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新娘-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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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婚姻。”
伯爵想瞒住他真实的意图,他想让凯伊做假新娘迷惑住新郎那一方,以使他有更多的时间做反叛的准备。但是凯伊只要看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在说谎,他根本不象一个会为自己儿女的幸福作打算的人。而且那经不起推敲的理由只要是稍有脑子的都不会相信。
这么没谱的事还让我自己想法脱身,恐怕是巴不得到时候我死在对方手里吧?凯伊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在考虑侯爵的提议前,他必须先弄清楚一件事。
“我真的很象你的女儿?”
“是啊!是啊!”
侯爵连连点头,他还怕凯伊不信,急忙把随身带来的女儿的画像拿出来给凯伊看。凯伊仔细地打量画中人与自己酷似的面容,他不得不承认,若单论长相,自己跟侯爵的女儿简直就象一对孪生姐弟。
“她是你那个发了疯的夫人生的?”
“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我非常爱她……”
侯爵还想表现一下自己是多么慈爱,但在凯伊讥讽的目光注视下,他收住了口。
“我真的跟你只有一点关系?” 凯伊冷冷地问道,锐利的眼神直逼过去。
“是……”侯爵神情窘迫地低下了头,“只……只有一点。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我一定把你的身世告诉给你。”
他又加上了一句,“而且在这世上能告诉你你的身世的人也就只有我了。”
他本来以为这句话能深深打动凯伊,让他一口答应此事。但让他意外的是,凯伊还是不动声色。
“我是个男人,即使我再怎么象你的女儿,气质上、肤色上的差别也足以让对方起疑。即使你对我的死话并不在意,但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最好还是找一个和你女儿相像的女子装扮她更合适。”
侯爵又羞又急,“如果我能找到我就不来求你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把你制定这个计划的真实意图告诉我吧。我不喜欢听人说假话。如果你还是只想骗骗我,那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为一件不明不白的事冒风险的。” 凯伊的话语象刀子一样尖利。
侯爵苦着脸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吐露了实情。
凯伊仔细地听着,思绪飞速地运转起来。在答应侯爵前他必须先盘算一下计划的可行性。
侯爵的这招偷梁换柱之计在他看来非常荒唐,而且对他的最终目的也帮助不大。首先要让头脑精明的新郎一方相信一个肤色偏深而且生气勃勃的人就是画像中那个面容苍白、柔弱羞怯的女孩就是一大难题。只要看看那个叫弗朗西斯的人对侯爵采取的几乎可称得上是滴水不漏的紧逼策略就知道要唬弄这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的。他说不定早就防着侯爵玩弄这一手了。
“你为什么不干脆点直接把你女儿嫁过去呢?我认为这样做对你更有利。” 凯伊边想边说道。
“我也是没办法,我的地位并不稳,如果贵族们知道我跟敌人联姻,他们就会抛弃我另立新的首领。再说我也急需要与另一个家族联姻来巩固我的地位,所以……”
原来如此,凯伊暗暗点头,这个匪夷所思的计策原来是这样给逼出来的。
那么侯爵的计划难道就完全不可行了吗?也不见得。换一个角度想,如果弗朗西斯有意要使侯爵的计划暂时得以顺利进行,也就是说弗朗西斯装糊涂,让侯爵误以为欺骗成功,那么这个计划的短时间可行性还是有的。
现在的问题是弗朗西斯会装糊涂吗?依弗朗西斯的原计划应该是想逼迫侯爵仓促起兵,但他不会只想击倒根本算不上对手的侯爵的叛军那么简单吧,应该还想把其他什么人也一网打尽。
听老师讲,侯爵的靠山是英国人,那么这一次被逼急了的侯爵肯定会去向英国人求助,而一直想在法兰西插上一脚的英国人也一定会派遣援军来。这应该就是弗朗西斯的另一个目的,而且是最重要的目的。所以据此推断,弗朗西斯装不装糊涂完全取决于英国人是否会按他预定的时间表到来。
想到此,凯伊开口问道:“请问侯爵,你派去英国的信使出发了吗?”
“啊?”侯爵大为震惊,他奇怪凯伊怎么会知道他要派信使到英国。
这个少年我是不是太小看他了?如果以后他知道了他的身世后会怎样对待我呢?他的心里升起莫名的恐惧。
“告诉我,你的信使出发了吗?” 凯伊再次问道。
“还没有,因为这一向海峡突然起了罕见的大雾,什么船都出不去。”
侯爵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焦躁不安。他知道在一时指望不上援军的情况下,如果凯伊再不答应帮这个忙,他就死定了。
“要多久才能出去?”
“起码还要等上一个星期。”
还要等一个星期?凯伊再度陷入沉思。
这样说来,英国人是无法按弗朗西斯预定的时间表行动了。老师曾说过,计算非常精密的计划也只有99%的成功机率,另外还有1%的意外。现在这场大雾就是1%的意外。因为信使耽搁了,那么接到消息后的英国人在准备好出发时就会遇到每年这个时候必有的不利于出航的持续数周的大风暴。这样算来,英国人出发的时间又得往后推。
经过计算,凯伊确定在英国人踏上法兰西土地前,弗朗西斯至少要装三个星期的糊涂。这就是侯爵计划的短期可行性。然而,这个计划仍有一大危险因素,那就是身为男子的他如何让人不疑心他假扮的性别。尤其是他装扮的是新娘,难免要和新郎同床共枕。凯伊明白,即使对方肯装糊涂接受一个假新娘,但对新娘是男子的事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一旦性别败露,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告诉我,侯爵,你打算如何让对方相信一个气质、肤色完全不同的人是你女儿。”
凯伊心想,这是计划的第一步,如果连这第一步都无法实施,以后的就更别提了。
“这个……我会想办法的。我可以说我的女儿就是这个样子,反正真正见过我女儿的人没有几个,这样说应该……”
“如果对方有你女儿的画像你又怎么办呢?”
“……那就说我的女儿以前身体不好,所以看上去病病歪歪的,现在她的身体调养好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侯爵有些狼狈,这个关系到计划成败的问题他也想过多次,但总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
凯伊暗自摇头,这样愚笨还想反叛,真是自寻死路啊!看来要是答应了此事,一切都得靠自己随机应变了。搞不好,最终使自己身份暴露的会是眼前这个连自己有多少斤两都不清楚的男人。
反复思量之后,凯伊还是决定冒一次险。
“我只能假扮你的女儿三个星期。”
“三个星期?”侯爵怔住了,“好像不够啊。”
“如果你嫌少,那我只好对你说抱歉。”
“那……那就三个星期吧。”
“好,我们就说定了,三个星期后我就回布列塔尼亚找你。现在请你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你将遵照约定!”
“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
就这样,凯伊离开了城堡,来到伯爵的一个情妇家里接受如何做一个上流社会的淑女的严格训练。能不能完美地扮演一个淑女对他来说是生死攸关的事。
两个星期前,侍女艾伦来到了他的身边。她因谨言慎行而被侯爵挑选出来帮助凯伊完成这一骗局。侯爵对凯伊的身份做了隐瞒,只告诉艾伦凯伊是他的一个私生子。
凯伊从艾伦那里了解到侯爵家的一些事情。侯爵的妻子的确因疯病而被侯爵关在了城堡的塔楼里,两年前她因得了严重的肺炎而去世。她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朱丽叶特小姐。因为婚姻上的失意,更因为担心侯爵其他的情人为侯爵生下男性继承人,而使自己的女儿利益受损,侯爵夫人发了疯似的到处搜索侯爵的私生子,一经她发现,必收买人去斩尽杀绝。
“凯伊少爷竟没被夫人发现真是有幸运啊!”艾伦感叹道。
闻听此言的凯伊只有暗自苦笑,同时他为那个为了保护女儿利益而疯狂的女人感到难过,心中对她的恨意消退了些。
因为有与朱丽叶特小姐酷似的容貌以及侯爵怪异的反应,凯伊猜测自己的父母中的一人说不定就是侯爵的兄弟姐妹。
“侯爵有几个兄弟姐妹?“他问艾伦。
“侯爵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真想见见这些亲戚啊!” 凯伊露出一副渴望的表情。
“那少爷要失望了,因为您的叔叔十三岁时就得结核病死了。您的大姑姑入修道院修行已经有十六年了,那个修道院是不接见男客的。您的另一个姑姑嫁到英国也有十来年了,因为和侯爵的关系不太好,回布列塔尼亚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次。”
前两个肯定不是,第三个……
细打听之下,凯伊得知侯爵的小妹在自己出生那年才不过十二岁。这个也不对。
凯伊心中有些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又问道:
“那还有其他的亲戚吗?”
“有啊,不过都是些地位低下的远房亲戚。侯爵很看重门地,所以与这些人几乎没什么来往。”
看来是无法在这些人中找出一个与自己有关联的人了,凯伊微微摇了摇头。
他转念一想,既然侯爵放心让艾伦到自己身边来,那就是有绝对的把握自己无法从艾伦那里打听到有价值的东西。既然如此,那自己就排除杂念,认真扮演好假新娘,以待将来侯爵兑现诺言。
就这样,凯伊开始了他平生的第一次历险。第八章
凯伊擦干身子,重新穿上睡袍,高领的设计很好地掩盖了他胸口上的胎记。他清楚,在知道身世真相前,这个胎记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经过热水的泡浴,他的精神又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他必须全身心地投入下一场演出(对他而言,整个事件就是一场闹剧,他只是其中的一个演员),以便能顺利度过这个新婚之夜。
有一件事让他略感心安,那就是弗朗西斯派了一个低级别的神职人员来主持婚礼,而不是符合阿尔法多身份的主教,这说明弗朗西斯对新娘可能是假的一事已有所准备。从某个角度来看,对手知道自己是假新娘对凯伊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会为了让侯爵误以为欺骗得逞而有意不去揭穿假新娘的真面目。
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现在就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有些孩子气、又好冲动的新郎是否有与其兄不相上下的智慧?如果没有,那就不好玩了……
凯伊打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侍女玛丽连忙上前。
“夫人,我来为您整理头发吧。”
“好的。”
凯伊走至梳妆台前坐下。
“玛丽,待会儿把床罩上的花瓣收拾了好吗?你和马里沃的好意我心领了,但爵爷恐怕不会喜欢这样浪漫的布置。嗯,酒和水果还是要留下。”
“是,夫人。”
墙上的木制大钟敲了十一下,阿尔法多终于被来宾赶出了棋牌室。
“没见过象你这样的新郎,不急着和夫人燕好,反而硬拉着我们陪你打牌。”修利没好气地说道。
“是啊,阿尔法多,你不累我们可累了。你也不要老让夫人等,小心她一生气不让你进新房。”
特伦连连打着呵欠,他心里正盘算着怎么把那个侍候他的漂亮女仆弄上床。
“阿尔法多,对夫人温柔些,别吓着她。”维尔善意地说道。
“是啊,朱丽叶特夫人年纪还小,经不起你吓的。”奥里亚也认真的说道。
阿尔法多一边暗暗冷笑,对她温柔点?没门儿!一边又暗自嘀咕,为什么你们总是向着她?难道你们都被她伪装出来的可爱给迷了心窍?
卡兰在背后轻推了他一下。
“走吧,别让夫人等了,也别闹别扭,不要把对弗朗西斯的不满发泄到夫人身上。你也该为她想想,这桩婚事中最无辜的就是她了。”
“好了!我知道了。”阿尔法多不耐烦地敷衍道。
他真想大喊一声,真正可怜的是我!你们也不知道那个貌似温柔的小女人有多阴险!
带着一肚子的不快,阿尔法多向新房走去。一路上他盘算着怎样狠狠地吓唬一下新娘。
从本质上来说,阿尔法多其实是个颇有骑士风度的贵族,从来不会做为难女士的事。如果不是新娘几次三番地耍弄他,他本来打算与这个自己不爱的新娘和平共处。只要她不干涉自己到外面寻欢作乐的自由,自己也就充分满足她物质上的需求,让她享有身为弗莱西尔伯爵夫人所能得到的全部荣耀。
他认为自己的想法非常宽宏大度,简直是那个性格恶劣的新娘天大的福气。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些想法充满了大男子主义的利己思想,只觉得自己象救世主一样的仁慈。怪只怪那个不知好歹的新娘破坏了他的好心情,让他一门心思只想报复先前所受到的戏弄。
阿尔法多带着一脸阴深冷酷的表情一脚踹开了新房的门。
没听到预想中的新娘惊恐的尖叫,只听到自己的一声惨叫。
“啊!!!”
他忘了自己的脚还肿着呢。一边暗骂自己今天蠢到家了,阿尔法多一边把凶神恶煞的目光投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