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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梦冷(天神右翼同人)-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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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异讶地抬起头,逆着微弱的晨光,发现沙利叶正看着我。
  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保持沉默。
  玛门的呼吸声变得十分紊乱。
  呆了一会后,听到草丛被拨开的刷啦声由远及近,再次抬起头来,沙利叶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与他平视了一阵后,又躲开他黯淡的金眸。再对上,他还在看我。
  玛门一个箭步上前,挡在我和沙利叶的中间。
  路西法躺在地上,虚弱地睁开双眼。
  这下惨了,偷窥未遂,还被逮个正着。
  
  我正准备开口胡乱编个理由搪塞一下,沙利叶却抢了先:
  “米迦勒殿下,你怎么在这里?”
  路西法闻言,身子突然弹动,眼睛也睁得更大了些。
  “呃……我……”我抓抓头发,完全无话可说。
  “殿下是什么时候到的?”沙利叶皱着眉。
  玛门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说道:“老爸呢?”
  说完便做出一副在草丛中找来找去的样子,伸长了脖子探向路西法。
  
  路西法又一动不动地开始装死。
  
  “啊;老爸你也在这里呀。我找你好久了。”他提高音量,故作惊讶地说道。
  
  “嗯……下次不准再跟踪我们……”到底是路西法,一点也不买儿子的账,一针见血。
  玛门的脸变成了旋转彩灯。
  “还有你……米迦勒……”
  路西法艰难地坐起来,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捂着胸口。他理理粘在脸上的乱发,扯好衣服,看向我们。他的嘴角还残余着新鲜的血迹,声音却平静冷淡得不成样子,似乎刚才的痛苦早已化为过眼云烟,不复存在。
  
  我垂下头,回答道:“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话还是留到下一页说吧~

 ~闪~




第13章(下)

  玛门回头瞥我一眼,沙利叶向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离开,然后转身走到路西法身边,伸手扶住他。
  “那个……我知道我不该管得太多,”我朝他们迈了几步,“可是,路西法你到底……”
  “殿下,请回去吧。”沙利叶请求道。
  我再不顾及情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道:“你们刚刚提到神……提到忠诚之血,到底……出了什么事?”
  路西法仰起头,靠在沙利叶的肩上,紧闭着眼,没有回答。
  我正欲再问,却被玛门拽住了手,他凑到我面前,小声道:“米迦勒,别再问了。关于老爸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
  “路西法!”我甩开他,大声道。
  鼻子酸酸的,喉间似被什么东西捂住,声音低沉梗塞。
  
  晨风掠过草叶,激起碧浪连连。从远处,到脚下,和着魔界的初阳,拉出一整片苍凉的世界。
  
  几步路外的住宅里亮起灯光,有打开水龙头哗哗用水的声音,父母呼唤孩子早起的声音,还有极不协调的,我完全变调的吼声。
  
  有人探出阳台向这里望来,可是草丛的光线太暗,那人没多久就一脸莫名地将头缩了回去。
  
  路西法终于将头转向我,他深吸了一口气,眼也不睁,说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被他的话一震,但很快恢复平静,如果跟他吵的话,就什么也打听不到。
  玛门用力拉我,我岿然不动。
  “告诉我,为什么?”
  路西法的身体一僵,沙利叶似乎也慌了神,试图阻止我们即将爆发的争吵,他急道:“米迦勒殿下,你快和玛门殿下回去吧,路西法陛下的事,你就不要……”
  “那好,玛门你先走。”我冷冷道。
  “米迦勒,你……不要固执了好不好。”玛门冲我皱皱眉,又看看路西法,“老爸,你也是,怎么……”
  “玛门,带他走,”路西法的声音强硬,容不得一丝商量,“我不想见到他。”
  “路西法,你先说,你的伤怎么样了?还有,还有你提到忠诚……”我用力将来拉我的玛门推到一边,问道。
  
  “我不想告诉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碧丽丝蒂呢……她知道?”
  
  路西法抿着嘴唇,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沙利叶揽住他的后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敢打赌自己当时一定是疯了,竟然红着眼眶跑到路西法面前,一把将他从沙利叶的怀中扯起,扭过来面对着我。
  路西法的脸苍白得可怕,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不一会便开始用力推我。
  沙利叶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我们。
  “滚。”路西法死死闭着眼,咬牙挤出这一个字。
  
  我被他的话震得全身一颤,但僵硬只是一瞬间,我马上从情绪中调节出来,继续瞪着他。
  
  路西法又重复了一遍:“我叫你滚你没听到么?”
  我说:“听到了。”
  “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说清楚。”
  沙利叶的眉心聚成了峰谷,他扯了扯我的手,我加大了力道,他拉不开我,我反而将路西法拽得更紧了些。
  路西法似乎被我抓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涨红了脸,嘴唇微张,想要咳嗽。
  我换了个姿势,两手提住他的肩膀,一次次阻止了他试图扭开的动作。
  “咳……你还真是无聊。”路西法眯起左眼说道。
  “废话少说,我懒得听。”我一把拉开他胸前半掩的衣服,冷冷道,“先让我看看伤。”
  路西法倏地直起身子,睁大双眼拼命将衣襟护住。
  我的动作迟疑了片刻,沙利叶立即趁这个空子把路西法从我手中抢出。
  他将路西法的上衣穿好。
  我尴尬地蹲下,清清嗓子道:“魔王陛下,偷偷跑到这么个地方来,难道只是想郊游吗?”
  “还是说,陛下有在同情人幽会时被魔都居民参观的爱好?”我继续道。
  
  路西法把脸埋向沙利叶的肩窝。
  
  愈发浓郁的草腥味升腾蒸泽,漫天星点被袭来的晨曦替换。金光吞没视野,如席卷大地的风浪,卷去了时间,改变了空间,残余下事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无垠荒凉。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
  
  也一直一直在努力,在成长。
  
  一直以为现在的自己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依赖他的少年,我有能力,有机会,有意识。
  
  有想要追赶上他的信念。
  
  日子如秋风横掠落叶,拔节的植物在夜里拉长着月下的影子。
  
  一片片,一点点。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同他站在了同样的高度,能势均力敌地,同他平起平坐。
  
  他的想法,我能了解。
  他的烦恼,我能感同身受。
  能替他分忧,真正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而如今,我终于发现,无论他说过有多么爱我,他所分给我的信任,永远都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
  他同忠心的部下谈论未来,他和心爱的儿子分享喜悦,他甚至将希望的寄语,讲给花草鸟兽,也不会说给我听。
  我是个孩子,在他眼中永远是如此。
  
  过去是,现在是,就连我们已经失去的将来,也是。
  
  身后的草丛传来由近及远的沙沙声,很快便消失不见。
  玛门走了。
  
  头很胀,很昏,眼前的景物在摇摆,晃荡。正如路西法伏在沙利叶身上的双肩,逆着越来越明亮的光线,无法抑制地上下抖动。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路西法的声音模模糊糊。
  自嘲地笑笑,是啊,我还有什么资格管他的事。
  可倔强着说出的话却是“你凭什么不让我管”。
  沙利叶的神色复杂,他一手卷夹着那堆白布,另一只手在路西法的背上轻轻拍打。
  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他,就像一个被人遗弃的洋娃娃,正蜷缩在愿意捡起他的人的怀里,寻求着最后的安慰。
  “我只告诉你,你看到的这些,与圣剑无关,与什么忠诚之血无关,更和你……无关……”路西法微微抬起头,淡然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么?”
  “就这样?”我挑眉道。
  “就这样。”
  我说:“对不起,我不相信。”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再说,殿下又凭什么认为我做的事都和你有关系?只请殿下从今往后不要再纠缠我。”路西法扶着沙利叶的手臂,慢慢坐直,“我只是生了一点小病,还不需要天界高贵圣洁的米迦勒殿下如此劳师动众地关心。”
  “小病?小病犯得着跟□似的狼嚎?”我大声道。
  路西法的身体僵了僵,沙利叶的面部表情凝固。
  “那也不要你管!”丢下这句话后,路西法用黑翼包裹住自己,然后挪坐起来,看向我。
  沙利叶伸手将他拉起,扶住。
  路西法的身体仍在摇摇晃晃,但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也勉强能靠自己的力气站定。
  
  我又向前几步,停在他面前。
  路西法不耐烦地推我,我只晃了晃,他却被我反冲了一道,向后跌去,沙利叶连忙架住他。
  他又推,我侧身躲开。
  
  罗德欧加的早晨已经开始迎来熙攘和喧哗。
  
  我握紧拳头,双手垂在腿侧,抬头仰望碧蓝得几近透明的天空。
  
  被阳光晕染上橘色的薄云,似拉扯开来的棉絮,又如淡开在沧海里的微澜,在我的头顶聚拢,又飞速扩散至浮光涌起的角落。
  卷积云,层积云,叠叠靠拢,覆盖,又化开。
  
  初升的旭日斑驳开万物的倒影,拉长了脚下的道路。
  
  拉长了我与路西法的距离。
  
  近在咫尺的相望,影子朝一个方向无限延长,注定没有交织的瞬间。
  
  天边烧开的霞光,是魔域舞女的面纱,是尤拉部落里精灵的薄翼。
  透过光暗,望到了海角天涯。
  时间消逝,流云迅速褪去层纱,折断舞翼。
  
  世界被转瞬成黑压压的一片。
  
  沙利叶也抬头向天空望去,路西法捂住嘴,痛苦地压抑着咳嗽。
  有冰凉的东西落在我的脸上,顺着嘴角刮下。
  
  路上有反应迅速的人在喊:“下雨啦!”
  
  女人跑到阳台上,收取晾晒的衣物。雨点打在地上,敲击起满盛的湿气。
  人们捂头四散奔跑,有翅膀的打开翅膀遮雨,没翅膀的躲在沿街的屋檐下。
  满城的喧嚣很快泯灭在呼啸而至的雨声中。
  
  罗德欧加的盛景缥缈,建筑群被阴雨模糊。
  
  沙利叶展开翅膀,护住路西法和自己,又偏过身子把一直坐在草丛里的,那个微笑着的女人揽了过来。
  我看了看路西法,说:“那个伤,是不能沾水的。”
  
  路西法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抬手施了个简单的遮蔽魔法,在沙利叶的的搀扶下,转身向卡德殿走去。
  我跑到他们面前,喊道:“路西法,你不准走!”
  
  他的脚步不停。
  
  我又冲上前去,挡住他们,皱眉道:“我不问你别的,你只要把有关忠诚之血的事告诉我,我绝对不缠着你。”
  路西法说:“你烦不烦。”
  我摇摇头,把视线落在碧丽丝蒂身上。
  路西法见状,转身拍拍一旁碧丽丝蒂的肩,柔声道:“你先回去等我。”
  碧丽丝蒂动作僵硬地点点头,然后离开沙利叶的臂弯,一头扎进雨中。我还没看清楚她的方向,人已经完全消失。
  
  路西法掉头继续走。
  
  豆大的雨点打在我的身上,冰凉刺骨。顺着我的头发,脸颊,滑进领口,衣服布料湿透,紧紧贴贴在身上。我拽住扯了扯,可是布料却越粘越紧,把我的全身都包裹起来。
  额发垂在眼下,带着涩味的水灌进嘴里。
  眼帘被冲击得打不开,出口的呼喊被瓢泼的大雨洗净。
  
  两人的身影已经虚无成了一个小点。我提起一口气,扑打着湿透的翅膀,停在他们身后。
  我几大步上前,扯住路西法的手,指尖碰到硌手的东西,我的动作一滞。
  
  是银链。
  他还戴着。
  
  他还戴着我们的银链,这说明了什么。
  
  一时忍俊不住,我颇白痴地咧了咧嘴角。但高兴只是一秒,在我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关系,准备甩甩脑袋清醒一下时,路西法却突然挣脱我的手。
  反冲的力气很大,我们都不受控制地后跌一步。
  
  沙利叶扶住路西法,我在原地踉跄,保持平衡。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路西法向上扯了扯沾上些许血迹的黑手套,冷冷道。
  “是,那你现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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