随意的,肯定是自己的婆娘。果然,林桂生走了进来,脸盘上兴奋的红晕还没有消散呢。刚刚戏园子里放了出西洋的电影,好看的很,这不,一直到了不久前才散场子了。
刚刚进门,林桂生就唧唧喳喳的叫了起来:“金荣哥,哎呀你在呢,咯咯,今天夜宵和如君妹子去吃的混沌,我都…。你怎么了?”
林桂生笑眯眯的显摆了一半,忽然发现黄金荣好像有心思。她连忙走了过去:“金荣哥,出什么事情了么?”
“月生在和严老九喝酒呢。”黄金荣说道。
林桂生愣了下,意外了起来:“他们两个如何走到一起的?哎呀,你有话说啊,说个一半我如何知道?”
黄金荣点了点头,示意她别急,才慢慢的把得到的消息,和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恩,好胆色。月生他一直是这份子气派。”
林桂生随口说了一句后,看向了黄金荣:“你,在担心月生他……”
“不会,不会!”黄金荣一笑,那笑容有点滑稽,眼神微微有点闪烁着道:“月生还不至于和严老九一路了。这个不会,莫瞎想。”
“我说的嘛,我的金荣哥会这个度量?”林桂生咯咯一笑,挽住了黄金荣的胳膊,头一偏问道:“那你担心个啥子么?”
“哟!”
黄金荣眼睛一瞥:“苏州的大姑娘甩起了川腔来了?”
说完爱怜的推了一把身边的女人,缓缓的解释道:“我是想,这月生啊,手段不得了!”
“哼哼。”
林桂生冷笑了下,一咬银牙:“今儿,等他事情全办好了后,就这个事不来次黄公馆,和我家相公解释下,老娘去,去,去叫如君妹子跳死他!”
话到后半句,黄金荣也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孟如君这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