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舍得让我的泪流向海-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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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下班,我来接你就好,我听了半天没回应,然后小声说,如果只有我们俩人儿,我就去。他在那边特为难,说你不早说,我我都答应小妹带上她了,我哼了一声,说那算了,他说这有什么啊?不都是熟人吗,我说熟人就能带?那我把陈旭阳捎上你说成不?他给损得没办法,说那这样,后天就我们俩人总成了吧?你二十五号再来一次,我叫小妹那时候来,我答应了她生日一起过的。我说不行,星期五我没空!一点儿都没!
最后争执下来的结果就是,二十四号我陪顾鹏飞过生日,二十五号我得陪陈旭阳加班,二十六号还得出去陪一小妮子吃饭,这三陪当得容易吗我?!
到了星期四那天,我特地穿了件新衣服去上班,整个人显得特精神,而且那天干活效率比什么时候都高,我就想赶快把事情做完了好出去约会,眼看着中午过去了下午过去了,加班的工作也快做完了,我心情就好,以至于画图的时候连小曲儿都哼出来了,把陈旭阳吓了一跳,说有什么事儿能把你乐成那傻样啊?
我横了他一眼,说我爱乐,管得着吗?他笑笑,居然挺识趣地闭了嘴。
眼看着天色暗了,我拼着老命总算把图赶完了,伸了个懒腰,看看表才七点半,于是忙发了个短信给顾鹏飞,说我提前下班了,快来接我。然后我收拾好桌子准备撤退,陈旭阳还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走过去礼貌性的说,我做完了,可以走了吗?他抬起头望了一眼我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桌子,有点惊讶,说这么快?今天挺勤奋的啊,受什么打击啦?我没理他,重复了一遍,我可以走了吗?
他微微愣了一下,说,当然可以。我听了立马转身就走,一秒钟都不想多留,可他突然又叫住了我,说苏锐等一下,我跟你说事儿。
眼看着他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东西,我站着一动没动,脑袋里完全锈了。他瞅着我的脸,轻松地说,明天是二十五号,你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吧?我面无表情,僵硬地说,什么日子?发薪水?
他见我装疯卖傻,笑笑说,我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一个长假,你不会忘了答应过我什么吧?
我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那张机票,时间是明天晚上,目的地是海南。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继续说,本来想早点通知你,可一直挺忙就忘了,给你个惊喜也好……
惊喜?我心想,我都得惊哭了。
他说完搁了好一阵子,我才缓缓地开口,嘴巴跟糊了胶水张不开似的,我说,我不想去了。
我说的时候都不敢看他,但是还是很明显地感觉到气氛一下子就僵了,然后听见他特严肃的声音,说苏锐,你答应我的,现在想反悔?我马上有点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小声说,谁…谁答应过你了……我不记得……
我说着说着就因为底气不足而没了声儿,他的目光就跟火炉似的,烤得我脸上的皮肤热辣辣的。
他闷着一直没说话,我想尽快摆脱这么尴尬的局面,于是镇定了一下,大胆望着他的眼睛,说总之我去不了,要去你自己去好了。
没想到我这句话一出口,他轰地一声就站起来了,吓得我退后了几步,说你干嘛?见他绕过桌子就要走过来,我脑袋里的警报一下子就响了,于是我想都没想,撒丫子就跑,他一把没抓住我,说苏锐你站住!我心想他要逮住了我不把我生吞活剥了才怪,因此压根儿就没减速,打开门就冲了出去,他这下是愣给气疯了,居然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吼,说苏锐你给我回来!你敢再跑我刮了你!
您说他都这么发毒咒了我还敢停下来吗?于是我闭着眼睛就是一阵狂奔,连滚带爬地跑下了楼梯,所到之处无不引起一阵骚动,我心想我苏锐弄不好得上旭升的名人榜,毕竟能让咱公司的第一把交椅这么卖命的追的人,至今为止还只有我一个。
我一口气跑到了底楼跑出了公司大门,可他今儿个像是不灭了我不罢休,硬是跟着我跑到了街上,我一急之下也顾不上细想,直接冲到了快车道中央,把道上那些个司机师傅吓得魂飞魄散的,刹车踩得特撕心裂肺。
可快车道毕竟挺宽的,我一口气没跑过去,被穿梭的车流困在正中央,两边的车子是开得特别野,存心不让我逃出生天似的,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试了几次都不敢冒险冲过去,这要一不留神陪上的可就是咱的小命啊。
结果就这么犹豫了一小会儿,陈旭阳立马追了上来,他一老总居然也跟着我玩儿命,压根儿没细想,几步就冲进了快车道,我急得刚想跑,就给他从背后死死抱住,他在我耳边气喘吁吁地吼,说小兔崽子你不要命了!活腻了是不是!给我回来!我蹦着跳着想跑,他一使劲儿俩手勒紧我的腰,几乎是提着我往回走。
他小心地注意着两旁的车子,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把我拖回了人行道上,然后他放开了我,累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这小没良心的,让一老人家追了你这么久都不知道停!
我站着没开腔,他慢慢缓过气来,说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你怎么就放我鸽子,因为小冰那事儿是不?这我没话说,可我那时是真不知道他是你弟弟!
我皱皱眉头,说这么说,如果他不是我弟弟你就可以随便玩儿了?他一时语塞,我哼了一声,说陈旭阳,我看透你了,实话告诉你他不是我弟弟,是我很好的朋友,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着!你的生活方式我没有权力去干涉,也请你不要干涉我的!他立马打断我,说我哪里干涉你了?!我要你履行答应过的事就叫干涉你?!苏锐,你适可而止!
我怔了怔,他接着说,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一点不领情就算了!我去争取我想要的东西有什么错?!
我一听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将一直想说的话统统倒了出来,我说什么?你付出?你付出了什么?!你是在争取想要的东西没错,可你怎么做的?用钱去买?像对小冰那样?用强硬手段占有?像对我这样?这就是你表达喜欢的方式!陈旭阳,你简直是在破坏!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得到一切吗?!你的付出只是为了得到!这根本不是付出,只是在投资!你彻头彻尾都是一个冷酷的商人!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说闭嘴!我不想跟你磨嘴皮子!我只知道现在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他说完突然就把我抱在怀里,我给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虽然天色已暗,由于偏远行人也寥寥无几,可这毕竟是在大街上,于是我忙用力挣扎,说住手!你疯了!会被看见的!他死不松手,还把我裹进自己的大衣里,说没人会注意到我们,只要你别乱动,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将动作的幅度降到最小,冷静了片刻,我尽量平静地说,你到底想怎样,我是不会跟你去的。他说,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问你一件事,苏锐……他说着严肃地看着我,严肃地说,我是认真的,相信我,否则我不会追着你不放,我陈旭阳向来放得开,得不到的东西我绝不执着,可是对你,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想就此忽略这种感情……
我沉默了片刻,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勉强笑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我们也相处了这么久了,我想知道,你有没有那么一点……哪怕一点点喜欢我?
我胸口突然有些发闷,小冰的话不自觉地浮现出来,搅乱了我心里的一池清水。
最终,我咬咬牙看着他明亮的眼睛,清晰地说,陈旭阳,你只是想玩儿我,我脑袋清醒得很,我现在明告诉你,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你!过去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永远都不会有!
我觉得我并没有口是心非,我是遵从自己真实的感受才这样说的,而且我已经和顾鹏飞和好了,这些事情当断则断,表面上可能狠心了点儿,但如果说得模棱两可反而害人不浅,可是为什么我看见陈旭阳眼中明显的失望时,心中还会有一闪而过的隐约痛楚呢?
他粗暴地抓住我的下颚就要吻我,我再也忍受不了,死命挣脱他的怀抱就要逃走,接下来的事情我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就往回拉,我却一气儿后退想甩开他,结果他猛一用力,我分明听见我的肩膀嘎地一声脆响,随后传来的剧痛差点没叫我昏死过去,我几乎是惨叫一声,身上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被他给硬生生地拉回去抱在怀里,还没等我说话,他的舌头就强行钻了进来。
我左边的整个手臂完全用不上力,根本反抗不过他,源源不绝的痛楚和屈辱感让我的眼泪断了线,越来越密集地滑落,他皱着眉头去吻我的眼角,用舌尖把那些咸涩的液体舔舐干净,我抽泣着一直叫痛,说你饶了我吧……我怕……我怕你还不行吗……他却没有松手,再次抬起我的下巴要侵占我的口腔,我咬紧牙关,扭着脑袋躲他,又没法说话,只能发出弱小的呻吟表示抗议。
就在他想要再行强吻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力量把我从陈旭阳的怀里拉了出来,我诧异地回头,竟然看见顾鹏飞站在身后,脸上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景色。
我想要干脆扑在他的怀里号啕大哭一场,可我却怎么都动不了,呆呆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我已经变红的眼睛,脸上来不及擦去的泪痕,还有给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眼中流露出止不住的痛惜,然后他上前几步把我挡在后面,压抑着自己用尽量礼貌的语气对陈旭阳说,他不愿意,你为什么要强迫他?
陈旭阳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我,我觉得他的眼神很可怕,愤怒中隐藏着欲望,像要把我咬碎了似的,看得我背脊一阵发凉。
陈旭阳根本没有理会顾鹏飞的质问,他的眼中根本没有顾鹏飞的影子,他直接对我说,苏锐,过来。
我打了个冷颤,紧紧缩进顾鹏飞的身后,只露出俩眼睛小心地望着他,他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用更严厉的语气重复了一遍,苏锐,过来!
这一次他是用吼的,里面倾注了他全部的愤怒,这样的气势就连躲在顾鹏飞身后的我都感觉到了强烈的威胁,我立刻缩着脑袋不敢再看他,我真的很害怕,仿佛站在那里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和我开玩笑,可以教我喝酒,可以陪我去逛街的陈旭阳,而只是一个被愤怒和嫉妒吞噬掉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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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鹏飞紧紧地护住我,不卑不亢地说,陈总,你冷静一点,我不知道苏锐哪里做得不对,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
陈旭阳拧著眉头看了他一眼,特藐视地说,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接著他就将恶狠狠的矛头指向我,说,苏锐,要麽你现在乖乖过来,我当什麽事都没有,要麽我俩等著瞧,我他妈就不信你能躲他後面一辈子!
我本来肩膀就疼得伤心,一听这厮大放厥词,立马委屈火烧了一肚子,仗著顾鹏飞还有那麽点打架资本,藏在後头特不给面子地骂道,陈旭阳你这疯子!你给我去死!
他差点没给气得头发都竖起来,瞪著眼睛就冲过来妄图杀人灭口,顾鹏飞一见这位得动真格的了,忙上前档他,说陈旭阳,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在後头看他俩的动作特滑稽,跟老鹰扑小鸡似的,顾鹏飞虽说是有点生气可毕竟面对的是一长辈,又是以前的上司,动作来得挺斯文,没怎麽动手脚。结果姓陈的居然比他还不客气,直接一掌将他推到靠边儿站的位置。我还没来得及作鸟兽散,就给他一伸手抓了个正著。
他拖住我已经摇摇欲坠的手臂就是一阵向心运动,我给疼得直喊,声音怎一个惨字了得,谁知说是迟那是快,顾鹏飞突然从旁边插进来,前後还没半秒锺,我就听见了一声结结实实的闷响。
我的手臂立刻失去了牵引,松了下来。周围一片安静,我被顾鹏飞一只手紧紧抱在怀里,听见他胸膛里清晰的喘气声。其实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麽事,就是有点不敢睁开眼睛去确认。
然後我听见顾鹏飞说,对不起,陈总,这是你自找的。
停了半天我没听见陈旭阳吭声儿,实在忍不住睁开眼睛瞄了一下,乖乖的,我看见了什麽,咱敬爱的老总一半边儿脸都充血了,粉扑扑的特红润。
我当时就想,苏锐啊苏锐,你丫的真是盆儿祸水,让人家一有头有脸的人物追著你练马拉松不说,此时此地还得陪你喋血街头,要一个闪失乘鹤西去了,我看你个事儿精怎麽脱得了手!
我想著想著就觉著特恐慌,虽然咱知道顾鹏飞出手肯定不重,他啥事儿都讲分寸,不至於打得人家短路,